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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有云:临危不乱、动其不备,此乃大智大勇之辈也!
乔羽微微合了下眼,连日来的奔波对于她来说虽然能扛得住,但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是难以隐藏,待她休息了片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大个子,给西北边境的裴将军飞鸽传书,要他集合所有虎狼军全速赶来玉林关,老子要在这里来一次大会师!”
乔羽此言一出,惊得在场的每一个将军都瞪大了眼,莫雷首当其冲:“将军,现今西北不稳,裴将军带领的虎狼军主力全力驻扎在东蛮正东面,与东蛮主力进行着势均力敌的抗衡,如果将兵力收回来,恐怕会让东蛮两股力量合并,我们会吃不消啊!”
乔羽冷笑:“他们两股力量合并,我们就不能合并?”
大伙儿都知道乔羽的意思,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敢跟这个疯子一起冒险;李廷峰犹豫着走上前,道:“将军想兵行险招,属下自当会配合;只是,这样做恐怕是要跟东蛮硬碰硬,我们的牺牲未免会太大了!”
乔羽知道每个人的顾及,但是做事若是畏首畏尾,那么,她就不叫乔羽了!
“我训练的兵,我自己清楚!大家把性命交给我奔赴西北,我就有责任将大家平安的带回去;我不敢保证跟随大军一起来的虎狼军各个都能回家与亲人团聚,但我可以保证,这场仗,老子就要赢给天下人看;老王爷走了又怎样?虎狼军易主了又怎样?大家目标一致,杀敌向前,还会害怕那群从小喝羊奶吃狼肉的东蛮畜生吗?”说到这里,乔羽眼神镇定,缓缓站起身的她,身上带着凌烈的风,扎在头顶的马尾微微摆动,眉眼中的狠厉和阴沉震慑每一个人的心灵:“临出发前我就告诉过大伙儿,我楚羽从来不会打不能赢得仗,咱们集合兵力,一个一个的收拾那群混蛋,知道什么样的痛连想都不敢想吗?白刀子进去,红刀子慢慢剌,一点一点的折磨他,才能让那群混蛋回忆起十年前的那场险些灭族的战争!”
大家显然是没想到乔羽是做了这层打算。
这次,前来攻打大周的东蛮将领,大部分还是十年前跟老王爷在战场上拼杀的老将,这群人,就是因为知道老王爷薨逝,所以才敢跳出来扛刀子,而乔羽这次想玩的是心理战术,引起这群老家伙过去十年的痛苦回忆,让他们心生胆怯,这人只要一害怕,心中的信念就会偏离,到时候,他们离死也就不远了。
等这群粗爷们恍然明白了乔羽的计划后,都个个兴冲冲的摩拳擦掌,大个子飞奔出行辕准备书信要裴将军带兵过来,莫雷摸着发窘的脸皮,凑到乔羽跟前赔不是:“将军,属下不应该怀疑你,你就当属下的话就是个屁,放了就没事了啊!”
瞧着莫雷那股子粗爷们的傻样,乔羽也懒得跟他计较,嘴角扯了扯,道:“你们心里没底也是正常的表现,毕竟我不是老王爷,初次上战场,大家心里都打着鼓,老子虽然刀枪功夫不错,但这出谋划策、行军布阵,还是要多多依赖各位兄弟们的经验。”
乔羽一番客气,着实让莫雷和李廷峰的脸更臊得慌,粗手粗脸的大老爷们见大将军的心胸气度如此宽宏大量,而自己却跟个娘们似的怕这个怕那个,着实有点挂不住面儿,在看向乔羽的眼神时,更加敬服膜拜,羞愧中居然还带了那么一点异样的情愫夹杂着。
夏侯青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乔羽卸下身上的重剑,小喜丫头走上前帮着她摘掉身上沉重的铠甲和披风;一屋子爷们瞧见夏侯青,都躬身福礼:“王爷!”
夏侯青一手拿着一颗大番薯,热气腾腾的香味从那流出糖汁的缝隙中散出来,顿时勾起无数条馋虫蠢蠢欲动,紧接着,就听见这不大的帐营中,传出咕咕的饥饿声。
想来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大家都跟着乔羽一起忙活,现在已是大中午,连口水都没喝,饶是钢铁般的人也敌不过肚子饿,莫雷几人齐齐望向退下铠甲,一身绛红色劲装的乔羽,等候指令!
乔羽微微一抬眼,坐在宽背靠椅上摆了摆手,几个粗爷们得到指令,各个欢喜着拍着已经饿扁的肚皮往外走,还不忘给夏侯青打眼色,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感谢这位狗头军师出现的正是时候。
乔羽暗啐了一口,这帮子混蛋,感情跟夏侯青商量好了来救场子!
夏侯青很无耻,直接无视乔羽递过来的质疑眼神,还不忘将自己烤好的番薯放到白净的盘子里,递到乔羽面前,嘻嘻一笑,道:“幸福吧!你是第一个吃爷做东西的女人!”
乔羽瞪了一眼夏侯青,接过递上来的番薯,拨开烤黄番薯皮,咬下一口,自然是满嘴留香。
瞧着乔羽吃的那份满足的模样,夏侯青慢慢放下手边的番薯,越看这女人越觉得有味道,砸吧砸吧嘴,见四下无人,终究还是问出口:“阿羽,你当初答应嫁给楚玉郎,是图了他什么?”
乔羽吃的嘴角带着淡黄色的渣渣,往日凌厉的气息在眉眼中渐渐淡去,现在的她,安静而沉稳:“没什么?祖父要我嫁人,我就听从他的话,嫁给了楚玉郎而已!”
夏侯青咦了一声,不相信:“没可能呀!我们兄弟几个一直以为你是图了他美貌,所以才会霸王硬上,攻了他!”
乔羽被夏侯青的这句话一提点,放下手里的番薯,仔细思考着她跟楚玉郎之间的关系,先是由貌合神离,再到如胶似漆,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占他便宜,喜欢他那张白糯糯的小脸蛋,得到这个证实,乔羽很大方的承认:“似乎吧!我好像还真是有点看上他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了!”
夏侯青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你心里的花花肠子的表情,搬着凳子坐到乔羽身边,“那你认为爷的相貌跟楚玉郎的比一比,谁更能如你法眼?”
乔羽就是个单纯的二傻货,打架闹事那是一等一的牛,可是在遇到感情上的事儿她就是个二货,完全体没有净化好的大白痴!
现在夏侯青都把话说的这么响亮了,是个傻子都能听出些味道来,可是这蠢蛋鼻子闻见的除了番薯的香味还是香味,哪里能闻得见夏侯青隐隐散发出的风骚味:“你?也不错呀!”
夏侯青一听见这话,机灵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爷和楚玉郎不分秋色?旗鼓相当?!”
后面的这句话乔羽是听明白了,可是这白痴却会错了意思,摇着头,诚实的回答:“你要比他再好点!”
夏侯青的眼珠子都绿了!
乔羽接着说:“最起码你懂得自我保护,他还是个孩子性子,单纯的紧!”
其实,乔羽的意思非常简单!她认为,夏侯青跟楚玉郎比起来,这个男人的阴险狡诈要比她夫君的小聪明厉害的多;根据情况分析,他绝对比楚玉郎那个单纯小白兔牛逼的多;所以这些话完全没有带任何的情se意思在里面;可是,听在夏侯青耳朵里面,完全变了味儿!
虽然说朋友之妻不可戏,可是玉郎和乔羽似乎已经和离了不是?再说,行军打仗途中,男儿都寂寞难耐,更何况还是个刚新婚不久,正是如胶似漆,夜夜抵死缠绵的新婚夫妻,眼看着就这样一棒子拆开,他从中来捣捣乱,指不定还能捞点什么。
虽然面对乔羽这样的女人,夏侯青已经有了很大的觉悟,最起码他是很肯定自己是绝对驾驭不了她的,可是,越是不听话的野兽越是能挑战男人的欲望,尤其是对于垂涎了许久的野兽,征服起来应该更刺激吧!
夏侯青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不是他想上乔羽,但万一乔羽要上他,难道他会抵死挣扎、苦苦避让吗?
答案很明显,不!绝不!
夏侯青已经放弃了嘴边香喷喷的番薯,靠在乔羽身边,眼神暧昧不明,假仁假义的使着他的坏点子:“其实玉郎身上,还是有很多发光点的,你确定你看见过吗?”
乔羽笃定的点头:“嗯!这个我知道!”
从她第一眼看见他,那个时候他喝醉了酒,穿着他们大婚时的喜服,头上顶着她的盖头,醉眼迷蒙,小嘴嫣红,虽然眼睛已经开始发浑,可是眼角的清朗和善良却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要她说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她不在乎那是假的,可是当她看见楚玉郎时,她就放心了,这种放心,很莫名奇妙!
她不懂得这种感情,也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这份感情,所以她跟他相处起来总是小心翼翼的,看见他被欺负,她就冲上前帮他挡着,看见他火气难发,她就走上前逗他闹他,看见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她尽量掩藏心里的失落,转过身离开,只为让他眼不见为净;她不知道这就叫喜欢,也不明白这就叫夫妻间的相处;直到父王拿了本《诗经》扔给她,她看见一首《蒹葭》的时候,才恍然觉悟:原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莫名其妙,也不是小心翼翼,而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她知道自己很笨拙,所以她尽量会将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保护他,守护他,为他扛起一切,让他一辈子无忧,这就是她活下去的目的,也是让她活下去的希望!
看见乔羽沉默多情的眼神,夏侯青的表情更加诡异!
“你那眼神,让我很难捉摸!”说到这里,夏侯青很无耻的凑到乔羽耳边,吹了口气,虚心求教:“你是想揍我,还是想睡我!”
乔羽从回忆中猛地抽回神志,看着夏侯青近在咫尺的脸,忍住了心里快要喷出来的火,将手里的番薯啪的一声按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然后皮笑肉不笑看着他瞪大的眼睛:“我想要你,……代我问候你大爷!”
很明显,第一回合!
夏侯青惨败,大将军迷迷糊糊中,根本没有上当着道儿!
有的时候夏侯青想,这个女人,真的是傻的吗?
……
裴将军收到大将军的命令,火速带领着四十万虎狼军从东蛮正东面撤回来,这个举动,让东蛮将帅宛若吃了一头闷棒,敲得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再加上乔羽是个初出茅庐的新将,敌方对她的消息知之甚少,只是清楚这人是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主子,所以在面对重重疑惑和危机时,东蛮皇子吥铎居然下令大军后退三十里,固守在大周的第二道屏障上,妄图用嘉陵关的天险阻扰虎狼军的步伐。
这边,裴老将军是个常年驻守在西北边境的老将,年轻的时候就跟随着老王爷走南闯北,如今虽然已两鬓斑白,但却依然精神抖擞,耍起棒子来丝毫不弱于那些二十上下的精明小将。
乔羽从心底里钦佩与这样的老英雄,所以在听见守将汇报老将军前来的消息,立马披上战袍,带领手下将士出门相应,算是给足了老将军面子,也显示出自己的气度和年少的沉稳。
裴老将军跟随荣亲王身边多年,在突闻老将军薨逝的消息时,从来流血不流泪的老将军居然跪在城墙上哭的跟个娃娃一般,可见他与荣亲王之间的感情之深;再又问荣亲王的义子楚羽替父出征,号令三军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高喊支持,还连上三道奏折褒扬我皇英明,同时字里行间中不免遗漏出他对这位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尊重和赞许。
如今,这一老一小两两相见,裴老将军瞧着眼前俏生生的英伟男儿,乔羽在裴老将军的身上似乎看见了父王的影子,一时间,两个人的眼眶都跟着红起来,可很快,老将军迅速抽离那些鸟什子感情,双手合礼,刚要跪下行跪拜,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