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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他妈鬼才了,这种鼹鼠级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莫雷一拍大腿,一眼的震惊。
反观乔羽,相交于大家的一眼难以置信,她要冷静很多。
“如果那个人是吥铎皇子,我有理由相信这个假设绝对成立!”说完,乔羽微微动了动脖子,眼神里含着淡淡的光,有欣赏,也有不屈不挠:“本以为吥铎皇子吃了败仗定会重整东蛮铁骑,却不想来了这么一招,好一个暗度陈仓,妙!”
夏侯青终于恍然大悟,本是松散的眼瞳里,折射出一道精锐:“知道他用的是这个办法,我这心里就安心多了!”
吴有才搭腔:“王爷难道是害怕嘉陵关里有东蛮小儿的内应,替他们打开了城门?”
夏侯青对上吴有才的眼睛,笑笑:“在战场上,什么可能都会发生!在对自己的敌人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的同时,我们周围的战友,也不能太过于放松警觉。”
夏侯青的一席话,让大帐中的将领们都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大战开始,身边视为兄弟的人有可能会做出出卖自己的事情,这并不是不信任的存在,而是另一种相处的方式;战场上,大家可以同时举着大刀砍死敌人,可是在底下,都要在心里埋上一颗小小的避雷针,免得透露着军机,让自己沦为被利用的对象。
乔羽看大伙儿脸上都持重起来,欣赏的看了一眼夏侯青,这帮每天称兄道弟的男人,有的时候嘴上太不会把门,反而会泄露出不少问题,如果夏侯青的几句话能让他们不敢再小看身边的每一个人,那也不错!
乔羽回眸,声音沉定的说:“既然知道了敌人的攻击方式,那我们就要派出前锋营搭救嘉陵关的二十万弟兄,除了莫雷、大个子、夏侯青,剩下的人都跟我走;玉林关内留十万人驻守,一切听从军师调遣。”
夏侯青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说,大将军,你会不会太高看我,留在这里的人让莫雷带吧,我这个人不适合冲锋陷阵!”
莫雷听出夏侯青的意思,走过去,单手一勾,就搭在夏侯青的肩头上,笑呵呵的说:“王爷放心,冲锋陷阵的活儿有我和大个子呢,您高高的站在城楼上,适当的给个提示就成。”
夏侯青听见这话,才放下一颗砰砰乱跳的心,他这个人,惜命!小公主还没娶回家,儿子还没生出来,就这么早早的去见皇伯父和老王爷,他怕被那两个老东西收拾。
乔羽知道夏侯青这个人贪生怕死,睥睨了一眼后,抡起地上的九环大刀,“钪”的一声扛在肩上,在带着她的左膀右臂出去的同时,不往回头对着夏侯青对了个嘴型:“楚玉郎!”
夏侯青对她点点头,示意她的男人不会有事。
……
嘉陵关交恶,很显然,吥铎皇子对前段时间失手嘉陵关之事耿耿于怀,当乔羽带着二十万虎狼军匆匆赶到的时候,关内的二十万虎狼军已经被团团围住,裴老将军身先士卒,大气凌然的高举“楚”字战旗,高高的站在城楼上,指挥若定,气势如虹。
乔羽赶到,先令李廷峰带着先锋营突袭,接着,派出吴有才领着左翼军绕到嘉陵关后方,自己在前面准备来个前后夹击;战鼓擂,号角响,虎狼军上下的热血男儿就像找了魔怔似的举刀就砍,手指冻得发红,嘴唇冻得骂不了人,那就直接真刀真枪的干。
乔羽坐在刑风身上,高傲的就像天穹的苍鹰,眼神阴厉,气息稳健;裴老将军瞧见乔羽,高声呼喊:“兄弟们,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救我们了!”
听见老将军的呼喊声,在城中拼命厮杀的虎狼军们更是如虎添翼,大家都杀红了眼,凡是看见有人穿着兽皮衣服在面前晃悠的,举着刀子就让身上捅,自己的胳膊受伤了来不及管,被敌人使了个绊子摔倒在地,利落的爬起来接着抡刀子,东蛮人赤手空拳的搏斗,那大家就扔了手里的真家伙,老子陪你摔跤,往死里摔,往不要命的整!
乔羽看见大开的嘉陵关大门中陆陆续续的退出东蛮小儿,就知道吴有才领的兵已经将这群小螃蟹赶出来了,大喝一声,“噌”的一声,黑蛟铁鞭宛若苍龙一般被她牢牢地拿在手中,身后,骁勇善战的男儿们,齐齐的喝了一声,冲锋战鼓敲响,只准冲,不准退,寒风烈烈下,暴雪纷飞下,那一个个张狂飞扬的脸俘虏了这恶劣的天气,谁说虎狼军不善夜战?谁又说威震天下的虎狼军到了冬天就跟那熟睡的狗熊一样需要冬眠?又是谁说,他吥铎皇子用兵神速,天时地利占尽,虎狼军此次大劫难逃?
她乔羽训练出来的兵,都他妈是群疯子!
跟疯子打架,跟疯子拼命,除非你比疯子还要疯狂!
虎狼军号令天下,绝非等闲之辈;兄弟们就算不善夜战,那大伙儿就擦亮了眼珠子往死里看,到了冬天大伙儿敌不住寒冷,那就多多的杀人,麻利的活动活动,将自己的身体暖热活了;天时地利占尽了又能怎样?她乔羽就要人定胜天,只占一个“人和”便能掰倒败局,一飞冲天!
就看红色战马上,一个身着银甲的冷面夜叉一手论者八十斤重的九环大刀,一手劈斩着灵活有力的黑蛟铁鞭,一刀下去,冲面而来的东蛮小儿被劈成了两半,鲜血迸溅,染红了夜叉冷肃的脸,滴着血的脸颊上,猩红的眼珠子宛若魔王,让人不敢窥视!
铁鞭高高举起,带着破晓地动山河之势,拦腰打断数十名东蛮小卒,肠子肚子流了一地,瞬时,这白色皑皑的大地上,变成了修罗地狱!
前后夹击、里应外合!
用的是再简单不过的战术,调兵不及吥铎皇子,处境不如东蛮优势;可是因为乔羽的到来,硬生生的将这场败局往胜利的方向掰过去!
乔羽发起狠,杀红了眼,宰人宰的开心还不忘大笑几声,咧着嘴大骂几嗓子!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东蛮小子在听见有人喊着“楚羽来了”的声音时,都吓得丢下兵器,抱着头,窜着脑袋往死里奔跑逃命。
枣红色的战马,银色的夜叉,滴着血的夜叉脸,让东蛮部队一度恐慌之至,只要一听见“楚羽”这个名字,愤恨者有之、隐忍者有之,害怕者更有之!
眼看胜利在望,乔羽飞身解开身上的锁链,“噌”的一声,铁钩锁牢牢地攀在城墙上,身轻如燕,步履平地的人儿几个起跳就蹦跶到百十仗高的城楼上,看见那身中数箭而不倒的裴老将军高举战旗,虚弱的对着她笑的时候,乔羽飞快走上前,一把缠住老将军高大无力的身躯,眼瞳收紧,肃然的说:
“老将军辛苦了!”
裴老将军虽然身负重伤,可好在没有伤了要害,随之而来的军医抱着药箱子止血针灸,不一会儿就要老将军喘平了气息;待老将军抓住乔羽的手腕,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见李廷峰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身上的战甲已经血红一片,整个人都像从血堆里滚出来一样,双眼惊慌,气息不稳的说:
“将军,不好了!玉林关有难!”
乔羽的眼瞳瞬时收紧,抬起头看着李廷峰的时候,双唇紧紧地抿着,随手,抄起腰间的瞭望镜,就算是白雾皑皑,就算是夜色浓重,可还是在瞭望镜中看见了玉林关方向天降异火,城池被围剿的场面。
乔羽要紧牙关,几乎快要吐出血来,啪的一声扔掉手里的瞭望镜,瞪着眼珠子,怒喝:“干他娘!他妈的居然佯攻!”
听见乔羽这样说,周围的几位将军顿时一眼肃穆!
玉林关内有虎狼军的军粮,玉林关内是虎狼军的盘踞点,玉林关内,还有楚玉郎啊!
乔羽瞪着猩红眼珠子,裴老将军由身边的张将军扶着站起来,“啪”的一声拍在乔羽的肩头,喝了一嗓子:“愣着干屁,还不快去!”
乔羽看着裴老将军孱弱的身子,看着跟她一样着急的众位将军,犹豫再三,抱拳之际,就从城楼上跳下来,高高的站在刑风的马背上,对着听见她怒吼的虎狼军,大喝一声:“撤!回玉林关!”
玉林关内,早就一片狼藉!
当乔羽出现在关外跟来不及撤退的最后一拨东蛮小儿干起来的时候,站在城楼上的夏侯青瘫软了整个身子,虽然身上依然干净,虽然他只是在后方布阵顽抗,可是看着一个一个的兄弟在眼前倒下,看着血腥越来越靠近的时候,他,真的怕了!
也许,这世上像乔羽那样杀了人还兴奋的混蛋,真的只有那不要脸的一个人吧!
这,就是战争!有伤有亡,有输有赢!
谁都没想到吥铎皇子会如此诡诈,居然先佯攻嘉陵关,乘机大军出动之际又来攻破玉林关,直捣虎狼军老巢,若不是他反应机敏,负隅顽抗,恐怕这个时候玉林关就要变成另一个残破的嘉陵关了。
乔羽一路劈风斩浪,当她快步出现在夏侯青身边时,看见的就是他晦暗的眸子,和带着讥讽笑意的嘴角。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青抬起头,看着乔羽恐怖的表情,讽刺的一笑,道:“能是怎么回事?不是明摆着吗?咱们上当了,吥铎皇子无意夺城,只为扰乱我方军心!”
说完,乔羽看向玉林关,关内的确是满目疮痍,而东蛮小儿似乎无意恋战,在将玉林关毁的差不多的时候居然且战且退,有条不紊,俨然就是筹谋多时的破坏计策;没想到她乔羽居然着了道儿,关键的时候上了敌人的当!
乔羽怒吼一声,抡起拳头狠狠地朝着城墙上来了一拳,血气,迸溅!带着灼热的鲜血,流满了她整个大掌。
“楚玉郎呢?”乔羽垂下头,眼神虚晃,毫无焦距。
夏侯青扒了扒拉头,说:“让他带着西夏公主躲在密道里了,放心!”
乔羽刚嗯了一声,后方,传来一员虎狼军小将呼喊乔羽的声音。
乔羽回过头,刚看清楚这小崽子,却看眼前这小崽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哇唔一声哭出声来,揪着乔羽的裤腿哭起来:“将军,不好了!小王爷带着公主前去避难的密道,崩塌了!”
乔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难过吗?不难过!伤心吗?也不伤心!
好像连痛,都不知道了!
乔羽一脚踹开紧拉着她裤腿的小兔崽子,一步一步的掩着城墙走,慢慢操着拐角处下去,只是,脚步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紊乱!
……
坍塌的废墟前,没有一点人气。
乔羽一身戎装,浑身僵硬的站在眼前的废墟前,看见夏侯青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的时候,攥紧了的拳头,差点轮上去,还是身边的李廷峰反应快,一把抓住乔羽的拳头,看着同样惨白着脸的夏侯青,压低声音,说:“他也是无心,想想西夏公主。”
乔羽一听这话,眉间有半刻的松动。
可是,在她看着眼前坍塌的废墟时,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胸口,一口难吐得恶气,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撕碎!
先是佯攻嘉陵关,调走主将,后防空虚,接着又用投石机将燃烧的火球从空中抛来,让玉林关变成重重火海,接着正面攻击,这一步步、一局局,全部都经过周密的策划,看似强攻,实在乱我军心,看似凶险,实则只为消弱势力。
吥铎皇子不愧是东蛮皇储最佳的人选,瞒得了她乔羽,框得住他夏侯青,将虎狼军上下玩的团团转,最后坐观颓势,漂漂亮亮的赢了这场仗。
乔羽攥紧拳头,手掌心,碰到了腰间的盘扣,摸到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