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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被自己的巴掌大的晕头转向,终于在右手重重的抬起来的时候,再也体力不支的朝着一边狠狠地栽下去,脑袋重重的磕在硬邦邦的石板上,白净的额头上,血红的一片;眼皮上被鲜红的血液打湿,整张脸就跟泡在血水中一样,看着都让人胆寒!
保定帝瞪猫儿:“你要是敢停,朕就让其他人带你受罚!”
猫儿隐约听见保定帝冷飕飕的话,支撑着已经疲软的身体,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胸口一闷,眼前一黑,一口积压在胸口的鲜血“扑哧”一声从猫儿嘴里喷出来,顺着已经裂开的嘴角,不断地往下流,拉出细长、猩红的红丝;猫儿艰难的动着,手指发颤的抠着地面,慢慢的坚持着自己的身体,挺直着腰板,体力不支的跪好!将军说过,是男人就要站得直、走的正;他猫儿虽然是个奴才,可是奴才也有道义,将军对他好,王爷对他好,他就也要对将军好,也要学着王爷保护好将军;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他不过是扇自己嘴巴子,这点小小的苦,他定要忍下去。
就在猫儿扬起手,又要朝着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上扇过去的时候,老远,一声怒吼传来!“住手——!”
雷厉风行的怒吼,气盖山河的气势,还有那劲风飒飒的气魄,让猫儿在最疼痛的煎熬中,终于放心的笑了,感觉自己快要倒下来的身体,瞬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地接住。
乔羽疑惑的看着堆满人的枫院,看着坐在石凳上对着猫儿试以刑罚的保定帝,眼神一沉,不顾身份之别,声音撕裂般低哑:“皇上,这里,不是您的定北宫,是臣的后院,臣的家。”
此话之意很明显,在这个地方,纵然他保定帝是天下之主,可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她的家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伤害。
保定帝眼神一暗,怒视冲冲的看着乔羽。
乔羽毫不畏惧,看着保定帝眼神中的怒气,然后用十倍、百倍的怒火回击。
猫儿隐约察觉到空气中的微妙和不好,忙伸出滴上血的手,拉了拉乔羽的衣袖,喘着气,哑着嗓子,眼里带着泪,说:“将军,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都是奴才的错,王爷病了,奴才忘了通知你,将军事物忙,奴才被皇上罚那是皇上在点醒奴才,这都是赏赐,猫儿不痛的,真的!”
乔羽只感觉心口一滞,声音也跟着憋在脖子眼难以发出来;颤抖的手,和张了又张的嘴,都显示出她现在的心疼和懊悔。
一边的李廷峰看乔羽终于出现,瞅准时机的跪下来,道:“皇上,还是让阿羽进去看看玉郎吧,这个时候,有阿羽在,玉郎准会好的更快的。”说着,李廷峰就推了推依然抱着猫儿的乔羽,不断地给这个愣头青打眼色,示意她不要辜负猫儿的牺牲,赶快将功赎罪。
而保定帝显然没有准备就这么快放过乔羽,怒吼一声,低声咆哮:“乔羽,你还没有告诉朕,你昨晚去哪里了?什么军中事物忙,瞧瞧你这一身的酒气和衣服的褶皱,不要告诉朕你口中的忙就是忙着胡天海地的喝酒买醉,就是夜夜笙歌,丢下玉郎一个人站在王府门口等着你回家!”
保定帝最后的一句难以压抑的怒吼几乎差点将乔羽的心震碎!
玉郎,昨夜彻夜都站在王府门口等着她吗?
难道玉郎生病,都是因为她吗?
乔羽先前坚毅刚强的意志力开始慢慢崩溃,想到那个身体孱弱、总是娇娇弱弱的小白兔,乔羽就感觉道一阵一阵的钻心的疼,大手,猛地按住左边心口,可是那刺骨一般的疼痛,几乎快要把她折磨的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看着乔羽这般,保定帝依然步步相逼。
“乔羽,你别忘了,虽然你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但是你最重要的身份,还是玉郎的正妃,是他的妻子,为人妻,就要做出个样子;朕知道皇叔在世的时候宠你,你做什么他老人家都会一笑置之,可是朕跟皇叔不一样,朕不会将你偶尔的叛逆看成是真性情,你乔羽,既然嫁进了延平王府,就要好好地当好自己当家主母的角色;你的男人,你不稀罕,多的是人稀罕,你不想要延平王妃的位子,天下人争着抢着觊觎这个位子;哪一天等你不想要这个位子了,请你给朕说一声,朕一定能做得了这个主,给玉郎找一个真正才貌双绝的女子相伴终老。”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保定帝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看着乔羽被他批的哑口无言,他心里的怒火才稍稍好受一点,刚想要找人将这神魂出窍的混蛋拖出去打上五十大板,然后再拖进厢房陪着玉郎的时候,就看见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的夏侯青快步上前,一下跪在保定帝面前,请罪:“皇上,其实这都是臣弟的错,臣弟昨夜偷欢,缠着阿羽一起喝酒,阿羽心系玉郎,想要离开,可是皇上您也知道,臣弟的酒量是几位兄弟中最好的一个,纵然阿羽酒量也不错,可也是被臣弟灌得小腿发软,走不得几步;事后臣弟做主便将阿羽留在府中客房中过夜,臣弟不知道玉郎会这般记挂阿羽,苦苦等候在王府门前整整一夜,现在臣弟惹下大祸,臣弟只祈求皇上能够高抬贵手,不要怪罪阿羽,将一切的责罚都对着臣弟来吧!”
说完,夏侯青就重重的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头,眼神肯定而沉稳,一瞬不瞬的抬头望着同样眸光深邃的保定帝。
保定帝开口:“夏侯青,你莫要欺君!”
夏侯青回答:“臣弟句句属实,皇兄若是不信,尽管可派人前去臣弟的府中勘察。”说完这些,夏侯青忙又开口,举下证据:“臣弟昨夜为了招待阿羽,特地派人去城西的羊肉铺买了上等的片烧羊肉,然后还在城中李记买了最大最肥的烧鹅,对了对了,还有城西一家的骨里香脆皮鸡,臣弟派人去买了两个,以及太白楼里最上等的高粱女儿红,臣弟要人拿了五坛,皇兄都可以派人一一核实,臣弟句句属实,绝非一句假话。”
夏侯青说的铮铮有声,眼神笃定而坚信,一副作奸犯科后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着实要保定帝摸不清这只油狐狸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有微微的诺了一声,一招手,就让乔羽先进厢房中看望楚玉郎,然后要人将夏侯青带下去,罚俸半年,禁足一个月发抄《静心经》一百遍。
一场小王爷病重的事件闹得一干人马前仰后合,眼看着乔羽就要躲不过去劫难,却被一个又一个的贵人蹦跶出来解救出来,甚至连一项置身事外,最爱隔岸观火的夏侯青都窜出来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罪名,最后将这一场大事化成了小事,小事变成了没事,唯独只剩下小白兔一个人有事!
钟太医不愧是第一圣手,虽说楚玉郎病情来势汹汹,可是追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小王爷身子底子弱,先才有怒火攻心,忽喜忽悲打乱了心脉,再加上吹了寒风,着了凉气,因为重症感冒而引起的高烧不退。
高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小王爷的身子底子的确是比一般人的弱太多,难怪保定帝会如此慌张,按照这样的高烧次数,再发上几次,小王爷随时去见老王爷的机会还是大大的存在的;这些忧心之话钟太医自然是不敢跟站在床边,一脸黑气滕饶的大将军说一个字,甚至连下金针的时候手指都有些颤,话说这大将军的气场会不会太凶狠了点,不过是扎几处穴道顺顺气,出出风,让小王爷尽快将身体里相互碰撞的热气和寒气散发出去,可大将军的眼神,却跟吃了人一般,好似生怕他扎重一点,就能将小王爷扎没了一样。
钟太医一通诊治,很快就有了结论,最后在高深莫测的医术下,写了几幅药方的同时,给乔羽留下了“小心调理”四个字,便走出厢房找保定帝回话去了。
乔羽看着钟太医年迈离开的背影,这一刻,她再也不觉得这个动不动就拿长针刺她男人的老头是个怪老头了。
乔羽退避伺候在周围的丫鬟奴才,吩咐了丫鬟几声,要她们领着王太医去看看伤重的猫儿,顺便着重说明可以将府中最好的药材、最好的补品都毫不客气的用在这忠心耿耿的小猫身上,不必舍不得。
丫鬟们在领命离开的同时,看向那慢慢坐在床沿边眸光深深地看着小王爷的将军,都喜极而泣,捂着嘴角,笑出来。
能看见主子们和好,看见主子为了彼此可以这般牵挂着对方,最开心的,还是她们这些忠心期盼着主子们好的奴才。
厢房门合上的时候,乔羽就已经握住楚玉郎发肿的右手,看着那被布条包裹的一层一层的小手,心疼的放在嘴唇边,动情心疼的啄吻了一下,长长地睫毛微微的垂下,带着心疼,也带着浓浓的爱意,叹了一口气,喊了声“小傻瓜”。
楚玉郎在昏迷中,感觉到有一个很温柔的人坐在他身边,轻轻地给他掖着被角,温柔的替他擦掉他额头上湿粘的汗,还有他干涩的嘴唇上,总是或多或少的有点点的湿润润泽,让他舒服的轻轻地轻咛了一声,享受的睁开了眼睛。
乔羽看着小白兔睁开的眼睛,看着那双充满了晶莹光泽的眼瞳,瞬时,惊喜无限。
“玉郎,你醒了吗?真的醒了吗?”乔羽伸出手,傻傻的在楚玉郎的眼前不确信的晃了晃,然后看楚玉郎没反应,忙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开口问:“这是什么?”
楚玉郎看着眼前惊喜的像个娃娃一样满面红光的媳妇,这样的媳妇,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只是顺着媳妇的指示,瞅着媳妇伸出来的手指,滚动着干哑的嗓子,道:“是总是捏的我胸口小豆豆发疼的坏东西。”
面对如此“精辟”的回答,乔羽愣了愣,然后看着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嘴角尴尬的一笑,然后对上小白兔那双含笑的眸子,吧唧一口,就亲在小白兔苍白的脸颊上;孱弱的小白兔、生病的小白兔,更让她这只大灰狼心疼,珍爱。
楚玉郎看着难得如此深情的媳妇,突然想起管家王福的话,忙抓住媳妇的手,想要强撑着自己坐起来,但是因为浑身的疲软,又重重的跌下去,重重的一声闷哼,听得乔羽都拧紧了眉心,忙顺着他的心口,又是疼又是哄的。
楚玉郎无视媳妇的关心,抓住媳妇的手,问:“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你太累了是不是?你很难受是不是?”
乔羽被楚玉郎这连番的问题问的脑袋跟浆糊一样难以打转,最后在看着楚玉郎那双担心着急的眸子时,终于有些明白了:“你在担心我?担心我的身体吗?”
“当然了,你是我媳妇,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呀?!”说到这里,楚玉郎就垂下眼睑,自责的不敢再看乔羽一眼,声音弱弱的:“阿羽,都是我的错;鸢儿一来,我就昏了头了,每天陪着她疯,忘记了照顾你;我明明知道你很辛苦,明明知道你很累,可是我却没有关心你一下,认为像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像个普通人一样随便倒下,可是我却忘记了,阿羽是我的媳妇,是我的女人,是女人就需要丈夫的安慰和关心,我把你想的太强大了,最后害得你生病了我还不知道;阿羽,你会不会恨我,讨厌我,不再喜欢我了……。”
说到这里,楚玉郎的声音都在发抖,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粗心,粗心到这样忽视他的阿羽,他明明知道,私底下的阿羽纤细而敏感,但是却还是任由错误的发生,害的阿羽生病难受。
听着楚玉郎的话,乔羽的鼻头一酸;她这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