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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抱着琉璃盏的楚思悦累的扶着手边的镂空屏风喘气,听着乔浪又拿父母压他,气的眼神里直冒火:“乔浪,你若是想要让我为父母着想,那咱们就和离;这样,我就不会对着你撒气,你也不必为了哄我而委屈自己!”
乔浪跟楚思悦成亲以来,到现在为止才刚过了一天一夜;可是这混蛋却已经不知对她说了多少次要和离,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爆发的。
于是就看乔浪猛地站起身,拳头重重的砸在门框上,阴沉着脸,低吼:“楚思悦!实话告诉你,跟你成了婚,老子就准备一辈子耗着你;你痛快了要跟老子过,不痛快了更得跟老子过;你这辈子,别想甩了我!”
楚思悦终于听着乔浪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且这混蛋居然还吼他?
于是,就看着他好不容易平复的泪水又溢出眼眶,眸光中的委屈是那么明显:“乔浪,你不要脸,见过逼婚的,没见过你这么丢人现眼的,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为毛缠着我?为毛欺负我?!”
乔浪磨着牙槽,气的直攥拳头:“楚思悦,你跟我好好过日子是会意外怀孕吗?老子又不是母老虎,是揍你了还是折磨你了?在王府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吃东西有人给你做,伸伸腿儿有人给你穿鞋,出门轿子马车,花钱大手大脚,心情不爽了还可以砸动砸西;让你这么自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打今天来说,在小秦宫里你看上那个小娘子,老子半句不准都没说,还跳起来帮你抢美人,这么宠着你,你还不知足吗?”
楚思悦抱着琉璃盏,泪光连连,委屈无限:“乔浪,你说的这些老子都不稀罕!”
乔浪的额头上青筋都憋出来了,忍着冲进房间里揍他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问:“那你稀罕什么?!”
楚思悦揉揉发囊的鼻子,终于在乔浪面前说出自己的心声:“我稀罕那个能真正打动我心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你乔浪!”
紧攥的拳头猛地松开,额头上的青筋也慢慢憋回去;乔浪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和房间中隐约传出来的啜泣声。
原来,他这么胡闹,并非是看不惯她这个人,而是……她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你拿别人当个宝,别人把你当成草;说的就是现在的自己吧!
乔浪手臂颓然的从门框上垂下来,就像两根被撇断的柳条,在身体两侧晃悠着;心里,那股莫名的痛意,像一根针,轻轻地戳着她的心口,虽然不是疼到极致,可是,那弱弱的、一抽一抽的疼痛,却是最折磨人的。
注意到房门口没有了动静,楚思悦擦掉脸上的泪,侧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他敢肯定,这婆娘绝对还没走。
“乔浪!你哑巴了?刚才还巧舌如簧,现在连屁都不放!”
乔浪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着眼前不算厚重的房门。
她一直以为,她和楚思悦之间的距离只有眼前这短短的距离而已,只要她努力一点,一下一下的靠近他,然后再慢慢地打开他的心门,就能让他看她一眼;只是她没想到,就算是门打开了,眼前还有一道横沟将他们彼此分的开开的。
纵然靠的再近,心却依旧遥远!
乔浪垂下眼睑,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一股心酸,也带着一股失望;然后,看着眼前的门板,无力的说了句:“记得出来吃晚饭,今天晚上,我不会来打扰你的!”
楚思悦咦了一声,感情这只母狼决定要放过他了吗?听那口气,似乎是被他拒绝的话伤的不轻啊!
想到这里,楚思悦得意的一笑;让她一天到晚耀武扬威,就是欠教训;有的时候不撂一句狠话,这婆娘就真把他当泥捏。
夜色越来越浓
孤身一人坐在书房中的乔浪吹掉了照亮的蜡烛,只是在眼前四四方方的书桌上点燃了一支琉璃盏,清光弱弱,没有办法将这诺大的书房照的通亮,可是却照到了她落寞的脸上。
三年征战,她杀敌无数、扬名天下;当功成名就之时,她依然不忘誓言,写奏折、表决心,昭告天下,托付真心,把那个视她为粪土的男人当成心肝、看成宝贝一样护在怀里,真心与他相携到老,白首不相离。
回忆往昔,西北战场上的惨烈让她到现在都夜夜梦魇,一个女人,就算是内心再强大,可是,看见像山一样摞起来的死尸时,还是会害怕、会恐慌的。
她在十三岁前从未杀过一人,可是在战场上,当她抽出长剑,杀死第一个人、第二个人的时候,作为她冲锋陷阵最大的动力的人就是楚思悦;只要一想到他在京城里等她,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她,就算是在冰天雪地里喝冷水,在酷热难当的夏日里潜伏在蝗虫肆虐的草丛中,她也甘心忍受。
三年来的坚持、三年来的信念,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在他的一句话间,比玻璃还要脆弱般的碎掉了;她也是人,也会知道痛;可他为什么就不将心比心,对她好一点,哪怕是敷衍,也不要表现的如此明显。
乔浪在心里讽刺的嘲笑着自己,就像是楚思悦说的那样,天下男儿这么多,她又不愁自己嫁不出去,可为什么她就偏偏缠上了他?难道,她真的是贱吗?下贱到用自己的真心去碰触他的薄凉,用自己的真情温暖他的冰冷吗?
乔浪伸出手,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蹦蹦跳的太阳穴,眼瞳里的受伤,在一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疼的她连血都快要回流了。
乔浪深知,他们这场婚姻绝对是强求来的;想到楚思悦当初在接到圣旨时的以死拒婚道,再到现在的三番四次的针锋相对,楚思悦对她的态度,何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是恨;现在人家把话挑明了说,难道她要途中放弃?缴械投降?
乔浪想到这一点,顿时狠狠地、猛猛的摇着头;他不喜欢她,那她就要想尽办法来让他喜欢,半途而废这种事儿不适合她乔浪做,穷追猛打才是她的一贯作风!
想明白这一点的乔浪顿时阴雨转晴,拍着桌子站起来,眼神晶亮攥着拳头。
既然开局是死路,那么就兵行险招,自己为自己创造机会;既然久攻不下楚思悦这座城池,那就不硬碰硬,且战且退、诱敌出战才是上策;想到这里,乔浪双手一拍,大有一番要有所行动的模样。
拳头在空气中捏的梆梆响。
这世上,她不相信什么一切皆有天命的鬼话;既然天命没有让他们两人有一段好姻缘,那她就逆天而行,先收拾了他矫情的小性子,再斩断他的情丝,一把抓住小野猫的软肋,让他舍不得她、丢不开她、放不下她、慢慢的稀罕她。
这世上之事,只要她肯用心,没有她捉不住的猎物,赢不了的敌人!
翌日
当楚思悦美美的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就感觉胸口闷闷的,似乎有一个重重的东子压在他的身上,紧紧地罩着他的腰,控制着他的身体。
楚思悦揉着眼睛,哼唧了一声拧着眉心往身上瞅!
妈的!咋是乔浪这个混蛋?!
她不是说晚上不来骚扰他的吗?什么时候爬到床上来了?
楚思悦瞪着眼,看着这个出尔反尔的混球;瞧着她嘴角带着笑的搂着他的腰,小小的脑袋枕在他的心口,修长的双腿就跟蛋疼了一样,紧紧地夹着他的双腿;怪不得他觉得一早起来就这么辛苦,感情是这混蛋将他当成抱枕,搂着他睡的舒服呀?!
楚思悦凤眸微眯,艰难的将自己的手臂从乔浪的桎梏中抽出来,本想在这混蛋的脸上来一巴掌,但想到乔浪那一身厉害的功夫,他还是有点惧的选择用手指轻轻地捏着乔浪的鼻尖,看着她因为呼吸困难而憋红的脸,终于在忍不住的喷笑中,得意的手舞足蹈。
乔浪不是没发现楚思悦的心思,其实,她早就醒了;就是为了看看楚思悦怎么对付她,所以才装睡的。
缺不料这混小子如此幼稚,居然捏着她鼻子害的她装不下去。
乔浪一把打开楚思悦的手,揉着发红的鼻尖看着他滚在床上笑的肚子疼,腾的一声坐起来,盘着腿,看着这个到现在还童心未泯的男子,粗哑着嗓音,道:“幼不幼稚?欺负我就这么开心?”
楚思悦把脸捂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撇着眼扫乔浪:“谁要你不遵守承诺,半夜爬我床上;乔浪,你无耻!”
乔浪双手一摊,很无辜:“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是今早儿才回的房,算不得违背承诺!”
楚思悦不理乔浪的解释,从床上翻腾下来;他这人就这点好,不闹觉,只要一醒来就坐不住了,东游西逛这就是他的特色。
“乔浪,爷还是那句话,我们俩的婚姻绝对是名存实亡的,你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那我就跟着你耗着;但是我的心,绝对不会是你的!”
乔浪依旧坐在床上不动,挑了下眉心:“那住在你心里的女人,是谁?”
楚思悦显然是低估了乔浪的忍耐能力,一般女人听见自己的新婚夫君这样说,早就心碎的跟饺子馅似的了;可是这婆娘,浑不在意的模样真他妈招人恼火,再加上她现在居然还大着胆子问情敌的情报,他又不是傻子,给她说了让她去揍人吗?
楚思悦瘪瘪嘴,赤着白嫩的脚丫走在红绒地毯上,打开衣橱,捞出一件宝蓝色的锦服穿上,道:“大将军的本事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自己去查!”
乔浪哼了一声:“你这是在挑衅?”
楚思悦一仰头:“回答正确,爷不光在挑衅,还要造反!”
乔浪微微一愣,看着楚思悦忙乎着将金玉腰带往身上盘,接着,眼里突然带着笑,啪啪啪的几声,鼓起掌来。
楚思悦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乔浪:“媳妇!你是不是刺激过度了?”
乔浪带着股惊喜的看着楚思悦,这是从他嘴里第一次喊她“媳妇”;于是,就看她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浓到化不开,缠绵若天上的繁星一般耀眼:“悦悦!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楚思悦看着古怪的乔浪:“赌什么?”
乔浪一笑,从床上下来;信步慢走到他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垂在胸前的黑发,这个薄情的男人,嘴巴虽然得理不饶人,可是这头发,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光滑。
“就赌你会在三个月之内爱上我!”
楚思悦啊了一声,睁大眼看着神色笃定的乔浪,然后,在一怔过后,哈哈大笑起来:“阿浪,不昨晚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大早上开始就乱说胡话!”
说完,楚思悦就欲转身离开,却被乔浪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悦悦!你不答应是害怕赌输吗?”
楚思悦这辈子,最恨别人激他!
他一把转过头,看着拉着他手腕的女人,嘴角带着坏笑,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清楚明了的写着你死定了。
“我会害怕?乔浪,放马过来!”
乔浪双手一拍,大喊一声好,眼眸灼灼,瞅着明显被她刺激过头的小野猫:“悦悦,三个月之内,你必定会爱上我;到时候,就算是老子拿鞭子抽你,你都舍不得离开!”
楚思悦嗤笑:“你当爷是贱种啊,不用你拿鞭子抽,到时候,爷自动离开!只是乔浪,如果你赌输了,怎么办?”
楚思悦一仰头,那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模样,被他诠释到了极点。
乔浪不是没想到自己会输,只是,这样的概率应该会很小吧!
她一抿嘴唇,目光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