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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浪不是没想到自己会输,只是,这样的概率应该会很小吧!
她一抿嘴唇,目光澄澈、干净,道:“如果我输了,咱俩就和离;到时候,我会上一道折子给皇上,就说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父王和娘亲那里也由我去交代!”
楚思悦啧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表情严肃的乔浪,“女人!你玩这么大呀!别忘了,女子和离后,可是很难再嫁出去的;再说你这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模样,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能像爷一样不计前嫌、大肚能容的容得下你!”
乔浪一耸肩,笑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被乔浪戳破了心事的楚思悦不自然的眼睛朝着别处看,嘴硬的他,依然自负骄傲着:“谁关心你,臭屁的你!我只是担心到时候咱俩做不了夫妻,依然做兄妹;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嫁不出去,在府中孤老,到时候娘亲会拿着棒子招呼我!”
乔浪给楚思悦作保证:“你放心!如果我们做不了夫妻,我也不会做你的妹妹,更不会让咱俩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娘亲也不会揍你,你更不会为难!”
“不做夫妻、不做兄妹,那我们做什么?”楚思悦脱口而出的问。
乔浪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极黯,就像是没有了星光的繁星,沉黑一片,“陌生人!”
……
楚思悦大早上就被乔浪弄得心里极其不舒服,这婆娘,突然给他打什么赌?而且,这赌约摆明了就是她会输的;可是再一想到她眼底的坚信和执着,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就想三年前,她跟他立誓为约,定要在三年之后盛名归来,然后在嫁给他妻;那时候的乔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空有一身的本事不假,但是涉世未深,稚嫩孤僻的她居然不借延平王府的势力完成他们之间的约定,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硬是用自己的能耐赢得了天下人的关注;一个十三岁的丫头,那么小就有这么大的气魄,所以他绝对不能小觑她;免得在三个月后,他真的会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抽疯事情。
狗腿儿跟在小王爷身边,瞅着爷一会儿拧眉一会儿咬唇,那副纠结的模样还从未遇到过。
“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愁事儿了?给奴才说说,指不定奴才会帮你出出主意!”
楚思悦回头看自小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狗腿儿,搓着下巴,犹豫了老半天,还是经不住心里的好奇劲儿,问出口:“要是有个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女人,突然有一天跟你打赌,说会在几天之内让你喜欢上她,狗腿儿,你会喜欢上她吗?”
狗腿儿不知道小王爷这样问的根据是什么,但是主子问话,奴才就要照实回答:“爷,那位姑娘,我也喜欢她吗?”
楚思悦拧了一下眉:“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讨厌她都来不及!”
狗腿儿哦了一声,掷地有声、毋庸置疑的回答:“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如此讨厌那个姑娘,怎么可能会在几天之内喜欢上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狗腿儿贼坏的一笑:“……,我脑子锈逗了。”
楚思悦听着狗腿儿的回答,在犹豫中,隐约有点明白过来。
是啊!除非他脑袋锈逗了才会喜欢上乔浪;只是,乔浪在提出这个赌约的时候她是不是脑袋锈逗了?居然自取灭亡?!
……
乔浪一大早就晃悠到了军营里,自从她扬名天下回来后,娘亲若有若无的就将军营中的事情交给她来办理,似乎有将她视为下一代虎狼军掌托人那般栽培着;而父王也没有异议,反倒是常常念叨着娘亲太忙,没有时间陪着他玩。
想到这里,乔浪的眼底就隐现出一丝幸福;就像楚思悦说的那样,父王的胸襟不是普通男人能够拥有的,当年虎狼军正主的位置本来是他,他本会成为大周最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为了娘亲这只雄鹰,他甘心退居幕后,当一个爱闹小别扭,喜欢斗嘴的小男人;放心的跟着娘亲的脚步,一走就是一生;而楚思悦显然不会成为第二个父王,他与身居来的傲性和娘亲几乎一模一样,虽然每天无所事事,可是他决计不会甘心成为一个女人的寄托,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她背后的小男人。
想到这里,乔浪的眼底闪现出一丝痛苦和纠结;娘亲和父王把虎狼军交给她,无非就是看她嫁给了楚思悦,进了皇家的门,成了皇家的儿媳,所以才会百无禁忌;只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不得不离开这个让她心心念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男人,她又该何去何从?
只要一想到万一她定下的赌约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好控制,楚思悦跳出了她的视线,父王的失望,娘亲的痛心,还有将来要陪伴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她就不由而然的产生了害怕的感觉;那种像是没有主心骨的错觉,几度让她腿软。
在校场拿着旗子训练步兵的莫星老远就看见乔浪一个人站在空地上,眼神发空,呼吸紊乱,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交代身边的副将几声,莫星就赶忙将手边的小旗子交给副将代劳,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将军身边,拍了下乔浪的肩膀,关心着问:“怎么了?病了?”说着,莫星就大大咧咧的伸出手去试探乔浪的额头体温,却被她一把拍开。
“没事!好像有些中暑,无大碍!”
莫星抬头看了下并不毒辣的太阳,怀疑的看着将军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踢着脚边的石子,嘴里嘟嘟囔囔。
蹲在帐角跟着兄弟们侃大山的李昭然和张生看见莫星像是魔怔了一般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踢石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就同时站起身,朝着莫星走过去。
“我说,受啥刺激了?”李昭然拍了下莫星的肩膀,双手随之环胸,俊朗非凡。
莫星早就忘记昨天他跟李昭然吵得要死要活的劲头,侧着脸,将心里的疑团说出口:“刚才看见将军了,瞅她的表情,那模样似乎不太对劲。”
昨天的一场闹剧,追根究底也是在小秦宫的那一场闹得最凶悍;想到小王爷憋红了眼圈要让一群女人伺候的时候,饶是他们这群身经百战的老爷们们都感受到了将军强烈的杀气,差点没站稳脚跟。
张生忧心:“莫不是昨天将军回去后,没有找小王爷和谈?”
“和谈也要看诚意的好不好!”莫星瞥了一眼白目的张生,接着补充:“你也不看看咱们这两个主子,一个是骄傲自负,一个是矫情嚣张;俩对在一起,没开打揍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昭然很苟同莫星的话:“要不,咱们去趟王府找小王爷解释解释?”
“你我是什么角色?能随便跟王爷说得上话?”莫星不是妄自菲薄,只是这楚思悦在京城里的骄傲是出了名的,除非是他瞧上的人,若不然一般人都难以靠近他一分;“小王爷不待见咱们将军,咱们是将军的属下,你认为他会待见我们?”
李昭然为难了,揉着掌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说这新婚燕尔,应该是黏糊黏糊再黏糊,可是将军和王爷却是冷战冷战再冷战!
如果此事传到大元帅的耳中,莫说元帅坐不住,恐怕连那任性乖张的延平王都要跳出来搅拌搅!到时候,将军会不会被元帅叫道营房里痛练一顿?延平王会不会斥骂将军为妻不贤?
想到这里,这几个老爷们就更加操心了!
这将军虽说是延平王府的人,可是他们几个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对将军好;尤其是在听说将军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时,更是刺激了这几个大男人伟大的父性光辉,对乔浪算是又当爹又当妈,还当兄弟一般的照顾着。
就在这几个男人愁的快要将这头上的头发就揪光的时候,吴放吃着吹糖人慢条斯理的走过来。
莫星是个急脾气,走上前对着吴放的小腹上就是一拳,吴放双瞳瞬时扩大,大手一颤,两个铜板一个的糖人掉在地上,沾了灰,明显是吃不成了。
听着吴放哼哼唧唧的呼痛声,李昭然环着胸走上前:“叫你这时候还有心思吃零食,拔了皮,烤了这混蛋!”
吴放弓着腰,脸色有些苍白;妈的!莫星这下手也太重了点吧,如果这位置再往下一点,那他的兄弟岂不是要被这混蛋揍爆了!
“你们……听我解释……!”吴放哼哼唧唧,瞳孔一点点的收缩;揉着疼的发麻的小腹,强撑着一口气说着。
张生是几个人那里面性格相较来说比较柔和的一个,看吴放吃痛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走上前,扶着他,给他顺着背,瞥了一眼莫星:“下手也太重了点,万一揍坏事了怎么办?”
莫星无所谓,晃悠着手腕,瞥着装死的吴放:“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只是让他疼点,关键部位依然雄风飒飒!”
张生知道莫星话里的意思,拍着吴放的背,问:“好点了没?”
吴放摆摆手,顺着张生的力道站起来,揉着小腹,看着李昭然和大伙儿,道:“刚才在街上,有一个侯府的马车惊了,我正好遇到就顺带着帮了把忙;从马蹄下救起一个吹糖人的小贩,那人为了感谢我,就吹了个李逵给老子,这不,刚吃了两口,就被你们祸害了!”
吴放是个实诚的人,从来不会说假话,而且,他们也不相信一个大老爷们会有心事去买糖人吃,所以大家也都相互对视了一眼,一笑置之。
莫星放下拳头,看了一眼吴放:“你刚从街上回来,那你看见襄阳王了吗?”
“王爷?他怎么了?我没瞅见!”吴放揉着小腹,抽着一股子冷气回话。
李昭然揉了下下巴,说:“要我看,将军今天在军营里,那王爷定是在府中!”
“就算是在府里,我们也不可能随便见着!”张生泄了气的说。
吴放听着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会儿就弄明白了大家为何如此气躁,感情都是为了将军。
“既然我们自己去找王爷怕见不着他,那我们就陪着将军一起回去,准能见着王爷!”吴放缓过劲,跟着兄弟们一起出主意。
李昭然听着吴放的话,顿时茅塞大开;都怪莫星这头猪脑子,跟他呆的时间久了,人都变傻气了。
“是啊!我们去找将军,就说咱哥几个昨天没聚成,今天在王府里喝两杯,将军心情不好,有人陪着喝酒,准答应!”李昭然说着,就在心里可这劲儿称赞自己聪明,骄傲的身后的尾巴都快要翘起来。
众人一听这主意,都夸着好;各个蹿腾着脑袋,直接朝着主帐营奔去。
……
楚思悦知道今天乔浪要去军营,所以偷得浮生半日闲,坐在花厅里晒太阳,吃果子。
可就在他逍遥舒坦的时候,突然听见从前院传出来几声粗狂的大笑声;接着,就看见乔浪带着她的那帮兄弟,绕过假山,走过长廊,直直的朝着花厅走过来。
楚思悦从小就不喜欢这群总是喊着打打杀杀的人,以前在延平王府的时候,娘亲就总是带着自己的那帮兄弟在府里闹腾,现在好不容易搬出来了,他媳妇居然也带着这群粗爷们们在他面前晃荡,这不是给他添堵的吗?
楚思悦一把站起来,身后的摇椅因为他猛烈地动作而上下摇摆着,明显的显示出他的不满。
乔浪看见楚思悦站在花厅里怒瞪着她,眼下看了一眼跟着她一起的兄弟,生怕这混小子给兄弟们难堪,忙快步走上去,拉住楚思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