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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人就是他。
可是没想到,最后她却被狐狸精勾了魂魄;他们不知,那夜月挂柳梢,他一人站于枫院外,听着从房里传出的一声声脸红心跳的轻吟,他已不知心痛;只是眼前不断闪现她的容貌。
如千山暮雪般的寡淡清丽,朝阳似火般的善良心性;可是,这样的她似乎已经不再属于他一人。
再也没有人陪他江上泛舟,陪他一萧一刀仗走江湖;再也没有人在他寒体发作紧紧地抱着他说出一辈子都陪伴的诺言;再也没有人在他沉睡之际搂着他让他温暖心安;也再也没有人站于苍茫大地,一手指天,一脚踏地,对他灿烂一笑,琉璃目、粉薄唇,喊他一声‘小涵’。
人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又有谁知,伤到了最深,连眼泪都流不下来!
他不怪谁,也不怨谁;痛骂楚玉郎,斥责阿羽,这些不理智的行为都不过是他遮掩伤痛的方式;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其实是他自己亲手推开了最爱的女人,他从小就开始呵护、发下誓言的女人!
阿羽,若时间可以回流该有多好!
到时候,他不会再嚷嚷着他是男子应娶女人为妻;他只愿,嫁给她,成为她的男人,甚至是成为她的‘女人’也可以!
御天涵绝望的坐在地上,一身白衣散乱在侧;时而悲、时而笑,最后都化成了一抹无奈,抬头,怏怏的看着永远的挚爱,露出了倾国倾城的美。
楚玉郎也呆呆的坐在地上,一身单衣显得极为单薄;眼前发黑,张着嘴说不出半句话;脑中一片空白,唯有‘狐狸精’三个大字不断地盘旋飞舞。
乔羽沉浸在石破天惊的问题里发呆,良久后才说:“当初,我是要你嫁给我;但你拒绝了,我才娶了玉郎。”
御天涵和楚玉郎皆是听见乔羽的话,都满面苍灰;一个绝望中更加绝望,一个愤愤中更加愤愤!
原来,真是自己推开了最爱的她!
原来,她是被拒婚了,才娶了他?啊呸!是嫁了他才对!
见御天涵沉默,乔羽再发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御天涵垂下头,连连泪水,无限委屈;在她的一声‘后悔’中泪如潮水;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墨发,无辜的垂在腰间,美目里,渴求之色浓浓切切:“阿羽,你还可愿意要我?!”
乔羽张大嘴:“啊?”
御天涵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乔羽身边;冰冷的手,紧紧地抓着那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用力的拉着,口气急迫,眼神渴望:“我愿意无名无份的跟着你,我知道人道伦常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同时拥有两个男人,可我愿意成为那个见不得光的男人,你还是可以跟楚玉郎双宿双飞,只要让我跟着你,让我能时时看见你;我不会跟楚玉郎争风吃醋,只要你偶尔来我房中陪陪我,亦或者为我生下一个孩儿,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疼;阿羽,我不会要求太多,只要成为你的男人,可以吗?”
乔羽愣了,一双手紧紧地被小涵攥着;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什么。
她,要答应吗?
楚玉郎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遇过这么荒唐的事,第三者当着他的面求他媳妇要了他?
这已经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承受的奇耻大辱,已经是他这辈子最耻辱的不堪回忆!
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看着媳妇支支吾吾,想要答应的模样;楚玉郎一蹦子跳起来,扶着差点岔气的后腰,哆嗦着嘴唇,指着御天涵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
这一次,楚玉郎的毛不光炸起来了,甚至都变成了钢刺,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乔羽被楚玉郎歇斯底里的怒吼唤回神志,看着扶着后腰,喘着粗气的夫;她刚想走过去,却被小涵用力拉住,半步动不得。
御天涵见楚玉郎又在关键时候跳出来搅局,气的咬牙切齿:“你凭什么不同意?还是你愿意成为那个见不得光的男人,陪着阿羽一辈子!”
楚玉郎扶着后腰,一步一步的走到御天涵眼前,两个男人的个子差不多,一个纤细娇弱,一个笔直柔软;两双美瞳,皆是燃起熊熊烈火。
楚玉郎极力忍着揍人的冲动,踮起脚尖,从个子上压倒师弟,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阿羽是我的女人,我的!”
御天涵嘿嘿笑了两声,指天为誓:“我御天涵生是阿羽人,死是阿羽的鬼;她活着,我嫁!她病了,我服侍!她死了,我守一辈子寡!”
御天涵的性格不似长相那般男生女相,内心刚强坚毅的他必定是个言出必行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暗恋乔羽十几年,最后在伤心至极时方才开口,说出一腔涛涛之情。
乔羽被小涵牵着不动,不知是那双柔软的手太有力气了,还是她的心,不想动!
一双眼睛,来来回回的在两个男人的脸上打转;看见小涵脸上未干的泪痕,替他拭去,也不懂得如何安慰,左思右想,结果来了句:“小涵,辛苦你了!”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个笑的春花烂漫,人面桃花别样动人;一个宛若跌入地狱,一张臭脸,满腹抱屈。
乔羽没有注意,只是随着性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因连年来她都甚是疼爱御天涵,疼了十几年的男人,今日在她面前落泪,不管是出于习惯还是不忍,她都不想看见那双如镜湖一般的眼睛里溢满了晶莹的泪;她宠他,无论他做错多少事,无论怎么别扭任性,都会依着他;用那颗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心小心翼翼的呵护他,保护他,永远都不会丢下他不管。
御天涵感动,张开双臂落着泪扑进她怀里;嘤嘤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仿佛要泄尽心头委屈。
重重的摔门声传来,震得一边的屏风嗡嗡响。
是楚玉郎扶着发疼的后腰一瘸一拐,愤然离去。
堂堂七尺男儿,一没有在外乱惹桃花,二没有始乱终弃,却被一个男人骂做‘狐狸精’、‘烂货’,而那对不要脸的家伙还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诉说旧情,视他这个正牌夫君为无物!
此情此景!奇耻大辱、毕生难忘!
楚玉郎一边咧着后腰,一边气的发抖;刚走到小院口,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一边用来种花的红土上,摔成了狗吃屎!
候在院口的小喜和猫儿看见王爷摔着了,也顾不得笑;忙快步走上前,又是拉又是抱的将王爷好不容易拉起来。
楚玉郎的手肘处蹭破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眼泪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转,不知是委屈的,还是真是摔疼了;疼的发慌之际,又回头看了一眼大开的房门,媳妇居然没出来看看他?
一时,憋屈!难过!心里火辣辣的疼让他眼前又一阵发黑!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咬牙切齿:“娶媳妇、娶媳妇!爷娶得就是祸害!床上压我、玩我,床下气我、惹我!乔羽!老子要休了你!”
------题外话------
爱情并没有错,错只错在:
没有在对的时间,找一个对的话题,对爱的人说一声承诺终生的话!
爱情之所有美好,也许就是因为它的残缺,心痛时的撕心裂肺,相爱时的恬谧腻人,幸福时的快乐分享,分散时的相互祝福!
洒脱的去爱一个人,同时也要洒脱的去享受失去后的痛苦!
也许,这也是一种享受爱情的过程!
☆、媳妇是禽兽 033:大宛良驹
楚玉郎捂着后腰一瘸一拐的朝着府门口奔走。
就像是跟自己闹别扭的孩子,死活不肯让周围跟着的下人搀扶一把。
等他走到门口,看着门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眶中的酸涩让他有一种被抛弃的错觉;乔羽!你这个吃干抹尽后不负责任的女人。
猫儿小心翼翼的跟着王爷,看见王爷揉着腰站在门口,瘪着嘴快要哭的模样,心急的凑上去,掏出手绢擦了擦爷脸上的浮尘,陪着笑,说:“爷,别闹了!还是回去躺着吧,您的身体……。”
楚玉郎愤恨的瞪了一眼猫儿,猫儿吓得一抽,差点破了胆;哆哆嗦嗦的缩着脑袋,也不敢开口劝说。
站在门口,看着周围神色不安的下人,楚玉郎告诉自己,要是这个时候乔羽追出来他就给她机会解释;想了半刻,但身后没有一点脚步声传来,不甘心的回过头看看,却依然找不到心里寻的那个影子。
一时间,委屈!愤怒!憋屈!难堪!
千肠百结的让他差点把自己憋晕了,狠狠地跺跺脚;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再气那婆娘;掉过头,直接就朝着大街上走。
猫儿亦步亦趋,不敢跟紧了,只是看着爷发青的脸,忙招呼身边跟着的仆人快去叫王妃,顺带着打点府里的下人,莫不可将府中两位主子争吵的事传到了荣王妃的耳朵里。
长安大街上人潮涌动,楚玉郎边走边骂,眼前一阵阵的发晕,直到体力快要不支时,却发现自己到了夏侯青的王候府前。
关东王府的门房是个精灵小子,老远就瞧见延平王爷铁着一张脸一晃一晃的走来,忙不迭是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灵气十足的问:“王爷,您这是来找我家候爷?”
楚玉郎瞪眼:“难道来找你老母吗?”
小伙子知道延平王爷是个乖张霸道的主子,呵呵赔笑,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猫儿,但猫儿一低头,装作没看见。
夏侯青正在后院陪着快七个月的女儿玩耍,听见门房通报楚玉郎来了。
狡诈的笑容隐隐的出现在他嘴角,看的身边的美妾爱慕情动,不免娇声问起:“候爷为何发笑?”
夏侯青体贴的将女儿嘴角的哈喇子擦掉,看着怀中白白嫩嫩的丫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等咱家女儿长大了,找个教习学些功夫!”
美妾不懂夏侯青的意思,自古大家闺秀待字闺中就应学习绣活、弹琴吟诗,只有那走江湖的女子才会学得一招半式防身,而今堂堂候爷千金居然要学那些粗浅功夫,不就是变相的失宠吗?
美妾想到这里,不禁浑身发颤;差点跪倒在地,眼泪朦胧:“候爷,难道您不疼爱您的女儿吗?”
夏侯青知道美妾多想了,拍了拍美妾的后背,好言安慰:“莫胡说,本候的女儿怎会不疼?”
美妾抽噎,落泪:“那候爷为何要女儿学习功夫?”
夏侯青神秘一笑,亲昵的亲了亲女儿粉盈盈的小嘴唇,满眼的宠爱:“你去看看延平王爷现在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了。”
在这世上,能将胡作非为、任性嚣张的延平王收拾的服服帖帖,除延平王妃莫属!
女子练武,不光强身健体,将来嫁人相夫教子,更能打的动丈夫,摔得了公公;绝对无人敢欺!
夏侯青出现在花厅小筑时,楚玉郎正虎着脸,猫儿吓得哆哆嗦嗦,连奉茶的丫鬟头脸色凄然的候在一边,生怕一个动静惹恼了正在生气的延平王。
夏侯青穿着一件简单的青色长衫,外面罩着一件紫色云纱,走起来涟漪晕染,整个人风度翩翩,气质儒雅。
坐到一边的宽椅上,随意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羊脂玉白扳指,看了一眼吃瘪生气的楚玉郎,夏侯青笑了:“怎么样?战况如何?”
楚玉郎没好气,“一触即发!”
夏侯青了然的哦了声,接着又问:“战情惨烈,何不保存元气,且战且退?”
楚玉郎将手里的瓷杯捏的吱吱响,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