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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的李太医请来。”
明乐说着,从怀里摸出白天姜太后给她的令牌塞到明爵手里。
听闻老夫人中毒,易明爵眼中飞快的凝满冰冷的杀意,却被明乐一个眼神制止。
易明爵会意,隔着人群担忧的看了床上的老夫人一眼,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后退着退到门外,然后一撩袍角健步如飞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屋子里萧氏和李氏眼中各自闪过困惑的表情。
萧氏碍着面子没有问,李氏悄悄上前扯了下明乐的袖子道,“九丫头,你方才给爵儿的是什么东西?私自闯宫可是大罪过,可不要为了你祖母就搭上那孩子的性命去。”
“是太后赐我的令牌,三婶放心吧,爵儿会把李太医带来的。”明乐道,目光越过李氏去远远的看了萧氏一眼。
这个丫头,居然连太后的腰牌都拿到手了?
如果真让她进了宫,呆在了太后身边,到时候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不行!必须在孝宗的圣旨下达之前干净利落的除掉她。
否则——
必定后患无穷。
李氏眼中凝聚了一层戾气。
恰在这时,明乐的视线飘过来。
她心下隐隐一颤,飞快的移开视线。
明乐将她眼中冰冷的敌意收入眼中,然后转身快步走到门口叫了等在院子里的长安过来。
“小姐。”听说这边出事,为了以防万一,长安的跟着明爵过来的,而方才明爵带了太后腰牌进宫,却指示他留下来保护明乐。
明乐招了他过来,众目睽睽之下也不避讳,示意他附耳下来嘱咐了几句话。
“可是小姐——”长安不很放心的看了眼屋里众人。
“祖母的性命要紧,你去吧。”明乐冷声道,态度坚定不容拒绝。
长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一拱手:“属下遵命!”
说完,便是一声不吭的往院外走去。
屋子里萧氏目光隐晦的看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对杜太医道,“杜太医,劳烦您,看看是不是能先开些清毒续命的药方,先帮着照看个一时半刻?”
“夫人放心,方才下官已经封住了老夫人身上的几处穴道,减缓她周身毒素的扩散速度,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只是这药,因为拿捏不准老夫人中的是哪种毒,还是不要乱试的好。”杜太医回道,为了保险起见,又坐回绣墩上重新去给老夫人探查脉象。
“那就辛苦杜太医了。”萧氏感激一笑,紧跟着却是神色一敛回头扯了扯易永群的袖子低声道,“侯爷,有人居然敢把毒手伸到母亲这里来了,当真是其心可诛,这件事一定要趁热打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难保日后还会不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家里出了这样手脚不干净又胆大包天的,让人想来就是一身一身的出冷汗。
“夫人所言极是!”易永群脸色一沉,刚要发作,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床上昏迷中的老夫人,只能勉强压下情绪,沉声道,“母亲这里留两个心腹的丫头照看着,其他人,都跟我到正厅去。”
说完,率先一步抬脚出了门。
黄妈妈担心老夫人的安危,犹豫道,“二夫人,老夫人这里离不开人,奴婢留下来照看吧。”
既然有人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老夫人下毒第一次,那么就保不准会有第二次,这个时候,她是万不肯离开老夫人身边的。
萧氏的眉头皱了皱,不悦道,“你也跟着一起出来,这里换别人服侍吧!”
“可是——”黄妈妈还想说什么。
“婶娘,祖母这里有杜太医和梁大夫在,我看也暂且就不要留下人在这里了,人多了反而耽误太医诊治。”明乐抢先一步,不徐不缓的开口道,说话间,状似不经意的认真看了黄妈妈一眼。
杜太医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有他守在老夫人床边,甚至于比采青、采荷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守着都牢靠。
黄妈妈没了后顾之后,对明乐投来感激的一瞥,终于不再坚持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前厅。
易永群捧着茶碗,黑面神一样坐在主位上。
萧氏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过去,挨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李氏和明乐等人也依照位份相继找了椅子坐下。
“黄妈妈,你是母亲身边的人,她的饮食起居都是你形影不离的跟着打点,母亲为什么会突然中毒?你仔细想想,今日可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或是有什么可疑的人动过母亲的饮食茶点?”易永群道,语气很有几分焦灼和不耐。
“这——没有啊!”黄妈妈努力的回想着一下午发生的事情,“午膳是在宫里吃的,回府之后也一切如常。老夫人的饭食一向都是院子里的小厨房单做的,那里都是老奴亲自看着打点的,没有不相干的人出入。”
“这样说来,却是家贼所为了?那还了得?”萧氏一拍桌子,眉毛一挑对门口的方向道,“魏妈妈,你去把这院子里里外所有的奴才都叫过来,侯爷要一一询问。”
“是,夫人!”魏妈妈点头应下,转身下去办了。
这要真是寒梅馆里出了内鬼,那就太可怕了。
黄妈妈心里暗惊,惶惶不安道,“这应该不会吧?老夫人身边都是用了至少三年以上的老人了,个个都是衷心——”
“凡事都要防个万一,母亲的安全为大,万万马虎不得。”萧氏义正词严的打断她的话,端起茶碗呷一口茶。
老夫人的晚膳是易明乐陪着一起吃的,这一点她早就得了消息。
说是查问一众下人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回头等过场走完再寻个借口把事情推到易明乐身上,那就皆大欢喜了。
萧氏的如意算盘,明乐如何不知?
只不过她倒也不急着点破,就泰然处之的看着萧氏演戏。
魏妈妈去了不久,就把这院子里二十余个丫头婆子尽数找来,满满当当站了一地。
易永群甩手掌柜做成了习惯,看见这么多人就觉得心里烦乱,一手揉着太阳穴道,“还是夫人你来问吧!”
“也好!”萧氏点头,随即脸色一变,端起主母的架子厉声喝问起来。
老夫人被下毒这这就是天大的事儿,丫鬟婆子们当即都傻了眼,哭天抢地的诅咒发誓说是没有做过卖主求荣的事。
二十多个人逐一询问下来,一无所获。
“二嫂,这么问下去,也不是办法,母亲现在还没醒,这么吵嚷下去实在是不成体统,莫不如暂且缓上一缓,一切都等母亲醒来再说吧。”李氏说着,满目担忧之色的往后面老夫人卧房的方向看了两眼。
“这种事自然是要趁热打铁的,如何能等?”萧氏眉眼一厉,冷声道。
方才她一直装模作样的询问下人们,殊不知等的就是这个突破口。
“我也只是怕这么吵到母亲。”李氏低头啜一口茶,避开她的视线。
萧氏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便是冷声一笑,“什么怕吵着母亲,我看你是心虚了才对吧!”
李氏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她,愕然道,“二嫂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心虚了?难不成我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因为愤怒,她的声音拔高,几乎脱线。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你又何故如此紧张?”萧氏反问,随手把茶碗往桌上一搁,厉声道,“你当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今儿个下午你在母亲这里受了责难,转而不忿都起了歹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也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下午老夫人和李氏起冲突的时候,暖阁里就只有黄妈妈一人服侍,李氏怎么会知道?
黄妈妈是老夫人的心腹,这一点毋庸置疑,也就是说采荷、采青、采兰她们三个当中至少有一个是萧氏的人了?最不济也是受了萧氏的银钱为她充当眼线的。
明乐心下微微一动,对此还是颇感意外。
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和考验的,如果这都信不过的话,可见这侯府里头的水到底是有多深。
“你不要血口喷人!”李氏被当众泼了脏水,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些,猛地拍案而起,反驳道,“我和母亲起了口角是一回事,可是捉贼拿脏,你是亲眼看见我下毒了还是从我那搜出毒药了?二嫂,做人要凭良心,我知道这些年我和母亲的关系亲厚惹了你的眼,你容不下我。既然如此你明着说了,把我们三房分出去单过也就是了,怎么能信口开河,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到我的头上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样颠倒黑白,晚上就不怕做恶梦吗?”
李氏越说越气,到最后就忍不住哽咽起来,抽了帕子出来抹泪。
“母亲!”易明菲峨眉微蹙,起身过去给她抚着后背顺气。
李氏抱着女儿,越发觉得委屈,突然扭头砰的一声跪在了易永群面前,“二伯你是一家之主,又最是公正不过的,眼下永贺他不在府中,您便这么由着二嫂欺辱我们孤儿寡妇的吗?这是存了心的不给我们活路?”
“这你说的什么话?当着下人的面,像什么样子?”易永群沉声斥道,间或又对萧氏使了个眼色。
他是一家之主,如今又占了武安侯的位份,易永贺出门经商不在家,若是萧氏真能拿出真凭实据来倒也没什么,可就像现在这样,红口白牙的污了三房的人,传出去一定会落人口实。
萧氏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而她虽然看不惯李氏,却也分的清主次——
今天的目标是易明乐!
“弟妹你这话就严重了,诚如你之前所言,我这也是为了母亲的安危着想。”难得能让李氏服一次软,萧氏更是乐于见她跪在自己脚下,面上却已经放柔和了表情缓缓笑道,“好端端的,您偏偏是在今天和母亲之间起了冲突,这事儿你也的确是需要给一个说法的不是?”
“说法?你要个什么说法?”萧氏这是诚心刁难,李氏瞬时止了泪,恶狠狠的瞪她道,“若要说到跟母亲之间的嫌隙,二嫂你可比我更有理由做这大逆不道的事。就因为我和母亲起了一次口角,你就要把这么大的罪名栽给我?那我倒也要问问,这些年母亲责难过你多少次?保不准就是你怀恨在先做下的好事,现在却是这般理直气壮的要找我来背这个黑锅给你顶罪吗?”
“是啊,要是如你所言,我和母亲之间的宿怨是由来已久,那这么些年我都忍得了,又如何会到了今天,无缘无故之下反而控制不住了?”萧氏不愠不火,兴致浓厚的和她打着口水官司。
现在她和李氏之间闹的越凶,这场戏演的也就越发逼真。
“你——”李氏一时词穷,眼睛瞪得老大。
“呵——”萧氏悠闲的扯着手里丝帕,眼神却的冰冷讽刺,“而且众所周知,今儿个一下午加一个晚上,我可是半步也没有踏进寒梅馆来。来。”
“所以呢?就因为我来过了,所以就是我了?”李氏反问,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两步走到萧氏面前,霍的转身指向身后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奴才,讽刺笑道,“照你这么说,她们这些每天都可以随意出入母亲院子的岂不是都该送去官府严刑逼供?我是来了寒梅馆不假,难道九丫头没来?黄妈妈不是一直陪在母亲身边?还有现在,侯爷和二嫂你们不也是安安稳稳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