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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妈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侍婢诧异的惊叫声,却是孙氏身边的大丫头寻到了这里,见到郑妈妈莫名其妙跪着,她大惑不解的跑过去,“您怎了在这里?大家都在到处找您呢,夫人之前晕倒了。”
“什么?”郑妈妈惊呼一声,也忘了明乐在场,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抓着那侍婢的胳膊追问道:“时间时候的事?夫人她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这会儿林太医还在府里呢。”那侍婢回道。
“快,带我去看看。”郑妈妈擦一把额上汗水,刚刚站稳了身子,突然眼前一花,晃悠了两下就直挺挺的向后栽了下去。
“郑妈妈!”那侍婢惊呼一声,急忙扑过去抱住她,一边大声叫嚷着,“来人,快来人呐!郑妈妈晕倒了!”
明乐的目光冷凝,虽然没有回头,浑身上下透出的那股寒意却是相当明了。
“鬼叫什么,不过一个婆子,拖下去就好,没得冲撞了贵人。”康管家虽然不知道明乐因何要跟郑妈妈较真,却知道,她的意思不能忤逆,于是黑着脸斥道。
郑妈妈虽是奴婢,却是孙氏身边第一人,在府里下人中间的地位不比易明真低。
那侍婢被康管家的态度惊住,也就忘了哭,结结巴巴道:“康——康管家,郑妈妈好像是中暑了。”
康管家见她还没有眼力劲儿不由的暗急,也容不得再给她暗示,直接一招手叫了两个家丁过来,吩咐道:“先拖进去,今天是夫人大寿的好日子,被在这惹晦气。”
“是!”两名家丁快跑过来,一人拽了郑妈妈一只胳膊,拖死狗一样把人拖进了门去。
那侍女一脸见鬼的表情,忙不迭追了进去。
明乐也知道这郑妈妈在平阳侯府是个什么身份,虽然明白康管家阳奉阴违的作风,却也没说什么,踩着垫脚凳上了车。
仪仗缓缓驶出巷子,走到了大街上。
明乐捡起之前看的那本游记,却一直没有再翻,这时才扭头对采薇道:“你先在这里下车,回一趟武安侯府,这个时辰,易永群应该在家,你去把这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嗯?”采薇不解的皱眉,随即略略一想就有了几分明白——
昌珉公主和易明真之争,只是小事,如果能借此把易永群也扯进来,即使没什么大的妨碍,在孝宗面前让他失了圣心也是好的。
“是!”采薇点头应下,于是也不再多问,扬声唤住车夫,下了车。
“易明真可能只会起到这最后一次作用了,如果不顺手利用一下,岂不可惜。”看着她下了车,明乐唇角微弯露出一个笑容,刚要吩咐重新启程,就听采薇在外面通禀道:“公主,殷王殿下的信使来了。”
宋灏的人?
明乐微微抽了口气,探头出去。
采薇抬手一指对面迎来的一骑快马:“是赵侍卫!”
“嗯,知道了。”明乐颔首,“你先去办我交代的事情吧,记得别在外面逗留,早点回宫。”
“奴婢明白!”采薇慎重道,匆匆离了她,爬上后面一辆小点的马车往武安侯府的方向去了。
说话间,原来正在十几丈外的赵毅已经到了眼前。
“见过义阳公主!”赵毅并没有下马,只是态度恭敬对着明乐拱手一礼。
明乐知道这大街上不是久留的地方,他肯定是传完话马上就走,于是也不含糊,开门见山的开口道:“是殷王殿下有话要告知本宫吗?”
“是!”赵毅坦率的承认,明乐身边的除了她自己的丫头,剩下的全都是姜太后的人,那些人,虽不可靠,却也没什么忌讳,“王爷让属下来告知您一声,今日刚刚接到易世子八百里加急递送回来的折子,说是他此行一切顺利,不日就将回朝复命,应该可以赶得及参加中秋节的宫宴。王爷说,今日之事,殿下若有什么期待的话,怕是少不得要亲自加一把火了,适当的时候,他会帮您添柴的。”
易明峰的差事办好了?而且很顺利?
自从掌握了御林军的指挥权之后,宋灏大多数时候都在宫里走动,赵毅这番话说的已经算是大胆,明乐还是捕捉到了宋灏要传递给她的最重要的讯息——
易明峰递回来的折子,此时应当是被他以某种手段暂时扣下而没有呈送到孝宗面前。
所以,如果一定要对易明真下手的话,就必须快刀斩乱麻,一日都不能拖延下去了,否则必将迟则生变!
必须——
立刻,马上!
------题外话------
这几天回老家下地体验生活去了,腰酸背痛腿抽筋,累的跟狗一样,向所有的伟大的农民伯伯致敬⊙﹏⊙b
第039章 最大的暗桩
“好,我知道了。”收摄心神,明乐略一点头对赵毅道,“替我谢过殿下,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的。”
“是,公主!”赵毅颔首,也不多问,恭敬地施了一礼,转身策马离去。
明乐退回车里。
长平服侍她做好,正色道:“事不宜迟,小姐现在要返回平阳侯府吗?”
孙氏醒了,平阳侯府那边应该已经闹了起来,要煽风点火的话,现在回去还赶得及,只是一旦去而复返的话,其中意图就未免太过明显了些。
长平的心思最是细密不过的,加之对明乐了解甚多,所以这么一问不过只就随意一提,倒是没有报多少希望。
明乐与她对望一眼,莞尔笑道:“你忘了,我在宫里还有一张王牌呢,以后就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总比我亲自去把一切做在场面上好。”
长平见她主意已定,也不打岔,只就探头出去吩咐外面负责护卫的一名御林军校尉道:“启程吧。”
马车缓缓再次行进起来。
长平退回车内,提起桌上茶壶倒了杯茶推到明乐手边,担忧道:“奴婢听哥哥说过,给平阳侯践行那天的宫宴上,也有柳妃娘娘的手笔,这个人,小姐真的还要用吗?”
长平长途跋涉的赶来,入府那天又赶上长安去了殷王府帮明乐传信,总的算起来,她和长安这兄妹俩真正独处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但是事无巨细,对于这几个月发生在明乐身边的事情她已经了若指掌,可见那宝贵的一个多时辰,这兄妹俩并没有用来叙旧,而是抓紧一切时间互通有无,为了保险起见,长安把近期发生的重要事件都对长平做了交代。
对于这双兄妹的忠心,明乐心里略有动容。
诚然当初她会随手丢了银子给长平治病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举手之劳,但后来肯不遗余力的照顾她,却是因为长安不顾一切的追随。
她利用长安,并且时时都需要他置身险境为自己做事,这些并不是她花费在长平身上的钱财所能抵偿的,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她比谁都明白,长安和长平对于他们彼此之间有多大的意义。
可是这双兄妹,却还是放弃自我,为她前赴后继做到了这样的地步。
想到这些,明乐心里突然就有了几分烦乱。
不过她向来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既然长平已经选了这条路,口头上说的也无济于事。
“你还不了解我吗?”飞快的调整情绪,明乐端起茶碗抿了口茶,轻声道,“你家小姐可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当初为了调教她并且疏通各方关节把她捕捉痕迹的送进宫来,我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等到她能发挥作用的那时候,这个时候不过只是个开始,哪那么容易就让她撇开了我去?”
自从三年前决定暂离京城的时候起,明乐就已经在筹谋后面的计划。
四海、八方,包括一个深埋在权利中心,有朝一日待她回朝可以为她所用的最大的暗桩。
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因为知道她的仇人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所以她足足用了三年时间来忍耐,把自己所有底牌和退路都安排好。
“小姐你向来都有识人之能。”长平微微一笑,但是语气诚恳,并无半分谄媚之意,她说着突然停顿片刻,然后面有忧色的继续道:“即使有小姐在背后替她一路的谋划,但说起来这柳妃当着是心机深沉又手段高明,在全无背景的情况下,只用了短短不过两年时间,就跃居妃位,成为皇上身边宠妃第一人。我记得小姐曾经说过,她这样的人,是不能全信的。”
“从头到尾,我根本也从来没指望着信她。”明乐把玩着手里彩釉的瓷器,唇角笑容冷淡,“我会选中她,只是看中了她无意之中表现出来的野心,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后宫里一路畅通无阻的往上爬。而且正因为她没有背景需要被提防,所以博得皇上的宠爱才会更容易些。”
“背后没有强势的背景作支撑,所以小姐要拿捏住她也更为容易些,这样才能使她更容易为您所掌控。”长平一点就通,“可是小姐,您一直都纵容她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对她的所有行为都不加限制,万一有一天——”
“你是说她在皇上身边呆的时间久了,可能会傍上别的大树另寻依托?”明乐打断她的话,直接戳中要害。
“以柳妃的为人,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长平道,眉心死死的拧成一个疙瘩,“上次宫宴她竟敢公然对小姐挑衅,很明显是对您存了不臣之心,或者说,最不济也是个试探的意思。”
“就是因为她试过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翻不出什么样的风浪来。”明乐不甚在意的抿抿唇,提起茶壶把杯中茶水斟满,“我早就说过,不做赔本的买卖,我既然敢提拔她,就一定会让她为我所用,只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你家小姐可不蠢。”
自家小姐何止是不蠢,简直是聪慧的让人觉得可怕。
“小姐还是原来的样子,净说些孩子气的话。”长平忍俊不禁,她虽然不怀疑明乐的能力,但柳妃那么个女人却从头到尾都让她不能彻底放心,蹲了一顿又道:“可是柳妃这人,心机很深,又歹毒的很,长此下去——小姐是不是还要提前准备着——”
不管柳妃现在的风头有多盛,但在自己这里永远都只是一枚棋子。
而作为棋子,一旦不听话了或是失去作用了,唯一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
死!
“你以为她自己不明白吗?”明乐一笑,玩味的扯了扯唇角,脸上表情仍旧是一片闲适自在的模样,“放心吧,她是聪明人,在这一时半会儿,我会很放心!”
“嗯!”长平听她这样说,也不过分苛求,顺从的点点头,跟着沉默下来。
义阳公主的仪仗一路浩浩荡荡的返回宫里,明乐在宫门外下了车,换乘轿子回万寿宫。
四人抬的小轿,温软舒适。
明乐坐进轿子里,轿帘落下来之前抬手招呼了长平过来吩咐道:“我先回万寿宫去给太后复命,你去一趟柳妃娘娘那里,告诉她,本宫已经提前回宫,叫她去我那里看一看上次说的那个花样子。具体该怎么说才不会失了礼貌分寸,你自己知道。”
柳妃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不用亲见想必也能想到今天平阳侯府必定有事发生。
而为了避嫌的话,她很有可能就要躲着明乐了。
所以,明乐这话的意思,便是要长平自己斟酌着一定把柳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