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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暗暗提了口气,急忙一撩起袍角快步迎出去,“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帝免礼!”姜太后亲自扶了把他的手,神情语气都甚为寡淡。
其他人也都跟着相继给她请安。
姜太后一一的应了。
屋子里被昌珉公主掀的掀,砸的砸,乱七八糟,几乎插不进去脚去。
姜太后的脸色阴沉,略略四下里扫视一圈。
孝宗扶了她的手,尴尬道,“两个丫头不懂事,把这里闹出了不小的乱子,母后您身子不适,儿子还是扶您回寝殿说话吧!”
“不用了!”姜太后断然一抬手,目光不经意的四下里一瞥,刚好看到之前明乐搬出去大门口坐过的那把椅子被安置在旁边,于是就抬手一指,对常嬷嬷吩咐道,“把那张椅子搬过来,哀家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是,太后!”常嬷嬷福了福,转身点了两个内侍去搬椅子。
其他人也都觉出了姜太后的情绪不太对,俱都敛眉屏息,大气不敢出。
孝宗见她如此,就知道她是真的心里不爽快,再看着天色将晚,就温言劝道,“太阳快下山了,这院子里风大,母后您要顾惜着身子。”
“无妨!”姜太后固执,神情语气一直都冷冰冰的,“哀家最近身子不爽利,一直闭门休养,正好出来透透气。”
说话间两名内侍已经把椅子抬了来。
孝宗见到劝她不住,不得已只能妥协,转而对刘公公吩咐道,“你去找个垫子来!”
“奴婢去吧!”明乐的寝殿刘公公不好擅入,采薇就主动说道,飞快的跑进去找了件明乐的大氅出来,折叠好给姜太后垫在身下。
孝宗扶着她的手伺候她坐下。
姜太后坐定之后这才目光淡淡一扫,将这整个院子四下里的人和物各自收入眼底。
她的年纪大了,目光已经远不似当年那般清明有神,反而十分浑浊朦胧,很多的时候更是叫人看不清楚她眼底真实掩藏的情绪。
这一圈看下来,只在目光与宋灏相撞的时候略一停顿之外,她的神情一直极为平静而冷淡。
“刺客进了哀家的万寿宫了?”四下里扫视一圈之后,姜太后就突然说道。
由于她这一问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但她这一句话也透露了太多的信息出来——
那就是这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她应当是都已经了若指掌了。
昌珉公主心惊肉跳,忙不由的把脑袋压的更低。
孝宗略有几分尴尬道:“是昌珉和义阳两个丫头置气呢,无端惊扰了母后,儿子正在训诫她们。”
“无端置气吗?无端端的,哀家还真以为自己的万寿宫里混进了刺客了。”姜太后闭眼揉了揉眉心,语气显得疲惫不堪,顿了一下再重新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是猛的一厉,沉声道,“再怎么无端端的,是不是哀家这座万寿宫都要无端端的被她给拆了!”
她这一声转折突然,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颤,仓皇跪伏下去。
“母后息怒,是儿子管教不严,叫母后受惊了。”孝宗急忙上前,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说着就是神色一敛扭头对无措跪在那里的昌珉公主道,“你还不过来给母后磕头赔罪?”
“我——”昌珉公主一紧张,怔愣片刻才魂不守舍的爬起来。
“算了!”姜太后却是突然抬手制止她,冷冰冰道,“这么一个在哀家的寝宫里都没大没小耀武扬威的丫头,哀家还能指望她什么?”
“后母,您听我解释,儿臣也是担心您的安全,我——”昌珉公主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急忙就要辩解。
“你是在搜刺客?”姜太后不等她说完已经语气严厉的打断她的话。
“是!”昌珉公主本能的回道。
姜太后闭了下眼,重新抬头时候却是突然毫无征兆的朝着宋灏和宋沛两个斥责道,“你们两个当真是这般无能吗?区区一个后宫的守卫,以前老三在的时候还不曾出过这样的纰漏,现在你们两个人在管,竟是得要昌珉这个妹妹来为了哀家的安危出头?这是在打皇上的脸,还是故意在给哀家难看!”
“儿臣不敢!”宋灏和宋沛齐齐跪下请罪。
这件事原就不是他们二人的责任,姜太后会把矛头指给他们两人,实则真正的刀锋却是指向昌珉公主的。
“母后,是昌珉逾矩,不懂规矩,跟老四和老五没有关系!”孝宗强自压下心中情绪,说着突然神色一厉,对昌珉公主道,“你以前再怎么任性妄为也都罢了,现在居然越发的放肆,擅闯到母后的寝宫来生事,还连累哥哥们受责,昌珉,看来朕平日的确是太过纵容你了!”
姜太后不松口,孝宗为了让她消气,是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皇兄,不是的!”昌珉公主忙是辩解。
“不思悔改!还不住嘴!”孝宗厉声斥道,继而语气又沉三分,对刘公公吩咐道,“昌珉公主冲撞太后,又砸了义阳公主的寝殿,德行有误,是要好好思过调教一番了,在她出嫁之前,把她关到祖庙去禁足,让她对着先帝和列祖列宗的排位反省自己的过失吧!”
刘公公不敢怠慢,忙是一招手对跟来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两个侍卫立刻就上前来,左右把昌珉公主架着往外走。
祖庙那里重兵把守,又神圣庄严,若不是遇到逢年过节或是需要祭祖的大日子,不客气的说,那里就跟一座活死人墓没什么差别,成日里鬼影子都见不到几个,更是荒凉冷清的很!
把人发落到祖庙已经是相当严重了,而且此时距离昌珉公主的婚期还有一年多,就算最后两个月会把她放出来备嫁,那岂不是也要将她在那个鬼地方关上整一年?
“不!”昌珉公主突然猛地一把甩开侍卫的手,扑到姜太后脚边抱住她的膝盖声泪俱下的哀求道,“母后,我不去祖庙,我不去!”
姜太后面无表情,被她抱住膝盖身子虽然晃了晃,眼底神色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刘公公为难的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孝宗本来也留着时间在试探姜太后的反应,这会儿见她是真的铁了心了,就脸一沉,再次命令道,“还等什么?把昌珉公主带下去!”
“是!”侍卫们得令,重新走过去。
昌珉公主防备着往后退去,眼见着是躲不过了,忽而神色一厉,大声道:“母后我真的不是无理取闹刻意是上门找茬的,是易明乐,一切都是她在捣鬼,她把那人藏起来了,即使不在这里,那人现在也一定还藏在万寿宫里,母后你信我一次,我一定能把人找出来的!”
她说的信誓旦旦,已经是豁出去的架势了,就连孝宗也被勾起了兴趣,不得不开始注意这件事。
难道易明乐这里是真的有什么?否则昌珉公主何至于如此这般笃定坚持?
孝宗沉吟着,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转而对姜太后道,“母后,既然昌珉这样笃定,你看是不是——”
砸了明乐的寝殿是一回事,但要整个彻查姜太后的寝宫却又另当别论了。
姜太后的视线和孝宗略微一碰,随后就是淡漠的别开视线。
昌珉公主急了,忙是屈膝跪在孝宗面前道,“皇兄,难道你也不信我的话吗?”
昌珉公主会真是为了姜太后着想,这样的话孝宗自然不当回事,但她不会拿自己性命前途冒险,既然这样一力的指证易明乐,哪怕是她自己背地里动了手脚,应该也是确有其事的。
孝宗拿眼角的余光偷偷撇了宋灏一眼,再看姜太后的时候,就有几分为难:“母后,就如昌珉所言,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姜太后的目光锐利,霍的抬头朝明乐看去,冷声道“昌珉的话你都听到了,省的有人说哀家有失公允,现在当着哀家的面,你自己给个说法吧!”
孝宗说要搜,她不能强行阻拦,明乐更是没有立场拒绝。
而至于那个会有意见的人——
无疑就只可能是宋灏了。
“义阳问心无愧,但求太后和皇上安心!”明乐微微一笑,自若回道。
昌珉公主只当她是强作镇定,冷冷一笑,就是迫不及待的一指孝宗带来的侍卫和张嬷嬷等人道,“你们都听到了?还不到各处去搜,看见可疑人等都给我带过来!”
孝宗面前她这样迫不及待的发号施令,明显又是逾矩。
孝宗的脸色当即一沉,却也没说什么,只对刘公公挥挥手,叮嘱道,“这是在太后的宫里,叫他们注意着点,只四下里看看就好,不要太过放肆!”
刘公公应诺,打发了人去。
昌珉公主撇撇嘴,对明乐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来。
刘公公带人去了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折返。
昌珉公主见他独自回来,脸上一僵就急忙迎上去,道:“怎么?没有?”
刘公公看她一眼却未答话,而是越过她去直接朝孝宗和姜太后走过去。
“都看过了?”孝宗闲适问道。
“是。奴才已经带人把主殿和偏殿各处能藏人的地方都巡视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等。”刘公公道。
对姜太后,他不敢随便启用“搜查”这个词!
“怎么会?”昌珉公主脚下一个踉跄,泄了气似的后退半步,然后紧跟着又强打精神两步奔到刘公公面前瞪着眼质问道,“真的都搜仔细了吗?花园里?下人房?对了,还有母后的寝宫?母后的寝宫也看过了吗?”
没有拿到人,她已经彻底乱了方寸。
孝宗闻言,刚是神色一敛,常嬷嬷已经不悦的开口道:“太后是刚从寝殿里过来的,昌珉公主这是在说太后窝藏了强闯御书房的刺客吗?”
这样牵扯上,无异于是在挑拨姜太后和孝宗之间的关系。
姜太后的为人何其谨慎,孝宗自然不会往这方面联想,但还是隐晦的和刘公公递了一个眼色。
刘公公微垂着眉眼,隐晦而惋惜的摇了摇头。
姜太后的寝宫他虽是没胆子闯进去查看,却也叫人打开宫门在门口大致的瞧了一眼,那殿中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几乎都是一目了然,所以这种可能也完全排除在外了。
更何况今天这事儿明显就是昌珉公主针对明乐来的,也不可能跟姜太后扯上关系。
再者了,姜太后对明乐本来就心存芥蒂,明乐这里若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定然也是要瞒着姜太后的眼睛的。
可是易明菲明明是进了万寿宫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这不可能!”昌珉公主突然凄厉的大嚷一声,说着就冲开几个宫婢要往院子外头跑。
“还不给朕把她拦下!”孝宗怒道,脸色铁青。
几个侍卫应声把昌珉公主拿下,她犹自不死心,目光疯狂而执拗的突然扭头对着姜太后大声嚷道,“母后你偏心,你也在故意偏帮着那个丫头的对不对?不可能找不到人的,不可能!”
“看来哀家是真的老不中用了,就连昌珉也能编排起哀家的不是了?”姜太后突然笑了一声,她已经长久不笑,大约是那张面孔上冷冰冰的表情维持的太久,现在即便是笑,也让人体会不到任何情绪的变化。
叹息一声之后,姜太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孝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