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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是个开朗随性的姑娘,一切都遵循本心,高兴了会笑,伤心了就哭,可是在这件事上,她不想哭。
有一种悲伤,不是用眼泪就就能冲洗干净的,有一种失落,也不是用泪水博得怜悯就能得到补偿的,更何况——
用泪水争取来的东西,她也不稀罕。
可是此刻她的心情,身为母亲的荣妃却能体会的深刻。
暗自挣扎了良久,荣妃终于一咬牙扳过靖襄公主的肩膀,重新看向她道:“襄儿,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若是能够肯定他对你也有些微的倾慕之心,哪怕只是一成,母妃也愿意为你试一次,我可以去跟摄政王妃说——”
“母妃!”靖襄公主却是抢着打断她的话,肯定的摇着头道:“不要去!”
不是怕他拒绝那一刻的失落和绝境,而是——
怕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以后哪怕是在角落里默默喜欢他的那点权力都不得不被迫放弃。
这样的尝试,在外人看来或许可以称作勇敢,可是于她而言——
她就是甘愿这般懦弱。
荣妃抬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最终还是忍不住的一声叹息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完了一切就都过去了,母妃在这里陪着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荣妃这话的蛊惑,靖襄公主的眸子里突然就涌上一层涟漪四起的水色。
可是下一刻,她却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灯影下,少女的笑容明艳,她微微仰头,把已经逼近眼角的泪水倒回去,然后仍是握住荣妃的手撒着娇道:“本来就没什么,我哭什么?母妃还当是我是小女孩儿吗?曲嬷嬷说你为了我的病,昨天整夜都没合眼,别陪着我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荣妃本来已经做好了她嚎啕大哭的准备的,这时候也不免奇怪,自己这个向来随性的女儿,这一次怎么会这么拿得住?
“真的没事?”荣妃确认道。
“没有!”靖襄公主笑笑,迟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稍稍敛了神色看向荣妃道:“可是母妃,和二表哥定亲的事,你是不是可以先给我点时间让我缓一缓?而且——现在侯府有了母妃你的庇荫,二表哥的婚事也容易说,舅母也未必就喜欢我。你若是强行将我嫁过去,怕是——”
“怕是你这样拖得一时,后面就会变本加厉,直接就不想嫁了!”荣妃接过她的话茬,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丫头的心思,她总能揣测的七七八八。
靖襄公主被她犀利的判断力惊的一愣,半晌没有吭声。
她现在心乱如麻,的确是生不出嫁人的念头来,而且满脑子里都装着一个人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设想出和另一个人家长里短携手白头的那些事情的。
她现在,只是需要时间静一静。
荣妃也知道不能一次逼她太紧,见她不做声就拍拍她的手嘱咐了两句话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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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因为头天夜里睡的晚,次日明乐起身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
“王妃醒了?”长平捧着一打新洗好的衣物从外面进来,不等明乐问已经主动说道:“王爷差人递了口信回来,说是今日朝政繁忙,下了朝他要直接去兵部的衙门处理些事情,可能要忙一天,让王妃不要记挂。”
“知道了!”明乐点头,披了衣服下地,翻身坐在床沿上想事情。
长平看她一眼,微笑着出去招呼了采薇几个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待到着装完毕也用了膳,明乐重新漱口净手之后才远远的朝院子里的方向看了眼道:“今天爵儿那边也没有什么人来过吗?”
“没有啊!”长平倒是奇怪,转念一想,她大约还是记挂着头天夜里的事,就没有多言。
明乐心不在焉的喝了口水,心里却是十分奇怪:那小子也未免太沉得住气了吧?做了那样的事,竟然连个招呼都不过来和自己打,难不成真的是翅膀硬了,想要单飞了吗?
长平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莞尔一笑道:“王妃若是想见小少爷了,奴婢这就给您传信回府好了。”
“算了,随他去吧!”明乐想了想,终究还是作罢,沉默了片刻道:“昨天昌珉身边那个叫做云裳的丫头也一起被荣妃带走了,依照着荣妃的为人,应当不会为难她,回头你让赵毅去打听一下,想办法把她给我找来吧!”
“好!”长平应下,陪她去花园里走了一圈,回来又让人准备水果点心这才退下去忙别的。
整个下午,明乐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一个人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手里捧着本游记整个下午都没有翻过去一页。
雪雁和采薇几个面面相觑,不住的互相打眼色,都不知道自家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整个下午明乐都在走神发呆,所以时间就过的格外快了些。
宋灏回府已经是傍晚时分。
明乐提前就叫人准备好了热水给他沐浴,趁着宋灏去了浴房的时候又叫几个丫头把晚膳端了进来。
两人围着桌子用膳,闲谈了两句宫里的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明乐的胃口已经差不多调和了过来,晚膳用的还可以,就是有些心不在焉。
宋灏看在眼里,暂时倒是没说什么。
用完了饭,宋灏又被柳扬请去了书房说公事。
明乐带着几个丫头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消食,但是兴致缺缺,没一会儿就先回房换了衣服爬上床,兀自坐着发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宋灏才回。
“回来了?”明乐回过神来,穿了鞋子走过去帮他更衣,换好了睡袍往床边走的时候,明乐突然开口问道:“阿灏,其实私底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霸道强横了些?”
宋灏一愣,随即莞尔,拉她坐在床沿上,抬手弹了下她额前刘海,笑道:“怎么了?又是听谁传的闲话了?你一直都不在乎这些虚名的。”
“我认真问你话呢,你老实说,私底下会不会这样觉得,我霸道、专横,还不近人情?”明乐的神情却不见轻松,问的十分认真。
“这都是些什么词儿?”宋灏挑眉,细看之下才发现她似乎是跟自己交上了真儿了。
这么久以来,明乐为了这种事情认真的还是头一次。
宋灏心里好奇,就扶着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抬手替她梳理散了满床的乌发,语气平和道,“在我看来,你的性子好的很,不仅如此,以后我们的女儿也一样要养成她们这样的性子,可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在瓜熟蒂落之前,所有的太医都不敢妄言明乐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所有宋灏这话不免带了几分调侃之意。
可是明乐听在耳朵里,却似乎根本无心顾及,神色不觉的又再黯淡三分,喃喃道:“连你都这样说,看来我是时候该想法子改改了。”
“这是怎么了今天?”宋灏哑然失笑,“居然说起这样悲春伤秋的话来。”
宋灏说着,就抬手去摸她的额头,发现没什么异样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心情不好?”
“嗯!”明乐坦率的点点头,稍稍翻了个身,下巴抵在交叠的双手上伏在他膝头,“今天你不在家,我想了整天了,你说我对爵儿是不是太过严苛了?现如今反而叫他有了心事也避讳着我,不肯与我说?”
原来是因为易明爵的事。
虽然有时候看着他们姐弟之间过分亲密的举动,宋灏偶尔也会觉得吃味。
不过对于明乐和明爵两个相依为命所培养出来的默契和感情他是可以理解的。
“小舅子怎么了?”宋灏问道。
既然知道是因为易明爵,他反而放下心来。
为了不至于压到肚子,明乐也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直接趴在床上,宋灏觉得她半趴在那里的姿势很怪异,就还是帮她翻了个身,让她枕着自己的腿躺下。
明乐却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顾说道:“这些年,自诩是为了保护他,我一直专断独行,我行我素,哪怕明知道他看重我的安危比之那些陈年旧事的仇恨更甚,也还是一意孤行。可是他呢?为了不让我孤军奋战,还是强迫自己站在我的身边,哪怕是再怎么心不甘情情不愿,也会帮着我筹谋计划。说起来,这些年虽然是我顶着做姐姐的名义,其实背地里更多的却是他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我,细想起来,我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傻瓜,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想要执着的事。在你看来是极有压力的事情,可是在他看来,不过是他心之所向,为自己真正关心在意的人做的最微末的一点努力罢了。反而你若是非要这样想,才会亵渎了他对你真心实意的那份好。”宋灏微微的叹息一声,手指划过她肤如凝脂般细腻的脸颊,眼底的神色温和,和人前那个冷漠强势的男人判若两人。
明乐撇撇嘴,手指绕着他垂下来的半根发带把玩,问道:“这么感慨良多,都不像是我认识的摄政王了?你在说你自己?”
宋灏曾经为姜太后所做的一切,也算是用心良苦。
而反过来,为了保护他,姜太后亦然。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么多年形成的隔阂真的无法轻易修复,现在哪怕是中间没了阻碍,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也还是那样,生疏的很,看上去更趋于表面化。
明明彼此心里都在乎,也有很多的情感隐藏着,可偏偏却只能维持着这样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明乐每每看了都会感慨和心酸。
正因为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所以如今再面对身边每一个人的时候她都会格外的珍惜,不想重蹈覆辙,重复姜太后和宋灏之间的遗憾。
只是——
她还是希望宋灏和姜太后之间的关系能够尽早软化。
宋灏当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闻言却是一笑,道:“我在说很多人。”
姜太后待人处事的方式一向都很冷淡,她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宋灏会一天数趟的往万寿宫跑,可是在她醒了之后反而就不再轻易登门了。
明乐想要劝他两句,他却已经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刚说小舅子怎么了?”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回避,明乐终究也是无可奈何。
关于那母子两个——
谁都无可奈何。
“哦!”收拾了散乱的情绪,明乐爬起来,靠坐在宋灏肩上,慢慢说道:“我觉得爵儿可能是有心上人了。”
“嗯?”宋灏闻言一愣,随后就又使劲的揉了揉她脑后发丝,大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道:“说的也是,提起这件事倒是我们疏忽了,按理说他到了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该议亲。不过那小子向来心高气傲,若是随便哪家的姑娘,怕是轻易入不得他的眼呢。”
明爵傲气,却很务实,并不浮夸,他只是不喜欢交际应酬罢了,并没有刻意的端架子疏远谁。
明乐看不惯宋灏拿明爵打趣,就抬头瞪他一眼,“我家爵儿好的很,样貌好,脾气也好,真要说道狂妄自大不近人情,当初的殷王殿下恐怕才堪称其中翘楚吧!”
宋灏被他这副母兽护仔一样的模样逗乐了,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表情,突然单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起她的脸孔来。
明乐被他看的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