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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了。既然你自己也有此觉悟,那么今日回去就把你的官印交出来吧,暂且压在户部的大堂上,本王准你的假,让你回家好好的整治一下自己的后院,防患于未然。”
虽然没有明着说革职,但是这个连期限都没有的所谓假期判下来,也是和罢官无异了。
章辉心里痛的厉害,面上却是露都不敢露,仍旧恭恭敬敬的跪地叩了个头:“臣遵旨!谢陛下和摄政王的恩典!”
这就是皇权!
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力!
哪怕是你心里再怎么不甘,也只能俯首称臣恭恭敬敬的谢恩。
章夫人一听,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章雪心则是整个人呆若木鸡,愣在那里完全没了反应。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不过是一时意气耍了点小性子,竟然就让父亲丢了官了?这——
怎么会这样!
“内子的身体不好,微臣先行一步。”章辉忍痛道。
“嗯!”宋灏淡淡的应了声就没了后话。
后面宴会继续,所有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的,更有几位自知家中子女骄纵的官员都在暗暗捏了把汗,下定决心回家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就在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再度寒暄上的时候,明乐的目光不经意的微微一瞥却见尉迟瑶悄然离席从偏殿退了出去。
对面男宾席的易明爵一直都盯着她那边的动静,见状也跟着离席走了。
明乐正在狐疑,身后长平就凑过来道,“尉迟小姐好像受了伤,方才一番动作,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伤口。”
“她伤的很重?”明乐却是意外,从始至终她都见她女子从容自若的模样,可如果不是伤势严重,也万不至于叫她中途就离席退出去。
“我陪你去看看吧!”宋灏看出她的隐忧,握了她的手就要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明乐却是压下他的手,“皇上这里需要你照应,你留下吧,我去看看就来。”
宋灏犹豫了一下,想想这是在宫里,也不能出什么事就嘱咐了长平和雪雁等人都跟,着让明乐独自去了。
花园里尉迟瑶前脚刚刚出了偏殿大门,易明爵已经从另一边快步迎上来。
他的眉头皱的死紧,一把攥住她的手,慌张道:“你怎么了?”
尉迟瑶一身冷汗,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过分痛苦的表情,但是整张脸上的血色却是褪得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一丝的生气。
易明爵握着她冰冷的手指突然就慌乱无比。
尉迟瑶勉强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摇头安抚道,“我没事,不过我有点累了,现在我能不能先行出宫?”
“你没事?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易明爵道,上下打量着她,却没有发现她到底伤在那里,他慌乱的握着她的手,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怒声道:“你受伤了是不是?在战场上?到底伤了哪里?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方才殿中的那一点动作还不至于伤到她,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身上有旧伤。
“只是一点皮外伤,大概是伤口裂了,你想办法带我出宫吧,我回去换药重新包扎一下就好!”尉迟瑶道,她一直能够保持微笑,可是这个笑容落在易明爵的眼睛里却是刺激的他的眼睛通红。
他居然不知道她受了伤,还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度受伤!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大意马虎的人了,真是该死!
“别出宫了,宫里有太医我带你去!”易明爵道,弯身就要来抱她。
尉迟瑶却是警醒的往后退开一步避开他的手,“别!我自己能走!这里是皇宫,被人看到了不好!”
“我不在乎被人看到,被他们看到了更好!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今天我就不该带你进宫来。”易明爵的心里突然就升起许多的恼意,一声不吭的上前就要强行将她抱起。
却奈何尉迟瑶的意志太过坚决,再次抬手将他挡开。
她的额上冷汗直冒,意识却十分清醒,目光清明而不留丝毫的破绽,铜墙铁壁一般不许人攻破。
以她现在的这个状态,易明爵不是不能强行带她走,可是他不知道她到底伤在哪里,生怕用强会再刺激到她的伤口。
两个人四目相对。
这一刻,易明爵突然觉得深深的无力。
正在迟疑间,刚好明乐带着长平等人从殿内走了出来。
“阿九!”易明爵攥着拳头神情苦涩的看了她一眼。
明乐点头,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聊作安抚,然后就果断的对长平吩咐道,“去把柳扬叫来,再去太医院请一个女医官,雪雁雪晴,你们两个把尉迟姑娘扶到偏殿里去。”
尉迟瑶的伤肯定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到底是个女子,柳扬和太医看诊都不方便。
“谢谢!”尉迟瑶勉力露出一个笑容,却没矫情,撑着旁边的柱子直起身子。
雪雁和雪晴不敢掉以轻心,一左一右扶着她进了偏殿。
易明爵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看着那个略显佝偻的背影,目光沉的很深很深。
他紧紧的抿着唇不做声,明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先跟着进去,你不想回宴会上,就在这里吹吹风吧。”
易明爵没吭声。
明乐也无暇管他,摇了摇头先行进了殿里。
不多时女医官和柳扬就赶了过来。
女医官替尉迟瑶解开衣衫查看,她的左腹应该是被长枪一类兵器刺伤,伤口很深,好在是没有伤到内脏,但是这段时间她一直长途跋涉没有安心休养所以伤口愈合不是很好,再加上在宴会上又被人冲撞伤口就裂开了。
女医官很仔细的给她重新换药包扎,用了柳扬给的金疮药血很快就止住了。
“医官说这伤口一定小心养着,若是再撕裂了,下一次只怕就难以愈合了。”给尉迟瑶包扎好了之后明乐却没有马上离去,倒了杯水递给她,自己坐在了床沿上。
“谢谢!”尉迟瑶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目光却是越过她去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否则当着明乐的面,她是一定会克制的。
明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里就有些了然。
她之前一直担心易明爵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可是从尉迟瑶这个细微的举动上来看,爵儿在她的心里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分量的吧?
“我让长平去给他传话了,你伤口才刚刚止住血,这半个时辰最好不要动,现在这里休息吧。”明乐道。
“嗯,给王妃添麻烦了!”尉迟瑶点头,这个时候她也不逞强。
身体是自己的,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不用和我客气。”明乐笑笑,顿了一下又道,“卢将军要去镇国将军府上落脚,他府上没有女眷你住过去不方便,而且你现在也要养伤,所以就不要去虎威大营了。一会儿晚宴之后直接跟我回王府,先休养几天。”
尉迟瑶微微一愣,诧异的抬头看向明乐。
明乐看出她眼中困惑,就道,“依着爵儿的性子,怕是想要把你接去他那里的,我想你应该是不愿意的,你到我那里他才能放心,而且由我出面,他也才没有办法拒绝。”
这的确是尉迟瑶担心的事。
她刻意既要和易明爵保持距离,却又不想伤他。
尉迟瑶神色复杂的看着明乐,犹豫再三还是吐出两个字:“谢谢!”
明乐的决定,说是为了明爵,其实也是为她!
尉迟瑶手里攥着杯子,迟疑着终于下定决心抬头对上明乐的视线道,“王妃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这是个十分聪慧且敏锐的女子,明乐心里微微一笑,对她也更加喜爱了几分。
“如果你不喜欢爵儿,我也不会强求,只是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虽然他没有和我直接的提过,但是看的出来,他如今对你是很用心的,只怕轻易断不掉。”明乐看出她神色之间的无奈,就微微的叹了口气,把话挑明了说道:“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因为家境的关系,他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开始学着成熟长大,咱们私底下说句话,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坐立不安无所适从的样子。”
“你这是——”尉迟瑶皱眉,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还是说出心中揣测,“试图说服我吗?”
“我只是实事求是说出我知道的和看到的事。”明乐道,说着就稍稍放淡了笑容,正色道,“当然,我其实也是有私心的,爵儿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没有理由不帮他不是吗?那个孩子的性格内敛,这段时间我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怕是等着他自己开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我和他相依为命,这许多年来,虽然名义上我是他的姐姐,可实际上更多的事情却是他在保护我,一心一意的替我打算。到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他烦心不顺的时候,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有道理袖手旁观。不过尉迟谷姑娘你是个十分聪慧的人,虽然他不说,可是想必你也能够看出他对你的心意。我不是要逼你,只是想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心里也好有个数。”
尉迟瑶听她这般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心里越发的诧异。
不管明乐是怎样的人,她一直都觉得,哪怕明爵的这个姐姐与他的感情再好,哪怕是因为他的坚持而不得已的点头,在这件事上多少也会表现的勉强。
毕竟她和易明爵之间,本身就显得极不般配。
可事实上,却是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明乐不但没有不满或是阻挠的意思,甚至很有替易明爵做说客的打算。
她承认在骨子里,她对像明乐这样高门大户出来的千金小姐有一种本能的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明乐和明爵这双姐弟都是性情中人,和那些从来只考虑家族关系和利益的世家子弟是不一样的。
尉迟瑶抿抿唇,似是陷入沉思。
明乐坐在床沿上耐心的等着。
良久之后尉迟瑶才重新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一个字一个字很郑重的说道:“其实你也不是太了解爵儿的,实际上那些话他早就当面对我说过。”
这一次却是明乐惊诧。
因为这段时间易明爵一直都显得紧张和局促,所以她就下意识的以为他是因为踟蹰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喜欢的姑娘表白,却是不想他不声不响做出来的事已经超出她预料之外的好多步。
“他说过?”明乐微微皱眉,确认道。
“嗯!”尉迟瑶点头,她的神色淡远而宁静看着大门口洒在地砖上的月光,“是我拒绝了。”
鼓足了勇气跟心爱的姑娘表白遭拒,却依旧还能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那般忐忑执着坚持着的——
明乐突然发现她对自己的这个弟弟还是有欠了解的。
“难道你是觉得你与他彼此并不般配?”明乐笑道。
尉迟瑶的性格爽朗,并且有独属于她自己的骄傲,肯定不会有要求门当户对这样迂腐的想法。
尉迟瑶闻言果然不过坦荡一笑,摇头道:“我跟他来自于完全不同的背景之下,我们是属于两个不同国界里的人。我承认他是个十分优秀的少年,他沉稳内敛,他骄傲又大气,我也不否认我十分喜欢和他相处在一起的感觉,我可以将他视作知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