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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直跟在纪浩桀身后的肃王纪浩渊才打马上前两步。
他的面容向来严肃,不苟言笑,对宋灏拱手道:“上回本王出使大邺曾和摄政王有过数面之缘,没想到今日还有机会在这里相见,殿下别来无恙?”
“肃王殿下!”宋灏的神色如常,礼貌的略一颔首再无后话,而旁边的纪浩桀脸色却瞬间暗沉了几分——
纪浩禹不得老皇帝的喜爱,甚至可以说是老皇帝极为厌恶的,所以哪怕是知道纪浩禹在盛京的那段时间曾经和当时的殷王府走的很近他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纪浩渊不然。
这个人有野心有手段,还有一个掌管封印统帅后宫的母妃,自始至终都是他的最大威胁。
这一次宋灏来京,纪浩桀抱的心思本来就不单纯,再看纪浩渊似是有意和宋灏套交情,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纪浩渊拿眼角的余光扫了眼他的脸色,面上虽然没什么表示,心里却是鄙弃的冷笑一声——
他的这位大哥,永远都分辨不出形势,还这般的沉不住气,父皇当真是老眼昏花了才会一直放任他坐在一国储君的位置上。
“听闻这一次王妃也有伴驾而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纪浩渊微微牵动唇角,露出一个尔雅的笑容。
“是啊!”宋灏道,回头看了眼后面重兵护卫的马车,“自从见过安成公主之后,王妃她对大兴的风土人情一直都很感兴趣,正好这段时间本王府中也没什么事,横竖也闲着,便带她一并出来散散心了。”
纪红纱是死了,可是在临死前还不遗余力摆了明乐一道,这事儿他可还没倒出时间找人好好说道说道呢。
纪浩渊如何听不出他言语之间的讽刺,不过他的定力从来都非同一般,脸上表情镇定自若,不过是一笑置之。
纪浩桀并不知道纪红纱和宋灏夫妇之间的纠葛,不过当初纪红纱之所以会留在大邺宫中的始末他还是听了一点边角,这会让听着宋灏和纪浩渊之间你来我往的攀谈,心里便十分不痛快。
“时候也不早了,摄政王远道而来,这里的日头烈,有什么话都等到晚上的接风宴上再说吧。”纪浩桀道,“本宫先送摄政王和王妃去行宫休息。”
“有劳太子殿下了!”宋灏也不拒绝,颔首应下。
大兴的这座帝都四季气候都好,所以除了狩猎以外,皇帝常年都呆在京中颐养,也不需要到额外的地方去避暑。
这里的行宫,其实是取地理优势圈了一处天然温泉所建的庄子,本来这庄子应该是在这座城池的半途之外的,后来这座庄子落成之后皇帝又下令将城墙外扩,生生的把一座占地百亩的行宫给纳入城中。
这座行宫,皇帝只是供皇帝兴起时候玩乐用的,平时太子和各位皇子也偶尔过去宴客,而至于其他的王公大臣,若不是赶上皇帝在行宫设宴,是绝难有机会进去转悠一圈的。
这一次皇帝亲自颁下旨意把行宫整理起来用来接待宋灏,算是个不小的礼遇了。
这座温泉行宫的由来宋灏自是有所耳闻,不过既然是大行皇帝的意思,他也就理所应当的受了。
前面有太子的卫队开道,后面有宋灏的钦差仪仗拥簇,一行人在文武百官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往城东的温泉行宫行去。
为了迎接贵客,这一日他们要同行的街道沿线也都做了妥善安排,步兵衙门出动了大批官兵沿路维持秩序,把有意前来瞧热闹要目睹大邺摄政王风采的百姓尽数挡在外围。
太子纪浩桀高居马上,一边走一边对宋灏介绍着大兴的风土人情,言谈之间神采飞扬,很有身为东道主的自豪。
宋灏唇角噙一抹笑,神色淡然的听着,偶尔点头附和一两句,态度始终不咸不淡。
“那就是大邺的摄政王啊,啧啧,瞧那通身的气派,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人群里不间断的传来议论声。
百姓们都不是瞎子,大邺这位摄政王的气度这一眼看上去,甚至能把他们的太子比到天边去,不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却是没人敢说的。
“可不是!瞧那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当真无愧是人中之龙。”
“大邺的这位摄政王殿下,听说年纪也不大,才二十出头吧?这样就能掌握一国军政大权,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这位王爷可是个文武全才,好像说是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军中历练,调兵打仗也是把好手呢!”
“哼!这有什么?真要论起带兵打仗的才能,谁能和咱们摄政王比?荣王殿下当年可是十四岁就挂帅领兵的,大大小小打了多少次胜仗?那可是咱们大兴一国当之无愧的战神领袖呢!”
“对对对,真要论及军功伟业,谁也不能和咱们荣王殿下相提并论!”
……
人群之中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众说纷纭,一波紧接着一波,又很快被新的风声压下去。
“不过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人,偶然得势就这样嚣张跋扈,也不担心风大闪了舌头!”旁观常善居的酒楼里,荣王世子纪浩腾仰头灌下一杯酒,目光狠狠的盯着楼下街道上走过的一行人。
那日桓城的事情之后,他并没有留在边境那里凑热闹,休息了两日之后就直接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穆兰琪的话说的对,纪浩禹在那里,他根本就讨不了好,继续逗留下去也是自取其辱,还不如早点避开,反正宋灏那一行迟早也要进京,到了这里可就是他的地盘了,什么事还不都得由着他来拿捏把持的?
纪浩腾的目光啐了毒一样,面目近乎狰狞。
他身边新换的仆从不知其中内幕,都是一头雾水,只就谨小慎微的垂下头去,尽量不叫自己惹了他的眼嫌。
纪浩桀带着文武百官把宋灏送到行宫,做了简单的安排之后就先行回宫和老皇帝复命。
宋灏和明乐连日赶路,也都十分劳累,吩咐了柳扬和长平看着下头的人整理东西,两人就先回房休息了。
横竖接风宴是在入夜之后,也不着急。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明乐暂时睡不着,就侧身扯了宋灏的一缕发丝在指间绕着玩:“今天三位正主你都已经打过照面了,如何?感觉上谁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宋灏握了她的手不叫她乱动,一直闭目养神,闻言就慢慢说道:“形势上各有优劣,这个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说。不过之前得到的密报上头哦所言非虚,三个人之中,就属太子纪浩桀最为肤浅和庸碌。至于肃王和荆王两个么——肃王占着天时地利,有母族的扶持又有朝臣的拥护,看上去更为顺风顺水一些。可是谁知道荆王最终会出什么牌?朝局这回事,存在的变数太多,不到最后一刻,说什么都是白搭。”
“现在离着大兴皇帝的寿辰还有二十余日,如若纪浩禹有心,恐怕这段时间就要不太平了,我们现在作客他乡,凡事都要小心些。”明乐抿抿唇,叹一口气。
“放心吧!”宋灏将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所有的事情我提前都有准备,我们现在远来是客,凡事只要冷眼旁观就好,不过就是个把月的时间,说快也快!”
“嗯!”明乐点头,虽然知道宋灏是故意拿话在宽他的心,却也没点破。
纪浩禹那兄弟三个怎样姑且不轮,他们这一趟大兴之行的真正敌人可是还没正式现身呢!
荣王纪千赫?有关他的传言听的她的耳朵就要起茧子了,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绝代风华的人物呢?
**
城郊别院。
庄随远从目送了宋灏的仪仗进城之后就马上赶回来给纪千赫回禀消息。
彼时天色尚早,纪千赫携一把古琴坐在后院的凉亭里弹奏。
黑袍墨发的男子,鬓角飞白,眉目如山水雕刻入画一般的静远平和,纤长十指抚过琴弦,有绵绵如水一般的音符飘出,应和着不远处袅袅而起的温泉水,绿树苍翠,花草环绕,倒是一片宁静祥和的世外桃源般的景致。
纪千赫抚琴的手法纯熟,但是音符流淌出来的曲子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激越,不悠扬,不澎湃,同时也不见婉约,不管是怎么样的曲谱从他的指下弹奏出来永远都给人一种感觉——
静如止水,无波无澜。
人多说棋艺和琴音最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让人了解这个人的性情和为人,可是这个人,似乎是个例外,有关他的一切就只能永远成迷。
庄随远从远处快步而来,听见他的琴音就自动的止了步子,在院子的入口处垂首等着。
待到纪千赫一曲终了他才连忙敛了心神快步走过来,行礼道,“王爷!”
“嗯!”纪千赫道,指尖压在琴弦上拂去上面颤抖的尾音,“如何了?他们已经进城了?”
“是,属下是一直等到看着他们进城之后才回来的。”庄随远道,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他的神色,顿了一顿又道,“皇上准备用来安置殷王一行的地方变了。”
“哦?换成哪里了?”纪千赫的神色冷淡,却是丝毫也不意外。
“改在了城东那处温泉行宫了。”庄随远道,“属下叫人查了,似乎——是良妃的主意!”
“随便他们去!”纪千赫的唇角勾了勾,始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庄随远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他的后话只能主动道:“接待殷王一行的接风宴没有变化,还是定在东宫,由太子招待。皇上称病,应该不会出席的。”
“嗯!”纪千赫略略颔首,听了这话却是讽刺的笑了声道,“看来他最近是真的老糊涂了,长年累月的对外称病,也不怕弄假成真,真折在这上面。”
“皇上的确是老了,这两年又迷良妃迷的厉害,做出这样荒唐的行径来也不足为奇。”庄随远唯有苦笑。
一国之君做到纪千胥这个程度上,的确有没有这个人的差别已经不大了,也难怪现在几个皇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闹腾起来。
察觉自己走神,庄随远便赶紧把思绪拉了回来,正色道:“那今天晚上的接风宴,王爷还是决定不出席吗?”
“他们一群孩子小打小闹的,本王去做什么?”纪千赫摆摆手,“若是太子再叫人过来你直接回了他就好。”
“那——近期之内,王爷也不打算见一见殷王吗?”庄随远道。
纪千赫对宋灏很感兴趣,这一点毋庸置疑。
果不其然,纪千赫闻言,手下正在擦拭琴弦的动作就停滞了一瞬。
片刻之后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道:“急什么,后面总有的是机会!”
“是!”庄随远见他主意已定也就定了心,突然想起来什么,神色之间突然就有几分焦虑道,“上回说世子在桓城和殷王夫妇起了冲突,这段时间还都一直记恨着,现在殷王一行到了帝都,依着世子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王爷需不需要嘱咐他点什么?”
“算了!”纪千赫道,“不用管他!”
明明事到临头了,可是他这一夜之间却突然就变成了甩手掌柜,庄随远心里困惑的厉害,但是也不敢深究,只就顺从的应了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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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东宫。
大兴的东宫是属于皇宫建筑群里的,不过因为太子业以成人,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