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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第7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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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什么!”长安道,“这里没什么事,就去街上转了一圈。”

    他从小大大没对长平说过谎,这会儿便下意识的回避视线,很有些欲盖弥彰之嫌。

    长平皱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目光不经意的一瞥恰是瞧见他颈边伤痕,就猛地一惊,上前一把拉开他的领口,道:“怎么回事?你和人交手了?谁伤了你?”

    长安有些尴尬的挡开她的手,把领子整理好,笑了一下道,“没事,在街上遇到个痞子,不小心蹭了一下,别担心。”

    长平皱眉看着他,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自家大哥到底有多大本事她十分清楚,如果只是区区一个痞子的话,怎么可能近了他的身?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伤,但这却是个十分不妙的苗头。

    长安被她这样盯着,就越发的心虚,干脆就绕开她进了屋子。

    长平没有马上跟过去,而是回头看向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长安本来就是个闷葫芦,话不多,可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些天以来他就更是沉默了,更何况他们还是十几年相依为命的亲兄妹,哪怕是他眼底最微末的一个神色变化,长平也能精确是感知到。

    一般的时候,长安是不会这样的——

    魂不守舍,甚至心不在焉。

    长平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没动,本想转身离开,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身进了屋子。

    彼时长安正寻了伤药出来要处理伤口,原是以为她走了,却见着门口的光线一黯,下一刻长平已经快步走进来,夺了他手中药瓶小心的给他清理伤口并且上药。

    长安自幼习武,两个人从西域一路流落至此也没少吃苦,隔三差五的皮外伤在所难免,长平虽然见的多了,但是没回见他挂彩还是难免担心。

    “怎么也不小心点,这也好在是伤在脖子上,万一要是打在脸上,看你到了王妃面前要怎么遮掩。”长平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唠唠叨叨,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稳重沉静的模样。

    若在以往,每逢这个时候,长安铁定就是一成不变的咧嘴笑了。

    可是这一次,他脸上努力调动了几次的表情都未能如愿,只就若有所思的盯着长平的侧脸。

    他这几度欲言又止的模样长平自是一目了然,不过却没有马上点破,先给他把伤口处理好,又找了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了。

    “这领子破的厉害,回头我补补看,估计是够呛了,不行到时候就给你做件新的吧。”长平卷了那件袍子抱在怀里。

    “嗯!”长安随口应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大哥!”长平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权衡再三还是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的手,问道,“你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上回我问你,你就说没什么,今天——还是不能跟我说吗?”

    长安脸上的表情一僵,触及长平眼底真挚的眸光,嘴唇嗡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可却又在最后的刹那打住了。

    “妹子——”心里狠狠的提了口气,长安的唇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反握住长平的指尖捏了捏,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想娘了吗?”

    长平一愣,心里黯然了一瞬,不过片刻之后就又恢复如初,抬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长安摇头,想了一下又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转眼之间都十多年了,我记得刚出来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

    长安说着,就抬手比划了一下,眼底的神色竟是破天荒的温柔起来,他抬手摸了摸长平的发顶,那样子倒像是一个父亲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那会儿你瘦弱的不像样子,那个时候我真害怕,怕我养不活你,那个时候真的不敢想象,有一天还能看着你长成这样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惜娘是没有这个福分的,没能看着你长大成人。”

    往事历历,说是过去了许久,但是真要回首看去,又仿佛只是发生在昨日一般。

    长平愣了一下,然后便笑了,“怎么好端端的大哥又要提当年?你答应娘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呢,知道你把我养的这样好,娘她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要什么时候能看着你成婚生子才好啊!”长安感慨着吐了一口气。

    “大哥!”长平嗔了他一眼,道:“我这个身子你还有不是不知道,你要把我嫁给谁?那不是坑人家吗?”

    长安的脸色一沉,刚要责怪她的口没遮拦,长平已经上前一步扑进他怀里用力的抱了抱他。

    长安一愣,手僵硬的擎在半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两人虽然是亲兄妹,但是早就到了男女大防的年纪,这样的举动自己看来是天经地义,可是传出去到底是不太好的。

    长平用力的抱了他一下,就抬头重新对上他的目光,字字恳切的开口道,“大哥,我这身子的病是天生的,不是你的错,我能一直活到今天,就已经很满足了。虽然母亲去的早,我曾经觉得遗憾和惋惜,可是幸而有你,我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我不再需要任何的其他人,我有你这样的一个哥哥全心全意的为我着想为我打算,是真的真的已经足够了,我还有什么值得抱怨和不满足的?大哥,我从来就没有奢求什么,这一生,只要你能一直的陪在我身边,我就不怨恨任何人。”

    母亲于她而言,已经成为过去,而父亲——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从来没有抱着任何的指望,所以无喜无悲,什么烦恼也没有。

    长平的眼底溢满笑容,每一句都由心而发,带着最为真实和诚挚的感情。

    她仰头看着长安的眼睛,用自己的信念对他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因为遭遇不同,长平懂事很早,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照顾他,当别人家的同龄的小女孩儿还缠着爹娘要漂亮衣服的时候,他们已经相依为命的浆糊流浪,那个时候开始,小小个子瘦弱不堪的长平就从来没有对他哭闹过,总是很细心也坚强的跟在他的身边。

    也幸而是后来遇到明乐,否则的话——

    思及此处,长安的心里便是一酸,眼眶也隐隐发热。

    “你也不小了,总要成婚生子的,大哥哪能照顾你一辈子。”长安道。

    长平的身子一时都用名贵的药物在调理,虽然现在性命无虞,可柳扬也曾说过,她这样的体质是不能孕育子嗣的,否则的话极有可能一尸两命。

    这样的条件限制,就更是让长安放心不下。

    可长平自己对此却全不在意,为了打消他的忧虑,不等他再说话已经调侃笑道,“说的也是,将来等大哥你娶了嫂子,再给我生一对胖胖的侄子侄儿,估计是不能再有心思来照顾我这个妹子了。”

    “胡说什么!”长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冷着声音斥道。

    长平倒是十分意外,见状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就仍是握了长安的手,字字恳切道,“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有你,我这一辈子就都可以安稳快乐的生活下去。难道你不是这样子的吗?”

    长安定定的看着眼前女子温和柔顺的眉眼,眼中那些繁杂的情绪终于金属散去,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

    “是啊!”他抬手也将长平揽入怀中抱了抱,语气感喟,“大哥这一生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也就足够了,不求别的。”

    对于父亲,那只是母亲交托给他的责任。

    他承认这一路的寻找下来,曾经一度他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一家三口团聚的画面,可是太长时间的想象够厚,那种渴望和感觉反而出奇的淡了,最终直至那天见到纪千赫,他心中所有,竟是半分喜悦也无。

    而现在——

    隐隐的,却觉得那是一种负担。

    同样,他也怕长平会和自己一样,所有还一直没敢把这件事告诉长平知道,就算没有打算认回那个人,可是那人的身份特殊,这样的局势对峙之下长平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会有负担,若是再间接的因为这件事而叫明乐为难的话——

    这样想着,长安便越发的坚决的定了心思——

    这件事,或者是等到有朝一日回到大邺之后,也或者——

    他这一辈子都不对长平提起了吧!

    毕竟从头到尾,长平其实对那人的存在与否都不是那么的介意和惋惜。

    这边纪浩腾带着自己的随从灰溜溜的回了荣王府,进门就先砸了一屋子的东西泄愤。

    这一次当真是出师不利,没能见到纪千赫不说,居然还碰上个冷面煞神,还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跟纪浩禹那边青云直上的局面比较起来,他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厮请了大夫过来给他查看了一番,确定只有几处皮外伤,留了些药就先去了。

    两个丫鬟帮着纪浩腾沐浴更衣,又上了药,整理一新之后,鼻子上和脸上的几处擦伤就越大显得滑稽。

    纪浩腾自己从镜子里看到,就怒气冲冲的将铜镜摔在脚下。

    屋子里的丫鬟们都使劲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喘,老皇帝的丧期也没什么玩乐的地方,纪浩腾就暴躁的在屋子里一遍一遍的来回踱步,转了半天抬头发现自己那小厮没了踪影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邢五呢?叫他来见我!”

    丫鬟应声,一众人都如蒙大赦,低眉顺眼的快步退了出去。

    纪浩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灌了自己两口酒,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叫邢五的小厮才小跑着从院外进来。

    纪浩腾看了他,就是脸一沉,道:“你这奴才,如今连你也不把本世子看在眼里了是吧?半天都寻不见人?这个差事你还想做不想做了?”

    “世子息怒,小的再不敢了。”邢五连忙赔不是,言罢之后就是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凑上前来,谄媚道,“世子爷,小的可不是耍懒溜出去玩的,是替您办事去了。”

    “嗯?”纪浩腾的脸色不见缓和,却是抬头递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

    邢五咧嘴露出一个笑容,道:“爷,那会儿在王爷庄园外头对您无礼的汉子,小的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大邺摄政王妃身边的人,而且十分得那摄政王妃的信任和看重,名字叫长安,是个西域来的刀客,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还真是那女人的人?”纪浩腾冷笑,笑过之后也不由的警觉起来道,“她的人跑去父王那里做什么?不会是——”

    纪浩腾兀自想着就是忍不住的勃然变色,猛地拍案而起:“宋灏别是想要趁火打劫,知道父王身体不适,想要对父王不利吧?”

    邢五没有言语,张了张嘴,最后却是眼神闪躲的欲言又止。

    纪浩腾如今哪里还有耐性和她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见状就是不悦的瞪他一眼,“有什么话就都一次说了,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这——”邢五道,神色犹豫,忸怩作态了好一会儿才做出突然下定决心的样子道:“世子爷,还有一件事你,奴才方才出门的时候顺百去太和堂给您要了些伤药,不想却从那掌柜的那里偶然得了个天大的消息。如果那掌柜的消息属实的话,咱们王爷就应当不是生病,而是受伤了!”

    纪千赫的伤是左司老头儿看的,药自是不会需要去药堂买,再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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