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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欧阳清歌仍旧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婢女干脆一咬牙,一瞪眼,使出了激将法。
“你不要以为你今天将我杀了,你就能人模狗样的在相府中继续活下去,我不妨告诉你,你的一生,永远都只配给大小姐做牛做马!”
“你看上的男人,只有大小姐能配得上;你的金银首饰,也只有大小姐才配佩戴,而你,也不过是大小姐脚底下的一只蝼蚁,她随意一踩,就能陷你于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自取其辱!”
婢女恶狠狠地说着,使出了浑身解数辱骂着她,可欧阳清歌的身子却是一怔,手也随之松懈下来。
婢女看准了机会,趁着欧阳清歌失神的功夫,一下推开了欧阳清歌,将她狠狠地撞向了墙壁。
一阵冰凉刺骨的痛感,刺进了欧阳清歌的脊柱间,她回过神来,眼中渐渐弥漫起了一丝冰凉的杀意。
下一刻,她的唇瓣微微勾起,声音有如地狱中绽放的罂粟,鲜艳欲滴,却又鬼魅无常。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更没有理由要留你全尸了,你说是不是?”
不等婢女有所回答,欧阳清歌忽然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猛地向婢女刺去。
婢女惊慌起来,一边躲闪着,一边大叫道:“欧阳清歌,你若是杀了我,一定会后悔!吉时就快到了,若是没有人替你梳妆打扮,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向老爷夫人交待!”
“你……”婢女还想说些什么,却在一瞬间止住了话语。她微张开唇,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快要碎裂。
随着欧阳清歌轻蔑的笑声,婢女慢慢倒在了地上,倚着墙角处滑落下去,胸口正倒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末端已被鲜血染红。
欧阳清歌眯起了眼睛,看着倚在墙角处气息奄奄的婢女,轻声道。
“就说化妆,从来都是我的强项,所以根本不需要你。而我,也必定会说到做到。”
“放心吧,我今天无论如何人,都绝绝对对不会让你留下全尸!”
婢女闻言,颤抖着嘴唇,一双眼睛死命地瞪着欧阳清歌,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可奈何此时的她,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婢女不甘心,想要继续开口羞辱欧阳清歌,可她的嘴唇颤抖的厉害,现下就连一句简短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欧阳清歌的眼中透露出轻蔑的神色,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墙角处满脸惨白的婢女。
忽然,她的唇边勾起了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她缓缓伸出手,一把将匕首拔出了婢女的胸膛。
噗!婢女的嘴中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四溅,染红了欧阳清歌的薄衫。
婢女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重,似乎一个眼神,便可以将欧阳清歌至于死地,可欧阳清歌却丝毫不为所惧,只是自顾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问你,你是要留下头,还是要留下脚?”
“你……”婢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样的目光,似要将她挫骨扬灰。
见婢女没有回答,欧阳清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下一刻,她便伸出手,将婢女的头生生地割了下来!
整套动作非常的流利顺畅,仿佛她割下的并不是人的头,而是一根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丝线。
婢女的眼睛瞪得老大,幽黑的眼眸中充斥着诸多的血丝,带着一丝令人颤栗的森意,直袭人的内心深处。
门外的欧阳胤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中充满了诧异和恐惧。
☆、031。祝你大婚快乐
感觉到了门外有旁人的存在,欧阳清歌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猛地回过了头。
见门外的所站的人竟然是欧阳胤,欧阳清歌一愣,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而落。
“哥哥……”
“小歌……你是小歌吗?”欧阳胤垂下了头,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着。
就在欧阳清歌想要回答他之时,欧阳胤却忽然抬起了头,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不!你不是小歌!你到底是谁?真正的小歌在哪里?”
“哥哥,我是小歌啊,我若不是小歌,谁会是小歌?”欧阳清歌一边和他周旋着,一边缓缓蹲下了身子,想要拾起地上的匕首。
“不!你不是小歌!小歌她心地善良,为人亲和。从小到大,她连一只蚂蚁都不愿踩死,而你呢?你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如此轻漫地杀了这个人!”
此时欧阳清歌已将匕首捡了起来,她悄无声息地将匕首塞进了衣袖中,一脸的淡漠。
“我并非不是小歌,也并非杀人不眨眼,而是这个婢女她出言侮辱在先,我若不反抗,下一个死的就是会我!”
“难道哥哥,在你的眼里,妹妹从来都是懦弱的连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反抗的人?也难怪,那个婢女会那般的说妹妹,说我没用,说我胆小怕事,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哥哥,在你的眼里,我是愚笨的,对不对?说什么宠爱我,喜欢我,也不过是看我太过可怜,继而玩弄我,讽刺我,就连你,也一直看不起我,对不对?”
说到这,欧阳清歌低垂下了头,眼中忽然闪过了一抹悲凉的神色。额前的碎发垂落了下来,遮挡住了她美丽的眼眸。
“不,不是!小歌,我是真的爱你!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你是那么的乖巧,乖巧的让人忍不住疼惜,我又如何会嘲讽你?只是小歌,如今看来,你的变化……确实太大了。”
欧阳胤轻声说着,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中,渐渐弥漫起了一种无法抵挡的悲伤。
欧阳清歌听在耳里,一双被发丝遮挡住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了一丝奇异的神色。慢慢地,她弯起了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哥哥认为,哥哥还能骗妹妹多久?哥哥,你不会一直以为,妹妹是喜欢你的吧?”
欧阳胤闻言,一下睁大了眼睛,一双明亮的带着丝丝柔情的眼眸,紧紧地盯住了欧阳清歌的眼。
良久,欧阳胤才开口,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小歌,你变了。”
“从你回到相府的那天起,我便发现你有些不对劲,可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到现在看来……”
说到这,欧阳胤顿了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将头撇向了一旁,疲惫地说道:“你真的变了。”
欧阳清歌缓缓抬起头,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神色:“若是哥哥认定妹妹变了,那妹妹就是变了,不过我想,哥哥如此疼爱妹妹,必定不会给妹妹出难题吧?”
欧阳胤闻声,又是一顿,他转回了头,望向欧阳清歌的眼眸中带着丝悲凉。
欧阳清歌不为所动,只是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
“时候不早了,妹妹也该准备着梳洗打扮了,要不然,若是吉时到了,妹妹却没有梳妆好,爹娘怕是又会责怪妹妹一番,所以……”
“所以,我先走了。”欧阳胤冷声打断了她的话,瞬间,脸上便已恢复了平静。
欧阳清歌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生生地将话咽了下去。
欧阳胤又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却只有陌生的神色,陌生的,连着他的瞳孔中,也不再有她的倒影。
欧阳清歌的心忽然被什么狠狠揪住了一般,疼痛不止。良久,她垂下了眼帘,慢慢转过了身。
欧阳清歌走向了梳妆台,轻缓地坐在了灰蒙蒙的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犹豫了片刻,她才抬起一只手,轻轻拿起了梳子,佯装着慢条斯理地模样梳起头发来。
她似有意无意的透过眼前的铜镜看去,却见身后的男人并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再看向她。
这样的死寂,差点令欧阳清歌窒息。她终于忍不住,停下了动作。
刚想回过头,却忽然听到了一句话,话语中带着浓重的压抑气息。
“既然妹妹即将大婚,那么做哥哥的,就只有祝妹妹大婚快乐。”
说完,欧阳胤仰起了头,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坠落。
欧阳清歌怔了怔,拿着梳子的手一松,梳子自手中滑落了下来。梳齿很锋利,锋利地刺痛了她的手掌,但她却并没有在意,而是站起了身。
纵使她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样一句话。
“谢谢哥哥的祝福,妹妹相信,有了哥哥的祝福,妹妹大婚之后一定会过得更加幸福。”欧阳清歌佯装轻松地说着,只是,心,却似乎变得愈加酸涩。
一束阳光从门缝间照射了进来,直接照射进了欧阳清歌的眼中,那样强烈的阳光,令欧阳清歌的眼睛竟然有些刺痛。
见欧阳胤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欧阳清歌不再理会他,只是转过了身,重新回到了梳妆台前。
“哥哥,这扇子上为何会有梅花的诗句?”
“三妹,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那好吧,哥哥就告诉你。这把折扇上的梅花诗句,就是因为哥哥喜欢梅花啊。”
“哥哥为什么会喜欢梅花?”
“为什么?”
“妹妹,今日你为何会问些奇怪的问题……”
“哦!哥哥知道了,妹妹一定是多日不见哥哥,怕哥哥变心,所以故意来考验哥哥,对不对?”
“那么哥哥就再亲口说一遍,妹妹听好了。”
“因为妹妹喜欢,所以哥哥喜欢。”
……
“虽然我不知道小歌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小歌不想告诉我,那么我便绝不会多问一句。”
“而无论何时,我的责任便是保护小歌,保护着她,直至一生。”
“小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不对,是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
恍惚之中,一滴泪水从欧阳清歌的脸颊旁滑落下来,丝丝凉意渗入了她的脸颊,她不禁一怔,望向了镜中的女子。
她是哭了吗?那为何,她的心一点也不痛?
……
再次抬起头时,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这时,欧阳清歌的心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短暂却尖锐的疼痛,带着一丝没来由的心酸,渐渐地充斥进了她的整个胸膛。
原来,不哭,不代表心不痛,原来,心痛了,不代表一定会哭。
◆
一个半时辰后,欧阳清歌已经将妆容化的差不多了。
此时,离吉时还有一个时辰,欧阳清歌全身都已经收拾好了,就只差穿上嫁衣。
但嫁衣却并不在这间屋子中,欧阳清歌只好起身,想要走回房。
她对着镜子仔细观看了一番妆容后,认为自己的妆容已经完美无瑕,这才满意的转过了身,向门外走去。
在门口处,她忽然止住了脚步。
门前,有一把刻有梅花绝句的折扇正平放在阶梯上,折扇上一尘不染,但扇面处却隐隐有着一丝泪迹。
欧阳清歌轻轻弯下腰,拾起了那把折扇。
她将手拂过了扇面,一寸一寸,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折扇上似乎仍然留有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独有的温柔,那样的温柔,永远都只属于欧阳胤一人,从头到尾,都是如此。
☆、032。你叫什么名字?
回到房间后,欧阳清歌快速地将嫁衣穿上,再将佩饰胡乱地戴好,这才在床上做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欧阳清歌在床边静静坐着,直到她腰酸背痛之时,才发现两个时辰竟是如此的难熬。
终于,门外有个婢女推门而进,小声道:“三小姐,奴婢是您的陪嫁丫头,等您嫁进了王府后,日后无论大小事,都由奴婢来服侍您。”
“而现下吉时已到,二王爷的婚轿也已到了相府门前,所以请小姐随快些奴婢进婚轿。”
婢女不卑不亢地说着,低垂的睫翼在阳光下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