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茹叶沉默的望着低着头的蕈,黑漆漆的眼里闪过暗淡的光彩,咬了咬干得有些起皮的嘴唇,茹叶忽然慢慢的别过头,身体发冷似的抖了抖,茹叶喘了好几口气才声音异常嘶哑的低声说:
“还有……还有之前一直没跟说的……那次、那次是我不好……董…对不起……你……你别恨我……”
蕈身子突然一抖,飞快的抬起头,蕈勉强笑着拉住茹叶凉得十分不正常的手,断断续续的说:
“大家都是一家人……别在说什么对不对得住的话了……我……我一直当你是弟弟……真的……”
“那我也当你是哥哥了……”茹叶抖了抖没有血的嘴唇,反手紧紧的抓住蕈的手,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有些发白的蕈,停了停才低声说:
“你真的别恨我……过去是我一直不知好歹……我知道你人好……也知道你不会嫌弃这孩子的出身……我、我即使死了也会保住这孩子的周全……你若真不恨我……便答应我以后会待这孩子像自己亲生的一般……”
蕈的心头针刺般的跳了跳,茹叶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让他心里掠过一种异样的惊慌,那种感觉他曾经有过——
原本按瑞珠的身份贺位,王府里的侍宠不该只有三个这么少的,可这王府的人里来来走走最后留下的只有却他和茹叶航三个人,除了航,蕈在王府里待的时间就算最长,原本他也已见惯了个人的悲欢离合,但却总也忘不了那个同样也是又娇又傲,最后却孤零零的把自己吊在高梁上的少年,那个叫南湘的还最后见的人便是他。
原本与南湘交好的人应该是那个清冷孤傲捣一般的红玉,但是南湘最后找来说话的人然是红玉而是他,他还记得南湘那双狭长而妩媚的眼睛望着他温耗闪动着,南湘笑盈盈的拉着他的手跟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他说他之前错了,他还让他别恨他……蕈还记得自己当时就是像现在这样,心里奇怪的涌起那种说不出却又惊慌得可以的感觉,他想安慰南湘,然知要怎样开口,后来他听人说,南湘把他送走的那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在房里唱了一晚上的戏——南湘原本是被家里卖进戏班的戏子,还没出师便被人看中赎了出来,认了干儿子以后才送进王府里,他还记得那时王爷最喜欢让南湘扮上戏为她单独唱上那么一小段,蕈被南湘从屋子里送走时还以为南湘会这么反常是因为怕王爷因为那个送南湘的大人贪银子的事儿连带着责怪南湘,可后来却听说瑞珠早已跟南湘说了那种事不会牵连到内府,却没想到南湘却还是因为没想开而死了,听他院子里的人说前半还听得到南湘清清冷冷的唱着戏里的调子,等到后半没了声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闹够了睡了,却没想到早上小厮推开门要给他换茶水的时候却发现南湘已用唱戏用的水袖把自己挂在了高粱上,人早就僵了,听说那水袖还是王爷当初爱南湘唱戏时的身段,特别把御茨雪缎赏给他做的,蕈还记得当时还在府里的红玉失神的望着南湘被人裹着白布抬出去的尸体,怔怔的喃喃了一句:
“这个人……多亏他还是见惯唱惯那些风雪月和虚情假意的人……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呢……”
蕈愣愣的望着红玉没有血的脸,那红玉忽然转过脸,似嘲弄又似绝望的向他笑了笑,低声说:
“南湘原本一直瞧不起你,可现在看来,没准儿你才是我们之中能活得最长的……你只要记住,千万别动爱,若是真的了,再聪明的人恐怕也难管得住自己……管不住自己,就是个死啊……”
蕈怔怔的望着红玉冷却带着一种孤绝的脸,之前对南湘曾经有过的那种感觉又悄悄在心头弥漫开,南湘之前之所以会和红玉最好,是因为红玉虽然有着容颜却是个冷情冷的人——这个红玉原本也是个戏子,但韧南湘不同,是个唱角的,因为从小便演那些英姿飒爽的英雄儿,所以红玉的心自然而然也就高了,原本做戏子的,身份只比那些勾栏院里的小倌儿好一些,但红玉那等的心高气傲却容不得人的半点调笑戏弄,但越是这样就越引得人对他痴缠,听说这个红玉是因为得罪一个对他痴缠已久的富家才被王爷救进府里的,进府之后过了将近小半年,这个红玉才报恩一般的把身子给了王爷,即使有了肌肤之亲,这个红玉也从未对王爷露出过半丝痴迷的模样。
蕈心里虽然闪过不安,但是他知道红玉和南湘不一样,红玉肯定不会去寻死,南湘寻死的理由蕈只是隐隐约约的明白其中几分,他知道南湘大概是太爱王爷了所以才会容不下别人,但南湘死前为什么会找他而不是去找红玉的原因,直到那一年的年末蕈才真正明白,那一年一共发生了三件大事,四月南湘死,六月瑞珠十八岁生日的前几天茹叶被送进了府,最后一件大事就是十一月的时候,红玉吃下琼果,被赶出了王府——
原来南湘早就知道,红玉,也是爱着王爷的。
“你、你别瞎想——”蕈白着脸勉强的笑了笑,茹叶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让人又心慌又可怜的脆弱和迷茫,张了张没有血的嘴,茹叶的手打颤的拉着蕈低声说:
“你不愿意么?”
“我……”蕈皱起眉,手足无措的咬了咬嘴唇,茹叶望着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蕈,身子发冷一半的轻抖着,似乎蕈的一句话便可以左右他的生死一般的面凝重的等待着。
蕈咬着嘴唇犹豫着,身子被茹叶黑漆漆的闪着光的眼睛盯得渐渐颤抖起来,闭了闭眼,蕈有些僵硬的吸了口气,嘶哑的低声开口:
“我……”
“药熬好了。”一个沉静的声音突然在屋门外响起,蕈面苍白的转过头,四儿端着药碗一语不发的走进来,蕈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小声说:
“真是麻烦……真是麻烦四儿公子了……”
四儿没有说话的把冒着热气的药碗放在边的矮凳上,扫了一眼突然沉默下来的茹叶,转过头望向蕈的说了一句:
“刚才熬药的时候不小心弄洒了一锅,你跟我出来帮我收拾一下。“
蕈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的望了望茹叶,茹叶沉默着拿起还有些烫手的药碗,蕈转过头跟着四儿出了屋子走到廊下。
火炉旁放着一个木凳的一把蒲扇,弄洒的药有些已顺着地面的石缝流到了走廊下的土里,蕈拿着抹布帮四儿把地上的药渣收到簸箕里,四儿用扫帚把余下的药汤全扫进土里,奇…_…書……*……网…QISuu。cOm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蕈突然咬了咬嘴唇,白着脸的低头问:
“茹叶……茹叶究竟病得怎样?”
“他那不是病。”四儿抬起眼睛扫了一眼低着头的蕈,蕈微微抖了一下,没说话,四儿停了停,忽然接着说:
“我虽不是真正的大夫,但他那种情况我想是个人就都明白这两个里面恐怕只能保住一个,如果说是在宫里自然是有很多方法可以保胎晶……不过我看那个胎晶恐怕就算保住也不是什的……反正这就是个人的命。”
蕈又发冷一般的轻轻抖了抖,只更深的低下头,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更加的一语不发,正是——
玉肌消瘦,彻骨熏透。
不是银台金盏酒,愁杀天寒翠袖。
遗珠怅望江皋,饮浆梦到蓝桥。
露下风清月惨,相思魂断谁招又。
第三卷 92 佾情
'原来那个之前瑞珠死掉的那个男宠就叫南湘啊……'
瑞珠在佾情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终于左拼右凑的弄清楚了那个叫南湘的究竟是谁,瑞珠望着面前像个孩子似的哭得鼻涕和眼泪一起稀里哗啦的男人,头上似乎有点冒冷汗,那个南湘是在她还魂之前就死了的,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认出面前的男人是那个叫南湘的弟弟?所以,如果她说她不记得……反正她确实不记得……
“王爷不记得了?”佾情怔怔的停下正用帕子擦泪的手,瑞珠点点头。
“王爷居然不记得南湘哥哥了……”佾情有些发怔的眨了眨眼睛,瑞珠困惑的紧紧盯住佾情媚长的眼睛,盯一次、再盯一次,是她的错觉么?她怎么感觉佾情的那双眼睛里非但找不出一丝的震惊、不信或者悲伤,甚至还渐渐盈满了喜……喜?
佾情跟着瑞珠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同的一眨、又一眨,心里慢吞吞的涨满甜滋滋的味道,佾情开始向满脸疑惑的瑞珠依偎过去。
“王爷……”娇滴滴的声音近在咫尺的响起,瑞珠背后的汗毛又如同被踩到尾澳猫一般的‘嗷’的一声立了起,警戒的往后挪了挪身子,瑞珠已经肯定下来她在那男人眼中看到的确实是喜——这个男人实在是——
“王爷既然忘了南湘哥哥,那么就一定要记住佾情啊……”佾情红着脸,明媚的眼波像是泛滥过头的水一样四处流动——四处流动——流动——
“你……”瑞珠几乎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片盎然的男人,佾情满脸甜蜜神态的依然一点一点逼近瑞珠,白皙修长的手捂着胸口满面绯红的低喃着:
“王爷……王爷……你既然已经忘记了南湘哥哥,就一定要记住佾情……不是佾情要和南湘哥哥争……而是、而是佾情一想到王爷现在不记得南湘哥哥了,胸口这里就跳调害……王爷您摸摸……您摸摸我这心是不是跳得像要蹦出来一样啊……您摸摸看……”
'这小子——该不会是发情了吧——'
瑞珠神僵硬的望着把柔软的身子腻进她怀里的男人,心捅涌起一种说不出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的怪异感觉,佾情感觉心头热滚滚的用力把自己的身子往瑞珠怀里腻,也不管瑞珠的心情是不是已经混乱到身体都僵硬了的地步,佾情只知道他越往瑞珠身上靠心里就越烫得舒服。
像还未足月的雏兽一般,佾情鼻子里低哼着在瑞珠怀里磨蹭着身子,心里一阵一阵的涌起甜滋滋烫乎乎的感觉——不是他要和南湘哥哥争,当初南湘哥哥进了王府,他们一家都跟着高兴了好一阵,虽然南湘哥哥是自小就卖给戏班了的,可一家人每年总还会小聚上两次,南湘哥哥进了王府之后他们虽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见面,可总会收到南湘哥哥从王府里送出的东西,那些东西虽然在王爷府只能算是一般的小穿小用,但到了他们家就可以算是不得了的东西了……
原本,如果不是家穷又有哪家会卖自己的孩子……其实在南湘哥哥进了戏班三年之后,他爹娘曾经有一度因为日子过得太艰难,也曾想把他也送进戏班的——送进戏班总比直接卖进楼里强,而且戏班里还有他哥哥照应——可是他人都已被自己爹娘带进戏班了,早三年进入戏班的南湘哥哥仔细看了看他,却对他们爹娘摇摇头叫他们把他再带回去,他只记得当时听他南湘哥哥说他‘模样虽然长得还过得去,但这脑袋实在不开窍,强留下也学不出什么,若是只为卖钱,与其把他卖进戏班里每天早晚三顿饭都要因为子愚笨而挨打受罚,你们当爹娘的还不如直接把他送进暗窑子算了,戏班里每年死的学徒比那些勾栏院只多不少……你们若不是只为钱……就让他好好活着……他这子……虽然傻到让人生烦,可是……’
佾情总是想不起他南湘哥哥在那个‘可是’之后又说了什么,不过那一次他爹娘得了他南湘哥哥的话以后就真的把他从戏班带了回去,后来家里的生活虽然依然艰难,但他南湘哥哥在戏班里渐渐唱出了名气,虽然当初他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