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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喘息,低喝:“胡说什么。”
可是,他现在过于虚弱,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完全没有能力阻止白浅接下来的动作。她使劲的推开他,跳下马。两人双双跌落在地,滚了几滚,沾染鲜血和泥污的衣服,使他们看起来都如此狼狈。
☆、若是胜了,我自然就是你的人(16)
晏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发丝凌乱,混合着汗水贴在脸上,尖削的下巴紧绷着,表情看来竟然有几分脆弱,惟独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白浅。
而在此之前,白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也有如此冷酷的一天,她发现自己居然一点点都没有心软。她就在晏清的目光下,爬起来,随手捡起地上的兵器,步履蹒跚的走过去……只要几步,她就可以杀死他。真的。
她走过去的时候,晏清还没有站起来,他撑着身子半坐在地上,他脸色平静。白浅甚至觉得,只要她能下手,晏清就会死在她的手下。没有任何理由。
如此唾手可得,如此容易,以至于她都不敢相信。
她曾费尽心机,都不能让他稍微改变一丝,却在最后一刻,看到他束手就擒。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弃的么,为什么,现在要放弃?白浅不明白,而她也没有时间再去想太多。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剑,只要一下子,她就可以杀死他。所有的一切就都会结束,只要她这样做,她就可以彻底从过去中解脱出来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不是么。
就如同她当年亲手杀死卓风奚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白浅没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但她的手却没有一丝颤抖,她知道什么可以犹豫,什么不可以。
晏清闭上了眼睛。
白浅觉得这是一个信号,她此刻脑中什么都没想,她只是知道,就要结束了。面前的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却在白浅亲手举起剑的时候,放弃了。
也许,只要是人,都会有累的一天吧。
就像自己一样。
白浅眼中此刻除了面前的这个双眼紧闭的男人,再也看不到别的。她双手收紧,挥手而下,可是却终究停顿在半空,无力的松开。半晌,才觉得胸口一阵疼痛传来。
她缓缓的回头,就看到刀魄站在她的身后,一剑刺穿了她,毫不留情。
她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低头,就看到透胸而出的剑尖,满是她的鲜血。
晏清半晌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眼中竟流露出绝望来。
刀魄抽出剑,鲜血四溢。白浅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原来,不论谁死,都是一种结束,都是这样简单。
“不……”晏清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吼,他好不容易站起来,却还没来及走过去,就被刀魄架了起来,放在马上。
他双目血红,那张脸,此刻无助迷茫。仿佛一瞬间人生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是的,他追逐了一生,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真的错了?
他看向刀魄。
对方却一脸决绝,以至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指责都显得多余。
因为刀魄说,主上,保重。
一鞭抽在马上,然后决然转身阻挡追来的人。
“陛下!”陌轻尘远远而来,眼见白浅伤在他的眼前,却无能为力,心中大恨!又见晏清眨眼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更是对面前阻挡的男人产生了浓浓恨意。
刀魄本就无意逃生,最终被陌轻尘一掌拍在胸口,陌轻尘尚不解恨,又补了几刀,却是连活口都不要了。
“你们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陌轻尘厉声道。
他抱起白浅,唯恐自己的双手再用力一点,这个生命就会彻底的消失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失去什么。但是现在,他感受到了。
手中的这个人,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他的吻轻轻的落在白浅的额头,可惜对方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怀中的女子满身血污,胸前的鲜血和别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如同凄厉绽放的雪莲。她呼吸微弱的几乎没有,身体的温度在迅速的流失。
陌轻尘不知道他是否能救活她,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回宫。”他说。
天和六年,六月十四。皇夫晏清勾结外戚,起兵叛乱,被斩于宫前。景帝遣散后宫,重病不起。辰王白辰御暂代摄政王一职。
整个万皇城,一片荒凉。
眨眼,又过了几个月,已经入冬。
可几个月前的那场梦魇似乎还没有消退,死气沉沉的皇城中,人们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听说陛下这次是撑不住了。”
“胡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哪敢乱说哟,可是,陛下连个子嗣都没有就遣散了后宫,而且对外称一直重病不起,已经半年都没有上朝了。我有个在宫中做差事的侄女说,她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陛下。”
“你那侄女算什么,没见过陛下也是正常。”
“她当然没资格陛下,可是带她的姑姑却是以前宫中的老人,也没见过陛下呢。而且那宫中消息复杂,不光是她没见过,就没听说有人见过陛下!”
“这……”
“我怀疑啊……”
“你小声点。”
“我怀疑陛下早就死了,辰王之所以没有直接称帝,恐怕也是等待一个时机,这天下,要换天了哦。”
“应该不会吧……”
“这世上的事,谁说的准呢。”
“哎,总之不关我们的事,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酒楼的二楼临窗的一个桌子上,面对面坐了两个人,一人正襟危坐,面目严肃,另一人脸色苍白,似乎大病初愈一般。一身单薄的白衣,双眼怔怔看着外面细雨潺潺,面容却是清俊如神。
“主上,我们该离开了。”
“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属下不力。”
白衣男子沉默了片刻,回头低声叹道:“走吧。”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两人身影眨眼消失在夜幕中。
☆、大结局(1)
两年后。
万皇城外十几里的地方有一座庄子,占地广阔。这个庄子两年前落座在这里,主人传闻乃是北边来的富商,姓林,甚至神秘。但是财力雄厚,为人亲善,自从安家在这里,周围人都听说过他乐善好施的名声。更是成为了村名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家老爷据说常年卧病在床,因此很少露面,但是来往这里的人却都非富即贵。
比如今天,六匹白马拉着一辆厚重华丽的马车,滴滴答答的停在了庄子的大门口。前前后后身穿锦衣的侍卫足有三十人之多,所到之处都没有人敢靠近。
正是开春的时候,天气还是有些凉的,马车上挂着厚厚的帘子。只见一双修长的手掀开车帘,下来一位玄衣公子,气宇轩昂,俊挺不凡。
门房很早就机灵的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打开门道:“公子请进。”轻车熟路的,显然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年轻男子笑了笑,表情和善。随口问了几句,得知这里主人一切安好,又赏了门房一些银子。
他身材颀长,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贵不可凡。
足足又过了三道门,才到了最里面的院门口。从外面就可以看到墙头冒出新芽的树枝露出来,倒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想起两年前里面的人差点就死去,再看今日,真是有种庆幸的感觉。
他也没有敲门,嘴角带着笑意就直接走了进去。
而某人……却在日上三竿的时候爬在桌子上睡觉。口水都把衣袖弄湿了一大片,让人啼笑皆非。
这时一侍女从屋内出来,看到有人来了,先是吃惊,然后了的笑了笑,退到一边。
这院内主子做的,直接就被所有人给无视了。
白浅直到睡的手有些发麻了,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眨了眨,觉得眼前貌似多了一个人。又过了半晌,才恍然大悟:“陌轻尘,你怎么又来了。”
陌轻尘伸手过来擦了擦白浅的唇角,笑:“我不来你这里,又该去哪里?”
白浅也不知是因为觉得丢脸,还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总之脸又红了红,道:“随你。”在有些方面,她这些年委实长进不大。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陌轻尘怪里怪气道,“不过,有些话我可还是要说,这次我带来辰王的口信,他说他一直在等你回去。”
“皇叔不是做的很好嘛?我看我是没必要回去了。”白浅眼神闪烁,不好意思道:“我不大适合做那个。”
“可是辰王让我转告,如果陛下再不回去,就算他不想造反,也会有人逼着他造反了。他年纪也不小了,干不了那些体力活,希望陛下多多体谅,发挥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不要任性了。”陌轻尘一口气说下来面不改色,最后补了一句:“我只是转告而已。”
白浅的脸黑了白,白了黑,辰王正值壮年,需要她尊老爱幼?可是他又确实是她的长辈,只得小声道:“那再过几个月,过几个月就好。”
☆、大结局(2)
陌轻尘淡淡的看着她。
“那一个月总可以吧?”白浅摊了摊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陌轻尘依旧不说话。
“好吧,十五天总行吧。再少没的商量了。”白浅面如死灰。她甚至考虑要不要自残一下,继续留在这里养病好了。
“我这就让人转告王爷,他一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陌轻尘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拍了拍白浅的脑袋,“这样才乖。”
白浅恼恨的拍下他的爪子,“休得无礼,当心我把你拉出去凌迟处死。”
“你舍得吗?”陌轻尘眉毛挑了挑。
白浅要炸毛了。
“考虑到这是陛下最后的自由日子,所以给陛下带了点礼物。”陌轻尘接着话锋一转,他倒是分寸掌握的好,可惜白浅一口气没发出来,气的内伤。她好像胸口又有点疼了陌轻尘拍了拍手,马上有人将东西送了过来。
白浅拿人手短,吃人最短,既然笑纳了礼物,自然就不好再生气了。况且,有了美食,白浅就非常满足了。
说实话,这两年陌轻尘为她做了很多。
当年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最终还是醒了过来,陌轻尘费尽心思请来名医,给她吊着一条命。两年来,各种名贵药材不要钱一般的供着,差点就把皇宫里存着的那点宝贝用完了,才捡回了一条命,可惜,到现在也没有除根。
也正是这个原因,很长一段时间白浅缠绵病榻。国不可一日无主,辰王无奈,只好暂时管起国事。
陌轻尘觉得宫中人多眼杂,不利于疗养,就在外面建了这个庄子,自己更是时时陪伴在这里,给白浅解闷,说话。
白浅知道,如果那时候没有他,也许自己真的放弃了。
对于她来说,那样沉重的负担,她承受不起。
而不是像现在……至少,还好好的坐在这里,晒晒太阳,聊聊天。
当然,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始终不能和他们达成共识,自从放了一个‘长假’,白浅消极怠工,耍尽无赖就想‘辞职’,为此事闹的鸡飞狗跳,给陌轻尘和辰王添了不少麻烦。
任性吗?其实她还真的是有些任性的。
至于卞沧海?他可不管白浅做不做皇帝,他只好保护好她就够了,白浅的头号忠犬就是他,说往左绝不会往右。辰王有时候很是痛心疾首,说他没立场,当初就不该放到白浅身边来。
白浅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两年如一日,就这样陪伴在她的身边,说没有感动是假的。
如果,如果没有那个意外
也许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吧。毕竟白浅还能奢求多少呢?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