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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父。”
“佩显快去帮你爹。”阮丁丁帮欧阳佩显按上了关节,欧阳权已经与小莫在院中打了起来。
欧阳权想不到小莫的身手不仅能与自己抗衡,单论招式精妙,仍在自己之上。他一方面虽然心内赞许,另一方面,更觉怒不可遏,显然,小莫自恃武功,真未将他这个爹爹放在眼中。
“傅少侠,请坐请坐。”谢百鸣准备了酒菜,与小卿小酌。
“谢谷主似乎有事要问。”小卿推谢了谢百鸣之酒。
“是,在下只是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段武林秘闻,不知傅少侠可曾听过?”谢百鸣自斟自饮,神色自若地道。
“二十年前?”小卿依旧淡笑:“虽然那时小可尚未出生,不过武林秘闻也听过一些,不知谢谷主所指何事?
“燕狂杀的事情,傅少侠可有耳闻吗?谢百鸣看向小卿,目光中的精芒一闪而没。
“燕狂杀!”小卿不由一楞:“难道真有此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真假莫辨(下)
二十年前,血屠燕狂杀之名,是武林的一个梦魇。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见过他的人都已是死人,而且支离破碎,死状极惨。他来无影、去无踪,在武林中短短三月时间,狂杀万余人,血案千余起,但是竟无一个活口。最奇的是他今日还在江南屠戮,相隔不过一夜,漠北就添冤魂。
燕狂杀每次屠戮之后,血迹斑斑地现场就会留下血淋淋的杀字。因为第一桩血案发生在邵阳,为古之燕地,故此,大家就将这魔头称为燕狂杀。但是他的真实面目,无人见过。腥风血雨的三个月后,燕狂杀销声匿迹。武林各派几乎都有好手损伤。
随后,不到一年时间,斩花宫现身江湖,风传所谓燕狂杀不过是斩花宫血洗江湖的一种手段,燕狂杀之名就再无人提起。
谢百鸣笑道:“不仅确有此人,老夫只怕还是唯一见过此人之人。”说到此处,谢百鸣不由打个冷战。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让他惊恐难忘的夜晚。
燕月看着宇文敬,宇文敬也看着他。燕月心里真的很不耐烦。“在下话已带到,两位有什么事情,对我说也是一样。若是无他,在下就先告辞了。”
“燕少侠何必急于一时。”慕容芸起身,指着屋内备好的酒席,笑道:“既然来了,不妨留下吃个便饭。我们本就是准备请了傅少侠与玉翔公子来用餐的。既然燕少侠代他而来,不妨坐下,边吃边谈。”
燕月略皱了眉头,奇怪宇文敬夫妇搞什么鬼。他奉了老大之命来婉拒邀约,这似乎本在宇文敬夫妇意料之中,如今两夫妇屏退了宛然,却非要留下他吃饭。不由有些别扭。
不过小卿出门时,已经和欧三说过,他们兄弟的晚饭不必送了。燕月也的确未曾用餐。反正这里的饭菜都是欧阳家准备,在哪里吃还不是一样。燕月正准备答应入席。
“燕月大哥,你来了。”宇文萧萧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今日他一身蓝衫,越发清逸出尘。燕月身材颀长伟岸,面容英俊,在萧萧看来,很有男罡之气,不自觉地便想学着燕月的样子,连衣衫风格,也与往昔锦缎绫罗,色彩鲜艳大不相同。
与其与这对阴阳怪气地宇文夫妇吃饭,倒不如去逗逗这个世家少年公子来的有意思,燕月笑道:“多谢宇文前辈盛意,晚辈怎敢打扰。晚辈还是与令公子一道用餐的好些。若是两位有事,不妨现在吩咐。”见了宇文萧萧,燕月不自觉地对宇文夫妇也客气起来,改称晚辈了。
宇文敬略摇了摇头,慕容芸笑道:“没什么紧要的事。你们去吧。”宇文萧萧大喜过望:“小弟正想与大哥小酌。”对父母告罪一声,引着燕月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哥哥,你受伤了。不要紧吧。”欧阳婉儿端庄地来看欧阳佩显。欧阳佩显换了衣服正想出去,听说婉儿来了,慌忙扯了一件衣服,想要盖在自己身上,已来不及。
欧阳婉儿已经看到了他外衣下的一身黑色劲装:“哥哥要出去?”
“妹子。你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一个人的功力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欧阳佩显将手中的衣服狠狠扔在地上,今日他被小莫一招摔到桌子上,愤恨难平。
欧阳婉儿叹了口气:“小妹的确知道一个法子。只是,你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若是强拧了这规律,当然会有些不好的作用。哥哥还应慎重考虑。况且二哥他……”
“他不是你二哥!”欧阳佩显斩钉截铁地道:“欧阳家的公子只能有一个。”
“哥哥不后悔?”
欧阳佩显冷笑了数声:“我欧阳佩显从不做后悔的事情。更不会允许什么事情让我后悔终身!”
欧阳婉儿叹了一口气。“哥哥办完事,就去我的挽香阁吧。”她没问欧阳佩显要去做何事,也不打算问。但是在自己家中依旧一身夜行人的装扮,用胳膊想也知必不是什么好事。
“唐兄。”欧阳佩显看了看同样一身黑衣的唐一鹤,“令尊没有发现你出来吧。”
“欧阳兄,此事是否还需慎重考虑一下,你娘自不必说了。单是孙二夫人若是发现此事是你我所做,怕就得吃了咱们。”
欧阳佩显扬了嘴角,轻蔑笑道:“唐兄,大丈夫一言既出,别让小弟看轻了你。”
唐一鹤脸一白,随即下了决心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认了。”
欧阳佩显这才竖起大拇指,道:“唐兄放心,这事只有唐兄的好处,小弟一辈子铭记在心。”
“佩显兄见外。”唐一鹤笑道:“你确定此时孙夫人不在吗?”
“在与不在,唐兄的‘碎金寒’也不会失了效用吧。”欧阳佩显冷冷一笑:“早些做完此事,我还另有要事呢。”
欧阳佩显拽着唐一鹤,从窗户翻了出去。
欧三慌张来报,二少爷与老爷一家打起来的时候,小卿还有些不尽信,若是小莫换成是燕月,或是玉翔,都是有可能的。
燕月心中,历来不知规矩为何物。玉翔年少,家里长辈均怜他惜他,他虽看着乖顺,却有些如被宠溺的孩子,脾气上来,也是任性的很。
但是小莫不会。从小莫入傅家时起,就在小卿跟前。小卿虽只大他两岁,他敬小卿如兄如父。傅家的规矩,就是小卿的规矩,小卿的规矩谁敢轻易触犯。燕月和玉翔虽是傅家弟子,并未经常跟在小卿身边,总有喘息的余地,小莫没有。
小卿微笑着随着欧三进入院内,里面的战斗仍未停息。
“小莫。”小卿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小莫骇得心头狂跳。他立刻收手,退后一步,跪了下去。
欧阳权几乎暴跳如雷:“傅少侠,这就是你傅家教养的弟子?打伤兄长,威胁母亲,忤逆父亲?”
小莫跪在师兄身后,心头狂跳。小卿师兄面对欧阳权的斥责,只是淡淡地欠了欠身:“欧阳前辈,晚辈会让他得到教训。”
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小莫当时就吓白了脸。他知道老大这次是真的要罚自己了。
两年前,虚岁刚满15的小莫随小卿办事路过新安。新安正与邻县龙泉因为开渠取水之事大动干戈。
新安原来的水源干涸,五十里外的汜水成为最近的水源。新安若另僻新渠,需没龙泉百亩良田。因为新安之举,将有改龙泉风水,龙泉百姓坚决不允。并且修高汜水堤坝,日夜防守,甚至将原有的一道明渠也全部堵死,竟要断了新安取水之道。
几番协商不成,新安与龙泉势成水火。新安多次派人前去强行炸堤放渠,都受阻截,无功而返。
小莫偷偷瞒了小卿,孤身一人,上了汜水堤坝。见到了杨浩威。他就是挫败新安几十位高手的杨家护堤之人。
杨家历代征战沙场,无论朝代怎么变迁,杨家人的忠烈节孝都倍受人景仰。先皇流落民间,以傅家弟子名分闯荡江湖时,曾与杨家子嗣交从甚密。先皇登基后,曾亲书“忠孝节义”四字,以示褒奖。
如今杨家声名最盛之人,就是这个翩翩少年杨浩威,与小莫年纪相仿,却早已声名远播。九岁上,中了解元,十岁上,中了会元。若非母丧,想必必定是个状元之才。
十二岁上,就将熊耳山上为恶数十年的三座山寨尽都铲平。十三岁上,千里追杀江湖杀手暗影门主。十四岁上,剑败王屋、太行两位掌门,平定王屋太行百年争端。杨家麒麟杨浩威,是河南府的骄傲。
小莫是除玉翎和五叔龙星外,初见如此俊逸的少年。锦缎长衫,玉面朱唇,长眉入鬓,孤傲不凡。
浩威也想不到,会遇到小莫这样英俊淡雅的少年。汜水河边,高高的堤坝上,漫天散落的樱花都将成为两个少年心中永远的记忆。
战了一天,两人不仅全无仇恨,反而惺惺相惜。
“浩威奉父命,不能退。”杨浩威何尝不想解新安之急。但是族中长老所决定之事,爹爹尚要执行,自己又能如何?
汜水杨家与新安龙家本就是百年的死对头。尤其是水渠之争,当年汜水大旱,龙家霸了新安渠,不肯放水施救,如今情势逆转,杨家正要报仇。
何况,小莫不过是过路之人。但是当小莫领着浩威看新安百姓全家老幼往返百里挑水灌地,甚至稚龄童子也捧瓢运水的情景,浩威明白了小莫的坚决。
家族仇恨,地方之争,苦的是黎民百姓。庄稼是百姓的命,水是庄稼的命,如今大旱年头,若无渠水,不是要断百姓活路。
浩威与小莫山中饮酒入夜。新安终于炸堤成功。
浩威与小莫作别,淡笑中,竟有生离死别之痛。
杨家祠堂。浩威几乎死在爹爹的家法之下,小莫抢出了浑身血污、奄奄一息的浩威。
浩威摇头劝小莫离去,他违抗父命,愿意领死,小莫看着浩威满身鞭痕,激怒之下,居然想劈下悬挂于杨家祠堂的那块牌匾。浩威的父亲,杨荣晨,出剑拦住了小莫。
小莫早从浩威的身手上,知道他爹爹的厉害,不过他不怕,就算他打不过杨荣晨,他也有把握带着浩威逃离这里。
不过,杨荣晨并没有与他动手,只是寒着脸吩咐了下人一句:“去请傅少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重罚小莫(上)
原来老大昨日说要去拜访的故交,便是杨荣晨。
那一次,浩威是活了,小莫却差点死在小卿的家法之下。
小卿看了看在杨家祠堂中的小莫,也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杨大哥,小弟会让他得到教训。”
那是第一次,小莫在老大凌厉的皮鞭下,痛哭求饶。那种漫无边际的疼痛,让他现在想起都不寒而栗。经过那一次,小莫才知道,老大平时的责罚是多么温和与不值一提。
“把事情的经过说一说。”小卿坐在那里,并不像有多么的生气。
小莫笔直地跪在地上,压着心中的恐惧,如实作答。
“你是因为已经找到确实证据证明当年丁夫人是受人陷害,所以今日沉不住气了。”
“欧阳权明明已经知道事情真相,却不肯为娘洗刷冤屈。”小莫心中对欧阳权有无尽的失望。如果当年他是因为听信谗言,冤错了娘,如今已经知道真相,为何仍不肯还娘的清白。
“欧阳权!”小卿重复了一遍,嘴角带着笑,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寒芒,“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认他为父了。”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小卿站了起来,“小莫,你一向最规矩知礼,可是今天行事,最基本的规矩你都忘了。”
“小莫不敢忘。百善孝为先。”小莫咬了嘴唇,他不想再触怒老大,可是却更不想俯首认错:“当年是他冤死我娘,又将我逐出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