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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你的底线就是叶飘飘吗!”
云绯心中痛苦难捺,微微提高音量道。也不做任何的反抗,只任他的手捏紧她的脖子,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颗心在他说到‘要将她挫骨扬灰’的瞬间被伤的支离破碎!
尽管他对她不够温柔,可以往却从没有对她这样恶言相向过,更没有掐过她的脖子,她以为他对她没有爱,至少有一丝怜悯和不舍,可是……
澹台逸,你怎么可以要这么伤我,怎么能够……
刹那间,云绯心痛如绞,泪水不受控制的从脸颊滑落,一滴滴坠到澹台逸的手腕上,那温度,滚烫中又带着冰凉的湿意……
澹台逸没有动,他知道她哭了,可勒着她脖子的手依旧不变,眉宇微蹙,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难以揣摩的情绪。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静默的空气中,浓郁的雾霾渐渐的消失,露出森林中的树木和藤蔓杂草。
眼前的光亮突然出现,极其刺人眼睛,澹台逸双眸轻阖,又飞快的睁开,目光在森林四周快速的查探一遍,没有搜寻到想要找的人,凤眸轻睨,转向面前的云绯。
她也正望着他,一张美丽的脸上泪水肆意,长长的睫羽湿漉漉的像两扇被雨水淋透的蝴蝶羽翼,一双秋水盈眸雾水泛腾,那模样说不出的楚楚怜人,饶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伸手拥在怀里去安抚怜爱。
117 两个男人对云绯的羞辱
然而,澹台逸却是无动于衷,当他看到地上蔓延曲折的数不清的红色阵形图,便知道这里被人设了阵法,尽管他和飘飘离的再近,只要有心人在阵形中做手脚,阵法是随时可以改变的,这个阵法一看就很庞大,可以缩地成尺,飘飘只怕早已被人分隔到很远的地方了。
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遭遇到的危险,澹台逸的心中就焦急难受起来……
他手掌用力一甩,将云绯整个人摔出去,指尖在腰间一划,流冰剑赫然出鞘,冰冷的剑尖对着云绯寒光凛凛。
“说!布阵的人是谁?”
他声色俱厉,语气冷如霜冰,云绯趴在地上咳嗽着,还没有从被他甩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听得他这样疏离冷沉的话,整个大脑霎时一片空白,脸上的泪水尚未风干,又不受控制的嗖嗖往下掉,蜿蜒成一道新的痕迹。
她告诉自己,叶飘飘此时肯定已经死了,不要悲伤,叶飘飘永远也得不到他了,可是……眼前这柄指着她的闪着冷芒的利剑,还有他眼中幽深而又寂寒的神色,都让她心如刀割!
云绯抿着唇,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撑地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澹台逸苦笑道:“司徒薰,司徒薰设的阵法,王爷可以不用找了,叶飘飘只怕已经死了,司徒薰的这个阵法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他不惜两败俱伤也要杀了叶飘飘,你觉得她还有可能活着吗!”
虽然不够确定,澹台逸听到这个消息,心口仍是紧紧一痛,他的飘飘竟然在他的身边遇害了……
薄唇抿成冰冷的弧度,他的凤眸越发阴沉,沉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握剑的手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他左手袖衣一挥,盛怒之下一掌就将云绯狠狠打飞出去。
他的掌风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抗,云绯顿时痛得五脏俱裂,随着她飞出去的刹那,一口鲜血急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僵硬的摔倒在树底下。
澹台逸却像是不够,此刻的他就仿佛一只失了伴侣的野兽,眼中的腥红含着极度残忍的嗜血,身形一闪,他握着流冰剑直直刺向云绯,那一剑凶险,闪电般极速。
云绯双眼大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尖,悲伤之下伸手愤然往前一握,抓住急驰而来的长剑,冰冷的剑尖从她的手中快速穿过!
倏然一声,皮肉被锋利的寒芒刺破,掌心的血霎时啪嗒啪嗒往下滴落!
一手握着剑,澹台逸冷冷地看着她:“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不止是你,我会让七国都给她陪葬!”
右手一抽,拔出流冰剑,他黑色的裘衣飞扬,凤眸里酝酿着沉重的狂怒,举剑再次毫不留情的朝她眉心划下去。
“即便你杀了我,毁了七国,她也不会活过来了!”云绯含泪怒斥,不闪不避地站在原地看着澹台逸,眸中尽是痛不欲生的怨恨。
如果他杀了她,那么她纵是做鬼,都不会放过叶飘飘!
流冰剑上凝聚起一层寒冰,使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就下降了许多,从云绯的眉心窝直逼过去。
“飘渺庄主,未免太过狂妄!”
就在这迫在眉睫之时,三根树枝从侧方飞速袭来,打在流冰剑上,树枝上蕴含的强大威力使得流冰剑偏了一寸,从云绯的脸颊处错擦过去,寒冷的剑气将云绯的脸划出一道伤口,又迅速因剑上的冰层给冰冻住。
伤口处结了一层冰,云绯脸上溢出的血凝结在冰层里冻了起来。
澹台逸微拧眉,收剑转身看去,前方浓密的大树间迅速闪出几十名蒙面的黑衣人,看那副模样,应该与闯进掖门城主帅中院救云绯的黑衣人是一伙的。
在那些黑衣人中间,一名身着紫罗兰锦袍,披着烟云狐裘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过来,他有一头极美的琥珀色长发,用金冠束成一束,流泻在肩背,金冠上横插着一株金色的玉籫,他的容颜倾城俊美,肌肤皙白如脂,嘴角擒着这世间最干净最清淡的完美笑容,像一盏燃烧着的最精致的琉璃器。
如果说澹台逸冰冷傲漠的独莲,那么这个男子便是深水中波光潋滟的月霞,分明净美无睱,可从他身上散发的狂狷和霸气却丝毫不逊于澹台逸,他一步步走的沉稳而悠然,美到让人惊艳的脸上是谁都捉摸不透的沉静内敛!
“您……您怎么会来?”云绯眼中盛满了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
男子嘴角的笑一分不减,却也不增一分,清淡如云色一般,漂亮的黑眸从云绯脸上一扫而过,落在云绯正在滴血的双手上,最后望向几尺之隔的澹名逸。
“朕若不来,你今天就要死在飘渺庄主的手中了,朕的皇后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朕的未央国!”
他的音色有股极致的华丽,是那种隐隐的低调的奢华,音量不重,却偏生又能从音色中听出狠毒冷绝之意,让人心惊!
澹台逸听这番话,凤眸霎时冷沉如冰,眼前的男人居然是未央国的皇帝——玉狐息!
微微抬眼,澹台逸幽暗的眸轻抬,从看到云绯的身手开始,他想过云绯的身世可能不简单,可纵他再深沉睿智,也没有料到云绯竟然是未央国的皇后,是玉狐息的人!
一个是黑袍白狐的飘渺庄主,一个是未央国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两个绝世男人乍然相遇,在冰冷的风中相互对峙,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十分难受。
云绯没想到这么快,这两个男人就对上了,她向来镇定的心里出现了一丝惶惑不安。
而且让澹台逸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后再也没有可能呆在他的身边了,想到这,云绯又有些心伤……
“皇上,我……”云绯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她从几年前离开未央国便再也没有回去过,这么多年没见,似乎有太多的话,可又仿佛没有一个字是想向他提起的。
只是这么多年不见,那个男人越发的俊美沉静,越发的霸道尊贵了!
“飘渺庄主,朕想像过许多次与你见面的场景,却绝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画面,庄主果然好气魄,可是庄主,朕的女人,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她的生命只能由朕亲自了结!”
玉狐息黑眸轻敛,一双睫羽在风中煽了一下,眸如星轨,看着澹台逸似笑非笑。
澹台逸一声冷笑,漠然的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暗嘲:“玉狐息,本座要杀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不管她是你什么人,今日本座都要让她成我的刀下亡魂!”
玉狐息听言,忽然轻轻一笑,抬眸飞快的看了一眼云绯,缓缓道:“好,只要你能赢了朕,云绯这个女人,朕就送给你,是杀是剐任你处置!”
“不……不可以……”云绯摇头,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是货物,不是物品,怎么能任他们这样肆意污辱,她知道玉狐息并不爱自己,可她好歹是他母后亲自挑选的皇后,他怎么可以把她当作一件东西随意的丢出去,虽然她明白他的武功很高,并且不会轻易认输,但是……
她也是尊贵的丞相千金,她的父亲为未央国披肝沥胆,身瘁而亡,她为他潜伏在大燕数年,他怎能如此狠心,怎么能用这种方式践踏她唯一的尊严!
然而云绯的阻止并不能改变两个男人的想法,只听到澹台逸冷漠如霜的回道:“早闻未央国皇帝城府深算,武功奇高,本座也很想与你一决高下,今天就应了你这个要求。”
玉狐息勾唇一笑,白皙的指尖从袍下抬起,在腰上一抹,一柄黑色的长剑飞腾而出,空中一闪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他的速度很快,在云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两人已经交锋在了一起,玉狐息的剑气黑光扑闪,像附着一层死亡之气在上面。
澹台逸一看到这把剑,凤眸骤然一黯,天下的名剑,没有他不认识的,这把剑正是名剑山庄所出的第十名剑——独音剑!
也是名剑山庄的最后所铸的一把剑!
名剑山庄的剑轰动整个大陆,每一把都是绝世好剑,可唯独这最后一把剑却是一柄杀气很重的魔剑!
这柄剑出世的很蹊跷,消失的也很蹊跷,没人知道原因,没想到这柄剑却在玉狐息的手里!
两人的武功都是巅峰之势,衣袂飘然在空中飞快相撞,又飞快弹开,寒光与黑光的交错,燃烧起一阵猛烈而凶残的火花。
杀气如黑暗中的猛兽,一层层向四周荡开,那狂散而出的剑气从空中倏倏四射,林中的树木被砍的乱七八遭,唰唰唰的全部拦腰斩断!
树下的黑衣人飞快一闪,跃退到远方看着,狂风卷着冷冽的杀伐震荡着周围的空气,那股绝无仅有的强大威压像千斤大石一样撕裂着云绯的耳膜和胸膛。
她顶不住巨大的压迫,猛然吐出一口血,身子一软缓缓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揪紧胸口的衣襟颤抖着,脸色痛苦地望着空中杀气腾腾的两人!
“不要……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脸上泪水滑落,与嘴角的血水混在一起流进衣襟内,云绯跪在草地上声撕力竭的喊着,周围因两人引起的飓风疯狂的旋舞着,将整个森林都震荡的天旋地转。
“庄主,云绯求你,求你停下来好吗?云绯曾经披星戴月的尽心照顾你母亲,就算云绯隐瞒有错,可云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们,庄主你忘了吗!你母亲让你好好待我!她让你好好待我!”
118 绝世男人的一年赌约
她的呼喊传递在林中,树枝和残叶被两个男人的剑气鼓荡得铮铮作响,将她的声音湮没在呼啸的风中,云绯不甘心,撑着身子站起来,忍着痛往前走去,可才靠近几步,那股巨大的压迫带着狂猛的罡气压向她的头顶,使得她寸步难行。
她抽出断水剑,也顾不上会不会受更重的伤,吞下喉咙涌上的腥甜,凝神聚气,将内息都凝结在剑上,提气往前飞身跃去,用身体去撞向两人相对的中心点。
“皇上,不要再打了!云绯甘愿受罚!”
她大喊着朝两人撞上去,长发从风刃中洞穿而过,锋利的刃口快速的就削掉了耳侧的发丝,三柄长剑相击,断水剑一颤,云绯脑海中一阵猝响的嗡鸣,五脏翻腾如海啸,从空中坠了下去。
她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