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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纪远一怔,嘴唇嚅了嚅,无奈笑笑。
“正宗的黄山云雾,呵呵,姚小姐好口福啊!”白慕鸢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含笑行了过来。
赵纪远抬头望去,就看到一张如玉雕琢般俊俏的脸和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他望望姚存慧,心里没来由的一沉。
“这位是——”赵纪远缓缓站了起来,勉强笑问。他待人接物素来从容淡定,不卑不亢,即使面对姚老爷,他也一样淡然自若。可是此刻,站在这个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面前,他突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白公子,请坐。”姚存慧向白慕鸢含笑点了点头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却没有半点儿为赵纪远介绍的意思。
“多谢!”白慕鸢优雅一笑,转而向赵纪远笑道:“在下天津人氏白慕鸢,淮南偶遇姚小姐,恰好同路,您叫我白兄就好,听姚小姐称呼,您是姓赵?”
赵纪远点点头,面上肌肉微微有点发僵,“在下赵纪远,白兄,请坐!”
白慕鸢呵呵一笑,拱了拱手坐在姚存慧的身边。
姚存慧见他口内说着话,一双眼睛只管往自己手中的茶碗盯,便向赵纪远笑道:“给白公子斟杯茶吧!”
赵纪远只得给白慕鸢斟了茶,递过去:“请!”
“多谢姚小姐,多谢赵兄!”白慕鸢端着茶碗,陶醉的轻轻嗅了嗅,而后用盖子轻轻拨了拨碗中的茶叶,低头轻轻啜了一口,笑赞道:“托姚小姐的福,好久没喝到这么正宗的黄山云雾了!”
姚存慧一笑,却向赵纪远道:“这是黄山云雾吗?”
一言既出,赵纪远和白慕鸢都愣住了。
赵纪远面色顿时有些难看,点点头吭吭哧哧道:“是、这不是二小姐最爱的黄山云雾吗?”
姚存慧无谓一笑,淡淡道:“我没什么讲究,先是爹送了这个我便喝这个,后来大姐又送了好些。”
白慕鸢忍不住“扑哧”一笑,琥珀色的眸子中流光轻转,似笑非笑的瞧了赵纪远一眼。赵纪远顿时面上一红。
“赵公子真是有心啊!”白慕鸢向姚存慧笑笑。
赵纪远微微偏过头不说话,手上的青筋紧了紧。
“对了,姚小姐,”白慕鸢又向姚存慧友好一笑:“这一路上承蒙照顾,在下心里感激不尽!到了淮北上了船,恐怕就难找到合适的机会了,在下今晚想设宴感谢姚小姐,不知姚小姐是否方便。”
“二小姐,”赵纪远一听心里便不好受,向姚存慧道:“二小姐一路颠簸,还是早点休息吧!”
“呵呵,就是吃个便饭而已,不会耽搁姚小姐多少时间!”白慕鸢温和一笑,诚恳的望向姚存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姚存慧笑笑,又道:“白公子其实客气了,这一路上并不曾照顾你们什么!”
“至少跟着姚小姐的车队,我们主仆心里踏实!这便是千金难买了!”白慕鸢爽朗一笑。
姚存慧亦不禁莞尔,不由得多瞧了白慕鸢一眼:这个人谈吐倒是不俗。
“赵兄到时候一起吧,哦,还有那位叫申生的伙计!”白慕鸢笑道。
“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他的!”姚存慧点点头。
赵纪远怎么看白慕鸢怎么不顺眼,总觉得这双似笑非笑的琥珀色的眼睛背后隔了一层雾似的隐藏着什么,待要探究又探究不出。
他本来不想答应,可看到姚存慧答应了,心里终究不甘、不舍,便勉强答应了。自姚存慧出京之后,他日日难安,心里总觉得丢失了什么似的难受,好不容易寻了托辞前来找她,不想,却看到她的身边有另一个人。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对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姚存慧自顾喝茶,根本不理论他爱怎样怎样。
一时众人歇够了重新上路,赵纪远骑了马跟在姚存慧的马车旁边。
白年掀起帘子一角朝那边望了望,笑道:“五爷,这赵公子对五爷似乎颇有敌意啊!五爷您何必逗他发火呢!”
白慕鸢兴味长长一笑,瞟了白年一眼,一本正经道:“你不觉得路途太单调,这样会有趣很多吗?”
白年顿时无语。
一顿晚饭下来,宾主皆很满意,白慕鸢彬彬有礼,热情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令人感到讨厌。
一直留心观察他的赵纪远稍稍放心: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而想多了!
晚间,灯下。
白慕鸢饮着茶,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慢慢回味着这一路行来的大小事宜,不时微笑不时挑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浅浅的灯光下越发的晶莹剔透。
“白枫,”白慕鸢突然出声低唤,缓缓道:“你现在就去帮我做一件事……”
白枫听毕,浓眉高高的挑了挑,躬身应“是”,转身奔了出去,悄无声息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次日,一众人如常上路。除了经过昨晚的接触,姚存慧和白慕鸢打招呼的笑容更熟悉了两分,与往常并无异样。
不料,行了半日,在刚刚经过一道山坳时,突然从远处涌来了一大批灾民,叫喊着朝粮队冲了过来。二三百人的队伍,衣衫褴褛,头发散乱,那架势却如同猛虎下山、闻到血腥味的狼!
“遭了,二小姐!这些灾民怕是要抢粮食!”申生大惊跌足,心下一片冰凉。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粮食若是被灾民抢了,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
赵纪远也愕然,忙道:“听说河南商丘一带遭了洪灾,难道是从那儿来的?”
“你知道?”姚存慧闻言恨恨瞪向赵纪远,厉声道:“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我——”赵纪远嚅了嚅垂着头说不出话来。他路上的确是听人议论起这事,可听过就听过了,不过当一阵闲话,哪儿想得到会这么巧碰上了一股!
“二小姐,怎么办,怎么办啊!”申生大急,众伙计和帮佣们也顿时紧张起来。
“姚小姐,灾民人数这么快,咱们还是加快速度快逃吧!”白慕鸢掀起车帘急惶惶说道。
“对、对!快逃,快逃!”
“对,加快速度,这些饿鬼肯定没力气追的上咱们!”众伙计们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二小姐,你先走,快走啊!”赵纪远也急了。粮车逃得掉逃不掉他不敢肯定,毕竟每一辆车上装载了那么多的粮食,可姚存慧轻车快马,必须要逃掉!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跟这些最下等的灾民起了什么直接的纠葛冲突,名声还要不要了!
“白公子,”姚存慧没理他,扭头向白慕鸢正色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快走吧!白公子自行赶路,明天就能够到达淮北,实在没有必要跟着我们趟这趟浑水。”
白慕鸢微微沉吟,毅然道:“姚小姐休要如此说,白某岂是怕事之人!既然大家是一路的,白某绝不会丢下姚小姐不管!要走一起走!快些吧,他们马上就要追来了!”
众伙计们跃跃欲试,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扬起了马鞭。
姚存慧瞥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灾民们,无声轻叹,却是跳下了马车,扬声吩咐道:“都不许走,将马车赶到一起,每辆车留一个车夫看好了马匹休要受惊,其余的人,都站到我身边来!白公子,请你们离远一点儿,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们都不要乱动。”
“二小姐!”
“粮车笨重,你们真的以为能逃得掉吗?”姚存慧冷笑。灾民们饿疯了的,越逃只能越发激怒他们,到时候别说抢粮食,没准还会发生冲突引起伤亡。
既然逃不掉,索性不如留下来,以静制动。
“兄弟们,操家伙!”一名伙计气血激昂,手臂一挥,大声呼喝道。
第149章 遭遇灾民(二)
“慢着!”姚存慧冷喝道:“给我站好了,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动手!”
“二小姐,难道要任由他们抢吗?”伙计们愤愤不平。
“二小姐自有主张,你们慌什么!没听见二小姐的话吗!”赵纪远大声喝道。
众人见姚存慧面如寒霜,沉冷得可怕,浑身突然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纷纷闭了嘴。
灾民们叫喊着冲将过来,年强力壮的奔在前头,老弱妇孺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跟在后头,有哭喊的,有兴奋嚎叫的,一个个双眼发红疯魔了似的冲将过来,姚存慧见了,心里突然觉得发酸。
人生在世,活到只为了吃一口饱饭的份上,是多么的卑微和无奈!
“你们听好了!”姚存慧眸光一寒,转而低声吩咐众伙计们,众伙计们心头一震,吃惊的瞪向她,继而用力的点了点头。
白慕鸢主仆三个听话的将马车赶在一旁,乖乖的呆在马车里没有下来,朝这边看过来,神情凝重,眼底却是划过幸灾乐祸的戏谑。
“这姚家小姐到底是个不经事的!”白枫忍不住凑近白慕鸢不屑嗤笑道:“这些可是灾民啊,她以为她镇定自若,别人就会被她震住、就会停下脚步听她说话吗!”
白慕鸢唇角亦弯了弯,淡淡道:“咱们且看着就是。”
果然,那些灾民们看到整整齐齐、神色不动站在一起的伙计们,只是瞧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肆无忌惮的朝着粮车奔过去,迫不及待爬上粮车抢粮,兴奋得哈哈嚎叫。
站在一旁看守粮车的车夫还得死死的拉住缰绳控制住马匹以免马儿受惊乱窜,心里直心疼得滴血。
那边马车上,白家主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行动!”姚存慧低喝一声,众伙计们毫不犹豫朝着灾民们奔来的方向冲将过去,赵纪远稍一犹豫,也跟着奔了过去。
一阵尖叫和骚乱,抢粮的灾民们愕然回首,一个个惊得面色大变!
“放开!放开他们!”众灾民们气得眼睛通红,拳头紧攥,丢下手中的粮食,聚拢着向姚存慧一行逼迫而来。
姚存慧手里一用劲,抵在一名十二三岁小女孩脖子上的金钗便又往前刺了刺,一滴鲜红的血液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目。女孩饿得面黄肌瘦,睁得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恐惧和泪水,没命的尖叫起来。
“你们再进一步试试!”姚存慧冷冷一笑。
白慕鸢主仆三个看着聚在一起的姚存慧一行人手里老的老、小的小一众妇孺人质,小杏手里抱着的还是一个婴孩,而赵纪远也紧紧的揪住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不由得目瞪口呆。
“伤害了他们,老子要你们偿命!”说话的是一名三十来岁左右的汉子,名叫骆五,此人骨架高大,皮肤黝黑,双颊深深的凹了下去,皮肤有些浮肿,大大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姚存慧,恨不得将她撕碎!
“是你们抢粮在先,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理直气壮?”
“我们只是为了吃一口饭、为了活下去而已,没了这些粮食,你们又不会活不下去!”
“真是笑话!你们要吃饭就可以任意抢别人的粮食?我们是商人,粮食不能安全运回去交货,东家不会饶了我们!我们同样有父母家人需要养活,你们可曾想过?”不等他们反驳,姚存慧又提高了声音:“不过,东家恰好是我爹,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批粮食,我可以送给你们!”
灾民们低低的抽了口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心头的滔天怒意和高涨的愤怒顿时消散了几分。
骆五目光微闪,稍一迟疑便冷笑道:“你骗谁呢!你有这么好心?先把人放了,把人放了老子才信!”
“做梦!”申生恨恨瞪了骆五一眼,扭头小声道:“二小姐,您该不是——”
“好!”姚存慧一笑,爽快答应,当即放开了手中挟持的那小女孩,将那根金钗放进她的手里一按,笑道:“小妹妹,这根钗就当姐姐赔给你的吧!”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