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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姚存慧一笑,爽快答应,当即放开了手中挟持的那小女孩,将那根金钗放进她的手里一按,笑道:“小妹妹,这根钗就当姐姐赔给你的吧!”说毕大喝一声“放人!”
那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直愣愣的瞅着姚存慧,猛的醒悟过来,受惊的兔子似的朝骆五等奔了过去,扑在一络腮胡子瘦黑男子身上,呜呜的哭着叫爹,手中的金钗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汉子轻轻拍拂着闺女的背小声安慰着,望着她手中的金钗,一时也有些发呆,这一根钗,在姚存慧来说只是很普通的一根钗——出门在外她并没有戴太贵重的首饰,可是对他们来说,这根钗可以换回好几头牛了!
申生等面面相觑,不知道姚存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她将人放了,只要也纷纷松开了手,任由冷不防抢到手的人质一个个飞跑了开去。
小杏手中抱着婴儿,有点不知所措,一个头发凌乱乌七八糟的妇人怯怯过来,一言不发从她手中抱了过去,转身逃似的离开。
骆五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眸光沉沉的打量着姚存慧,姚存慧黑葡萄似的眸子沉静如水,坦然与他对视。
白慕鸢不由得深深瞥了姚存慧一眼,眸中一片深思。
白年用肘弯捅了捅白枫,有些着急的小声问道:“人质到手了,他们怎么还不继续抢啊?”
白枫偏头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心想这些灾民原本是庄稼人又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人家都这样坦诚相对了,有点羞耻心的都不会好意思再抢吧?
“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了!”骆五沉吟片刻,上前向姚存慧拱手深深的做了个揖,转身指了指后边五辆粮车,大声道:“这五车粮食咱们带走,剩下五车留给这位小姐!”
众人答应一声,纷纷向粮车走去,不似先前那般乱抢了。
“二小姐!”申生大急,焦虑的望向姚存慧,姚存慧用眼神止住了他,申生没奈何,重重一跺脚,抬手捂住了痛苦扭曲的脸。
若是往日,二小姐心善要做点儿好事也没什么,可是如今姚家是什么状况?二小姐怎能如此任性呢!
“这位壮士留步!敢问尊姓大名?”姚存慧叫住了骆五。
骆五顿了顿,回身道:“尊姓大名不敢当,我叫骆五。”
“骆五,”姚存慧笑笑,向他走了过去,淡淡道:“你们是从商丘那边来的灾民?家乡遭了洪灾了?”
“你想说什么?”骆五及他周围数人顿时警惕起来,眸中精光一闪,瞪向姚存慧。
姚存慧明白他们的心思:是以为自己想要秋后算账报官!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是家中有土地,灾后回乡那是自然的,若只是佃户,又何必再回去?我家里也有些田地,正好需要人手种植,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咱们倒不妨谈谈!”
骆五等一下子都怔住了继而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打量着姚存慧的神色犹疑起来。
姚存慧笑问道:“你们知道姚家米行吗?我是姚家米行东家的二小姐!”
“姚家米行?”一人问道:“可是京城里的皇商姚家米行?占据北地米行半壁江山的那一个姚家?”
“正是!”
“你们真的,要人种地?是在京城附近?”
“不是,是在江宁湖乡镇。”姚存慧笑道:“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同我说,我要赶路,你们尽快!”
灾民们沸腾了起来,杂乱的喧嚷着。
于是,白慕鸢主仆三个就看到了姚存慧与骆五等几个灾民中选出来的代表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蹉商谈判,最后的结果是,绝大部分的人情愿跟着骆五前往湖乡一看,是走是留,到时候看了再说!
姚存慧当即点头,命小杏、小梨取来文房四宝,当即给易管事和范黎分别写了封信,交给骆五,让他到了那边就去找这两人。
随后,姚存慧又问了骆五这一批灾民总共多少人,每人给了二两银子,将整银票交给骆五,让他去换成碎银。有愿意去湖乡的,便算作路费,有那不愿意去的,只让他们碰到别的乡民灾民时帮忙宣传湖乡要招佃户的消息。
骆五等犹在梦中不敢置信,望着那已经被众人搬下来分了的五车粮食,心里颇不是滋味。
姚存慧淡淡道:“若是过意不去,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骆五面上一窘,羞愧的向姚存慧深深做了个揖,默默转身离去。众人见骆五去了,望了望姚存慧,学着骆五的样子随意点头鞠了鞠躬,也转身去了。
“咱们上路吧!”姚存慧淡淡吩咐,朝那边望过来的白慕鸢微微点头一笑,扭头向赵纪远道:“劳烦赵公子去看看白公子他们怎样了,告诉他们一声这就上路!”
“好。”赵纪远瞟了一眼,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因为五辆车已经空了,姚存慧便命申生去同车主结算,打发随车的雇工回淮南去,余下的继续跟随不提。
“小姐,”姚存慧正要上车,先前那小女孩由父亲牵着突然过来叫住了她,怯怯的伸手将那支金钗递给她:“这是小姐的东西,骆五叔说要还给小姐。”
第150章 借宿
姚存慧瞧了她一眼,含笑道:“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你尽管收下!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的道理!”说毕一笑,径直上了车。
小女孩和父亲无法,只得谢过收起。
“五爷,姚家二小姐这一手玩得不比五爷差啊!啧啧,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有这等手段!”马车里,白年叹为观止,忍不住啧啧有声。
白慕鸢似没听见,琉璃色的眸子静静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蓦地收回神色,向车壁轻轻的靠着,闭目养神。
姚存慧的车队走远了,走的走,留的留,骆五这边众人也商量出了定论。
“糟糕!有件事忘了同姚小姐说了!”骆五突然一拍脑袋,懊恼不已。
“什么事啊你这副模样!”骆山白了他一眼。
骆五皱皱眉,说道:“你忘了吗?昨晚不是有人跟咱们说有粮队打这儿经过吗?姚小姐八成是被人暗算了。”
灾民们除非万分走投无路,否则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抢劫庄院里的财主大户,但是对这种荒郊野岭遇上的粮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昨晚,正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们方加紧赶路,正好在这儿抢了姚存慧一行。
“对,对!”骆山一听也白了白脸色,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呀!这会儿姚小姐她们早去的远了,要追也追不上了!”
“算了!”骆五叹道:“吉人自有天相,姚小姐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说的对!”骆山也点了点头。
这一耽搁,姚存慧一行当天便赶不了多少路,傍晚时分经过一座村庄时便寻了人家借宿了下来。
申生一脸阴沉的指挥着众伙计雇工们忙活着将粮车安排好。
“申生!”姚存慧叫住他,见申生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便笑道:“怎么,还在心疼那几车粮食呢?”
申生叹了口气:“二小姐都已经这么做了,小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小人回去只好向林掌柜请罪了,这一路上没能照顾好二小姐,出了这样的纰漏。”
“这是个意外,银子算在我自己的账上,不会记在米行,至于那五车粮食,我会跟爹爹解释的!”
“二小姐,”申生见姚存慧如此不上道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问题不在这儿!问题是这是二小姐您头一回出来购粮,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那么多掌柜都听着,如今出师未捷,这对二小姐的声望和能力会有很不好的影响的!二小姐您好不容易才叫人高看了一眼,为了这点小事,多不值呀!那些灾民关咱们什么事?当时就不该向他们让步!”
姚存慧一怔,轻叹道:“申生,谢谢你的好意,还有林掌柜的好意,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申生深深的望了姚存慧一眼,掉头不语。
经此白天一事,随行的伙计们对姚存慧下意识又敬畏了两分,行动间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申生见了心中稍慰:至少,总有那么点子好处!这几个伙计回去一宣扬,对小姐的名声多少会有点儿用。
不想,人一旦倒霉起来,事事都跟着不顺!
次日午后,突然下起了大雨,众人手忙脚乱的掀开毡布将粮车牢牢的盖住了,赶车寻找避雨的人家。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赶了二十多里,才看到有人家,当下迫不及待的前去敲门,住户是一对五十来岁的老夫妇,见他们一行人如此狼狈,倒是十分热心的迎了进去。老两口又是生火又是熬姜汤给他们驱寒。
姚存慧和小杏、小梨一直在车上,倒没有淋到什么雨,三人换了干净衣裳,也忙着到灶上帮忙。
深秋的透雨,寒气格外的重,一众伙计们无不嘴唇发青,涩涩发抖,换了衣裳,喝了一大碗姜汤,围着火堆烤了半响的火,才慢慢缓过神来,好几个人此起彼伏的打起喷嚏来。
雨越下越大,没有半点儿停下来的迹象,姚存慧望着在毡布上又盖上了一层厚厚稻草的粮车,心里有些不安。
“二小姐,看来今晚咱们得在这儿借住一宿了!”白慕鸢站在姚存慧身边,望了望外头倾泻而下的大雨和淌了满院子的雨水说道。
“是啊,今晚便将就一晚吧!”姚存慧心神不定的点点头。
雨天阴暗,天色很快就黑沉了下来,夜幕中,哗哗的雨声格外刺耳,一声声鼓震着耳膜,敲击在心上,格外令人心浮气躁。
在家中时,这样的大雨天姚存慧最喜欢的便是窝在被窝里看书,暖暖的被窝,干净的屋子,听着外边的雨声,令人情不自禁起了对比之心,便觉得格外的温馨惬意。
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只有焦躁。
正如申生说的,这是她第一次出门购粮,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是她能力不足的表现!对正在米行中立足的她来说,这样的影响是很致命的。
小杏、小梨将马车上的毯子薄被取了下来,在简陋的厢房中铺呈着,请姚存慧进去休息。至于白慕鸢主仆和伙计们,只有在外头烤火胡乱眯一晚的份了。
姚存慧哪里有心思歇?却也知道不歇也无他法,只得胡乱躺下,小杏、小梨身上披着大披风,靠坐在长凳上闭目养神。
夜里,姚存慧被一阵嘈杂声惊醒,忙起身去看:申生发高烧病倒了!脸颊飞红,额头滚烫,闭着眼睛呼吸蹙热。
“他怎么烧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怎么不早说呀!”姚存慧顿时急起来。
与申生关系较好的小何吞吞吐吐道:“他,他旁晚时就有点儿不妥,可他说不碍事,不让人说……”
姚存慧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高烧发下去,没准能把他脑子烧坏掉。
“老伯伯,这儿附近有大夫吗?求您指个路!”被惊醒的老两口也披着衣裳迷迷瞪瞪的出来了。
老人径直来到申生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上,又在他鼻孔前触了触他的呼吸,再把把脉,不紧不慢道:“我就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大夫,他烧得很厉害,不尽快退烧恐怕有危险。”
“真的?那您快救他!银子我来付!”姚存慧顿时大喜,众人也暗暗松了口气。
老人苦笑,双手一摊:“只是我家里没有退烧的药材了,前儿采的药材都拿到城里去卖了!”
众人刚刚放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姚存慧也呆住了,忙问道:“这附近的山上,可有草药?老人家,您告诉我!”既然他是大夫,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老人倒是不含糊,说道:“从后门出去一直往前,翻过一座山梁,第二道山梁那边的山谷里有柴胡和半夏,只是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