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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这个词对于五陵山庄的众侠客来说,它还未来得及脑海中清晰展现,便已经替换为了另一个词——“饶命”,但眼见当下是美艳的阎王娘娘在狂怒地撒网收尸,光阴逝去时便是性命无存刻,于是“饶命”一词很快又更换为刻骨铭心的“逃命”二字。
但此刻再想逃……晚了!
九层逆血功力的'逆血碎'形成了一阵暗无天日的龙卷风,它呼啸着狂袭荒野树林,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无一立物。
就在人即将要灭绝光的时候,这阵黑煞的妖风却主动停歇了,因为妖精希望留下几个活口带话回去,以保苏若兰和她丈夫的长久平安。
孟赢溪站在人工打造出来的平场地上,笑看四个呆呆傻傻面无血色的庄人在她面前直打哆嗦。
“赢溪大仙饶命……饶命啊……”
待对方主动下跪求饶,尔后她才飞话道:“你们几个愣崽子给我听着,回去以后向江湖广为传话:《璇玑图》不是藏宝图,而是藏妖图,谁要是再打《璇玑图》,以及《璇玑图》主人的半个歪主意,女妖精赢溪即刻现身灭了他!”
这几个从死神那里捡了一条命回来的游侠磕头如捶地,说话也大了舌头,“是是是,小的一定遵命,万谢赢溪大仙不杀之恩!”
“滚吧!”
四个庄人似瘸脚断手般地逃之夭夭,孟赢溪回头去找苏若兰,结果见她人直挺挺地躺在草中,以为不幸被误伤,赶紧迅移过去查看……还好,没什么大碍,人只是被吓晕了而已。
孟赢溪将晕过去的苏若兰抱上马,继续上路,她怕人醒来后再度被惊吓,想了个主意。
行出数十里后,苏若兰在马匹的上下颠簸中逐渐苏醒过来。
“啊……啊……”
苏若兰醒来后看见苍老的恩人,大惊失色,顿时东施。
“若兰你终于醒了!”
苏若兰心悸不已,“恩……恩人。”
孟赢溪笑面诓道:“若兰,你怕是将那酸藤子和厚叶算盘子吃多了,咱们从山洞出来,才在下山途中你便昏迷过去,害我担心了好久。”
“啊……什么?我是这么早就人事不醒了吗?”
“那当然!”
“好奇怪!”苏若兰迷惑万分,“这么说,我们没有遇到官府设的卡?也没遇到五陵山庄的恶人?”
孟赢溪装出十分不解的神态,蹙目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哪有官府设的卡,五陵山庄的恶人又是谁?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明白?若兰,定当是这酸藤子和厚叶算盘子有毒,所以才叫你在昏迷中做了不少的噩梦。”
苏若兰半天不说话,她回忆良久后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地叹道:“好可怕的噩梦,就如同真实的一样。”
见谎言有几分作用,孟赢溪为巩固效果而继续打趣她,“呵呵……只会一点皮毛竟说自己懂医术,连草药有没有毒都不分辩清楚,差点就丢了小命。”
苏若兰低下头,惭愧地红了脸,逐步将可怕的记忆淡散而去。
'襄阳城,安南将军府……'
“若兰……你,你怎地来了?”
窦滔见到妻子突然到来,他既惊喜又隐忧,因为自己纳妾之事,以及出任安南将军一事都还瞒着她。
苏若兰半阴着脸,没有回应,将人视若无物地直接进了府,一同来到的老妇人自然也跟了进去。
窦滔的爱妾,打扮得如花蝴蝶般的赵阳台从内房扭着腰出来,两边对了个正脸,她看见貌美的苏若兰,以为是夫君喜新厌旧招来的女子,于是醋醋地道:“哟,这是谁呀?”
本就难堪的窦滔被这个不知礼数的小妾弄得有些火了,他厉声呵斥:“阳台,不得无礼,快见过夫人。”
赵阳台知道自己只是二房,窦滔这么一说,她很不情愿地卑身道:“哦……是苏若兰呀!阳台见过夫人。”
苏若兰也不搭理她,邀恩人进正堂,入了上座。面带惭愧的窦滔命下人上茶后,自己到旁边端然坐下。赵阳台可没工夫来伺候当面扫兴的夫人,自己撅嘴回房去了。
一个人都不说话,窦滔只好陪着小心地打破僵局,“夫人,你要来襄阳为何不知一声?好叫为夫派人前去迎接。
苏若兰凄然道:“难得夫君还记得若兰,我以为你还在沙州受苦,却不想你早已升任安南大将军,还纳了小妾。”
“这个这个,唉……一言难尽啊!”
窦滔知道自己对不起苏若兰,但他实在无言以对。
苏若兰自从见到赵阳台就心恢意冷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但眼角还是不由得湿润。
窦滔插它话来给自己解围,“若兰,这位老夫人是……”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赢溪女侠相救,恐怕若兰早已死在鞭下。”
“啊……这是为何?
窦滔惊出了声,尔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对客人施礼,“哦,请尊上恕晚辈无礼,晚辈窦滔拜见恩人。”
“窦将军免礼,若兰的劫数全是因为《璇玑图》!”
孟赢溪主动卡进两人中间来,目的是要为孤苦的苏若兰抱不平。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逆血东——《璇玑图》6
窦滔更加糊涂了,他追问道:“《璇玑图》?什么《璇玑图》?”
一提起那交织着心血的《璇玑图》,苏若兰那冤屈的情感顿时宣泄出来,失态地掩面抽泣。
孟赢溪一边安慰着人一边道:“将军受难之后,若兰思念万分,于是她本着对将军的一番深情厚意,呕心作了一幅旷世的奇诗之图……将军可知原住地刺史府被朝廷抄过家?”
“抄家!竟有此事?晚辈完全不知。铪”
“哼……家中出了如此大的事,你竟连这都不知,窦将军真可谓是活得逍遥自在。”
听到争吵处,苏若兰擦去泪珠婉言制止道:“恩人,快别提已经过去的事了。”
“怎可不提?”,
孟赢溪坚决要把话说完,“正是因为抄家之事,若兰为窦将军所作的《璇玑图》被他人夺取发现。这《璇玑图》奇妙无比,区区841个字竟可解读出多达7997首出自肺腑的焦心挂念之诗。由于《璇玑图》太过玄妙,所以无人能看懂,于是凡人鼠辈们便将它当作前朝帝王遗留下来的藏宝图,若兰的劫难由此而获,追根究底,全赖她一往情深。将军请看……”
老妇人说着,出其不意地从领口一把扯开苏若兰的衣服,露出了她脖根和肩部那触目惊心的鞭伤。苏若兰虽然羞急地赶紧蒙上,但窦滔还是看清楚了。
窦滔既是感动又是心痛,懊悔万分,他猛地抱住苏若兰洒泪自责道:“怪我怪我,都怪为夫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害了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夫妻俩哭泣一阵后,苏若兰止泪将人推开,“夫君,我们缘分已尽,不必为若兰伤心,你就将若兰休了吧。咱们夫妻一场,这《璇玑图》既已绣好,就留予窦将军做个纪念。”
苏若兰掏出手绢般的《璇玑图》递了过去。
窦滔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惊恐地接过莹心耀目的《璇玑图》来细看……
《璇玑图》的阵列窦滔非常熟悉,因为这彩丝勾画出来的图块就是新婚时他俩玩过的一种抛石游戏的图形。
依照游戏的玩法,一段段的诗文呈现在窦滔的眼中,心中。持图的一双大手逐渐颤抖,最后几乎是无法控制,因为窦滔的眼泪已狂出。
“扑通”
身为安南大将军的窦滔不顾旁人在场,跪在苏若兰的面前抱住她的腿哭道:“若兰,为夫错了!真的错了!请你给我一次弥补过失的机会好吗?求你了……”
本已心死的苏若兰被丈夫悔过的真情感动了,她慢慢滑落下去,二人再次一起抱头痛哭。这一次,心意真正交融了。
孟赢溪轻叹一声,微笑着闭上双眼去体会和揣摩这份失而复得的美好爱恋。她知道这对夫妻不但已经和好如初,而且感情必定还越加地深阔和牢固。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自然:窦滔二话不说,当天就休了赵阳台,并奉出巨额银两将她送回关中老家。
满心慨悟的孟赢溪随后也坚决地走了,事情可谓是功得圆满,她没必要再留下来。
不过,江湖上关于《璇玑图》的传闻并未即刻就消除,孟赢溪也许还有一些事不得不去做。
'西燕国,长安城郊……'
无所事事的孟赢溪骑着安南大将军赠予的千里马旅游般地四处游走,不知不觉中,抑或许是因为思念卫子夫,她竟然有意无意地来到了西燕国所在的长安附近。
进城之前孟赢溪想让马儿吃饱喝足,就着帮它洗洗澡,于是便往河边行去。
等真正到达了灞河河边,她才发现河水是如此的清澈,想想自己一路风尘仆仆地过来,也是该洗洗了。
待伺候完马儿,她将马牵至林中拴好,然后寻了个既离道路遥远而又无人的地方,去衣后裸身入水。
美人鱼在水中畅爽地游洗了一番,她心道:“啊……还是这里美妙,水中好舒服,叫人清爽无比!”
心情高兴加之通体舒畅,美人鱼便不再想刻意伪装自己,她暂时散去了'逆血易',成为了一条名副其实的美人鱼。
去掉了污垢后,美人鱼蛇动躯体逆水而上,如龙一般飞速地游动。她准备尽兴后就上岸,然后进城。
“扑通”
一个人突然从山石的高处跳进河里,两个人刚好在水底相遇,几乎贴面!时间仿佛停滞了,两人互相凝望了很长时间。
双方都先是一愣,再一惊,最后才是一羞!因为一个是美男子,一个是美女子,而且两人恰好都不着一物,互为大泻春光。
“他真美!”
“她真美!”
在时间停止的瞬间,暗暗倾慕过对方后,他们才分道而行。
该玉面男子憋不住气浮出水面,他不但自己伸长脖子地四下张望,还大声命侍卫们即刻观察河面,看看那位***般的女子在哪里?
羞涩的美人鱼逃离开了这片水域,然后从下游上了岸,逼干水分后急急穿衣。体温一升,这时候她的脸才迟到般地绯红起来。
她自嘘道:“哎呀,怎么会这么巧?真是羞死人了!不但细看了男人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也被对方看了个明白透底。”
这边在脸红刚才的偶遇,那边却在焦急地寻找。
那男子的兴致被引到人的身上,也顾不得游水了。他慌忙上岸,匆匆穿衣,然后命人沿着河岸分头寻视,一列侍卫向着上游去,他自己则亲自带人往下游走。
这男子嘴里嘀咕:“奇怪!她是人吗,为何不出水面来呼吸?如此美丽的女子世所罕见,难道是下凡的仙女不成?”
快走出很长一段还是不见河水里和河两岸有什么人,男子心急了,生怕与之错过,干脆撒开腿地来跑着找。
在得到凿实的命令以前,侍卫们不敢与君主争先,故意示弱地尾随在后。
'下游……'
孟赢溪解开马,刚打算走,却听得树林里有异响,于是就等在原地观望,她想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是否有人需要帮忙?
现身,目光灼热相交,两人见了面!
“啊……怎么是他!”
“是她!谢先祖庇护,可让我找到人了!”
双方各自起念,接着又是一阵小羞。
此刻,树林又起乱,侍卫们来了!
男子头也不回地一个手势背身打过去,后面的人迅速止步,然后连连回走,直到全都退出视线。
修罗玉面,白衣胜雪的美男子步步靠近水中所见之人。
先前于水里仅是乍眼的粗看,一切都很朦胧,孟赢溪现在却能仔细去观摩这个世所罕见的美男子。
这个五胡十六国最美的男子拥有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