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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婳惊喜:“它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呢!”
朱祐杬又拍了拍小红马的头,警告道:“你若把她摔着了,回来我一定把煮了吃。”
小红马似不悦地嘶鸣了一声。
张婳哭笑不得,低声说道:“今日多谢你帮忙。我先走了。”话音未落,身子陡地一轻,朱祐杬右手揽着她的腰,跃上马背,稳稳地落在马鞍上,左手抓住缰绳,双腿夹着马腹,纵马疾驰向前。
张婳大惊,喝道:“你想干甚么?还不快下去!”
朱祐杬笑道:“我当然和你一起去京城搬救兵了。”
“你开什么玩笑!谁让你陪着去京城?还不快滚下去!”
“我可没有开玩笑。他舍得让你独自冒险,我可不放心。你一个弱女子,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歹徒山贼,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我走的是官道,哪来的山贼?快停下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什么我也要护送你到京城为止。”
“你陪我去搬救兵,就不怕惹怒万贵妃么?”
“贵妃娘娘再亲,也没有父皇亲。你说很对,父皇有难,我这个当儿子的若袖手旁观,那还是人吗?”
“你临阵倒戈相向,背叛万贵妃,就不怕宸妃娘娘伤心么?”张婳被他双臂似铁钳般紧紧地箍在身前,半分都动弹不得,心下焦急不已。
朱祐杬迟疑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道:“母妃很爱父皇,当然会支持我去搬救兵救父皇。”
张婳心下不以为然,真是笨得无药可救!若非为了太子的宝座,凭宸妃的心机与手段,又岂会在老妖妇手下隐忍多年。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可不像他那般自私自利,放心让你一个女人独自逃回京城搬救兵。”朱祐杬不屑地补充了一句。
“好吧。你想跟就跟着吧。”张婳认命般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朱祐杬笑嘻嘻地说道,“我一定会平平安安护送你到京城,那些山贼宵小绝不敢打你的主意……”正说得眉飞色舞,却见张婳头一歪,直挺挺地倒向左边,若不是他抱得紧,早就摔下马了,不由大惊失色,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有人回答他。
朱祐杬忙夹紧马腹,勒住缰绳,小红马长嘶一声,蓦地停了下来。他板过张婳的身子,却见她脸色惨白,双眸紧闭,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咽气般,不禁吓得魂飞魄散,用力地掐着她人中,惶恐地道:“你快醒醒。别吓我啊。”
张婳“嘤咛”一声,眼开双眸,秀眉微蹙,心下暗骂,臭小子,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么?想掐死我啊!
“你醒了?”朱祐杬惊喜万分,嘴角刚刚咧开,却见她冲自己甜甜一笑,不禁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开心,一不留神被她用力地推了一把,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二皇弟,再见!”张婳笑盈盈地挥了挥手,扬鞭绝尘而去。
朱祐杬爬起来,气得直跳脚,望着远去的黑影大吼道:“你又骗我!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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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
十二扇通天落地明黄撒金纱幔高高挽起,鎏金珐琅大鼎里飘出一缕缕淡如白雾般的轻烟。
万贵妃斜倚在贵妃榻上,凤眸微阖,神色慵懒,一名小宫蹲在地上轻轻地揉捏着她双腿。
万通匆匆走进殿,打破一室的沉寂开口唤道:“贵妃娘娘。”
万贵妃睁开眼,不悦地蹙了蹙眉:“没看到本宫正在歇息么?”
“娘娘恕罪。刚刚顺安门的守卫前来禀报,二殿下强行带着蒋王妃去围场狩猎。”万通如实地禀道,“我派人去围场查过了,二殿下与蒋王妃在马厩挑了一匹马离开,不过不是去围场,好像是去京城的方向。”
“哐啷”,万贵妃满脸怒容,挥手将案几上的茶具全摔在地上,恨声道:“这个混帐东西。竟然敢帮着外人对付我???亏我还费尽心思想要扶他当上太子。他居然这般报答我?”
“娘娘息怒!他们还没跑远,要不我派人将他们追回来?”
“不必!”万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冷诮的弧度,“他这次倒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还巴不得救兵早点到呢。”
“可是现在二殿下搅和进来,此事恐怕……”
“怕什么?我自有办法让皇上相信祐杬年幼无知,受人蒙蔽才会做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万贵妃懒洋洋地说道。
“娘娘英明!”万通立即奉承道。
万贵妃微眯着眼,冷冷地说道:“祐杬这个混帐东西,胳膊肘尽往外拐,这次若不给他点教训,以后指不定还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来。”
“娘娘想如何教训二殿下?”
“宸妃养出这么个好儿子,当然得找宸妃。”万贵妃冷冷一笑,扬声道,“汪直。”
汪直立即从殿外进来,躬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万贵妃挥了挥手,命小宫女退下,冷冷地说道:“去告诉宸妃,二殿下带着太子妃去京城搬救兵。宸妃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养不教,母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宸妃娘娘是该受点惩罚。”汪直火上烧油地说道,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娘娘怀疑那个蒋王妃是太子妃假扮的?”万通满脸惊愕,有些匪夷所思地问道。
“她扮得很像,我也差点被她骗了。蒋娉婷拘谨胆小,在我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一双灵动的眼睛。”万贵妃嗤之以鼻地说道。
“娘娘观察入微,太子妃就算再狡猾,也甭想逃出您的手掌心。”万通佩服得五体投地。
“剩下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按照娘娘的话都安排好了。王竑已带兵守在围场外面,就等太子妃搬救兵回来。”
“做得好!”万贵妃笑得极其得意,长身而起,理了理衣饰,慵懒地说道,“皇上睡了那么多天,也是时候清醒了。”
“娘娘所言极是。这么精彩的好戏,当然要皇上亲眼目睹了。”
“哈哈哈哈……”两人对视一眼,疯狂大笑,好一阵才停下来,万贵妃抚了抚鬓发,漫不经心地说道:“随我去万鹤松风殿看看皇上。”
万通答了个“是”,亦步亦趋地在跟她身后,来到万鹤松风殿,守在皇帝寝殿门口的梁芳忙行礼请安,谄媚道:“贵妃娘娘,您今日来得可真早!”
万贵妃抬了抬下巴,问道:“皇上呢?”
“昨儿夜里万岁爷喝了一碗燕窝粥,一直沉睡到现在,还未醒来。”
“把安神香撤了,睡了这么多天,皇上也该起来四处走动走动。”
“是。”梁芳躬身答应,走到寝殿,命人搬走榻边的错金博山炉,打开雕花长窗,立即一股清新微凉的空气兜头兜脑地袭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皇上!皇上!……”万贵妃坐在榻沿上,握着皇帝的手轻声唤道。
过了一会儿,皇帝终于清醒过来,茫然地望着她,问道:“朕又睡着了?”
万贵妃点点头,扶他坐起来,拿起明黄色金绣腾龙引枕垫在他身后,从小宫女手上接过一碗燕窝粥,舀了一匙喂到他嘴边,柔声道:“皇上,您今日还未吃过东西,快趁热喝了粥垫垫肚子。”
皇帝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叹道:“朕当真老了,体力越来越不济了,一日里几乎都在昏睡。”
“皇上恕罪,您前几日担心太子病倒,整晚都睡不着,两鬓添了许多白发,臣妾实在不忍心,所以吩咐太医在您的药里加了一味安神散。”万贵妃忙放下白玉盏,跪下请罪,心下却冷笑,只要太子妃从京城搬来救兵,朱祐樘就是犯了谋反的大罪,到时别说太子之位,就是想要活命都不可能!你若不沉睡,我又如何能布下这个必杀之局引太子入套呢?
她唇角抿出一丝冷诮的笑意,朱祐樘,你的死期到了!
235
“爱妃快起来。”皇帝伸手扶她起来,温和道,“若不是爱妃衣不解带地照顾朕,朕的病又岂会好得这么快?”
万贵妃用丝帕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臣妾只恨不能替皇上生病。”
皇帝爱怜地轻抚着她脸颊,唏嘘地说道:“爱妃这几日也消瘦了不少。”
万通立即说道:“皇上,您生病这几日,贵妃娘娘日日跪在佛前为您祈福呢,有几次都昏过去了。”
皇帝动容,紧张地问道:“爱妃,你现在身子如何?朕传太医替你把下平安脉。”
“臣妾不碍事。”万贵妃端起白玉盏,喂他喝了几口燕窝粥,“只要看到皇上身体痊愈,臣妾什么病都好了。”
喝完粥后,皇帝随口问道:“太子呢?怎么不见他过来请安?”
“太子来的时候您正在歇息,臣妾便让他回去了。”
“他平安回来便好。”皇帝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地道,“这孩子从小就三灾八难,淑妃又去得早,朕平日很少关心他,没有尽到半点父亲的责任。他若有个好歹,朕如何向母后交待?”
“有皇上您的庇佑,太子自然会遇难呈祥。”万贵妃假惺惺地说道,“这次太子无故失踪,说到底是他身边的守卫不够得力,臣妾已经换了一批人保护太子,下回太子若再出什么意外,臣妾定要将那些守卫五马分尸。”
“难为爱妃想得这么周到。有你这般护着他,朕也就放心了。”
万通忙道:“皇上,太子失踪后,娘娘急得饭也吃不下,把微臣狠狠地痛骂了一顿,还说若不能寻回太子,就让微臣以死谢罪。幸好太子平安回来,不然微臣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皇帝唏嘘道:“朕知道爱妃心地善良,很疼爱祐樘,只是母后对你有些误解罢了。这些年委屈你了。”
万贵妃适时地挤出两滴眼泪:“只要皇上心中明白,臣妾就不觉得委屈。俗话说,日久见人心,臣妾相信总有一天太后会了解臣妾的为人。”
“母后年纪越大,人也越来越糊涂。”皇帝眉头紧皱,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朕不会再让母后伤害你。你相信朕。”
万贵妃轻轻地偎在他怀里,眼中闪过一抹锋芒,低声道:“臣妾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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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阁。书房。
朱祐樘心神不宁地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额角,不知为何一直静不下心来,仿佛疏忽了很重要的事情,目光落到案几上的明黄色布条,那个嫣红色的“救”字就像一把钝刀缓缓地割着他的心,痛得几欲窒息。
父皇现在如何?病情可严重?婳婳到京城了么?可有成功搬到救兵?
他靠在紫檀雕花座椅上,阖目沉思,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在脑中闪过,原本不相干的事情就像一颗颗散落的珠子被他串连起来,拼成一条完整的链子。
他脸上的血色忽消失殆尽,蓦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明黄色布条,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喊,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德全!”他声音透着无尽的惶恐。
德全立即从外面进来,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不由唬了一跳,紧张地问道:“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朱祐樘惨然一笑:“我们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错误?什么错误?”德全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们中计了!”
“中……中计???”
“这布条上的“救”字绝不是父皇所写,钱太医也不是被人灭口。这是万氏布下的一个局,她先找个理由将牟指挥使关入大牢,再将所有的侍卫换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