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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我一个清汤寡水的衙门捕头，平常买块肉吃都还要跟人家侃半天价，您叫我去还十亿美金的天文欠款，还不如现在就在我喉咙眼上再补一枪！
呜呜呜，姑奶奶，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婴儿，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讲感情讲人情，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您别再把我往绝路上逼了……”
“死开，别趁机揩我的油！”黄明兰恼怒中猛踢他几脚，显得很没同情心。
“没啊，谁把你往绝路上逼啊？”李凌凑了上来，扶起哭得稀里哗啦的雷局长，指了指欠条上的字眼，耐心解释道，“欠我钱的又不只你一个人，而是你们一整县的人。
你看到没有，这公章盖的是你们县府的大印，欠钱的单位是你们县财政局，签字的人是你县的招商局长，貌似跟你这个刚刚病愈的患者没啥关系啊，顶多是你们县里的财政要渡过几年困难时期，逢年过节的奖金弄不好要泡汤罢了……”
对啊，我是招商局借调过来，帮他们招待兼保卫外国客商的，我这是正常上班时间内的工伤事故啊，因公负伤，国家出钱，关我屁事啊？
雷局长拍了拍衣服上打滚打出来的皱折，冲着黄明兰谄笑道：“大领导，您吃好喝好玩好，我局子里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就不再打挠了。”
大领导？糟糕，这笔烂帐恐怕是没法赖了！苟局长急忙扯住正要出门的雷局长，吼道：“老雷，事情还没搞清楚，你怎么能就这样撒手而去！
十亿美金，你让我怎么去向县里交差，这欠条可是为你救命才打给他的，你要是不管，我郑重要求你为了全县人民的福祉，立马往自己的喉咙眼上再补一枪。”
“我又不是白痴，干吗要把自己打一枪。”雷局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苟局长。
苟局长哀求道：“老雷，牺牲你一个，幸福全县人，你就别再为难兄弟我了，你想想看，十亿美金，折合七十多亿人民币，你叫县里拿什么去还……”
“胡闹！”一个大嗓门吼了起来，“老苟，欠钱的事可慢慢商量嘛，你怎么能因为还不起钱，就想把我们县里的公安局长给逼死掉，你还讲不讲党性原则啊？”
滕县的县长郑一山赶过来了，他一见着活蹦乱跳的雷局长，顿时松了心头上压着的一块大石，狠瞪了两大局长一阵后，这才转身对李凌道：“这位小同志，你们家的药是不是太贵了点？”
第72章 命虽好救钱却难收
“贵？我这仙丹一粒能救一条生命啊。”李凌奇道，“县长大人，生命岂可用金钱来衡量？”
“是啊，生命与金钱，确实不能混为一谈。”郑县长感慨道，“一看你就是个慈眉善目、热血心肠的正义青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的好事正是你的本份工作，做好事不留名才是你个性的真实写照，用金钱来报答你的善举简直是对你崇高人格的侮辱！
我准备在我县的人民广场为你竖立一座三十米高的宏伟丰碑，号召全县的青少年乃至中老年甚至婴幼儿天天学习你无私奉献的救命精神……”
天啊，我辈的偶像啊！李凌立马被郑县长那官字下面的两张口喷出来的口水跟气体佩服得五体投体，脑袋被喷得晕晕乎乎简直快感动得要倒付他几百万立丰碑树新风的精神文明建设费时，黄明兰重重的一个咳嗽，终于把他给咳醒了。
拷，老子戴着一付这么大的怪墨镜，你又没有透视眼，从哪看得出我慈眉善目的热血心肠？李凌感慨道：人家这才算是个真正的官啊！汗，差点就被忽悠掉了十亿美金。
“县长大人，日上三杆了，您还没睡醒啊？这里又不是大中小学的礼堂会场，这些人又不是什么三好学生，您长篇大论的精神口水喷给谁听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俺一个粗人，本性贱格，不通大义，就只认这个死理！”李凌凶巴巴道。
操，竟是油盐不进的泼皮无赖，敬酒不吃还想吃罚酒不成？郑县长狠狠瞪向刚才用咳嗽打断他迷魂报告的黄明兰，正要发飚时，雷局长吓得赶快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瞬间，郑县长的脸色便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汩汩而下。唉，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开得太高了。
李凌凶完这一句后，忽又哭丧着脸道，“县长大人，这可是我家历经千载，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仙丹啊，传到我这一代就只剩三粒了，啥病都能治，别看它长得像豆糖，其实它的宝贝程度，价值连城都还不足以说明它的金贵啊。
当年袁大头为救命，愿出十亿银元买一粒，我家祖宗因政见不同，都没狠得下心来去发这个横财，现在才卖十亿美金，您就说贵了？
我一没求他买，二没逼他要，下药之前都还再三提醒过，这药要十亿美金才能卖的。可你们苟局长当时连眉头都没皱过，说你们县富得很，不差这点钱，只要能救命，搬光县国库都是可以滴。
要不，县长大人现在就带我去你们国库里面转转，看看是不是真的还不起这才十来个亿的救命钱。”
才十来个亿？说的好轻松，这是美金啊，要是人民币，咬咬牙还能撑上一撑。郑县长转了转眼珠子后，突然瞄到了一直闷坐一旁，冷眼旁观的上官蕊的老妈，顿时眼睛大亮，快步上前道：
“张总，您这么大的大领导，来我们滕县视察，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们这些下属给您接风洗尘？莫非我们滕县的这些同志们，就不是您和上官省长领导下的兵？”
天啊，省长夫人？苟雷二位局长，脸色顿时苍白如雪：糟糕，这笔烂帐，还真不知该怎么去赖了。
“当不起，我已经不是什么张总了。”张鹭飞黑着脸道，“这位李先生和你们的商务纠纷，请恕我无能为力。”
“张总，这、这世上哪能有这么贵的药啊，您就算不想再领导我们了，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上官省长的份上，您也得替他领导下的兵，说句公道话啊。”郑一山竟一反先前貌似政治家的伟岸风度，扑在地下竟抱着张鹭飞的大腿嚎哭起来，
“张总，一下子就要走我们县里十亿美金的巨额资金，这可是七十多亿的人民币啊，您叫我们这些人民公仆，怎么向滕县一百八十几万的人民群众交待啊。”
“起来，少在我面前耍赖皮，你这一套，我见得多了，要哭穷你找人家债主哭去，找我这个退了休的闲人能哭出个什么名堂。”张鹭飞瞪着他道，“你要我说句公道话是吧，那我现在就来给你说说。
一颗只能摆着看看的顶级钻石，都还不只十亿美金呢，一粒能包治百病的祖传仙丹，卖上十亿美金，也不能算是在讹诈吧？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谁也没有逼你们，是你们自己求着要买的，我坐在边上可看得清清楚楚。
唉，算了，看在我家老头的份上，我就来给你主持一次公道吧。”
张鹭飞说到这里，望向李凌道：“李先生，你这药不是还没有卖完么，你也先别逼着人家还钱，再卖一粒试试看，要是真能卖出这个价钱，再来找人家要钱也合理合法，谁都没什么闲话可说了。
要是卖不出这个价钱，那你就不能因为人家急着救命、不顾后果才写下的这张欠条，硬逼着人家收这种昧心钱，要做到公平合理，价钱一致。后面的仙丹，能卖出多少钱，前面的这粒仙丹，也只能收多少钱。”
“对对对！”郑一山大喜道，“大领导的道理，才是真真正正的大道理啊，李先生，你这仙丹，若真有人肯出十亿美金的真金白银把它买下，我再无二话，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不会少你一分钱！”
“哼！我这仙丹，十亿美金一粒，少一分钱都不卖！”李凌气呼呼道，“要不是穷得发慌，谁会把祖上传下来救命的宝贝，当钱卖啊！
我呸，要是没人出得起这个价，剩下的丹，我宁愿自己当豆糖磕掉，也不会再给自家的祖宗丢脸了。收摊，散人，什么时候真金白银的卖出第二粒，我什么时候再来找你们收钱！”
郑一山大喜中，暗骂道：贪心鬼，你这药除了我们试过枪的雷局长，还有谁真的相信它会是包治百病的仙丹啊，十亿美金少一分钱不卖？做梦去吧！本来还准备放次大血，给你砸个几千万来攀攀交情的，现在，对不起，恐怕一分钱您都甭想赚了。
“李先生，我们洛克菲勒。史密斯先生，愿以原价收购您剩下的所有仙丹。”那个年青的翻译，被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骨瘦如柴、头上被剃得光光的外国青年，拉过去叽叽咕咕了一阵后，跑过来冲着李凌兴奋道，
“不过，这钱要等治好了病，才能打给您，您意下如何？”
糟糕，我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来自美国大财阀洛克菲勒家族的少爷！郑一山顿时叫苦连天：先前还当他是个财神，现在比瘟神还害人了。
要是能救他的命，不要说十亿，就算是百亿美金，他恐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美元是谁印的？就是他们几大家族自个儿联合起来印着玩弄全世界人民的。
“不行，钱到病除，这是我卖药的规矩！”李凌气呼呼道，“我才好心做了一次好事，就被人家翻脸不认帐，我不想再做第二次白痴了。
钱到，病除，治一个人只卖一粒，想一次买两粒，没门，十亿美金必须要救一条命，谁都不能买去藏在家里让它发霉，这是规矩，规矩大过钱，谁都不能坏！”
翻译跟史密斯先生商量过一阵后，又跟李凌道：“十亿美金只是我们少爷的零花钱，他完全出得起，但他怀疑这仙丹能不能治好他的脑癌。
因为就在上个月，同样是在华夏，他被人用类似的戏局，捉弄了一次，骗去了三千万美金，那些骗子中，最大的官比县长还大，是个副市长。
他说他宁可有尊严的死，也不要再被人当白痴骗！”
“是啊，我也宁可有尊严的穷，也不要再被人当白痴骗。”李凌显得甚没同情心，“既然大家都是不愿做白痴的知己同道，那就收摊散人吧。
等洛克菲勒。史密斯先生仙去后，我会在他的坟头烧一把纸，再在墓碑上帮他刻上‘有尊严的死’，用以表彰他宁死不肯花钱的风骨。”
翻译把李凌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过去后，史密斯先生捂着头暴吼了几句，再摇了摇头后，又跟翻译叽哩咕噜几句，翻译这才对李凌道：
“我们史密斯先生愿意再退一步，我们就在这里给您现场办理转账手续，只要吃了您的仙丹后，他的病情有好转，立马把钱打到您的账上，这总行了吧？”
“钱到，病除！”李凌只简简单单的说完这四个字后，便冲着服务员嚷道：“服务员姐姐，会客的时间已经结束，麻烦您把这些客人都领出去，不要再来打挠我们私人的休息空间。”
“GO~~~~~~~GO~~~~~~~~~~~啊~~~~~~~~~~~~~~~~~~~”史密斯先生暴吼中，大步向门外走去，才走了两步，便惨叫出声，抱着头在地下痛得满地打滚。身边的人似乎都习惯了他的痛苦，只是守在一边，看着直叹气。
脑癌晚期发作起来的痛苦，李凌可谓是刻骨铭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李凌想起前程往事，恻隐之心大起，二话不说就趴到地下，按住他的脑袋就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仙丹。
第73章 债务纠纷
唉，这小子，碰上我，也算是一个有造化的人，当初我要是有这么一粒仙丹……李凌想起那些悲惨的往事，禁不住为自己凄苦的身世流出了几滴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可爱的宝宝，我爹娘都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