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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羽兀自回营未打扰他们,或者说不忍看他们徒劳忙碌。
雁螭来的信应该是九方漓容的意思,让她不要把以前嘱咐她的话忘了。以前他说过什么?第一,毋帮薛胜。第二,他说凭莫萱和兰陵绪的能力连古墓外围都无法突入,此行丁小羽只要不下墓道便不会有危险。第三,火狸裘勿要脱下来。
前两个还好说,第三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突然发了善心怕我着凉不成?丁小羽哼笑,大概是拉拢人心的手段吧。
丁小羽取出一颗药丸,笑了笑,如此也好。她跟一个下属说让别人没事不用叫醒她,这才上铺沉睡。
莫萱知晓之后,与兰陵绪对视一眼,便也从了丁小羽的意思,作最后计划的六天里都没有去打扰她休息,丁小羽除开吃饭一睡六日。
* * *
雁螭外出山庄办事,却正碰到负责漠北一路线报的黑衣人回来,便停下来问话:“右使有话传回来?”
黑衣人低头:“参见左使,右使有话禀主上,并回右使说勿念。”
雁螭点头:“她要禀主上何事?”
黑衣人想了想,说:“右使说回主上,她眼睛开始花了。”
雁螭一怔,又问:“你看她身体如何?”
黑衣人说:“能唱能跳,与常人无异,面色苍白,一睡就不易醒。”他说完没有人应,抬头,雁螭不见了。
雁螭急掠入内殿,名霄台上立着如云如玉的一男一女。他看了苏黎一眼,面色镇定对九方漓容说:“主上,漠北分舵三千里加急密保。”丁小羽出问题了。
九方漓容点头:“文书放在案台,我稍后处理。”写下来放到案台上。
他没料到雁螭应下后却说:“情况似异,主上请仔细斟酌。”要快些处理。
九方漓容看了看他,然后说:“知道了。”
见雁螭走了,站在一旁的苏黎问:“漠北有什么事?”顿了顿,“是……右使么?”
九方漓容笑:“我还没看,怎会知道?”
苏黎靠在他身侧,眉睫轻动:“那我们的事呢?你何时随我去见我叔叔?”
九方漓容不动声色想了想,道:“不如随即动身,我正好也去漠北分舵看看。”
苏黎一下子喜上眉梢,温润的眼里被喜悦填满:“那我们何时成亲?”
九方漓容大掌扶上她的头,话语轻柔:“急什么,见过你叔叔不就行了。”
爱人的墓穴
有时候世界显得很无情,特别是当你看清时空的时候。
丁小羽不知何故,从山脚到山腰的路上一直都在想《白蛇传》的情节。当初即使神经大条似丁小羽,也为白素贞的悲剧叹惋。
这个江湖上的历史已经过去四百多年,没有人能告诉她这个九阴山里究竟沉睡着怎样的男子,他让一个烈如火焰般的女子为他狂了一生,最后又熄灭在他自己掌心。丁小羽脑中反复着兰陵绪不确定的一句话:“我只在《风云傲世录》里读过野史,说风如歌被九方隽霄杀死在屠龙崖顶,推下万丈深渊去。”
兰陵绪的这句话与这座高大雄伟的九阴山一起,为丁小羽指引出一个悲剧的故事。丁小羽想,风如歌一定极爱九方隽霄,那九方隽霄一定有和九方漓容一样完美的脸容,温煦的笑颜,他的温柔他的残忍血腥,就像施罗花香吸引燕尾蝶一般,将风如歌迷醉。这一切真如《白蛇传》的开始,许仙在西湖断桥执伞而立,一裘若水白衣的白素贞为他风度折服,从此深爱,二人若鹣若鲽,伉俪情深,可许仙最终还是怕——素贞是妖啊。风如歌是一个怎样狠辣的女人,她在九方隽霄心里就是如同白素贞一样的存在吧,妖娆美好,却暗如修罗。
然后他杀了她,没人知道为什么。背叛?误会?破裂?无非这些。九方隽霄如许仙请来法海一样,为风如歌唤来死亡,将她镇在九幽黄泉。最终似又幡然醒悟,回到这里,回到风如歌为他们修建的墓穴,长睡以后的千年万年。
这座古墓的历史太过沉重,背负的感情太深,几乎让人不想向前。可他们必须向前,就算丁小羽知道徒劳也不能告诉他们。
九方漓容说:“风如歌怎么可能让别人打扰他亡去的爱人?”
如碧骨剑和煞血刀柄上的诗:朱颜不知相思苦,斩尽红眼未肯负。青霄但晓碧落寒,泪澜苍天莫如初。风如歌和九方隽霄,宿怨颇深啊。
到了,爱人的墓穴。丁小雨终于明白兰陵绪他们为何如此肯定这里葬的是风如歌。
被塌方暴露的墓门经过清理而展露出来,整张石壁上狷狂地写着血红的大字:“入此墓者,与我同亡。”下面走笔署名:“风如歌。”
她好聪明,用自己在世人眼中的阴狠毒辣来保全她钟爱一生的男人。丁小羽默,还是该说……她太傻了呢?
“小羽,不要多看,会被这图形迷进去的。”莫萱伸手拉她回神,丁小羽忙晃头。回头看众人,都在等兰陵绪开门。
兰陵绪说:“开门不行,必须把门毁了,不然我们进去门就会关上。”
怎么毁?用炸的?只见莫萱挥手出镖,墓门左上角的一块石砖竟被打得凹陷下去,一时间整个墓门都在动,半晌,墓门周围的岩石竟向周围收缩起来。
“哐!”墓门轰然向外倒下。
“退后!”兰陵绪大叫一声,丁小羽腰上一紧,已被莫萱拖后十余步外,密箭如雨由墓中射出,足有几千发。
待箭雨散尽,莫萱才取下背上的一个长条形棉布背包,“里面应该是寻音阵了,万兄请与我先行一步去破阵。”
万雪尽点头出列,二人率先走进去,众人随后三、四步。这时却听里面莫萱大呼:“不可能!”兰陵绪一愣,忙赶上去。
之间一进墓门之处,是一方百来平米的大厅,里面摆放着成堆的金银玉器,全部随意地摆在地上,四周墙上挂着山水名画十多幅,石岸上还有一张墨玉棋盘,上面还有一对琉璃酒盏,数十枚黑白珍珠制的棋子。江余晚大惊:“好大的手笔!这一屋财宝少说也值十几万金,但是那张棋盘便是无价之宝!”
丁小羽心中明了,风如歌不怕付出多大的代价,只是不想让人进去打扰墓主人。
兰陵绪觉得有些奇怪,“按风如歌的行事风格,应该是将闯入者斩尽杀绝才是,怎么会留下财宝来任人采撷。”
莫萱也没想到自己与兰陵绪的推测完全落空,正惊诧间,忽见一幅字画,上书:“要金银者,拿之即走。”她笑:“没想到风如歌竟这般大度,确是我们把她想小气了。”
“你们怎么还如此轻松。”丁小羽突然冷笑,“她这样已好人做尽,警告我们不要再进去,再进去有多危险,想必不用我提醒。再者,你们认为这些东西没毒么?”
“不错,”兰陵绪点头,“但我们也没法不进去。大家都小心一些。”
薛胜有些不放心:“日前已经接到线报说九方漓容也出动了,这难道不会是他的阴谋?”
兰陵绪笑:“这一定是阴谋。”
万雪尽沉声:“可我们却不得不涉险。”
莫萱点头:“不过这也正说明他也怀疑刀诀在这里,故要伏击我们。”
丁小羽默叹,这些人要是知道一开始就被她引错方向了,会不会把她吊起来打?要不……当成妖女烧死?别想了还是……
莫萱走上前去一把掀开那张字画,只见墙上有一个机关。她四下一看,奇怪道:“怎么没有入口?”
丁小羽抽了抽嘴角,指向石壁墙角,“整个地面就是门吧。”
莫萱也看见墙脚缝隙较大,顿时和兰陵绪同时出声:“九重天。”面色凝重起来。
丁小羽斟酌了一下,套他们的话:“这是机关的名字?还是墓道?”如果是墓道那证明是下墓道,我就不跟去了。
莫萱道:“都不是,是幻阵,若这地面塌陷,落入者都会陷入幻阵,但若地面不塌陷,我们就没任何机会靠近陵寝。”
风如歌好狠。丁小羽咽了咽口水:“那还下不下去?”
“下。”兰陵绪道:“大家用飞天钩挂住石顶。”
唰唰唰,李如雪由江余晨抱住挂上去,丁小羽由莫萱抱住挂上去。脚一离地她便想起,妈的我有恐高症!
可还没等她交出来,兰陵绪一柄飞刀出手,打中机关,众人刚才所站的地面轰然下落,两秒后才响起“砰”的声音。丁小羽缠紧莫萱:“好……好高好高……”冷汗一下子浸出来。
“小羽,忍一忍。”万雪尽一见她如此也想起她有恐高症,忍不住出声。
丁小羽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薛胜抽出一支火折子打开扔下去,几人一看,下面竟只是平地。
莫萱担忧丁小羽,道:“我们下去吧,一落地我便施驭琴术,应该没有问题。”
兰陵绪道:“九重天会化出人心中最美的一刻,无论与现实多像,大家也莫妄动。”
众人应下,齐手收回飞天钩丁小羽只觉下坠之感,昏昏沉沉。
下坠止住,她腰上的手抽去,莫萱从棉袋中迅速取出琴来,却迟迟不听琴声。众人大惊:“怎么回事?”
白色的雾气像徒然存在于此间,原本光线暗淡的平地上,已被若蒸霞般的云蔚填满,一时间人人如在神虚幻境,万物安静。
丁小羽缓缓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青蓝的澄空下,四周有红如烈焰的花朵高傲的开放。空气中似乎流溢着幽然而带着微妙血腥气息的花香,一点一点从鼻尖钻入,想用飘渺的嗓音在你脑海中勾勒诱惑。它在呢喃,轻叹:“施罗……施罗……”
她惊坐而起,双眼又是一阵眩晕。施罗花圃?这里是隽霄山庄?莫非她在墓中昏迷被九方漓容救出了?
她强站起身,苦涩地笑,救我?怎么可能。这美如画卷的山庄里住着另一个女人,也许以后是女主人,她叫苏黎。而那高高在上的,能让日月失色的九方漓容,终究只将她当成一枚棋子罢了。
“小羽。”
嗓音柔软如丝,婉如轻哝,又略微低沉,浅浅诱惑。丁小羽猛的回转身看去,广阔的花海中,一袭玄色袍袂逆风飞扬,像一团千丝万缕的丝线,泼墨似地洒脱出尘,雪白里衣衬得那人面若琢玉,他凤眼含笑,温和柔媚,盈盈地问:“小羽,你怎么了?”
丁小羽只是站立,不发一言,静静凝望他。他那么美好,每每让她忘却所想。
九方漓容缓慢向她行来,正如他一贯的如踏青出游的轻松脚步,分花移过。他唤:“小羽。”然后轻柔地环抱住她,轻抚后背,像爱护着一件心爱的玩具。
丁小羽猛然闭上双眼。
九方,如果真的是你会有多好……只是你从来都由我腰入手,并非环臂而拥……
这一刻,她几乎流泪,通红着鼻眼一把推开他:“万雪尽,醒醒。”
一道尖利的琴声冲破云霄,眼前火红的花海如一面玻璃,应声碎裂。
问情台(上)
丁小羽面前的人,果然是万雪尽。此时正俊眉蹙起,收回双手,低沉地说:“对……不住。”
莫云崎点亮一支火把,一瞬间周围亮起来。火光明灭间,丁小羽看着万雪尽的峰眉英目,忍住满腔酸涩,笑:“没事。”
九方,不是你,真的不是你。丁小羽苦笑转回身到莫萱身边,再不多言。
兰陵绪慌忙走向平地一侧,右手抚上石墙,惊讶道:“这入情粉到了四百年后竟也有此奇效,还好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