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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也点头,“是啊,他对丁右使你……也挺好呢。”
丁小羽愣了愣,这女人真会胡思乱想啊,她和雁螭顶多是损友而已,于是玩笑道:“等雁螭回来我问问他是不是暗恋我吧。”
苏黎一怔,笑,“丁右使好开朗。”
“是嘛,没羞没遮拦放肆的很。”丁小羽真诚地对她笑。
九方漓容眼梢微抬,打岔说:“那日墓中,怎么回事?”
丁小羽迟疑,这件事可以在苏黎面前说?连忙几口吃完蟹黄。
苏黎一听这问果然奇怪:“难不成丁右使随薛胜他们进了古墓?”
丁小羽也入戏,奇怪道:“对啊,怎么了?不然怎么唤醒煞血刀呢?”
苏黎微讶,“难怪……兰陵绪和薛胜未怀疑你的身份?”
丁小羽点头圆谎,“当然了,他们来接我师兄出岛的时候见过我。”
“什么?”苏黎偏头笑,“原来你是陆小凤的师妹。是了,性子倒是像得很。”
丁小羽看了九方漓容一眼:“主上,原来你都没和苏掌门说啊。”
九方漓容笑得轻巧:“我也只听你说过你师兄一回,你们关系又不好,我如何好说是非与别人听?”
丁小羽于是向苏黎解释:“你别怪主上,当初主上救我一命我才入庄为他办事,身世并未重视太多,主上不与你说是怕你多心。”怕说多了穿帮。
苏黎不露声色,心里有些奇怪,可丁小羽话里一丝破绽也无,她也找不出错,“右使过虑,庄主办事自有道理。”
丁小羽笑:“那就好。只不过这次我没能成功。李如雪死了。”
九方漓容眉头一挑,朱唇斜起:“怎么死的?”
丁小羽沉默了一会儿,答:“万雪尽当时向我冲来为我拔箭,没留意身后有流箭,李如雪就扑上来为他挡箭,死在问情台上。”
九方漓容嗤笑:“怎么是问情台?他们没入下墓道?”
丁小羽泰然:“阵形对兰陵绪和莫萱冲击很大,两人感慨了太久,等开石桥的时候已在问情台上呆了好一会,结果他们快进石门的时候石桥就开始震荡,山腹里开始放乱箭。”下墓道的机关想必是算好了时间起作用的,如果那里的机关是他做了手脚,那么他一定会继续发问。
果然,九方漓容眼神变得玩味起来:“你就没阻止他们进去?”
丁小羽冷笑:“主上多虑了,我只尝试让李如雪留下来,可她非要跟万雪尽进去。”
九方漓容又问:“万雪尽待你不薄,忍心?”
丁小羽别过脸看窗外:“壁虎在遇见更大的危险时会舍弃自己的尾巴。”我在被威胁性命时会放弃良心。
九方漓容摇摇头:“依你的心性,难道没有抱住李如雪取血?”
丁小羽坦然:“我当然想了,可万雪尽始终揽着她,我找不到机会,一直没法近李如雪的身,连煞血刀都未摸出来他们就把李如雪装棺了。”说完感叹地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还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九方漓容微皱了皱眉,觉得这理由很多乌龙,可仔细想想又没问题,按丁小羽的笨拙,从前在云都里对李如雪下手还弄得满身伤,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他问:“怎么,有感慨?”她难道没有怀疑李如雪是假天女?
丁小羽瞅了瞅他旁边的苏黎,淡淡地说:“迷恋一个人,不是好事。”
苏黎明显一怔,面色有些拉下,“右使此话怎讲?”
丁小羽惨淡地笑,“因为问情台一事,我十分感慨。情之一字,唯有生死才可问出啊。”
苏黎心中大动,她还记得那日九方漓容说的“情之一字,生死来试”。莫非这个右使竟有如此通透的心性能明了九方漓容所想,所以……一夜之间变成了右使?如此看来,这个丁无缺,真是耐人寻味。
她温婉地笑:“江湖从来如此。”
丁小羽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道:“旧有周幽王裂帛一笑,烽火戏诸侯,又有虞姬自刎送霸王,有陈阿娇泪锁长门一炬自焚,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九方漓容不解,只听懂那最后一句话,问:“这些都是你们那里的故事?”
丁小羽点头。“主上想听的话,日后属下可以讲与你听。”
鬼使神差地,苏黎幽幽地问:“陈阿娇……是谁?”
丁小羽心里无奈,这苏黎还真是不问别人的名字会死斯基星人,“你们知道王朝的统治形式么?”
九方漓容点头,“关外有几个王国,君主世代承袭。”
丁小羽道:“不错,就是那种。陈阿娇其人,形貌甚美,身姿婀娜,是长公主的女儿,时长公主为了让阿娇能当皇后,便与太子生母商议结姻,哪知太子生母目光短浅拒绝了,长公主一怒之下要扶持另一皇子。有回家宴,长公主见到了王美人的儿子,刚封了胶东王的刘彘,她动了念头,便问刘彘阿娇是否美丽。刘彘当时回答说,阿娇极美,若得阿娇,当筑金屋以藏之。”
苏黎怔忪,似是被什么击中,半晌才又问:“后来呢?”
“长公主心情大悦,改为扶持刘彘,一时间天下将‘金屋藏娇’传为美谈。后来刘彘更名刘彻,成为雄才伟略的一代帝王,阿娇也真的成为皇后,可是他们的婚姻最终只能是权势的结合物。刘彻并不真爱她,只是把她当作了拉拢长公主的工具了。”丁小羽说到“工具”,又想起自己,心冷下来,“后来卫子夫以清水之姿步入皇城时,阿娇的气数便几近告罄了……”
九方漓容不说话,支颐看她,似有所想。
苏黎问:“帝王移情,阿娇独守?”
丁小羽笑:“如此倒还罢了,又怎么会有后话?卫子夫以谋君之罪陷害阿娇,而刘彻……最终废掉阿娇后位,将她镇锁长门,并不相信阿娇无罪。”
苏黎一愣:“然后呢?”
丁小羽耸肩:“阿娇心气甚傲,入住长门后心灰意冷,最终引火尽烧长门,死于一炬,实在为人扼腕。”
苏黎不自然地笑了笑,手脚有些凉了,“是啊,令人好是……扼腕……”
丁小羽看着九方漓容,叹:“太迷恋一个人总归不好,为他痴狂笑闹,为他做尽坏事,为他舍了生命,终究竹篮打水,太不值得。也许那人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为他放弃这许多了,并不念他因缘恩情。这又如何呢?徒增伤悲耳!”
九方漓容云淡风轻地问:“无缺二字又是何意?”
丁小羽怔楞,“问这个做什么?”
九方漓容凤目轻阖,笑得疏朗,“名字太多是愿景,你说……一个人真的能无缺?说是无缺,实则是缺得多了。”
丁小羽奇:“我很完美的!我啥也不缺。”
九方漓容摇头:“你缺得多了,无缺。”
这时雁螭浑身染血地冲进来,喘着气道:“解决好了,主上。”
外面果然海晏河清了不少。
沙洲冷
丁小羽看着雁螭身上的血吓了一大跳,哆哆嗦嗦地叫:“雁左使你受伤了雁左使你受伤了!”
雁螭脸黑:“这又不是我的血。”
丁小羽这才松口气。九方漓容轻笑:“瞧,缺胆。”
丁某人怒目:“看在苏掌门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
苏黎笑得歪在九方漓容肩上:“没承想我还能为容哥哥挡刀呢。”
容,哥,哥?……丁某人石化半瞬,忙转头向雁螭:“雁左使,苏掌门说你对本右使很不错。”
雁螭拧了眉头,语气轻蔑:“豁,别人都看出来了你还没看出来?”
丁某人点头:“我着实眼睛不好使,莫不是雁左使暗恋本右使了?”
雁螭抽搐:“我暗算你还差不多了。”
丁某人再次怒目:“姓雁的我有什么不好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要你这猪脑来暗算啊!你这鞋拔脸!”
雁螭也瞪圆眼睛:“姓丁的,你一不温柔二不贤惠三笨四傻五痴呆,谁疯了不成要……”说到这里他突然住口,生生憋回“暗恋你”仨字儿,懊悔地闭上了嘴。
九方漓容眉开眼笑,乐得和中了三千万美金似的,“是啊,谁疯了不成。”
听雁螭说薛胜被他一剑挑成重伤,能不能活命很难说。马车破了剑阵之后直向南行,过了三日停在沙洲。
其实丁小羽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薛胜倒台,这样万雪尽是不是要变成盟主了?这个想法让她很茫然,不知道该作何思索了,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她还很好奇两个问题,一是九方漓容和苏黎到底亲密到了何种程度?看那手镯可以清楚二人已定亲事,其他的不得而知。二是……雁螭这男人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总和山庄里其他黑衣人有太多不同,素质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然而第一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四人到客栈时,雁螭前去订房:“三间上房。”
丁小羽十分释然,天底下的事大抵不过如此。峥嵘岁月后,夫妻双双把家还,而他们二人也真的很配。丁小羽摇摇头,扬手一千两,包下客栈。雁螭用眼神威胁她不要显摆。
上楼的时候丁小羽对雁螭讲:“雁左使,咱们换名字吧。”
雁螭不屑:“我又不是娘娘腔,为何和你换名字?”
丁小羽没回答。
为什么?因为比较起来,她丁小羽更似孤寂鸿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啊,多应景。
回到自己房间,丁小羽动手解上头顶银冠,乌丝垂散,像是长了很多。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突然心不在焉地想,我就要二十岁了。不知何故,她忽地泪如雨下。这一哭哭了很久,几乎停不下来。
冬日里天黑得早,雁螭来叫丁小羽下楼吃饭时,丁小羽正在昏暗的房间里洗脸。
“丁右使,下去吃饭。”雁螭说完正欲走,觉得奇怪,“你怎的不点灯?”
丁小羽背对他摆摆手:“才起来,麻烦得很。”
雁螭点头,走了。
丁小羽静静地拧帕,擦去脸上黏糊糊的黑紫色血泪,然后整衣出门。
作为一个只吃河鲜海产的人,丁小羽最讨厌的飞禽类食物是——鸭子。当四人坐在桌前,一盆八宝珍鸭补血汤端上来的时候,长久处于情绪爆发边缘的丁小羽终于受不了了,振衣起身。
九方漓容没想到她这样,道:“桌子上有海产,坐下。”
丁某人牛脾气上来,冷冷地笑:“我不。”说罢准备立即回房。
雁螭也没料到她突然失态:“丁右使你这是怎么了?”
丁某人回头,右手成拳举起,白袖卷落,小臂自手掌到手拐有一道黑紫色的细线,她大声笑,“你们大可不必用一锅鸭子来折磨一个快死的人。”然后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像极一个疯子。
雁螭震惊,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苏黎也很惊讶:“容哥哥不信任右使?为何不给解药?”
九方漓容的笑颜上打了层寒霜,“本来就没有解药。”
这时丁小羽又从楼上下来,一手执刀地往外走。雁螭喊住她:“你去哪里?”
丁小羽平静地回答:“去赌钱,怎样。”停也不停就走出去了。
九方漓容伸手一招,两个黑衣人出现。“跟着她。”
“是。”
苏黎静看半晌,不发一言。
如水夜,月似练。丁小羽锦衣夜行,好似一个夜宿花丛的公子哥,手上拎着一小坛满堂红,步履缓慢。
沙洲城不大,丁小羽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已几乎全部走尽,整个城的街道已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