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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漓容哼笑,面色不悦起来:“纵我死,你也不必如此屈尊降贵。你是隽霄山庄将来的夫人,做什么求别人。”
听了这句话,苏黎心里像是被温水暖了,回头看向苏无行时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向他摊开手。苏无行眉头淡蹙,似挣扎,最后,手上还是转出一只青竹编制的小笼子。笼子里有一只血红色的蛤蟆,大概半个拳头大小,十分乖巧地呆着。苏黎接过来,对它唤:“阿碧。”
蛤蟆“呱”地一声表示答应。这世上只有血蟾蜍真正的主人能让血蟾蜍答应,若使用者不是血蟾蜍的主人,那么血蟾蜍宁肯自爆毒腺也不会让其得逞。
九方漓容似乎惊奇,“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奇物。”
苏黎见他松口,舒了口气,“容哥哥,黎儿为你什么都肯,你万要相信黎儿。”然后将血蟾蜍递到九方漓容手中,“阿碧今后就是容哥哥的。”
九方漓容看着自己的手和手上的血蟾蜍,眉峰疏淡,俄而一叹:“黎儿,你何苦。”
苏黎倚上他臂,笑:“容哥哥记着黎儿的好,今后就是黎儿一个人的,日后只对黎儿好。”
九方漓容终于展开笑颜,如冬雪遇初阳般的温暖下却藏了一丝得逞的放松,“好。”
× × ×
丁小羽站在房中窗边闭目半晌,平静地睁开双眼,眼中是一片清明。她抬头望日,沙洲城形形□的建筑上空,泻下的日光已有了黄昏的红意。
凝神,竖耳,楼梯上有隐约人声。看来九方漓容和雁螭已准备出城了。
她在案台前回指揉拨弱翼,节奏欢快明丽,不见丝毫惆怅。
九方漓容闻声,下楼的脚步微顿,想着大概因为新加了压制的丹药使得她身体好些了,带着心情就好起来一些吧。方才她说事毕要同他说一两句话,那要去见她么?
雁螭见他停下,又停了琴声,问:“主上,要去见见她么?”
九方漓容抬眉,笑:“罢了,如今快些了却事务才是,万雪尽大概已至城关。”
没有关系,待此战结束,我们还有数十载岁月慢慢相谈,不急在这一时。无论如何,我已算周全,
丁小羽的房门此时被推开,苏黎笑着走进来道:“丁右使,我一直仰慕你的琴艺,如今百事初定,庄主又未排我事务,不如我们切磋一番?”
丁小羽淡淡一瞥,一根紫玉长坠掩在苏黎裙褶子当中。她抬起头看苏黎,弯着眼睛笑:“好啊,苏掌门不笑话无缺浅薄,无缺已很感激,谈不上切磋二字。”
苏黎在她对面坐下,十分和气,俨然已是女主人的样子,“丁右使实在自谦了。”
丁小羽伸手拿过茶盏喝了口茶,似是顺口问:“主上去北门了么?怎不让苏掌门跟去?”
苏黎道:“他说不让女人迎敌,我的人一个没用,都留下护我。我倒像是弱柳扶了风,可哪里又有那么娇贵了……”
“呵呵。”丁小羽支着脑袋,“男人要爱护一个女人,总会将她当做孩子一样,看起来主上亦不能免俗。”
苏黎失笑,问道:“丁右使是七月入山庄的?这时间也短,怎如此得主上信任?”
丁小羽心里冷笑,这女人实在是三句话不离查户口,“他太聪明了,我就懒得动脑筋骗他,大概他也料到我笨,翻不了大浪,顾也不太防我。再说……不是还有毒么,主上很谨慎的。”
苏黎奇怪:“都给你下了毒,还甘愿为他卖命?”
丁小羽似乎觉得理所当然,“我的命都是主上救的,解药也只有他能给,我一为报恩,二为活命,没理由不帮他做事。”
“那倒是。”苏黎点点头,但心中仍放不下疑惑。
丁小羽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南门是谁去守了?雁螭么?”
苏黎没想见她为何问起这个来,顿了顿才答:“正派皆从北来,南门不会有人来攻,故只有八十人待命,雁左使也随主上去北门了。”
“什么?”丁小羽大惊失色,“南门未设防?!”
× × ×
早间沙洲城落着雪,直到现在也未消融,积起来一拳厚,堆在北城门外的空地上。
这里已有许多人。
万雪尽望向城门头上那袭玄色身影,冷声道:“九方漓容,小羽在何处?”
九方漓容眯着凤目,疏疏朗朗地笑:“本尊的右使,自然在本尊身边,与万阁主何干?”
万雪尽凝眉,“满口胡言!小羽恨你入骨,怎可能是你的右使!”
九方漓容挑眉头,“呵,看来右使在万阁主面前说了本尊不少坏话,回去定要细细追查一番才是。”
万雪尽不同他多言,“把人交出来,我数派尚可留你山庄无辜下属不死。”
“哈哈,”九方漓容好笑,“真是笑话了,你数派来此送死,万阁主竟还能说出如此气魄的豪言,本尊佩服。”
万雪尽冷笑:“你以为你逃得过今日?”
九方漓容不以为然,“我为何要逃。你们,都要死。”
万雪尽厉了颜色,“那便试试。”
“好,”九方漓容抚掌,“御风剑法,我今日也有心讨教一番。”
江余晚上前向万雪尽说:“雪尽,莫冲动,九方漓容为人阴险,小心有诈。”
万雪尽反而笑,英挺的眉目透出一副侠骨之感,“我已破了御风剑十重,何惧他?”
莫萱自莫云崎身旁打马走出,“若不支,切莫硬敌。”
万雪尽摇头,“除非我死,否则决不能让正道名门用车轮之战耗死魔道邪徒。若用那样为人不齿的方法,我等与魔道奸邪又有何区别?”
九方漓容笑得高傲,眼中是棋逢对手的激赏,“如此侠骨正气,不愧万雪尽。”
万雪尽执剑肃立,俊颜布霜:“过誉了。”
× × ×
苏黎被丁小羽表情惊了一下,“丁右使你这是怎么了?”
丁小羽睚眦欲裂,“九方漓容,我还道他是已经知道了才没来听我和他说,结果……这白痴!”
苏黎一头雾水,感觉十分奇怪:“出了什么差池?”
丁小羽振衣起身,面容凌厉,对她狂吼:“兰陵绪啊!你们算掉了天机堡!”
翼焰
“不会。”苏黎也起身,娥眉拧起,“庄主日前已放出消息说身体有恙,以天机堡的耳目必然已知晓。他们以为正魔大战会伤了元气两不得利,断然不会出力帮任何一方。”
“呵,”丁小羽冷笑一声,“谁这么说的?九方漓容?还是你想的?”
苏黎道:“这很容易想见,庄主岂会不知?天机堡本就置身两道外,这样的事他们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
“愚蠢!愚蠢!”丁小羽暴跳如雷,“九方漓容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女人!”她恶狠狠地一掌推开门就奔出去。
苏黎被她的话激怒,脚下一动便已至她身旁,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呵斥:“你不过才是个右使,谁给了你胆子辱骂于我!”
丁小羽气急败坏地掀开她:“你这白痴!你知道个什么!兰陵绪在古墓中为万雪尽所救,欠了万雪尽天大的人情,他虽非好人,却也非言而无信的小人,若他早已和万雪尽商定计策,定会在万雪尽攻城门的时候绕到沙洲南门,攻我后方!”
字字掷地有声,让苏黎也一愣,“兰陵绪欠了他人情又如何?这事关乎天机堡往后利益,他是天机堡的人,怎么会放弃这个让两道两败俱伤的好机会!这绝无可能,庄主也说过,天机堡决计不会参与。”
丁小羽勃然大怒:“猪啊!那是老娘没告诉他这事!他若知道兰陵绪同万雪尽的纠葛,你就放亮招子看他会不会变卦吧!”随即招手大呼:“来人!”
两个黑影瞬间而至:“右使。”
丁小羽正色厉问:“除北门外,城中有多少防守?”
苏黎这才觉丁小羽不像说假话,也顾不上其他,道:“大半人马都派去了北门,只剩二百人留在城中。东、南、西门各八十守卫,客栈里有山庄黑衣卫四十人,鬼医门三十人。”
她说完,丁小羽深深凝眉,似在细虑。她问:“丁右使,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兰陵绪真的会来?此事关系重大,千万莫要玩笑。”
丁小羽冷冷地说:“天机堡从来一代只剩一个男童,若非万雪尽,兰陵家早断了后,这是多大的人情自不必我多说。莫非苏掌门怀疑本右使的忠心?我亲眼所见,如何假得了!”
苏黎恨恨地问:“如此大事,你怎么不早说?”
丁丁小羽气急:“主上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平日里何事想不周全?我早间不问过他能否与我说一二句话么?原想再确认一番他是否算无遗策,谁知那白痴就那么走了!”
苏黎也记起早间的事,又忆平日里九方漓容确实不曾算漏过什么事,便信了丁小羽八分,却仍不尽信,“可天机堡不会置全局于不顾吧?”
丁小羽摆手,“你不了解兰陵绪,他最爱做又便宜又讨好的事。他此番九成会来,并专等北门战事正酣攻入南门,直接来干掉我们,费不了多大力气,然后他再从北门出去袭击主上后方,却不尽全力,扬言敌不过,大呼‘雪尽兄,绪无用矣’,万雪尽定然会万分感激于他,到时候二人合力,撤出主上的包围圈不知道多容易。如此,主上大计便前功尽弃了!”她冲苏黎翻了个白眼,整席话语速超快,最后还冷哼一声道:“我的夫人啊,到时候主上回来若看到的是你的尸首,他该如何自处?”
苏黎怔楞,深深吸气。
丁小羽吩咐早看他们吵了半天的两名黑衣人:“你们两人各领十人由东、西城门各结四十人支援南门,兰陵绪攻城必往那处,错不了。”
二人知晓厉害,十分肃穆地领命而去。丁小羽又招手唱:“来人!”
两个黑衣人又掠至。她命令:“城中守卫再加派八十人守卫这里,剩下的人留在此处寸步勿移,以卫夫人安全。”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
苏黎见她如此果决,心中便对她的话不再怀疑,看她的眼神也不再那番冷漠,“还是丁右使应变快。”
丁小羽没好气:“我如何比得过主上?近来他定是为你分了心神,不然何曾算漏过这等事!苏掌门,还请你好自将息万勿涉险,”又瞥了眼苏黎腰上的紫玉长坠,“定不要辜负了主上的深情才是。”
苏黎点头,“我自会小心,那如今之计……”
“我亦不敢专断,”丁小羽打断她,“我亲自去北城门寻主上相告此事,苏掌门留在此处待我回来同商议如何遣兵。”
苏黎想了想,觉得妥当,“也是,别耽误了。右使万万当心。”你可是天女。
丁小羽点头,“苏掌门放心,我定不会负主上所愿。”
苏黎点头,到大堂去了。
丁小羽转身回屋一把抓起雪裘披在身上,提了细刀便往外走。方走两步,又停下,折回案前匆匆提笔挥写几行字,潦草洒脱。写罢她再不做停留,脚下生风地走出去了,到客栈门外拉过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翻身而上,回头对门口的黑衣人说:“你们警醒些!定要好好效忠主上!一切为了山庄!”
黑衣人们被此话激励,热血应下:“谨遵右使令!”
丁小羽深深地再看了这家客栈一眼,双腿夹马腹,马鞭抽打,策马奔回北门而去。
前行复前行,北城门楼已入眼帘,门外叫杀声刺耳,丁小羽目中沉沉暗下,眉一挑,突然振臂收缰,调转马头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