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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一个天生的演员,若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让他亲眼目睹了她压抑在心中的真正感受,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对他的爱有多深、多重。
“那么,现在你肯定了?”她深深地看着他。
“肯定了。”
她却怀疑的看着他。“四年前与四年后差别在哪里?为什么你现在就能肯定?”
“因为,”他突然紧搂了她一下,“我受够了一个人孤枕难眠的夜晚。”
她看了他半晌后,低下头喃喃自语的说:“是吗?”
“你说什么?”他亲吻了她额头一下问。
她摇头,“我想洗澡。”
他眼睛倏然一亮。“我们一起洗?”
“不要。”她拒绝的叫道,随即偷偷瞄了他一眼,“我不习惯……嗯,我习惯……”
“我了解你想说什么,你先去洗,洗好了我再洗。”他体贴的微笑。
她又瞄了他一眼,然后红着脸起身,迅速地没入附设在房内的浴室中净身。十五分钟后,她围着浴巾走出浴室。
“该你了。”
任威砉一个鱼跃龙门的姿势从床上跃起,途经她时还停下来亲吻她一下,才满意的哼着歌走进浴室中洗澡。
他洗澡的速度向来非常快,这是训练所致的习惯使然,不过他今天的心情特好,而且想到以后就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所以他特地放慢速度,站在莲蓬头下整整淋了五分钟之久,这才真正的动手洗澡。
当他跨出浴室门槛时,时间正好过了八分钟。
这个速度应该在正常范围内吧?他得意地扬起唇角,对于自己迫不及待,而且毫不勉强的适应速度感到自豪。
然而他唇角的笑容却维持不到三秒钟,在他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以及地板上她的衣物已然失踪时,他难以置信的怒吼出声。
该死的她竟然敢抛下他,不告而别!
真是该死,她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等抓到她时,他非要她跟他说清楚不可,真是太可恶了!
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气,兰铃搭着计程车直奔回与衣筑暄合租的公寓。她透过对讲机,也不管衣筑暄听到她的声音有多惊讶,开口便要她带两千元下楼来替她付计程车钱,之后便闷不吭声的钻进屋内。
“兰,这两天你跑到哪儿去了,医院打电话来说你被绑架了,你没事吧?是警方救你出来的吗?我不敢通知伯父、伯母这件事,你……”突然注意到她气闷的神情,衣筑暄立刻停止滔滔不绝的一张嘴,蹙起眉头轻声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没事才有鬼哩!衣筑暄翻了个大白眼,无声的在心中道。
兰铃的冷静在她们四个同居人……呃,因为鞠璇住亲戚家,玫君又被她霸道的老公占去了,所以现在只剩她们俩同居在一起。
总之兰铃的冷静在她们四人之中是出了名的,同居三年,她们甚少——不,应该说是根本从未见过她发脾气,她总是笑容可掬、不愠不火的面对任何事,所以鞠璇才老是说她天生是当外科医生的料,遇到再严重的伤患,她依然能冷静自若的处理一切。
可是,看看眼前的她,这个气得差点没怒发冲冠的女人真的是兰铃吗?
到底是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这么有本事,可以将她气成这个样子?
看她没注意到自己,衣筑暄偷偷摸摸地跑到电话前打了两通电话给敖玫君和鞠漩,除了告知兰铃已平安回家之外,还说明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
当然,她们两个在听说之后,立刻关切的说了同样的话,“我立刻过去。”便挂断电话。
三十分钟之内,敖玫君和鞠璇先后来到,但她们的女主角却依然沉溺在波涛汹涌的怒气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三双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兰,你没事吧?”鞠璇第一个受不了的轻推她。
“鞠?你怎么来了?”兰铃眨了眨眼,有些讶异的问。
“不只她来了,我也来了。”敖玫君说。
“玫?”兰铃又再度眨了眨眼。
“对,是我。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连我们坐在你身边十多分钟了,你都没发现到?”敖玫君开门见山的盯着她问,脸上尽是一片关切。
眼中的讶异再度让愤怒给取代,兰铃的双唇抿成一直线,不发一语的盯着膝上紧握的双拳。那个可恶的混蛋!
“兰?”敖玫君的手忽然覆上她紧握的拳头。
“那个可恶的混蛋。”兰铃不由自主的迸声道。
敖玫君三人顿时对看了一眼。“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以为他是谁,要走就走,要来就来,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兰铃愤怒的说。
三人再度对看一眼。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死带给我多大的冲击;他从来都不知道为了他,我和父亲决裂至今;他更不知道为了想他,我有好几次都想要自杀。”
闻言,敖玫君三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身为情同姐妹的同层人,她们也不知道!
“一句无法肯定是否能给我幸福就是他离去的理由,他有没有想过他离去后,幸福对我来说早已成绝望?他从来没想过!
“是呀,他受够了孤枕难眠可以回来找我,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用早已习惯一个人睡的理由来拒绝他?我当然可以!
“他以为世界是绕着他转,每一件事都可以尽如他意吗?他做梦!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再理他了,他休想再得到我,休想!”
“这么说,他曾经得到过你喽,兰?”敖玫君突如其来的问,而答案就写在兰铃衣领边的肌肤上,那里有一个疑似吻痕的印记。为了确定,她伸手拨开她的衣领。
“哇,他好粗鲁!”衣筑暄忍不住叹道。
兰铃一愕,立刻涨红了脸将衣领拉回来遮住脖子。
“唉,不必遮了,我们都看到了。”敖提供玫君坏坏的调侃她。
兰铃尚来不及辩解,一旁猛眨着眼一脸不解的鞠璇却已插口道:“那是什么?兰,你被蚊子叮到了吗?看起来好严重,要不要去给医生看一下?”
三人闻言一愣,敖玫君和衣筑暄同时大笑出声,而兰铃则尴尬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把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比较好。
“鞠,你忘了兰自己是个医生吗?相信我,她一定有办法让自己不药而愈的。”衣筑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的说。
“对喔,我怎么忘了。”鞠璇喃喃地道。“不过兰,你有没有看清楚那只蚊子,它是不是很大只,所以才会将你叮得这么严重?”
敖玫君和衣筑暄两人又笑了起来,兰铃恨不得拿块胶布将鞠旋的嘴巴贴起来。天啊!她已经有二十四岁了吧?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天真、这么纯(蠢)?
“对,那只蚊子很大。”敖玫君笑不可遏的说。
“闭嘴,玫!”兰铃再也忍不住的低吼出声。
“要我闭嘴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敖玫君笑容可掬的说。
“什么问题?”
“你爱他吗?”她问,接着又立刻说了一句,“说实话。”
兰铃赌气的沉默不语。
“怎样?”
“他是个混蛋。”她《ㄥ了半天只说出这五个字。
“但你爱他。”敖玫君微笑。
兰铃倔强的闭紧了嘴巴。
“兰,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可千万别为了一时之气而放弃终生的幸福,好吗?”敖玫君认真的盯着她说。
“我真的很不甘心他让我白白痛苦了四年。”半晌后,兰铃咬着下唇道。
虽然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敖玫君三人还是很努力的给它想办法,让兰铃可以出出气。
“他当初是怎么骗你的?”
“诈死。”
“啊?!”三人同时一呆。
对了,她刚刚似乎有讲过他的死曾带给她很大的冲击,她甚至于还曾想过为他自杀,这也难怪兰铃会为他的死而复活气成这样,明明爱惨了他又如此不甘心。
“啊,有了!”衣筑暄忽然叫道。
“有什么?”敖玫君问。
“兰,你要不要试试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方法?”
兰铃眨了眨眼。“你是说诈死?”
“对,让他也尝尝失去爱人的痛苦,这样他才会知道你为他吃了多少苦。”
兰铃听了着实有些心动,但是——
“他很聪明,不可能会上当的。”
“试试看嘛!反正又不会缺块肉。”
“那……好吧,可是我该怎么做?”
“现在,就靠我们大家一起来想个万全之策吧。”
任威砉偷偷溜进兰铃的房间时,心中依然不停的诅咒自己的愚蠢,竟然会花了大半天才找到她,他还真是彻头彻尾的想变个平凡人哩!
离开投宿的旅馆时,一心只想早些逮住逃跑的她,向来什么事都习惯计划周详的他竟破天荒的忘了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直到回台北在她过去承租的地方扑了个空后,这才怒不可遏的发现他竟然连先前投宿旅馆的电话都没留下,以至于想利用电话询问载她离开的计程车司机将她载到哪儿了都没办法。
不想来回奔波赌运气,因为他不知道当初载她的计程车司机与旅馆老板是否熟识,有可能到那儿的结果是什么也问不到。
所以,他决定直接潜入她上班的医院窃取她的私人档案查看,不过因为受上班时段的影响,还是浪费了他半天的时间。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磨人的妖精害的,若不是因为受她的迷惑,他这个人向来是很少出错的。
不过,也许从现在起,错误将会不断的出现在他此后的生命中。
“美丽的错误。”看着眼前熟睡的她,他喃喃地轻这。
任威砉脱掉身上的衣服,爬上兰铃的床,躺在她身旁,再轻轻地将她搂进怀中。她在睡梦中轻叹了一声,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安憩在他怀里。
两人才分开半天而已,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想她想到浑身发痛,非像现在这样,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才能安心。
这让他禁不住怀疑,没有她,过去四年自己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在这半天的等待时间里,他不断地猜测着她逃离的原因,她不是说爱他,并答应了他的求婚要嫁给他吗?怎么可能在他洗澡的八分钟内就突然改变了决定,还跑不见踪影,这实在不合常理。
所以,惟一的可能便是她老早打算逃了。
仔细的回想他们当初的对话,与她当时的反应和表情,他忍不住蹙眉承认她真是个该死的天生演员,因为他完全看不透平静外表下的她。
真是可恶!
不过是非、好坏、利弊总是相辅相成的,至少现在的他懂得表面愈是平静的她,心里可能是波涛汹涌的,所以不能信。
相反的,失去理智会哭、会闹,甚至于歇斯底里的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才是她最真实的感受,他会紧紧记住这一点的。
墙上的壁灯柔柔的照在她脸上,让他想起她曾说过她不喜欢待在黑暗中的事。那四天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四天,因为老天让他遇见了她,还让她爱上他。
想到她的爱,任威砉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好温柔。他遏制不了自己的倾身吻她,先是她美丽如天使般的脸庞,然后延伸到她的颈子。他的双手则拨开她身上的衣服,一寸一寸的将她完美的身躯展露在眼前。
天啊!他再次忍不住的怀疑,过去四年来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感觉到有人正在搔弄着她,兰铃睁开混沌的双眼,神智不清的看着悬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砉?”她在做梦吗?他怎么连她的梦都不愿放过,又跑来搔扰她?“走开,现在我不想想你,走开。”她挥手赶道,随即又闭上眼睛。
然而身上的搔弄并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她不悦的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