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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教我如何免堕轮回。”
道人叹曰:“若入得轮回,倒也罢了,只怕你连轮回都不得再历呢!”
姜尚大惊,急问为何。
道人长叹一声,道:“也是孽缘。你可知当初你如何入得昆仑门下?”姜尚答曰:“我少时曾游历天下,四十岁那年来到昆仑,恰逢白鹤童子,蒙他引荐,得入师门。”
道人哈哈大笑:“好痴人!也罢,待吾叫你看了便知。”说罢大袖望姜尚头上轻轻一拂,姜太公立时身子一轻,恍恍惚惚间御风而行,早来到一个去处。但见奇峰兀立,怪石嶙峋,重山峻岭间隐隐有火光冲天,被那狂风倒卷,满山遍野黑烟滚滚。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飞熊梦回黑风山 古洞三妖把酒谈
话说子牙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山野之间,看了心惊道:“这般险恶去处,这等妖气逼人!却不知是什么怪物在此修炼?若教它成了气候,恐怕难治。”
正惊疑不定时,只见那半山里妖气越发浓重,奇腥扑鼻,蹿出一条白花大蛇来,体长百余丈,顶生肉冠,遍体鳞甲开合,蜿蜒而行。那蛇去得极快,一蹿之下便有数十丈远近,落到之处满山林木尽皆折断倾倒。忽地昂扬立起颈子来,眼放金光,口吐如血红信,嘶嘶作响。姜尚大骇,只当怪物瞧见自己,正欲走时,却见那蛇忽地停住不动,周身鳞甲齐开,放出五彩妖云,鲜艳无比,将自家笼罩其中。子牙知道奇毒,当下远远避开,遥遥相望时,却见那重重毒烟中走出一个白衣秀士来,形貌俊雅,手拈折扇,摇摇摆摆望岭上而去。
姜尚虽然害怕,终是心中好奇,捻个隐身诀,悄悄跟着那白衣秀士而行。行不多时,天色渐暗,忽地一阵怪风倒卷,飞沙走石,四下里立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白衣秀士倒负双手迎风而立,大袖翩翩,微摇折扇,神情极是潇洒。姜尚立脚不住,只得抱住一株老松,勉强站立,心惊胆战,暗道:我从师尊学道四十载,下山辅周灭商,征战多年,毒魔狠怪自见了无数,却不曾遇上如此剧妖!却不知来的又是什么怪物?
须臾风住尘息,却是一头高逾百丈的巨狼立在月光之下,满身青黑如铁,毛发犹如铁杵一般根根倒竖,口里獠牙参差,双目赤红如血,忽地仰天长嗥,其声凄厉无匹,姜尚听了顿时全身发抖,只是不知为何,却又没来由生处一股似曾相识之感,只觉得颇为亲切。
那巨狼吼了一声,将身一摇,一阵黑烟升腾,越缩越小,须臾变作不过丈许高下,就地一滚,化作一个道人,手指白衣秀士,口里作歌道:
“莫道高山方有龙,却来平地失真踪。正龙潜在峡中行,形神大小随龙宗。时师多向峡中觅,不识真龙断续情。退卸剥换成几段,十条九条乱了乱。中有一条却是真,若是真时断了断。剥龙换骨若九段,仔细来此认龙踪。此龙不是寻常龙:平地龙行别有名,此是贪狼下岭蛇。”
那白花蛇所化的白衣秀士笑道:“此龙尊贵最难寻,五吉要随华盖觅。此等真龙不易逢,华盖三峰品字立。贪狼顿起笋生峰,有时回顾火星宫。世人只道贪狼好,不识廉贞是祖宗。贪狼若非廉作祖,为官也不到三公。”
二人和毕,一齐大笑。子牙一旁听了,不知怎地,早将那惧怕之心丢到九霄云外,忽地纵声道:
“寻龙十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问君来此如何观,莫道贪狼总一般。廉贞已具贪狼内,此是贪狼真骨气。龙非久远少全气,易胜易衰非人力。文曲正形如蛇行,此星柔顺最高情。第七禄存如长蛇,左右无护无拦遮。只有真龙坐穴内,乱山在外两边缠。”
那道人,秀士齐吃了一惊,急看时子牙时,俱呵呵大笑,齐道:“问君如何生此山,定出廉贞绝体间。问君如何称绝体,本宫山上败绝气。问君如何寻本宫,禄存神上贪狼龙。”
子牙上前稽首道:“灵虚道兄,我等闭观潜修,一别百年,今日得会,道兄风采更胜往昔。”话一出口,心中便觉不对,暗忖道:我如何似与这二妖熟识一般?只是口不由心,接着又道:“卧龙先生伏气千载,不日化龙,真是可喜可贺。”
孰料那卧龙先生叹道:“莫提,莫提。如今还化甚么龙,成甚么道。正是杯中蛇影,水里明月,古镜春花,皆是虚妄。”
子牙,灵虚道人一齐讶道:“先生这是何话,莫非遇上了麻烦之事?可速告之,遮莫点子甚么来头,也叫他知道我黑风三友的厉害!”
卧龙先生摇头道:“二位仁兄不知,那人惹不得。”
灵虚道人大奇,暗道:“这条长虫平素里最是心高气傲,常以卧龙自居,只是好吹大气。如今却是怎地了?”再欲问时,子牙笑道:“我等百年未见,且休闲讲,都到舍下小酌一番,再叙不迟。”
那卧龙先生点头道:“正是,正是。且把愁怀付诸酒,借酒消愁愁更愁。君不见我辈生在天地间,天不佑兮地不怜。日精月华暗积蓄,一朝俱被豪夺去!”
子牙,灵虚听了暗暗讶异,一齐入得山来。三个半风半雾,无移时早至一座洞府前,果然别有一番景致,比那山前又是不同。怎见得好洞府?
烟霞渺渺,松柏森森。烟霞渺渺采盈门,松柏森森青绕户。桥踏枯槎木,峰巅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台。那门前时催花发,风送花香。临堤绿柳转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虽然旷野不堪夸,却赛蓬莱山下景。
那门前左右有一联对子,上联道:“静隐深山无俗虑。”
下联却是:“幽居仙洞乐天真。”
当中一横石板,上书六个大字:“黑风山黑风洞”。
子牙看了,不明所以,只是恍惚间身不由己,轻车熟路,便如自家一般,引二妖进得洞来,曲曲折折来到一处石厅之内,只见别无他物,三个蒲团铺在地下,当中一炉好香,紫气冉冉,熏得满厅芬芳。子牙取出一壶酒,三五碟素物,无非山药黄精,苦薇香菇,异样野菜,又有几般时新果子,都摆在地下,三个分宾主席地坐了。
子牙便将酒满满斟来,劝二妖开怀畅饮。原来那酒乃是将千年朱果以山中清泉酿就,唤作透瓶香,又名出门倒,初入口时醇香沁透心脾,咽下去齿颊留香,须臾便觉腹中如火,又被那洞中穿堂风一吹,那酒越发涌上来。无片时,三个皆带了酒意。只见那卧龙先生立起身来,手舞足蹈,醉步踉跄,手里端杯酒,口中含糊吟道:
“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且饮金樽酒!”
子牙暗忖:这二妖显是把我认作故知了,也罢,我便趁此问它一问。当下将接过卧龙先生手中酒杯,道:“道友休要只顾借酒消愁,有甚烦恼之事,尽可告之。想我黑风三友,在这西方路上忝着个丑名,虽然不去惹别人,若是有人欺负到头上,却也要叫他好看!”
灵虚道人也道:“飞熊道友说的是,且说来听听,也好拿个主意。”
那卧龙先生听了这话,长叹一声道:“二位道兄有所不知。小弟此番在西山穴中伏气潜修,将满百年之期,未到火候,不该出来。只是三日之前忽然听得洞口一声雷响,将洞中震得沙石纷落。我自知天劫未至,也不甚着意,只道是寻常风雷不足为异。谁知随即便听得洞口有人说道:‘造化,造化!这等万年灵芝,却是天地灵根一点所生,我等采了去,便好交差了。”
灵虚,子牙听了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道:“我等深知卧龙道友府邸之外方圆十里,皆有毒瘴围护,且越近洞口那瘴气便越发浓厚,便是寻常大罗神仙也近不得。这说话的是谁,竟能深入洞边,却又安然无恙?”
卧龙道:“我当时也是这般想。二位也知道,那株灵芝乃是我得道之前偶然所见,取名‘伏龙芝’,用心守护,这数百年来全靠它灵气修炼得道。我舍不得采摘,指望养得肥了,与二位分而食之,好同窥大道。”一旁两个听了对视一眼,俱心道:你说得却漂亮。又听那卧龙叹道:“我当下心中大惊,只恐这立身之本被他拿了去,便欲出洞阻拦。”
灵虚道人笑道:“那还有的客气么?道友开喉一旦能吞象,想那洞外之辈却是死了。”
卧龙摇头道:“若是如此,也不消愁得了。我刚欲出洞阻拦,忽然听得又有一人嘎声道:‘交差倒是小事。我等将这万年灵芝献将上去,袁公喜出望外之下定有赏赐,说不定还从此将我等视作心腹,也未可知。’”
咦!这卧龙先生刚说到“袁公”二字,一旁子牙,灵虚两个顿时脸色大变,霍地立起,齐道:“那两个是袁公门下!?莫不是拉大旗作虎皮,胡吹大气么?”
原来这袁公号云梦山白云洞君,据说乃是上古白猿,能移山倒海,偷天换日,法力无边。门下有四万七千群猴,狼虫虎豹,山精树怪无数,尽服他管辖,雄据南瞻部洲。又相传他上面有人,当时四海妖类皆传一谣,其谣云:“袁公袁公,上与天通。赤龙下迎,名列斗中。”其威势如此之盛。
卧龙苦笑道:“那还有错?这普天之下胆大之辈尽有,却有谁敢冒充袁公门下的了?我正自惊恐,忽然又听得洞口处潺潺水响,跟着便是一股猴尿臊气窜入洞来,心中更无疑惑。”
子牙,灵虚两个听他说起被人在门前撒尿之辱,却谁也不觉忿怒,只是心头惊惧,面面相觑,个个自危。静默良久,灵虚忽地长叹一声,吟道:
“兽身得道果然难,不遇真传莫炼丹。空有驱神咒水术,却无延寿保生丸。圆明混,怎涅磐?徒用心机命不安。早知这般轻折挫,何如血食乱世间!”
子牙与卧龙听了,心中俱是一般想法,只觉得天下虽大,竟无我辈立身之处。
灵虚道人忽道:“二位莫要烦恼。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只是我等虽然苦苦修行一场,奈何不得门径,脱不得本壳,又无靠山,以此被人欺侮,没计较处。我闻当今天下道门,无非阐截二教,二教之中又以截教为尊,掌教通天教主自混沌之前得道,虽是三清之末,却法力通玄,犹胜两位师兄。更兼他宅心仁厚,对众生一视同仁,向来标榜有教无类。但凡虔心向道的,不拘人神仙鬼,鸟兽鱼虫,世间凡有九窍者皆收入门下,是以其道极盛,门徒众多遍布天下。不分族类,皆以道友相称。我想我等闭门苦修,纵然修得千年,难有寸近。何不一同去拜在截教门下,一来得窥大道,二来也得个靠山,好教那袁公不敢欺我?”
卧龙先生闻言大喜道:“听闻灵虚道友之言,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道友说的是,我等便一同去拜那通天教主为师,学他的大道,久后也图个出身!”
灵虚见子牙不语,急道:“飞熊兄,人言‘闻道而喜’,拜得大教方是正途,同去,同去!”
子牙方道:“二位道兄有所不知。非是飞熊不慕大道,只是那截教虽好,终究多收妖类,其门下龙蛇混杂,参差不齐,虽然一时繁盛,久后难料………恐非正途。”
卧龙先生听了,蓦地跳将起来,摇摇晃晃,醉眼朦胧,手指子牙曰:“我等原是妖精,偏你这熊罴不是?你若看妖怪不起,莫若自家去寻个死路,却好投胎做人!”
子牙亦有七分酒了,闻说涨红了面皮,道:“我等异类修道,却是为何?不过是希图大道成日脱得本壳,得成人身。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