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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不是说一刻时辰?”
据他刚才说一刻时辰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君亦衍笑了笑,道:“按照你的说法,一个时辰相当于……”他顿了顿,皱着眉头,似乎觉得这个词十分怪异,道:“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一小时等于四个十五分钟的话,那一刻就是十五分钟。”
未夏没听明白:“你是说,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未夏转不过来弯,懊恼地掰着手指重新计算起来:“没道理啊,一个时辰等于两小时,一百二十分钟,一一百二的四分之一,是三十……”
君亦衍微笑,指正她道:“那就是两刻了,一个时辰分八刻,你不知道?”
未夏听得僵住,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事,她原本对于这里的计时就不太清楚,感觉也不大,理所当然地按照原来的习惯换算成分钟,看君亦衍一脸不解望着她,只好装作不好意思道:“不是,我知道,其实是我脑子笨,你知道的,我脑子笨,算术学得不好。”
君亦衍若有所思,点点头,笑道:“不过,你说的那个小时和分钟,也是一种计时方式么?”
未夏想了想,点头道:“是一种计时方式,与你们的时辰刻度差不多。”见君亦衍仍是一脸深思的模样,又补充道:“是我在书上看来的。”
他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那么二锅头和可乐呢,真的是用一种果酒吗?”
未夏一愣,想起从前她与一晗相互试探对说的谎话,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有点不知如何解释,只好硬着头皮道:“不是,二锅头是一种酒,可乐是一种碳酸饮料。”
“碳酸饮料?”
“嗯,碳酸饮料,就是……”未夏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道:“碳酸饮料是给不会喝酒的人喝的,比如说一起吃饭,在饭桌上男人们喝酒,那女人们通常就喝饮料,所以,其实……嗯,可乐也算是一种没有度数的酒。”
君亦衍看着她涨红的脸,若有所思想了想,轻笑道:“这些都是书上看来的?”
未夏再次硬着头皮点头,还好君亦衍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将她扶正了一些,道:“今日时间不多了,你还有没有话想要问我的?”
未夏摇头,顺势将头靠在他肩上道:“没有啊。”
他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道:“真的没有要问我的?”
直觉就要摇头,问他为何一直重复这句话,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睫毛轻轻颤动,未夏眼睛微微睁一条缝,浅浅笑了笑:“没有了,真的没了。”她扬起脸,看着他轮廓清晰的下巴,指腹细细摩挲他的脸,慢慢道:“那些事我能猜到一些的,虽然有些仍不明白,但不重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就好,这样,那些事怎么还会当真,何况昨晚你已提前那样说了,若我还要疑,若我还不信任你,就真的不配自称是喜欢你喜欢了两辈子的人,若是如此,也就真的不配得到这一份生死不弃的一颗真心,亦……君亦衍,我真的明白。”
她的眼睛清清亮亮的,除有积攒了许久的千言万语,更有无数信任和感谢,拥着她的手蓦地紧了。
“那好,时间紧迫,没有我们就做正事。”
他捧起她的脸用力吻了吻,抱着她站起身,随即抱着她纵身一跃,身体腾空失重使她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还未惊呼出口,人已经平平稳稳落了地,还没来得及站稳,他已迫不及待地重新拥住她吻了上来,攻城略地,长驱直入,是几乎教人窒息的热烈,而后当他渐渐温柔下来,是几乎教人溺毙的温度。
也许是她忘了回应他,君亦衍十分不满地轻咬了她一口,携着她往后退,一直退到墙上。
一双眼半睁半眯,她脸颊晕红柔润,半张着口细细喘气,唇色明艳欲滴,手也软软挂在他颈上,露出细细白白的一双腕子,君亦衍背靠上墙壁,双腿勾住她的腿,让她失去支撑,好彻底倚倒入怀中,咬着她的耳朵含混道:“想你亲我。”
“嗯?”未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的手顺势滑入衣领,口齿松了她的耳朵,又咬上她的鼻尖:“亲我。”
她以为他要往前探入,他却把手伸入了后背,避开那七处镖伤抚摸她没有受伤的肌肤,确定她没有出汗才又退出来,握住她的细白的颈子,见她还不动作,不满地用牙齿来回轻轻噬咬她的鼻尖鼻翼,未夏把头往后仰起,伸手摸了摸有些湿润的鼻子,张口了口作势要咬回去,最后却是轻柔地吻上他的左脸,她吻他的酒窝,鼻尖,再慢慢移到唇角,密密麻麻,慢啄轻蹭,最后伸出舌尖,触舔他微微抿起的唇缝。
好像就在等这一刻,她甫一触到他就张开了口,她如一尾小鱼样的滑进去,他含住她的舌头低低地笑:“捉到了。”
她没有睁眼,眼尾眉梢都是快乐又妩媚的笑意,软软的唇瓣吐出一句模糊不清的回应:“嗯,渔夫。”从前他也喜欢逗她主动来吻他,每每这样的游戏,被戏称为捕鱼。她想他真的记得,那是他们之间的小游戏,是他们许多许多秘密中的一个。
他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气从口中度入,她软软地攀着他,像被染上了醉意,晕晕麻麻的又猛然记起一件事,她推开他一些,着急道:“解酒……丸,你有没有吃?”
“没。”他吐出一个字,就再次扣住她的后脑封住她的唇,未夏挣扎着一边推一边含含混混地问:“你……等一下,你先吃,刚才你……喝了很多酒,很容易醉的。”说完急急忙忙低头在他身上寻找药瓶,他的吻就顺势去到了她的侧颈,又痒又麻,热气都吹到她的耳朵里,未夏抖着手胡乱地摸索起来,刚伸到衣襟里去,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有些急促地道:“我没事。”顿了顿,又补充道:“午宴前吃过敝酒药。”
以往也见他喝过酒,却从来见他醉过,原来是提前服过药,未夏放下心来,被握住的双手上传来一阵阵温灼,四周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身体还倚在他怀中,隔着衣衫,只感觉他身上的温度分外灼烤,连同他呼出来的气息都暖烘烘的,彼此太过熟悉,未夏自然清楚他是怎么回事,没有吭声,却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因为她刚才看清楚到他身后靠着的院墙,正是她片刻前躲起来听墙角的另一面,也刚才意识到此处是在哪里,虽然这里应该没有别人,但吟姝却还在附近,脸就越加发烫起来。
没有告诉她其实不光吟姝,这里实际上还匿有其他高手,君亦衍看了眼四周,移开话题道:“为什么来这里?”
未夏从他身上起身,转头看了看,朝他递出一只手,回道:“我想等你一起回去,吟姝说起这里,我就想来看看。”他借着她的手微微使力从墙上起来,未夏一边给他整理被她压皱的外袍,一边道:“我见到萍姑姑了。”
他阻了她的手,随手拂几下,弯了弯唇:“你们说了什么?”
未夏眨了眨眼,摇头,示意他猜,君亦衍作势想了想,道:“她夸你漂亮了,而且我猜她很喜欢你。”
未夏点头满意道:“算你聪明。”握住他的右手,再眨了眨眼:“那我呢,你猜我说了什么?”
君亦衍忍住笑,作势再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想不出来。”
未夏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真挚轻柔道:“我说谢谢她,我说萍姑姑不要担心,以后我会照顾你,我一定会把你照顾的很好。”
他不说话,只沉默望着她,眉微微蹙着,眼尾处因休眠不足有着淡淡的青色,白净的皮肤上那五指印已看不分明,脸颊却还是微微有些肿,未夏解下腰间的玉佩,轻轻贴到他的脸上,想要给他敷一敷,他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踮起脚举着玉佩在他脸上忙碌,眸色深深沉沉。
他垂下头笑了笑,未夏正准备叫他抬起头,好方便她给他冷敷,他忽然问道:“知道我今日看着淳和公主,在想什么么?”他执起她的下巴:“我在想,以后,我也要让你活的那么骄傲,那么尊贵,你想坐在我身边就在我身边,不需要再征得谁的许可恩赐,谁也不能再赶你去别处。”他眼神十分温柔,前所未有的温柔,看着她,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轻:“你信不信,我可以做到,信不信,会有那么一天?”
时光倒转许多年,许久许久之前,久到一生一世,她看见那个纯挚的大男孩,耐心又温柔地蹲在她的面前,那么深情地对她说:“你信不信,我会治好你,信不信,我们会有那么一天?”认真守护的模样,一如现在的坚持,“每一天都可以一起,一起吃饭睡觉看电视去小公园散步周游世界,一起做一切我们想做的事,一起慢慢变老,即便头发白了牙齿掉没了烧成灰入了土也在一起,这些都可以实现,你信不信?”
彼时她哭得泣不成声拼命点着头,心中却是那么绝望,因为她从来都不相信,那可以实现。
这张脸这个人与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大男孩完完全全地重合了,她确信,那的确是同一个人,尽管他没了记忆,确确实实是他,不管他叫任禹还是君亦衍,不管他是王爷还是设计师,都是他,那个她深爱的人,一如不管她是胖是瘦是丑是美,他也一样爱她,即便她变了模样,他也能准确地找到她,喜欢上她,他一直都看得很透彻,她就是她,是他爱的女人,唯一的一个。与任禹的那一世,不是失在不够深爱,也不是败在病痛折磨,造成那样的悲剧,只因她不如任禹单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女孩儿总喜欢这样撒娇。
“我爱你。”男孩儿毫不犹豫,眼睛弯弯:“笨。”
“那你为什么爱我?”她再问,笑意盈盈,一点也不恼。
他十分无奈,看着她,反问:“告诉我,你是谁?”
她不明所以:“我是董未夏啊。”
“是了,你是董未夏。”唇角微微翘起,酒窝浅浅:“明白了吗?”
她摇头,一脸茫然,随即又点头:“哦,我明白了,你又在转移话题!”
他笑意扩大,酒窝越发深漩,伸手来揉她的头发,长叹一声:“果然很笨。”
……
那是他唯一一次回答这个问题,看似答非所问,她便以为那是敷衍。原来他一直没有说错,她真的很笨,太笨,笨得无可救药,可那本该是最动听的情话,世间难得的真情。
所幸他还在,所幸她那时不懂,终在这一天懂了。
她笑了,很开心很开心的笑,笑得露出一粒粒晶莹雪白的牙齿,双眼明晰,眼仁儿如黑珍珠般闪着柔和的光芒,不耀眼,不热烈,却温柔的厉害,她拥住那个爱人,微笑着说:“好,我等着,等你建一座小小的房子,当我们的家。”
他郑重道:“我答应你,不会很久,很快就可以实现。”
未夏犹豫了一会儿,道:“不用太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行事还是小心一些好,我怕你……”
“我急。”他在她唇上吻了吻,将那块青玉给她系回她腰间,道:“放心,我心中有数。”系好之后,把她拥进怀里:“你对萍姑姑说那些话我十分高兴,不过我是男人,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我不用你替我做什么,只希望你平安快乐,每日在家中等着我就好,如此就好,其他的事由我去解决……”
身后殿门被轻轻扣动了两下,君亦衍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我该走了,未……夏,我也有一件事要你答应。我听说饶是再幸福美满的家庭、再琴瑟调和的夫妻,也免不了磕磕绊绊小吵小闹,往后我们若是吵架,我惹你生气,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