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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祁蛮子,麻烦事便是一桩接一桩!”
肩上之人久久不动不言,君亦衍俯身,她眼中的呆愣顿让他心头一紧,懊悔自责齐齐涌上心头,方才那番话,倒像是在后悔了今日之举一样,然则其实他悔的并非推掉淳和公主,而是悔自己考虑不周、策不应全,陷阿箩于险境,亦习于困境。
喉头滚过几番,却吐不出一个字,君亦衍不知如何解释,反倒是未夏呆了好一会儿后回过神来,颤声道:“淳和公主不可能做妾,那谦王妃怎么办?”君万棠不能娶妻,所以二选一的题,结果只能是君亦习。
未夏万没料到,这件事最后会落在平日里全无存在感的君亦习身上,将亲弟弟扯了进来,君亦衍必定也不好受,还有……阿箩。
“该怎么办,”她焦急问道,语气慌乱自责:“叫亦习认仇人为母,他岂能忍得?何况……芳慈王妃才刚刚怀上二子啊!”
不想她忧心的竟是这些,只是她说得这些,自己又如何想不到,想起今日御书房所闻,君亦衍心中不忍,将她抱紧一些,安稳道:“怕你多想,却不想告诉了你反叫你想得更多,你别担心,此事棘手难办,全是因事发突然,出乎意料,若待细斟慢酌,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他皱了眉,看着她上唇和人中处红肿的掐痕,沉声道:“未夏,这些事你不必理会,只安心养你的身子便好,这些日子我时常在外,不能时时顾你,像今日听到你出事,我纵是心急如焚,奈何脱不开身,无法第一时间赶过去陪你,心便时时揪着,放你不下,只你安好,”他指指胸口,叹道:“这一颗心才能落回些原处。”
未夏顿时心生愧疚,自责道:“对不起,以后再不叫你担心了……今天听萍姑姑说起,就想看看你住过的地方,便在宫里多待了一阵,我不要紧,你也别担心,我今日、今日不过是睡得太熟了些而已,大夫也说没事。”
“嗯,知道你乖,”君亦衍俯身覆上她的唇,轻啄一下,柔声道:“好了,你我从早至黑一天聚不了几个时辰,彼此对着,便都不要愁着眉了,联姻之事你不许再自责,此等变故并不是你造成的,总之,我会想办法,”说罢,手顺势往她身上捏了捏,立时嫌恶地皱了眉,叹气道:“本就瘦,再愁下去越发养不起肉来,你便要瘦成那话本里的猴儿精了!”
未夏乖乖点头应下,深思却无法从那件事上完全拉回。待再听了他后半句话,想也不想地回道:“吃在花果山、住在水帘洞,还有一头笨猪做兄弟,这才是正经的美猴王,这里既没山又没水也没猪,怎么可能有猴儿精。”
“哦,是么,”君亦衍饶有兴致看着她,顺着她的话头,微微笑道:“那有何难,你若是当了猴儿精,我便建一座花果山凿一个水帘洞圈着你,届时再寻一群山猴子来,让你做大王,怎么样?”他笑的十分畅快,皱眉想了想,再道:“至于那头猪么,便请他回他夫人的高家庄去。”
心知他这是想着法的哄她开心,未夏仍被他的话逗笑,嗔怒地瞪着他,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脸,哧哧道:“你当是养山贼啊,还大王!再说了,我才不要什么花果山,我可早就认定你了,就是变成猴子我也要跟在你后头,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夜里还要跟你睡一张床,让你搂着猴子一起睡觉!”
他笑得耳根都红了,好半晌才止住,俯身抵着她的额头,亲昵道:“那又何妨,是你,便是猴子我也搂得。”
未夏心中一甜,只听他顿了顿,皱着眉头又道:“大不了我跟你去,便做猴公,娶了你这美人猴儿,再生一窝猴崽子,一家猴都在花果山,岂不美哉。”
听他越说越离奇,未夏忍不住大笑起来,伸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看他激得一抖,嚷道:“我不要,猴崽子一脸的毛,长得都差不多一个样,生出来像谁都看不出来,咱们要生就生漂亮的小娃娃,白生生、粉嫩嫩、胖嘟嘟,抱起来软乎乎的,是吧,相公,咱们的娃娃还要跟你一样有个漂亮的小酒窝呢,所以,还是要乖乖做人好,不做猴子!”
她笑弯了一双眼,眸子里褶褶生光,头枕在他肩上,唇时不时便会触到他的脖颈上,触感柔软,激起一片震颤,但这柔软与震颤,却及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见不吱声,未夏索性咬他的耳朵,大声叫:“相公相公相公……听到我喊你了吗?”
他的耳根又红了,这回却不是笑的,抱着她走到树荫下,才轻声回了一句“嗯。”
不满意这反应,未夏笑眯眯,再咬他的耳朵,嘟嘟问道:“那好听吗?”
想往暗处走,又想到他夫人的眼睛可是再黑都能看见,只好咳了一声,诚实点头:“嗯。”
未夏仍不满意,继续追问:“那相公喜欢我这样叫吗?”说完飞快加上一句,“不许只说一个字!”
一双美目近距离柔柔地盯着自己,长睫一眨一眨,带着顽皮地狡黠,君亦衍竟红了脸,轻咳一声,道:“嗯嗯嗯嗯。”
未夏愣了一下,气恼道:“相公耍赖!”扁嘴垂目,一副伤心状:“可见是不喜欢我这样叫了……”
“喜欢。”他飞快地说了一句,俯身堵住她的嘴,再重复道:“喜欢。”
唇舌嘶磨,留连不去,他于齿间呢喃:“满意了么?”
被裹得严实,又被他抱于胸怀,手脚都不能动,未夏专心回应他的索吻,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差不多满意。”
他闷笑一声,温柔更加深入,缠绵入骨,未夏只觉整个人都要化了,耳边忽落下一声轻问,伴随着低低的笑意:“那夫人喜欢我这样做吗?”语调轻柔,勾人心魂,说罢,也加上一句话:“不许只说一个字。”
未夏睁眼,容色尚有迷离,他在她唇上一下一下地轻啄着,笑意温柔明炫,张口却又叹息:“不说话,可见是不喜欢了……”
“谁说的!”乘他再次俯身啄吻,一口咬住他的唇,不让他离开,主动与他纠缠,还不忘表达心意,“喜欢,相公,我也喜欢你。”
偷偷地睁开眼,他的脸果然又红透了,神情却那般专注,美好,满足……看吧,她其实轻易就能让他幸福,这个人常常爱讲肉麻话,却会羞涩于从她口中偶得到一小句情话,是她忘了,这本是一个内敛的人,唯有对她,毫不遮掩,从无吝啬。
“相公喜欢听,我以后便这么喊,相公喜欢听我说情话,我便多说些,相公喜欢吻,我便多多主动……相公,你说这样好吗?”
一口一个“相公”,一颗心全教她喊得酥甜酥甜,君亦衍只觉脸烫如烧,忽地张口,吞进她所有的甜话。
长长的深吻过后,未夏沉迷于久久的晕眩中,忽的听他在耳畔轻柔道:“好。”
半晌才明白过来,这句“好”是答了刚才。
枕在他的肩窝,未夏红着脸小声道:“我是在戏场听来的。”
他盯着她看,未夏不好意思,垂开眼,细声细气地说道:“今日我在戏场看见排戏,演的是白狐报恩,书生救下被猎户射伤的狐精,狐精化作女子到人间报恩,与书生相伴相恋,许下白首之约,洞房花烛夜,书生揭开红喜帕,在灯下痴痴凝望妻子,狐精亦抬首回望书生,口唤相公……”双颊发烫,停了片刻,羞赧地点评道:“我觉着,这一段唱得很好。”
他的眼中盈满笑意,碰碰她的额,夸道:“学得好。”走了两三步,又止住,若有所思道:“后来呢,狐精和书生成亲后?”
未夏摇了摇头,可惜道:“戏场只排了上段,下段没有看到。”见他皱着眉,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个故事我以往倒是听过一点,后来好像是书生家人得知狐精的身份,要驱她离开,书生不信妻子是妖,坚持留下她,与妻子恩爱不移,一日书生家里来了歹人,狐精为救书生和其家人,被道人打伤,现出狐狸原形,书生乍然受惊,加之身体受伤昏死了过去,狐精用内丹救活书生,对书生家人说出了报恩缘由。”太久之前看过的电视了,未夏只记得这样一段剧情。
“虽为妖,却比人更重情义,却不知那书生醒来后会如何看待自己的狐精妻子,”君亦衍随口叹道:“可惜了,纵是真心,只怪人妖殊途。”
未夏听他这样说,也有些伤感,不赞同道:“相公,人妖虽然殊途,但有两句话叫做情感动天和夫妻齐心其利断金,说得就是只要两人都有战胜命运的决心,定然没有迈不去的坎,感动上天亦不在话下,你看织女和牛郎,亦是打破人仙殊途的定论,争取到了一年约会一次的幸福,还有白蛇和许仙,人妖殊途,也成功了呢,生了状元儿子,最后两人还一起上天庭做了神仙,所以我想,最后狐精与书生肯定也能幸福。”
牛郎织女的故事他是知道的,但白蛇和许仙,倒是没有听过,但君亦衍还是点头便是赞同,笑道:“喜欢看戏,明儿我叫个班子来府里唱,等我得了空,你再讲下段与我听。”
未夏一口答应:“那相公早些回来。”
说笑着慢走回去,离东苑已经不远时,未夏才想起,挣扎着要跃下地,“放我下来,可以了,我能自己走。”
君亦衍脚步不停,轻斥道:“别动,快到了。”
“你手……”
闻言,君亦衍把她轻轻往上掂了一下,挑起眉,揶揄笑道:“你便是再长个几十斤,肚中再添一二三四个,我也抱得动。”
“一二三四个……你当是怀猪仔么!”口中抱怨,心中却甜,远远又见刘完站在东苑外朝这边张望,抓住最后的时间挣了几下,只怪君亦衍裹得太紧,她手都不能伸出来一只,转了转眼珠,象征性地在他怀中动了几下,未夏仰起脸,凑近他的耳朵,嘻嘻笑道:“若不是被裹成这样,真想抱抱你。”
他大笑一声,立马把她放下地,解开披风,道:“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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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吃醋
身边有下人在;加上心中有事,进了屋二人都沉默下来;一餐饭吃得食不知味;君亦衍自己不吃;只不住给未夏布菜,容色轻松如常;只微蹙的眉心隐隐流露出倦意,见未夏放下筷子盯着他看,柔声问道:“怎么不吃了?”低了头才看见她碗中食物已堆如小山;还有不少溢出碗外;掉到桌上。
未夏倾身覆上他的手:“我自己吃饭就好;药也会按时服用,你去做事吧。”
“不急,在等亦习,到了会有人来报。”他翻手回握一下,将她的碗推到一旁,取自己的碗添了几样菜,递到她面前道:“多吃些,我喜欢你胖一些。”
未夏一愣,这话好熟,以往他也是这样哄她吃饭,心又暖又满:“好,我会努力长肉,努力吃饭,就从……下一顿开始。”
君亦衍顿时扬眉:“为何是从下一顿?”
未夏看着面前的饭菜,再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瞅着他道:“我被马车垫得反胃,现下真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说着还作势揉了揉:“我想休息会儿在用饭,正好还可以与相公再说会儿话。”
“要不要请大夫瞧瞧?”君亦衍蹙眉,搁了筷子。
“不用大夫,相公就好,”未夏马上阻道,往他旁边挪了挪,咬唇笑道:“相公给揉揉就好了。”
他一愣,止不住笑了起来,应道:“好”,干脆将她抱到腿上,一手揽着她,一手在胃肚处轻轻揉抚,未夏乘势搂住他的脖子,挨在他肩上。
半阖上眼,舒服的想要睡觉,揉到一半,忽听君亦衍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