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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我们‘和安乐’的弟兄都是以仁义为重。”陈百威叫道,“放心回竹楼去吧!”
陈百威、何南在出口守了一夜,天一亮就见竹楼门前横七竖八地有二十来具尸体。苏小飞也一夜没睡,提防着偷袭。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陈百威令一名马仔沿昨晚走过的那条水沟过去请何南,并吩咐:“只能让南叔一个人离开,其余人等仍坚守在那里,凡敢冲过警界线的格杀勿论!”
十多分钟过去,何南过来,陈百威把他领到一僻静处研究对策。
“堂主,这帮人怎么处理?”
“你的意见呢?”
何南搔着头:“他们还有二十多人,收编过来可以增强我们的实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关健还是你做主。”
陈百威道:“这是异国他乡,多一个人多一份麻烦,何况这些人都是彭昆的死党,万一中途哗变怎么办?”
何南道:“那……怎么解决他们?”
陈百威想了想:“你还是回去,不要暴露目标,我自会有办法让他们放下武器,到时候……”
何南会意,连连点头:“好吧,我这就回那边去。”
何南从小圳过去,估计已经准备好了,陈百威开始喊话:“苏小飞,你们军师哪里去了?”
苏小飞:“他领着几个保镖早就离开了,要我与你们拼,拼不赢就假投降,等上了船再‘哗变’,还说最起码和你在海里同归于尽。陈堂主你放心,我把什么话都告诉你了,为的就是表明:我不会‘哗变’,是真投降。”陈百威:“彭昆一个人逃命,把你们当炮灰,对这号人忠心才是真正的傻瓜,好吧,你们过来,先把枪放下,待举行了入堂仪式再编组发枪弹。”苏小飞:“陈堂主,我们不敢,怕——杀我们……”
陈百威:“不会,你还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
苏小飞:“你要向对面山梁的人喊话,命令不许伤害我们,才能依你!”
陈百威:“好聪明的小伙子,回到香港我一定重用你。”双手握成嗽叭喊道:“何总管——你听到了吗?”
何南回道:“堂主,我听到了,有什么吩咐?”
“我们接受苏小飞的投降,他们马上要通过山梁,已经是自己人了,不得伤害他们!”
何南:“知道了,堂主。”
陈百威:“苏小飞,你们听到了吗?我以人格保证你们的安全。”
苏小飞:“谢堂主。”
此时苏小飞仍担心有变,他原地不动,命令手下拉开距离过前面的山梁去,万一听到枪声什么的,再另做打算。
这就样,二十余名“和义堂”鱼贯爬上山梁……苏小飞见前面没有动静才最后一个离开竹楼。却不见同伴的踪影,他感到不妙。
苏小飞走到梁上,正要转身,冷不防双眼一黑,连哼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了下去……何南扔掉木工斧,拍打着手迎接才到来的陈百威:“堂主这一招绝了,不废一枪一弹。”
陈百威:“感觉怎么样?”
何南摇头:“不怎样,杀第一个还有点不忍心,一斧头砸下去,脑浆四溢,很惨的……劈多了几个,到是挺有趣儿的。让人想到,人是那么脆弱,还禁不起一斧头。堂主,这办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陈百威道:“这两天小妮子劈柴我见了这把斧头,很自然地就想到了。”
何南摇头:“我很笨,说起来这把斧头还是我送给阮安妮的,当初我们解散,送斧头既是顺水人情,也算是留个纪念。”
有人过来请示:“堂主,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就地挖一个大坑,随便葬了。这里不是香港,打死狗还担心主人找麻烦。他们是一群没主人的狗。只可惜逃了彭昆。”众人七手八脚把尸体掩埋了,一律不留坟包,再用草皮覆盖。竹楼前的血迹用水冲净,不留一丝杀过人的痕迹。接着,陈百威又令众人把竹楼收拾干净,说:“以后这里就是南叔招收女工的据点。”
南叔问:“堂主,龙老山怎么处置?”
“不用焦急,他自会找上门来。你和小妮把昨天解散的女工召回来。要她们在牛皮滩集训,以后你就是‘鸡头’了。”
南叔道:“她们都不喜欢老头子。”
陈百威道:“我会派个年纪与你相仿的过来,下一次我把管名花带来协助你。”
南叔不悦:“她是妓女。”
“你也不是正人君子,西门庆配潘金莲,天生的一对。”
俩人正说话,几个越南人趟过河来——正是龙老山。
龙老山的后面是两个乡丁,倒背着步枪,头戴越南笋壳斗笠,走路的样子十分滑稽。
他们低头走过来,在竹楼前停下由翻译问正在放哨的“和安乐”卫兵:
“请问彭昆军师在这里吗?”
陈百威迎上前抢先回答话:“找彭军师有何贵干?”
龙老山见状,掉头想走,何南截住用越南话说道:“龙乡长,怎么才来了就想走?”
龙老山一脸尴尬:“哪里哪里。”
“我们正惦着你,走,进去坐坐。”
龙老山看看四周,回想起昨晚的枪声,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宾主在竹楼主坐定,陈百威开腔道:“龙乡长找彭昆有何贵干?”
龙老山苦笑,通过翻译回答:“昨晚半夜,彭昆借我的马用,说一早送回来,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所以过来看看,不知昨晚这里……”
陈百威:“昨晚这里没什么,都很好。”
“彭军师他……?”
“昨晚我和彭军师赌斗,谁输谁就得离开,结果我陈某人侥幸赢了。彭军师借了龙乡长的马,该由我赔。”
龙老山不好意思道:“岂敢岂敢。”
陈百威道:“龙乡长不要见外,以后我们就长住在这里了。你是我的父母官,几匹马算是小意思。”说着,向何南递个眼色。何南会意,提起一个布袋:“龙乡长,这是昨天你退回的那一千大洋,还有彭军师的那一万大洋,他也输给了陈堂主,算是本堂交纳给贵乡的赋税,希望以后多多得到乡长的支持。”
龙老山抱拳学着中国礼节:“一定一定。”
龙老山老于世故,当年这里曾是国际毒枭种罂粟的地方,积累了跟异国黑老大打交道的丰富经验,知道他们不敢对自己怎样,同时也懂得“适可而止”,免得逼急了鸡飞蛋打。龙老山很快就与陈百威重续旧好,表示愿意效力。
过了两日,那些遣散了的“女工”又回来了,在牛皮滩竹楼里居住下来,由陈百威、何南叔教简单的英语口语及粤语,按说是要教妓院中规矩礼节的,陈百威后悔没带管名花过来。
“下一次我一定把管名花带来,你们夫唱妇随,巩固好越南这块阵地。”陈百威笑道。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中秋过去了。陈百威带领第一批五十八名女工乘船离开荣市回香港,留下何南及五六名马仔在板栗山继续招工。
中秋过后的北部湾风平浪静,水天相连、风光猗丽。越南小姐们第一次离开家乡去遥远的香港,都兴奋不已,在船上嘻笑颜开。第四天深夜,轮船在宵箕湾泊岸,早有车辆把他们接回到堂口。文贵、傅灵华闻讯连忙从床上起来迎接陈百威,陈百威见面就说:“堂主,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这段时间香港的天都快塌下来了!”
话说彭昆在越南板栗山遭陈百威袭击,黑灯瞎火,因对方有备而来,估计凶多吉少。
为了脱险,彭昆故技重演来个“壁虎脱尾”之计,令苏小飞牵制对方,自己率领了十来名贴身保镖向后撤退,翻过后梁山,绕道逃遁。
彭昆担心陈百威在后面追杀,见龙老山土屋门口缠了一匹好马,借了马星夜赶回荣市,在旅店宿了半夜。次日去市场卖了马,仍乘船回香港。说,一万大洋、几十名弟兄的生命就换了一匹快马。轮船在北部湾海面航行,曾遇七八级台风,幸无损伤。彭昆这么急赶回去不为别的,他要趁陈百威不在香港之际,消灭许成名,吞并塘西所有风月场所……四日后,回到香港,早有苏小枫等着他,说麦当汉对贩卖人口案十分重视,专等他详细汇报。
彭昆总算又找到“借刀杀人”报复陈百威的好机会,当即拜会麦当汉,把陈百威在越南建立据点、打算长期贩卖人口的事添盐加醋细述一遍,单单隐瞒了自己也准备参与贩卖越南妹的事实。
麦当汉听了,更加重视,一一盘问具体细枝未节,又打听陈百威的归期。
彭昆说陈百威可能要到中秋前后才回香港,麦当汉表示这次绝不会放过“和安乐”。
彭昆回到香港期间,局势有了明显的变化。司徒拨因建议英国政府出兵攻打广州遭拒绝感到前途堪忧,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英国政府为了尽快收拾司徒拨留给香港的混乱摊子,开始正式考虑启用金文泰为第十七任香港总督,以利用他的精明和丰富的殖民地经验。尤其金文泰对华人心态的了解,令殖民地当局格外赏识。
持久的罢工和排斥英货,使英帝国主义遭到沉重的打击。经济上,英官方估计,1925年英国在中国市场上的贸易额比1924年减少21%,同时香港对大陆的贸易额减少近23%,而同期英国和香港对华贸易商品价值共损失32%。政治上,英国在东方殖民地半殖地的统治权威遇到震憾,危机四伏,灾难性的连锁反应随时可能发生。数万名组织起来的罢工者,对香港构成直接威协。
凡事有得也有失,经过长久的罢工,罢工者的生活极其困苦,斗争环境益发险恶。长期封锁香港、排斥英货,固然重创英帝,但对广东经济也有不利影响。商人不得自由贸易,农民产品销路堵塞,工人与商人之间的关系渐形紧张,与政府的矛盾也日益表面化。加以要全力保障北伐战争,罢工委员会也愿通过谈判,在一定条件下结束。
纵观形势,彭昆预计战争绝对不可能发生了,而复工将是迟早的事。这时候他又有了新的计划:趁各堂口未醒过来之际,以最快的速度独霸塘西风月之地。
要占领塘西,第一个敌人就是“和群乐”,现在无论是个人恩怨,还是堂口利益都没有理由容许成名继续据守三大酒家。
从越南回来的第二天,彭昆便把苏小枫招至密室。
“我走后,你对‘和群乐’的监视是否有了松懈?”
“没有。”苏小枫道,“一刻也不曾放松过。”
彭昆点点头:“坐着说。”
苏小枫落了坐,说:“最近‘和群乐’的人十分嚣张,说和安乐已跟他们联手,扬言再也不怕我们了。”
彭昆默然。
“军师,”苏小枫献计道,“我们是否该趁着陈百威不在香港,把‘和群乐’解决了?”
彭昆瞪起双眼:“怎么解决?”
苏小枫:“当然是用武力解决,我觉得如果还不教训他们,我们的堂口就威信扫地了。”
彭昆突然问:“上次邓大清去广州杀我的消息你是怎么得到的?”
“是这么回事,”苏小枫说,“‘和群乐’有位小头目和我是朋友,情报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很好,”彭昆点头说,“你马上把那位朋友请来,说我想见他。”
“可是……他很怕你。”
“不怕,”彭昆道,“我不会杀他,还会有重赏。”
苏小枫在下午时分带一位“和群乐”小头目,但见他玉花大绑,一进来就跪在彭昆身前,叩头如捣蒜:“军师饶命,上次在广州实属无奈,上级的命令不得不听,苍天在上,我敢起警,我真的一枪也没放,我负责后墙望风,我说的句句是实,如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