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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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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精细而扎实,一千二百块,除了那部数码相机,这是我最大一笔资产了。铺上新买的双人被和小羽从家里“偷”来的床单,躺在上面从容而惬意。小羽把几盒“杜蕾丝”安全套放到床头柜里,盖上几本杂志。我还在安装电脑,小羽就在卫生间里深情召唤:“老公,搓背!”

关起门来,就是自己的领地。工作、做爱再也不用担心被打扰。浅唱低吟引吭高歌驰骋纵横共赴爱浴都率性而为。墙壁不太隔音,正好和室友“夫妇”展开擂台赛和拉力赛什么的,变调的咳嗽、唱歌或大笑就是我们的啦啦队或裁判,默契极了。那一阵,对和谐社会的精髓,我有了深刻的领悟。

买来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大米肉类蔬菜等,从杨星辰那里弄来一瓶泡菜母液,调制了一小坛四川泡菜。

小羽为了显示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婆”,开始下厨。坦率说她没夸大其词,仅会的三个菜都做得登峰造极:红烧可乐鸡翅、鸡蛋炒西红柿、凉拌黄瓜。接下来几天,菜谱变成了红烧可乐鸡腿(胸)、鸡蛋炒西红柿(片、块、酱)、凉拌黄瓜(片、块、丝、渣)。直吃得我胃里冒泡心里发堵,连她自己也坚持不住了,特地买来几本图文并茂的菜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小羽不得不支支吾吾地要求我接过“爱情的锅铲”,我也乐得解放她一下,不想略施烹技,便轻易俘获她的胃。小羽在高度评价一番后,趁机宣判:“根据阁下的一贯表现,我代表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判处老公无期徒刑,剥夺做爱权利一周,立即到厨房里执行。——不得上诉!”

3

一个下午,小羽一进门就低着头,还用白围巾蒙头捂脸。我觉得蹊跷,就问咋了,她躲躲闪闪。我一把擒住她,扯掉毛巾,发现她头发已经烫了,由瀑布直发烫成了非洲女子似的小卷发弄成的无数细小辫子。葱白一样笔直而修长的手指被修葺一新,长长的指甲被涂染成粉红色,上面装饰着熠熠生辉的七彩小星。真正吓了我一跳的是她的眼皮,异常红肿,还切开了一对口子,美妙的丹凤眼荡然无存。

“这是谁呀?”我大怒。她嗫嗫嚅嚅:“人家是小羽。”

我把她揪到墙边的镜子前,喝问:“这还像个人吗?”

小羽颤巍巍看了一眼,就跟卡通人物蜡笔小新似的唧唧歪歪:“嘻嘻,系有点吓人唷,不过老公别担心哟,明儿就消肿啦,一个脱胎换骨超凡脱俗焕然一新楚楚动人美轮美奂无与伦比——的大美人儿,就从天而降嘢!”

“都成妖精啦,还大美女呢!”我哭笑不得,把她往屋外推,“走吧,不想见你了,这儿不是盘丝洞也不是藏妖窟!”

小羽扭扭捏捏,奋力抵抗,嘿嘿笑着抓住门抱怨:“老公咋能这样呢,老公咋能这样呢,人家不敢回家才拿你这儿当难民营嘛。”

我大发雷霆:“最讨厌整容的女人了,自欺欺人干嘛啊!爹妈给你啥样上帝给你啥样你就该啥样。”

“女孩子就该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至少不能煞风景嘛。”小羽嘻嘻一笑,“没条件,创造条件也得上!偏要是美女!”

“那你也不能弄虚作假误导消费者啊!”我强忍着笑,开始审问,“说,谁让你去割双眼皮了?”

“小白鼠。”

“谁是小白鼠?”

“中学同学。”

“为啥叫小白薯?还炒板栗呢。”我哭笑不得。

“她姓白,属鼠的。”

“为啥要听她的?”

“她以前是单眼皮美女,现在成双眼皮美女,回头率也随着翻番啦。”

“谁稀罕你的翻番?你要谁的回头率?”我不依不饶。小羽疾速挤挤眼睛,放电一般:“老公对我的回头率高了,自然减少对其他美女的回头率。”

“你是耗子找猫做美容——爱美不要命啦!这种破手术感染率多高你知道吗?你傻啊?”我干吼起来。

“我找的是最专业的猫。”小羽呵呵笑着拿出一张美容机构的发票,服务项目是“无痛割双眼皮,价格四百八十元,保险公司质量承保。”小羽趁机说,“报账吧,老公,四百八十块就换一个美女——不,一个更美的美女,多划算啊。”

“好不好不看广告看疗效,过两天看看再说。”我憋着笑。她吞吞吐吐:“人家没钱啦。”

“不刚发了工资吗?”我一惊。小羽甩甩头伸伸手:“发了一千八百——还差十块呢,还了七百,吃饭,零花,还烫发和指甲呢。”

我给了她三百块,还把她“收容”了。虽然标榜无痛手术,麻药失效后小羽还是哼哼直叫,我小心翼翼地为她洗脸、洗澡,睡觉时特别警惕别碰了她的眼部,采取背靠背或从后背搂着的睡姿。半夜,小羽疼醒了,拉开灯在小圆镜里看着自己,哼哧哼哧地叫着。我趁机现场教育:“还臭美吧?”

小羽哭哭啼啼:“人家都这样啦,还拿人家开心。这就叫啥心啥肺来着?”

“我能怎样啊,我又没麻药,要是有给你打一针。”我无奈地说。小羽一下抱紧我:“傻老公,你就不能用你的针头——给我来一针吗?”

我一脸坏笑地进入她的身体。小羽挣扎着,呻吟着,从床头摸出手表,对着看。我纳闷地问干嘛呀,小羽痛不欲生而又异常亢奋地喊着:“这叫看着表,数着秒,痛快一秒是一秒。”

我立马如冲破藩篱的猛兽……

次日,疼痛、红肿消退了很多,再等了一天,杳无痕迹。手术非常成功,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伪双眼皮。果然一个焕然一新的女孩呈现在眼前,双曲线眼皮的小羽少了一些原有的日韩韵致,却多了几分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女为悦己者容嘛,我的榆木脑袋茅塞顿开,乐呵呵为她报销了各种费用八百多块,还免不了带着乔装打扮的小羽探朋访友招摇过市。以中国统计局统计方式获取的数据显示,改头换面的小羽回头率的确提高了二十五到六十五个百分点。数据有争议,我开玩笑说,有五个百分点来自小偷。小羽笑:“那也是冲着我,小偷也爱美女。”

我说还有五个百分点属于无意识或智障人士。小羽说:“那也是本能!白痴还爱美呢。”

我又说还有五个百分点出于审丑心理。小羽白我一眼:“那是冲旁边那老头去的!——谁让你粘着人家?”

既然她的回头率见长给我增光添彩,我就在她注视良久的一家时装店和手机店含泪大买单,把她再次武装一番,并一度考虑给她镶上大金牙。

小羽也日益重视起我的“素质教育”来,经常补课。她在家野孩子一个,在公司却是礼仪培训师,所以不惜动用专业(含专政)手段纠正我的粗鄙:说相笑相站相坐相吃相睡相走相一个不落;穿戴上也很留意,每次发工资都给我配置几件,出门前必按她的意思捯饬一番。我对这形象工程颇为抵制,屡败屡战。

4

晚饭后常到阳台休息了望一阵。满眼高楼勃立,豪气冲天。铂金色的玻璃幕墙、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和广告牌美轮美奂熠熠生辉。果然是北京最璀璨夺目的几排大金牙,二十四小时一刻也舍不得合拢嘴。楼下的那片平房区相形见绌无比寒碜,我们寄居的这幢楼,则像一个与天堂和地狱处于等距离的半导体,伸开你的双臂,两者皆触手可及。

在这个舒服的垫子上醒来常常不想起床。拉开窗帘一角,天空蔚蓝无垠,北京最高建筑京广中心近在眼前。我看见通体浅蓝色幕墙里面,蚂蚁大小的人影在里面晃动。这座大厦,远看像巨型三开门电冰箱;躺着看更加高耸,棱角更加分明,边缘更加锐利,活像一把刺向天庭腹部的寒光宝剑。如果说它是北京的勃立阳具,我就藏在它的根部密林里。

忽然,几个弱小的黑影从楼顶顺着幕墙徐徐下降,如蜘蛛吐丝走走停停。黑影带着七星瓢虫似的橘黄色安全帽,半腰捆着细若发丝的绳索。每个蜘蛛人旁边悬挂一铁桶,就这么悬着徒手清洗玻璃墙。忽然一阵高空气流,蜘蛛人和铁皮桶摇摇晃晃,战战兢兢的蜘蛛人犹如在刀锋上舞蹈。幕墙里高贵体面的金男银女和他们隔着玻璃对视,犹如地球人和外星人的对峙。他们处于一样的物理高度却又天壤之别:楼里的人站在用金钱垒起来的坚实支撑物上,摇晃着猩红色的高脚酒杯,犹如云端天神俯瞰着脚下被征服的世界;蜘蛛人呢,为了一点可怜巴巴的柴米油盐,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半空中徒手工作。这世界上什么样的活都有人去干,啥角色都有人去担当。这活儿我可干不了,和这些靠舔舐刀刃亲吻死亡讨生活的蜘蛛人相比,我这个码字工还不算太倒霉。

这个破落的工人小区形成一个城中村,由十几条密集狭窄的胡同构成,即使二十年前的靀城,这样的地段也属贫民窟。凹凸不平的地面污水淤积,年久失修的下水道和附近的公厕冒臭水,一不留神就插入一脚深的臭水塘。在雨夜路过,你得一手撑伞一手挽裤管;如果你恰好穿了短裤,就幸运地多出一只手去捂住鼻子,否则,连你的胳肢窝也不得闲着——你得用它来夹着手电筒。没路灯,全靠店铺和住户家窗户的微弱光线照明。过了午夜就靠电筒或月光(这玩意北京很少露脸)。借着微弱反光,小心翼翼地擦着路沿往里走,既不要陷入泥潭又要提防路边杂物对你的恐怖袭击。在被污水臭水隔断的地段,连续踏在水中砖头上,摇摇晃晃战战兢兢如杂技演员。

此外,你还得忍受视觉和听觉的折磨。胡同里永远乱哄哄的,有个智障人士常常突然从背巷里跑出来冲你呵呵一笑,吓你个魂飞魄散。而那疯女人则以每天从早到晚的惊人耐力反复辱骂她死去的男人,从不间断。如果你稍加留意,可以从她断断续续最肮脏最歇斯底里的骂声中得知她死去的男人是个婚内强奸犯或性虐待狂,甚至洞悉这个时代的某些秘密。

好不容易到了你的单元,你得击一下掌、剁一下脚或者咳一声嗽,以启动声控路灯。当量一定要掌握好,轻了启动不了,重了会把屋顶松垮垮的石灰墙皮给震下来,没准碰巧掉在你或别人的头上。有一次一女人被砸了头,一阵尖叫,住户们还以为发生了打劫强奸。刚住进来时还有路灯,电费住户分摊,后来有人偷电,为电费闹得不可开交,电力公司的人索性把路灯掐断了,连这声控路灯也没了。好在楼临街,昏暗的街灯可以依稀照射回“家”之路。就这样,回“家”一次就如同一次探险,直到你打开房门才犹如死里逃生,倍觉蜗居温暖。

这个城中之城混乱如迷宫,肮脏如垃圾场,却俨然一个五脏俱全的小社会,人气非常旺盛。一到下班时间,狭窄的胡同熙熙攘攘如蛆虫涌动。形形色色的廉价商品铺子,衣食住行应有尽有,不乏五十块钱一双“耐克”鞋、七十块钱一套“花花公子”西服或八十元一个的“LV”包(注:LV,法国名牌绅包路易·威登,极昂贵。)。质量保证,君不见一家两元杂货店牌子郑重承诺:“本店无假货”,有恶作剧者在“店”和“无”之间硬生生插入两字“今日”。

蔬菜瓜果肉摊杂乱无章。一个手擀面摊就在垃圾堆旁,那对夫妇都脚陷其中。几个点杀活鱼活禽摊血腥狼藉,紧挨着臭气熏天的公厕。垃圾堆旁六块管饱的露天餐馆挤满了穿着斑驳泥浆工服的民工。二十元地下旅馆人满为患。长途电话摊两毛钱一分钟。还有几个旧书摊,封面不是裸胸就是光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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