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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113房间,他敲门进去,见两位律师都在 房间,一位坐在沙发上看材料,另一位坐在公务桌前看材料,两个人的年纪都在五十岁以上。沈北辽做了自我介绍,两位律师很客气,他们分别把名片递给沈北辽,沈北辽接过名片一看都是北京的大律师。女的律师让沈北辽坐在沙发一,男的律师给沈北辽倒了一杯水。然后男律师说:“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请你随便聊。聊季光雄。”沈北辽喝了一口水,然后把自己怎么当上季光雄的秘书,怎么在一起工作、学习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并从正反两个方面各举一例从人性的角度客观地介绍了季光雄。两个律师听后觉得很有收获。沈北辽怕言多有失,觉得自己把该说的说清以后,起身告辞。然后深深地给两位律师鞠了一躬,这一躬表达了沈北辽太多的情感,从他内心世界他是不希望季光雄的事是真,他是希望律师能有什么希望救救他,季光雄对自己毕竟有知遇之恩,但同时他又恨铁不成钢,对自己不负责任。
沈北辽离开新世纪大酒店,去了新华书店。现在只有书是自己的精神寄托。刚到书店,沈北辽的手机响了,沈北辽一看号是钱亚琴家的电话,钱亚琴说:“老弟呀,谢谢你,两个律师说你说得太好了,太有水平了。”沈北辽应付地寒暄几句挂了手机。他在新华书店买了一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精华集成(上、下)》,然后回了家。沈北辽不想把光阴荒废掉,他要写东西,他要把自己的思想写成书。
现在沈北辽是黑白颠倒,白天睡觉,晚上精神。因为中国的晚上就是美国的白天。沈北辽要等佩瑶的国际长途电话,也在夜深人静时写点东西。从电话中得知,佩瑶在美国学习顺利,生活很好。沈北辽只是在周末时接儿子,星期一早晨把儿子送走。
这天下午四点,因为是星期五,沈北辽到学校接儿子。佩瑶走了半个月了,儿子没有去送妈妈,只是在周末接回来时在家里娘俩告的别。现在沈北辽就盼着周末快接儿子回家,然后领儿子去吃他最爱吃的肯德基。儿子的学校在东宁市是市教委公办民助的试点,每到周末接孩子的小汽车排得满满的,家长也是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
学校大门开了,家长们一拥而入奔向教学楼。儿子再有半年就升初中了,在班里两道杠,中队长,儿子是沈北辽的骄傲。沈北辽进了小刚的班级,儿子使劲向爸爸挥着手,沈北辽走过去摸摸儿子的头,说:“这周怎么样?”小刚说:“还行吧。”两个人收拾好书包和换洗的衣服离开了教室,打出租车回了家。
回到家中,沈北辽发现儿子有点不对劲,老是捂着胸口,沈北辽问儿子:“胸口怎么了?”小刚说:“没怎么。”沈北辽还是觉得儿子不对劲,就把儿子的衣服脱了,这一脱衣服,沈北辽吓了一大跳,儿子的胸口处起了一个馅饼那么大的痈。沈北辽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上这么大火,沈北辽赶紧问儿子:“儿子,在学校有不顺心的事吗?起这么大个疮怎么不给爸爸打电话。”儿子哇的一声哭了,儿子说:“爸爸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不好受,我不想让你上火。这周班主任把我的中队长给撤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没犯什么错呀。”沈北辽为儿子的孝顺而感动,他一把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眼泪含在眼眶里,他知道这是班主任势利眼,发现自己没权了,就把儿子当了五年的中队长无缘无故地撤了,儿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世态炎凉,以至于教育战线也没有了净土。班主任老公的工作是沈北辽安排的,自己应该是班主任的恩人,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无情,让无辜的孩子受到牵连。沈北辽把孩子的衣服穿好,带着孩子去了省医院。
医生看了以后,惊讶得嘴里一个劲地啧啧,医生对沈北辽说,怎么才带孩子来,你怎么当爹的。医生取了一种膏药给儿子贴上,说一天换一帖,贴两帖后来放脓。沈北辽带着孩子离开医院。小刚说:“爸爸,陪我吃一顿肯德基行吗?”沈北辽说:“行。今天让你吃个够。”两个人来到东宁市最大的一家肯德基店,儿子点,沈北辽付钱,沈北辽自己也要了一个汉堡、两个炸鸡腿和一杯可乐,找了一个座位,儿子大吃起来。看着儿子吃得这么开心,沈北辽心里稍微有了些安慰。这时儿子端起可乐杯对沈北辽说:“爸爸,咱俩干一杯,祝你阴云早散,心想事成。”儿子这两句话,让沈北辽激动不已,眼睛湿润了,他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么入自己心灵的话。自己的坎坷怎么会让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他看着儿子忽闪着稚气的大眼睛,他真怕这个世界会伤害孩子的这份纯真。
孩子的胸口一连贴了三帖药,已经变软。星期一早晨,沈北辽又把儿子带到省医院。医生在馅饼大的痈中间割了一个小口,放出去能有一小碗脓,儿子很坚强一声未吭,沈北辽心想儿子这一点很像自己。医生在儿子的胸口上敷上黄药布,包扎好,又嘱咐沈北辽及时给儿子换药,然后沈北辽送儿子上学。到了学校,沈北辽把儿子送回教室,到教务处找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是沈北辽的朋友,沈北辽拜托教导主任照顾自己的儿子及时到校卫生所换药。教导主任让沈北辽放心,沈北辽这才离开了学校。沈北辽没敢把这事告诉佩瑶,怕她在异国他乡着急,儿子是她的命,沈北辽心想,让所有的苦难都来吧,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晚上,东宁市电视新闻中宣布了开除季光雄党籍、公职和罢免市人大代表资格的决定,同时市纪委的朋友告诉沈北辽,季光雄已经被正式逮捕。沈北辽知道季光雄已经一步一步滑向深渊。
原来沈北辽觉得朋友很多,现在他们都很忙,没有时间同他见面了。沈北辽过去能够做到为朋友两肋插刀,而现在他发现把刀插在谁的肋上谁都不愿意。他觉得悲喜、沉浮、聚散、恩怨、得失,仿佛都有谁在一旁暗中安排。他尽量不让自己消沉。他在日记中写道:“我愿意做一匹马,到大草原上去奔腾;我愿意做一滴水,汇入江河中去奔腾;我愿意做一株草,在狂风中伴随着草浪去奔腾。我热爱辽阔的感觉,我向往生命中奔腾的活力。我躲进书斋太久了,我的身心需要舒展,我要去大海边上扬声大笑,我要去高山顶上仰天长哭。我要将笑声化怍惊雷,为生命充电,我要将眼泪化作利剑,穿透灵魂。我不排斥婉约情怀,我也喜欢以柔克刚,但是我孤独得太久了,这是一种深刻、彻底的孤独,它使我向往摧之不垮,折之不弯的灵魂。我敢于傲岸不群,我敢于把酒问天,我内心的峡谷澄波荡漾,我思想的瀑布热烈奔腾。独对苍穹,人不过是莽莽地平线上的一粒黑点,我们渺小,但我们有能力仰望星空,更何况人类渺小也是星空中的一分子,人是宇宙之纳米,正是渺小使人类进入宇宙的无限,在那里人的思想永远奔腾。”沈北辽没有消沉,他只是一时迷路了找不到路标。最近,沈北辽一直在考虑张怀亮建议 自己辞职的事,他觉得自己工作十几年也没有弄清什么是事业?什么是职业?事业与职业的矛盾纠缠自己,使自己陷入现实的十字路口。十年光阴,残酷的现实击碎了沈北辽想在仕途之路上干一番大事业的梦想,弹指一挥间才发现事业与职业并不是一回事,现实生活中两者很难统一。职业往往是为别人做嫁衣,是一种生存的手段,而事业是自己一生最喜欢做的事或者想达到的目标,人们往往将职业误认为是事业,兢兢业业,忍气吞声,当有一天明白时,时间若白驹过隙,一切都晚了。热衷于职业者,实际上根本无事业可做,却想整天忙忙碌碌;真正做事业的人往往是些自由人,无拘无束,我行我素。然而,这世间大多是介于职业与事业之间的人,而且是大多数时间做职业,业余 时间做事业,结果是职业平平,事业平平。现实的生活是阳光照久了的生活,有些压不住的疲累,人生感悟出来的感动,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带有烟火人气,这烟火人气犹如夕阳里的尘埃飘荡在事业与职业之间。
近来,东宁市传出了一个爆炸性新闻,欧阳左离婚了。不到一个月,又结婚了。新娶的媳妇比他小三十岁,正是外界谣传的那位保持十几年关系的小情妇。小情妇有个儿子,长得酷似欧阳左,欧阳左的前妻关兰馨看到这个孩子后,就认为是欧阳左的,几十年的夫妻,老太太认为欧阳左骗了她一辈子,于是大闹市政府。本来是秘密进行的事,关兰馨这么一闹东宁市人都知道了,弄得欧阳左是声名狼藉。
欧阳左的婚礼是在D市BC岛举办的,主持婚礼的是佟广真,证婚人是肖继文,D市去了不少官员祝贺,清源省也去了不少官员。沈北辽感到欧阳左的婚礼,将改变他的政治前程。
家庭是拥有很高权力的人的第一社交圈,家庭对这个人的政治生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权力的“传染”现象已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日趋减少,但并未绝迹。“后妃外戚干政”是现代官场的最大忌讳之一。重大家庭变故对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的影响从来都是弊大于利。
59。佩瑶回国
今天晚上佩瑶回国,白天沈北辽与张怀亮通了电话,请他出趟车一起接佩瑶。张怀亮说没问题。沈北辽心中对张怀亮是非常感激的。沈北辽再也听不到华赡的语句,再也看不见靠权力和同僚关系所挤压出来的笑容。在前呼后拥的人群散去之后,沈北辽身边还剩下几个赤诚相见的朋友,沈北辽觉得此生没有白混。现在的心境已经不是季光雄刚出事时的心境了,那时的沈北辽感到点亮满屋子的灯也不能照亮自己。不是有人说过,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冬天已是熟透的秋天。在冬天里篝火比太阳的温暖来得更实际。沈北辽盼望佩瑶的归来,他感到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心情也似刚刚露头的嫩草而舒展开来。实际上,沈北辽不喜欢季节本身,他喜欢季节的交替,因为只有交替才有变化,才有希望,也才会有结果。在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生活的真正奇妙之处就在于奇迹之中。活着本应无章可循的,但是我们习惯于重复别人的生命,习惯于妥协,习惯于沉默,习惯于失望,习惯于将私德隐藏在公德之中,出乎意料的事情可能打破这种习惯,将奇迹注入你的血管流遍周身,令你对人群增添了一点勇气,最终你凭借着这点勇气为生命增添了色彩。生命的优雅不在于你在生活中学会宽容,而是你必须宽容生活。宽容生活就是宽容自己,当然也就宽容了一切。宽容可以保持良好的心态,为了这种心态,沈北辽宁愿做一个旁观者。沈北辽并未完全感到“明月满庭凉似水”,他认为有了朋友,再糟的环境也会风光顿生,再大的苦难也会消去大半。
晚上,沈北辽和张怀亮一起开车来到机场。由于时间还早,两个人把车停到了候机大厅前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是停特殊车号的,张怀亮的车挂的是省公安厅的牌子,但是车号大了点,平时停在这儿,机场的交警没管过。今天有点怪,停车场上停的全是市政府的车,一个交警过来敲了敲车门玻璃,张怀亮打开车门,交警问:“哪个单位的车?”张怀亮说:“省政府办公厅的。”交警说:“我看看证件。”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