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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压低声音说:“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
张丽娜指着苹果说:“你在说谁?”
刘光德说:“好了好了,别争了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
张丽娜一下跳了起来:“刘光德,我给你讲清楚,今天有她没有我,有我没有她!你是让她走还是让我走,放屁崩坑,痛快些!”
苹果说:“别为难刘哥了,我走!等过几天你搬走了我再来住。”苹果说着,穿好衣服,拎起包儿,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刘哥,再见!”
等苹果出了门,张丽娜的精神彻底垮了下来,不由得悲从心来,委屈极了,泪水哗地冲了出来。想想自己从小到大,父母爱着她,丈夫疼着她,她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现在倒好,为了这样一个下三烂男人,让她失去了家,到底为个啥?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哭。刚开始是嘤嘤地啜泣,到后来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她本来听到王文达升为文化局副局长后,就后悔得要命,想着能在刘光德这里得到一些安慰,也好使她的心理平衡些,没想到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所谓的家里,遭遇的却是这样的一幕。
刘光德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也打过我了,骂过我了,还哭什么?你不是说好后天回来吗?你提前回来也不打一声招呼,你要早些告诉我,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张丽娜突然停止哭闹,一下跳了起来说:“你这是人话吗?好像一切都成了我的错,我不该来,不该打断你们的好事?是不是?我算瞎了眼,今天才看清楚你是什么东西!还口口声声地说爱我,喜欢我,你就是这样爱的,这样喜欢的?”张丽娜越说越激动,想起他说的这些话,想起刚才那一幕,他明明看到了她,最后还要晃动几下,就越发愤怒。“刘光德,你真让人感到恶心!看着你那副丑陋不堪的样子,连畜牲都不如。我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好端端的官太太不当,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还这样污辱我,和那个小婊子一起污辱我!”
刘光德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就反驳说:“不错,王文达是一表人才,现在又当了文化局的副局长,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跟他过?你自己怎么不找找原因?”
张丽娜说:“刘光德,你还是个人吗?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他离婚的吗?”
刘光德说:“不就是嫌他穷呗。”
张丽娜骂道:“你真不是个东西!”骂着过来又要打刘光德,刘光德一把将她推到了沙发上,突然大吼了起来:“你这个女人太不识抬举了,刚才我忍让了你,现在又来了?难怪王文达不要你。”
张丽娜爬到沙发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为了你,我放弃了王文达,放弃了过去的家,现在成了你的人,你又反过来这么说我。要是有点良心的人,哪能说出这样的话?”
刘光德说:“得了吧!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是你放弃王文达,还是王文达放弃你,只有天知道。你不是说他当官泡汤了,钱也花光了吗?为什么你一离开他,他很快就当了官,还谈了女朋友?上次晚上他们一起吃饭时我都看到了,又年轻又漂亮。你以为你是20年前刚登台呀?不行喽,一茬一茬的新人冒出来了,就得代替你们,不代替,社会怎么发展?人类怎么进步?”
张丽娜面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道理可讲?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一夜,她躺在沙发上一夜没有合眼。想起王文达,她恨,想起刘光德,她更恨。她突然觉得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她就像一个输得精光的赌徒,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是最后的一点尊严。按她的性格,刘光德这里她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她容忍不了那龌龊的一幕,更容忍不了刘光德对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她决计明天要搬走,搬到她的娘家去,尽管搬过去肯定很难堪。
然而,到了次日,她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找王文达算账去。她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由王文达一手造成的,王文达为了达到离婚的目的,故意说钱儿打了水漂了,当官泡汤了,等他离了婚,又是当官又是处女朋友。她觉得她显然被王文达耍了,于是,她便来到她过去的家,要当面揭开王文达的画皮。
当她嗵嗵嗵地向王文达发完了火之后,王文达反问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竟然大哭了起来。哭过后,她才放慢了语气说:“王文达,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副局长的位子定下来了,才故意在我面前演戏让我看?”
王文达冷笑了一声说:“怎么可能呢?你也不用脑子想想,王天寿头天刚答应下来,第二天就死了,这是我能编得出来的?”
张丽娜觉得王文达冷笑的样子很酷,很有男人味。过去他从来没有冷笑过,这是他当了副局长后,她第一次看到他。不过他讲的也有道理,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让王文达装恐怕也装不出来。
张丽娜又提出了第二个提问:“还有那个女的,你们是不是好了很长时间了?”
王文达终于搞清楚了,张丽娜知道了他与刘燕的事,就含糊其辞地说:“那怎么可能呢?也是刚刚才认识,还不到一星期。怎么,你们认识?”
张丽娜一听就明白了,王文达没有骗她。她本来就觉得王文达和刘光德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只怪她脾气不好,又受了刺激,才来兴师问罪。现在听王文达这么一说,冰释前嫌,就马上对他有了好感,便改了口气说:“文达,对不起,怪我被刘光德气晕了头,才说了那样的话。”
王文达说:“没什么,只要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就行了。你说刘光德气了你,他对你怎么了?”
张丽娜就叹了一声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小事儿。”
王文达说:“要是这样倒罢了,我还以为他欺负你了。”
张丽娜一听,眼泪差一点掉了下来。她觉得还是王文达好,说话文质彬彬的,而且对她也一直很好。只怪自己太任性,一步走错百步错,她真后悔自己当初鬼迷心窍,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守住,为什么偏偏跟了那样的下三烂?他哪里能与王文达比?他除了有几个钱,什么都没有。如果王文达能够原谅她,能够接受她,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折腾了。她心里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而且那火苗越燃越旺。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文达,怪都怪我当初太任性了,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改错的机会?”
王文达听了,本来又要冷笑,但是,这次他没有笑在脸上,而是笑在了心里。他觉得张丽娜真是太幼稚了,你跟刘光德睡得不想睡了,又想回来,哪那么容易?我这里又不是回收站,你说走就走了,留也留不住,过得不好了,又想回来,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要说我现在当上了副局长,就是没有当上我也不吃回头草,三条腿的驴找不到,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女人?当然,这样的话他只是心里想想,说出口肯定会刺伤她的。现在对她轻不得也重不得,太重了,物极必反,把她逼急眼了反咬你一口,别坏大事了。于是,便微笑着说:“丽娜,你有这个想法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刚刚处了女朋友,都与她有了那种关系,分手是不可能的了。你们就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吧,别对我抱任何希望了。”
张丽娜说:“有了那种关系算什么?文达,我不在乎的,真的不在乎,现在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王文达心里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愚蠢,过去也没有这么傻呀,怎么现在突然变成这样的一个人了?我把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你还听不出来?你不在乎我跟别的女人睡觉,我却在乎你跟刘光德睡觉。他心一横,冷冷地说:“我答应了她,我得对她负责!”
张丽娜说:“现在有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王文达摇了摇头说:“没有这种可能了。”
张丽娜只好无望地拿起了包儿,走到门口又折回身子说:“祝贺你!如果有一天,你还是觉得我好,我会再回到你的身边来。”
父母官,活广告
苏一玮一回到西川,向他请安的,问好的,汇报工作的络绎不绝。他虽然忙,但也找到了自身的存在价值。人就是这样,忙一点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太闲。倘若你闲着没事儿可干,周围的人都无视你的存在,说明你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他不怕忙,也不怕别人对他恭维,忙,才能体现你的价值;别人恭维你,说明你有别人值得恭维的东西。
苏一玮安排好政府这边的工作,就去找关天宇做汇报。
苏一玮这次招商引资,可谓风光占尽,捷报频传,人还没有回来,在西川已经传遍了。当苏一玮向关天宇做了详细汇报后,关天宇高兴地说:“好好好,这一次真是不虚此行呀,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真是太好了。一玮呀,自从你上任后,政府的工作很有起色,我很满意。以后,你就放开手脚大胆地工作。”
苏一玮听了这样的话自然高兴。“很有起色”,“很满意”,这两个评价说明了两个不同的问题,一是他的工作大大超过了王天寿的,二是说明他当代市长还是很胜任的。招商引资只是苏一玮的第一步棋,他接下来还要进行车改,进行安居工程的修建。要想下好西川这盘棋,没有关天宇的支持是决然不行的,于是便说:“只要书记满意,我就高兴。这次我到海滨去招商引资,顺便也考察了他们的公车改革和安居工程的情况,他们车改后的效果非常明显,仅一年就节约几千万资金。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我想我市的车改也得下决心了,遏制屁股底下的腐败对我们这样一个不太发达的地区尤为重要,到时候我先拿出一个初步的实施方案,还请书记多指导。至于安居工程,我们没有他们那样雄厚的财力,只能根据我们的情况分期分批地搞。我想今年可以先搞一个试点,把少数困难户的问题解决了,再逐步解决其他的困难户。”
关天宇听着,眉宇间渐渐浮出了喜色,听完后便爽朗地说:“没问题,只要有利于经济建设,有利于党和人民的利益,你放开手脚干,我会大力支持你的。当然,我们在改革的同时,还要注意不要产生新的腐败。比如公车折价、拍卖等方方面面一定要透明,做到公开、公正。至于安居工程的事,我同意你的想法,不贪大,只求稳。哪怕切切实实为老百姓做一件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总比唱高调强。”
苏一玮高兴地说:“有书记的支持,我有信心也有把握把这两件大事做好,让书记放心,让全市人民满意。”
关天宇也高兴地说:“我放心是小事,让全市人民满意才是大事。另外,你这次上南方后,沙县红沙岗镇发生了教师集体罢课事件,省报做了曝光,不知你听说没?”
苏一玮说:“听说了,我还没有回来就听说了。回来后,我立即找来了报纸,认真看了他们的批评报道,又找东阳了解了具体情况。这毛正书勤勤恳恳了一辈子,没想到临退休时却一点都不顾自己的政治影响,让人太失望了。”
关天宇说:“这就是58岁现象。一些领导干部一辈子兢兢业业,清正廉洁,到了快退休这一两年,好像哪根神经错位了,恨不得把过去的损失统统捞回来。一失足成千古恨呀,一世清名毁于一旦,真是让人惋惜。毛正书的事现在已由纪律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