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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得管管志刚了,夜不归宿都不跟我打招呼了!”罗依倩一上车就气鼓鼓地说。
“依倩,志刚是什么人你做妻子的心里应该有数,昨天我让他去昌山市办点事,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路上出了点事,不过没大事。”白昌星轻描淡写地说。
“大哥,志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罗依倩立刻紧张起来,一脸焦急地问。
“出了车祸,可能肋骨撞伤了,没大事!”白昌星尽量控制着语气说。
“啊!大哥,志刚受伤了,伤得重不重?”罗依倩更加急切地问。
“我说了,没大事,老关已经过去了,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已经住上院了,得住一段时间,律师事务所的事你先放一放,估计你得陪陪志刚。”
白昌星话还没说完,罗依倩的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白昌星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很难过,他知道陈金发对志刚下毒手,背后主谋就是范真真。
让白昌星气愤的是陈金发,他心想,森豪集团与通达集团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我白昌星与你陈金发又无冤无仇,你竟然对我弟弟下如此毒手,看来你陈金发把自己真当成东州黑社会老大了,既然如此,我白昌星只好替社会惩恶扬善了。
但是白昌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心里怎么想脸上从来不露出来,他是个不轻易出手的人,一旦出手必然是忍无可忍了。一路上,白昌星心里都默念着陈金发的名字,脸色像冷冰冰的死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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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灵魂方向
52。交锋
夏闻天了解到柳文龙、许天凤两口子的实际情况后,想了很多,他非常清楚,在发达国家,你不搬,铁路就要拐弯的。近年来,国内有许多城市因拆迁纠纷引发的流血案件触目惊心,夏闻天每当目睹这样的新闻,就会问自己:“我们的社会怎么了?”我们天天讲安定团结,天天讲健全民主法治,但实际情况却不容乐观。就东州城来讲,从肖鸿林、贾朝轩时代开始,在拆迁问题上,就存在着真正的共产党人和广大人民群众与党内一小撮腐败分子的斗争,这种斗争是全国性的,已经事关中华民族能否正常迈入文明与法治的社会,关系到全社会的进步。
关于小青楼的问题,夏闻天非常清楚洪文山的态度,那就是坚决拆迁,夏闻天觉得有必要与洪文山沟通一下自己的想法,毕竟老百姓的维权意识越来越强。夏闻天操起电话刚要叫车,何振东推门走了进来。
“哟,振东,我正想去市委找文山同志聊聊小青楼的事,你了解情况,一起去吧。”
“夏市长,国土资源部签发了《招标拍卖挂牌出让国有土地使用权规定》,也就是11号文件,文件叫停已经沿用多年的土地协议出让方式,要求从今年七月一日起,所有经营性开发的项目用地都必须通过招标、拍卖或挂牌方式进行公开交易。这对我市提出来的‘房地产业立市’,特别是‘金街银带’工程很不利,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如何应对。”
“振东,11号文件的颁布,应该称作房地产界的一次‘土地革命’,不存在应对的问题,只存在执行的问题。其实我们已经走在11号文件之前了,《关于停止经营性项目国有土地使用权协议出让的通知》,也就是我签发的33号令,与11号文件的精神正好吻合嘛!”夏闻天掷地有声地说。
“33号令规定除了小城镇、绿化隔离带、危改、高科技、重大项目以外的经营性用地必须实行招拍挂出让。这与11号文件有些抵触,你看需不需要变通一下。”
“我看没有必要变通,我们之所以开这四个口子,是结合了东州的实际情况,凡事不能一刀切,33号令刚刚下达,必须执行一段时间,朝令夕改是政令的大忌。”
“太好了,这样我们的意见就一致了。关于小青楼,我也有一些想法,想和你沟通一下。”
“那好啊,到文山办公室一起谈吧。”
何振东只好随着夏闻天走出办公室。何振东要的就是夏闻天关于33号令的态度,因为有了这四个口子,他手里的一支笔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把想变通的地通过这四个口子批出去,制度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想到这儿,何振东诡谲地笑了笑。
最近周永年听到不少关于何振东与范真真之间关系暖昧的反映,甚至接到了两个人有一私生子在澳大利亚的匿名信,这不能不引起他这个主管纪检工作的市委副书记的高度警觉。所以一大早他就来到洪文山的办公室进行了沟通。
洪文山是省纪委副书记出身,对这种事情很敏感,其实他也早就耳闻何振东在男女关系上不检点,一直想敲打敲打何振东,只是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正好夏闻天来电话,说和何振东一起过来商量工作,洪文山觉得是个机会。周永年听说党政一把手在一起要研究工作,觉得自己在不方便,起身要走,被洪文山叫住了。
“永年,闻天和振东一起来的,关于如何处理小青楼的问题,我们一起议一下,正好也可以借机和振东同志谈一谈,也好防患于未然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夏闻天和何振东谈笑风生地走了进来。“哟,永年也在,太好了,关于小青楼的问题正想听听你的高见呢!”夏闻天高兴地说。
这时龙小波走进来为几位领导沏了茶。
周永年点了一支烟饶有兴趣地说:“谈小青楼的问题,首先要谈《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当时的初衷是为了‘城市规划法’的配套,是考虑到改革开放以后,开始富裕了,就需要城市建设与改造,偿还多年城市建设改造欠下的旧账,需要把下水道弄通,把马路弄直,搞好绿化等等,围绕《城市规划法》的实施配套出台了《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当时一个十分重要十分明确的指导思想是要通过旧城改造房屋拆迁,改善城市居民的住房条件。毫无疑问,房屋拆迁首先推动了我国经济发展,但也成了目前我国社会矛盾的焦点之一。我从《内参》上了解到,国家信访办上访人数当中,百分之四十是因为征地拆迁。建设部接待的上访人员当中,百分之七十是因为房屋拆迁,这说明什么?”
周永年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众人沉默片刻,夏闻天接过话茬儿说:“这说明不合理的拆迁已经不是在拆房子,而是在拆共产党的党旗。因为党旗标志是为人民服务,而众多不合理的拆迁不是为了人民服务,它是为推动财政服务,也就是为金钱服务,是牺牲多数人的利益让少数人收益。这样的拆迁拆的不是房子,而是我们共和国的基石。最近因为小青楼事件,我又重温了一遍《宪法》,《宪法》第一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但是,近一段时间以来的拆迁政策与制度是向利益集团倾斜的,并没有真正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尤其是没有维护生活在最底层的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平民阶级的利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历史的经验教训绝不能忘记。”夏闻天情绪激动,侃侃而谈。
“闻天、永年,你们的观点有一定道理,但是与胭脂屯的情况不符啊,胭脂屯不是你们所说的不合理的拆迁,而是民心工程、德政工程,是真正的危房改造工程,应该说胭脂屯的改造不是早了,而是太晚了,解放五十多年了,几千户老百姓还住在低矮破旧的危房内,我们这些整天喊着为人民谋利益的人,心里能安吗?”洪文山反驳说。
“我同意洪书记的观点,去年,国务院颁发的305号《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最大的区别就是实现了按市场价货币补偿制度,同时也完善了强制拆除制度,也就是说,谈不好就裁决,裁决不执行,就强制执行。我的意思是小青楼早晚要走强制拆除这条路。”
何振东还没说完,周永年肃然地问:“为什么?”
“因为柳文龙、许天凤两口子根本不谈补偿问题,打定主意不拆迁。已经严重影响了胭脂屯的改造进度。另外有一个信息我想向你们通报一下,我市的森豪集团是骑士基金的大股东。”
何振东话一出口,洪文山、夏闻天和周永年都很吃惊。
“振东,消息可靠吗?”洪文山惊讶地问。
“绝对可靠,”何振东瞪着三角眼说,“让我说呀,应该请白昌星、白志刚露露面,说不定开发商与小青楼业主直接见面,效果会比市拆迁办出面要好。”
“看来东州房地产界真是藏龙卧虎啊,别看白昌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有美资背景。闻天,像白昌星、白志刚这样的房地产商政府应该好好挖掘一下,这可都是东州的梧桐树呀,有了梧桐树,何愁引不来金凤凰。我说威廉·马修斯对东州投资这么感兴趣,原来有内应啊!”洪文山笑着说。
“森豪集团能够出面配合市拆迁办一起做柳文龙、许天风的工作当然更好,不过,我们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一下,能不能反过来做一做白昌星的工作,请他出面做一做威廉·马修斯的工作,不拆小青楼,小青楼的位置并不影响骑士大饭店的开发。”夏闻天字斟句酌地说。
“闻天这个思路我赞同,目前大拆大迁已经成了社会矛盾的低谷,这种信任危机常引起群体性事件,其实当初我就不同意搞什么七星级大饭店,我统计了一下,通过招商引资解放大街将建十几座五星级酒店,二十几座购物中心,这是不是重复建设,有没有这个必要?胭脂屯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危房是由于年久失修造成的,其实那里有许多有价值的老房子,房龄都在百年以上,风格和规模虽然赶不上云南的丽江古城,但是当初好好评估一下修缮一下有许多老房子可以保留下来,然后在原有风格基础上,建一些新房子,老百姓就地安置,应该成为东州不错的一个旅游项目。可惜啊,我们在城市建设上一味地追求摩天大楼,古城的风貌已经荡然无存,文化是一个城市的灵魂,一个城市的魅力不在于有多少高楼大厦,而在于它的历史文化底蕴。我们的城市越来越现代化,而城市的历史记忆和作为城市民俗的生活方式却离人们越来越远,我认为城市建设在‘发展’的旗号下,破坏了历史的传承,破坏了已有的文化底蕴。在城市文化传承问题上,应当把城市视为文化传承的积极力量来考虑,才能找到破解城市文化传承的钥匙。”
周永年一番话让何振东心里很不舒服,这等于完全否定了自己在城市建设方面的政绩,何振东一向对周永年有看法,从骨子里认为周永年是官场的另类,甚至是伺机整人的危险分子,他今天一番话显然是冲自己来的,何振东三角眼射出工于心计的目光,立刻把矛盾转嫁到了洪文山的身上。
“永年,你的意思是说洪书记提出的‘房地产业立市’的政策是错误的,‘金街银带’工程不是建设而是破坏,这样说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在现代文明社会中,一座建筑的高度可以代表一个城市发展的进度,当然不是盲目地建,如果东州在解放大街两侧建设和谐美观的高楼区,真正形成一条名副其实的‘金街银带’,既能带动地段的整体价值,达到景观的和谐统一,又能实现城市功能的提升,何乐而不为呢?”
“闻天、永年,我觉得在城市建设理念方面,你们俩过于保守了。振东说得对,一座建筑的高度的确是一个城市发展的标志,其实无论在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