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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不满,先生,”玛格丽特飞快的打断了吉兹公爵,“我始终认为你与我姐姐成婚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也包括你么?”公爵试探着。
“包括我,”玛格丽特回答的异常肯定。
“当然,玛格丽特……”公爵做出了明显的停顿,直到他以为自己理解了玛格丽特的意思,“这婚姻不能影响什么,我依然爱着你。”
“亨利,这种表白没什么意思,”玛格丽特在沙发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结婚了,而我,大约过不了多久,也会嫁给什么人。”
玛格丽特用的是肯定的口气,她当然知道自己将会嫁给谁,但这种语气显然影响了吉兹先生的情绪,后者的脸色几乎立刻阴沉下来。
“玛格丽特,”公爵的语速很慢,“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虽然我不得不娶你的姐姐克洛德公主,你也会始终如一的爱着我。”
“我确实曾经说过,我的公爵,”玛格丽特不假思索的回答,“就像我确实曾经全身心的爱着你一样……”
说到这里,玛格丽特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事实上,面对着这张她一度无比迷恋的俊美的面庞,她第一次觉得,有些话其实还挺难以出口。
“玛格丽特……”吉兹公爵喃喃的咕哝着,他在某些时候,要比别人想象的敏感的多。
玛格丽特也意识到了,但这并不能让她改变初衷,于是她无比妩媚的笑了笑,“先生,我确实应该告诉你,我觉得我已经不爱你了。”
只有彻底放弃了这段感情的人,才能讲出如此绝情的话吧——这显然超出了吉兹公爵的预期,他脸色苍白的看着公主,好长时间一言不发。
“玛格丽特……”吉兹公爵又一次无比艰难的吐出这本应成为他的情妇的女子的名字,“那么你现在爱谁?”
“是阿朗松公爵么?”他想起了舞会那天晚上的情形,又提高了音量。
“亨利,你不必看低你自己的魅力或者玛格丽特的骄傲,”公主依旧微笑着,“我会告诉你,你并不是输给了我的弗朗索瓦弟弟。”
“那是谁?”公爵质问道。
“没有那个人,”玛格丽特轻描淡写的回答,“我现在谁也不爱。”
吉兹公爵开始用一种探究的眼神,反反复复的审视着公主,终于,他冷笑了一下,“亲爱的玛格丽特,这说法可真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吉兹公爵的这句话里,也许抱怨的成分更重一些,但玛格丽特却还是担心了,要说对她自己的了解,吉兹公爵凭借他作为政客和将领的双重敏锐,或者比内韦尔夫人和吉洛纳还要透彻些,而玛格丽特心里有鬼,唯恐公爵真是看出了什么。
但她很快大胆的放心了,玛格丽特的突然改变足够合情合理,于是她也同样冷笑了起来,“先生,我听说人们往往会因为受到刺激而产生重大的改变,那么,你不会不知道十天前的玛格丽特忍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吧?”
“所以,亲爱的玛格丽特,你就要给我增加痛苦么?”公爵嚷道。
“先生,你那么了解我,想必知道在这方面我是自私的,”玛格丽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又是短暂的沉默,玛格丽特觉得自己内心很平静,但吉兹公爵的脸色依旧让人捉摸不定。
终于,他站起身,“殿下,除了您刚才告诉我的这些之外,你还有什么需要让我知道的么?”
玛格丽特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先生,你曾经说你一直保存着我给你写过的那些信……”
“殿下,我会把那些信送还给你!”公爵不等玛格丽特说完,就急促的打断了她。
“我不需要那些信,先生,”玛格丽特又笑了一下,“只是我想,你也不再需要它们了。”
“当然,如果你希望继续保有那些信,我当然无权干涉,不过,我真诚的建议你把所有的信都毁掉。”
说到这里,玛格丽特再一次盯住公爵的那张英俊的面庞,“先生,你不会拒绝玛格丽特的这个要求吧?”
两人僵持了十几秒钟,吉兹公爵才后退了一步,有些迟疑的向公主行了个礼,“好吧,殿下,照礼情人分手总要偿清彼此所欠的一切,所以,也请你把我写给你的那些信都销毁了吧。”
随后吉兹公爵就迅速离开了,而玛格丽特回到自己的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信都烧掉了。
信就放在床边的矮桌上,而她原本是想把这些信还给公爵的。
004 联姻的最初
玛格丽特知道,自己其实也并没有几天悠闲日子可供享受了。
查理九世国王派去和纳瓦尔女王谈判的特使马耶纳公爵终于返回巴黎了,他带回了有关和平的好消息。于是整个卢浮宫都开始传说着,这次天主教徒与胡格诺之间和平的代价,是玛格丽特公主和纳瓦尔王位继承人的联姻。
玛格丽特又等了好几天,她的母亲,摄政的王太后卡特琳娜,才召见了她。卢浮宫王太后的梳妆室里,母女二人在一种非正式的气氛中,谈起了这件女儿的人生大事。
“等到雅娜·德·阿尔布雷带着她的儿子来到卢浮宫之后,”王太后用一种可以称为慈祥的表情看着女儿,“放心吧,我的女儿,我会亲自和她去谈判你的结婚协议的。”
“谢谢您,母亲,”玛格丽特装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始终垂着头。
“女儿,你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么?”太后明知故问。
“是的,母亲,”玛格丽特并不打算否认这一点,“我没有想过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当初我嫁给伟大的亨利二世国王陛下的时候,也完全不认识他,”王太后立刻回答,“玛格丽特,马耶纳公爵带来了那位贝亚恩亲王的画像,你可以看一看,然后就认识他了。”
画像现在就放在太后的房里,索弗夫人把画像拿过来,玛格丽特就很认真的看了看。平心而论,她觉得画像比亨利·德·纳瓦尔本人要难看多了。
或许是看到了玛格丽特在皱眉,王太后又开口了,“亲爱的女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事实上,是你的国王哥哥极力促成这门亲事的,他那么坚持,我当然也不好反对。”
“哦,母亲,”玛格丽特故作天真的嚷道,“您不是一直都憎恨这些胡格诺的么,您为什么不反对呢?”
“我的女儿,”王太后的表情已然转变成为遗憾,“我知道对于你这样高贵美丽的法兰西公主,一场不能带来王冠的婚姻是不适合的,我很抱歉,这样一来我们的选择就不多了。”
“纳瓦尔虽然只是个小国,但谢天谢地,这场联姻不仅能给你带来一顶王冠,也许还能使你的哥哥或者侄儿们有朝一日得到那片领土。”
不管这是不是王太后真心实意的良好愿望……玛格丽特在心里说,事情的发展必然是要同她预想的背道而驰了。
“母亲,如果我拒绝接受您的安排,”玛格丽特依然愁眉不展,“您一定不会同意的吧。”
“玛格丽特,”王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女儿,“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拒绝的。”
事实上,当年的玛格丽特曾经想尽一切办法拒绝这场婚姻,但现在,她现在唯一确定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就是嫁给亨利·德·纳瓦尔,做纳瓦尔和法兰西的王后。因而玛格丽特其实每天都在演戏,在国王面前,在阿朗松公爵面前,在内韦尔公爵夫人面前,在吉洛纳面前,在卢浮宫的舞会上,在几乎所有的公众场合,她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表示着对于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不满。
国王从来没有如此的坚持一件事;阿朗松公爵不指望改变婚事,却奢望在婚礼来临之前把姐姐变成自己的情妇;内韦尔公爵夫人劝说玛格丽特像她自己一样,对于婚姻只保持着道义上的忠诚,而把爱情留给自己;至于吉洛纳,这忠心耿耿的姑娘只是一再的劝慰她的女主人,让玛格丽特明白这婚姻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某次舞会上,玛格丽特遇上了吉兹公爵夫妇,吉兹公爵夫人只是客客气气的预祝她婚姻幸福,但吉兹公爵却做出一副仿佛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堂而皇之的来邀请她跳舞。
玛格丽特知道吉兹公爵想必有话要对她说。果然,一开始跳舞,公爵就露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玛格丽特,今天你我还能在这里跳舞,未来的某一天,你不会变成我的敌人吧?”
玛格丽特故意迟疑了一下,才笑道,“先生,如果你不提起,我要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呢。”
“不,玛格丽特,你必须想一想,”公爵表情严肃,“你要明白,你即将嫁给我的敌人。”
“那么假如我落入你的手中,”玛格丽特眨了眨眼睛,“亨利,你会杀了我么?”
“所以,玛格丽特,你最好不要与我为敌,”公爵停顿了一会儿,才又自顾自的补充道,“愿上帝保佑,只要你还是天主教徒,一切都好办。”
“我不会放弃自己的信仰的,”玛格丽特无比认真的回答。她当然敢如此的肯定,因为她知道,将来的亨利四世,也是信天主教的。
吉兹公爵却相信自己是得到了某种保证,玛格丽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窃喜,这让她很快想到,公爵必然认定亨利·德·纳瓦尔是不会改宗的,那么,难道他真是期望她无法得到一个幸福的婚姻么?
但玛格丽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想起,吉兹公爵想必正是从现在开始,就筹划起利用她的婚礼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屠杀了。由此看来,对于他的这种表情,她只能认为,他是把她排除在屠杀的名单之外了。
只听吉兹公爵又开口了,“玛格丽特,我要感谢你,你曾经救过我的命呢,”他很仔细的斟酌着词句,“也许将来什么时候,我能够还给你一条命。”
在上一个圣巴托罗缪节之夜,吉兹公爵正是这么做了,但现在,玛格丽特认为一切都必然会有所改变了。
于是她换上了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忘了那件事吧,先生,我向您保证,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同样乐意去搭救您的性命。”
吉兹公爵愣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偏偏在这时,音乐停了下来,跳舞的双方立刻分开,各自后退半步向对方施礼,而礼毕之后,玛格丽特随即就用一种颇为傲慢的方式拒绝了公爵伸过来的手臂,转过身,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几乎是在玛格丽特坐到座位上的同时,查理九世国王出现了,他径直穿过翩翩起舞的人群,走到了妹妹身边。
“陛下,我听说您今天去打了一天猎,”玛格丽特一边起身施礼,一边笑道,“我以为您肯定不会来参加舞会呢。”
“我本来不打算来的,玛尔戈,”国王带着嘲讽的笑容环视着舞厅里的人们,“但我在走廊里听说你在和吉兹公爵跳舞,听起来挺好笑,不是么?”
“吉兹先生请我跳舞,”玛格丽特若无其事的说,“我觉得没必要拒绝他。”
“很好,玛尔戈,”国王眯起眼睛盯着玛格丽特,“如果你对待纳瓦尔的那个亨利也能像对待洛林的这个亨利一样,事情就能让我们放心了。”
“他们是不同的,”玛格丽特沉下脸来。
“玛尔戈,”国王摇了摇头,带着某种堪称神秘的微笑,“我觉得你并不像你所表现出的那样反对这宗婚事。”
“因为我任何的反抗都是无意义的,”玛格丽特的声调变得冷冰冰的,即便她是第二次经历这件事情,家庭包办婚姻的实质与她那傲慢且不受约束的性格碰撞所产生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