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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陛下,”拉莫尔似乎没怎么思索就回答道,“今晚是满月,很适合赶夜路的,”然后他强调道,“而且我也准备好了。”
那么他肯定不是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玛格丽特立刻明白,拉莫尔打算今晚行动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先生,您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夜路,”她说,“所以请您骑在马上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这就算是告别了吧。拉莫尔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遵命”,他站到一边,玛格丽特走了过去。
纳瓦尔王后没有什么行李,因而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她带着两位侍女以及小安托万,已经坐到马车上了。而从她们走出房间一直到马车上,玛格丽特都没有看到拉莫尔伯爵,这使她不免又担心起来。
一上车,玛格丽特就把车窗的窗帘拉开一条缝,悄悄窥视着外面,她能看到吉兹公爵的骑士们,举着几个火把,等了一会儿,公爵本人和马耶讷公爵也出现了,于是队伍很快就出发了。
玛格丽特又在马车三面的车窗上都看了看,似乎她们是又被骑士们包围了起来,但就是没有看到拉莫尔。
这样的担心一直持续着,夜越来越深,小安托万早已睡着,两位侍女靠在马车的角落里,也昏昏欲睡了,而玛格丽特却丝毫没有睡意,她谨慎的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声音和马车外那些朦胧的身影,期盼着拉莫尔行动的那一刻。
临近午夜,事情终于发生了。玛格丽特听到一阵子骚动,然后队伍停了下来,她看到一个身影靠近马车,直到那人在车门上敲了几下,她才看出那是吉兹公爵。
吉兹公爵敲了几下门,就从外面把马车门拉开了,“王后,”他大吼一声,“你的仆人跑了!”
小安托万被惊醒了,大哭起来,保姆赶快哄着他。玛格丽特虽然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为吉兹公爵的无礼而感到恼火,于是她也大声回答道,“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拉莫尔跑了!”公爵又吼道。
然而不管公爵说些什么,玛格丽特始终装着不明就里,小安托万一直哭声嘹亮,吉兹公爵嚷了几句,也就放弃了。
过了一会儿,队伍继续前行,玛格丽特就放下心来。一直等她们结束几天的行程,被安顿在另外一处偏僻的城堡里之后,两位侍女才慢慢的从士兵们嘴里,打听到了当晚的情况。
拉莫尔很聪明,队伍出发不久,他就很巧妙的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因而人们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逃离的,当骑士们发现少了一个人并且叫嚷起来的时候,也许他早已走远了。
这消息很让玛格丽特开心,但除此之外,在她被软禁在这城堡的近半年时间里,她几乎没有听到任何来自于外界的消息,从某种程度上,是完全与世隔绝了。
而在这半年里,从整个法兰西的局势,到某些人物的命运,都又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玛格丽特都是事后听说的,事实上,她再一次听到拉莫尔这个名字,已经是十几年之后,以至于她几乎要忘记他了。
玛格丽特本以为拉莫尔这一次逃离,最大的危险是在逃跑时,但一直到她获释之后,才听说拉莫尔伯爵并未像她所期盼的那样,把最重要的消息传给她的丈夫,相反,他彻底消失了。
他的经历听起来宛如传奇,以至于把这消息在宫廷贵妇们的聚会上说出来的那位同样来自普罗旺斯的夫人,压根儿没想到她所说的还会引起王后特别的关注,据她所说,拉莫尔伯爵曾经遭遇了一次几乎要了他性命的坠马,幸而被一个农家女相救,休养了近一年,也仅仅勉强恢复,而且遗憾的是,他的一条腿永远瘸了。
于是拉莫尔就娶了那农家女,回到普罗旺斯老家,过起庄园主的平静生活。王后格外关心了一下他的家庭,据那位夫人说,他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女,生活富足,在当地,也保持着伯爵应有的社会地位。
那么这其实是一个好的结局了,特别相对于被以叛国罪为名处斩和全家贬为平民来说,拉莫尔得以活下来并且安享幸福生活这一点,也许正是玛格丽特所期望的,或者可以说同样是她的重生所产生的好效果吧。
至于坠马,玛格丽特猜测这就是发生在拉莫尔赶往纳瓦尔去给她传口信的过程中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没有完成王后的任务。而由此所产生的结果,则直接影响了整个儿战局的变化。
亨利没有任何方法得到妻儿的消息,他就索性把这当成了一种好消息。他的军队依然在纳瓦尔顽强的战斗着,胡格诺派的年轻人们在他们的君主的领导下,打了好几个胜仗,而且,缴获了不少好东西。
这其中最大的战利品是几份文件,玛格丽特所猜测到的吉兹公爵与西班牙联盟的阴谋,都在这些文件上坐实了。纳瓦尔国王几乎立刻就向整个儿法兰西公布了这些文件——这样一来,除了某些死忠之外,更多的人得以认识到,在他一贯的贤明形象之外,亨利·德·吉兹,也不过就是个向外国贩卖法兰西领土和利益的卖国贼。
吉兹公爵就有些进退维谷了,如果他不把这彻底批判为胡格诺派的栽赃陷害的话。事实上,他正是这么做的,并且也无比哀痛的对外公布了吉兹公爵夫人、法兰西的克洛德公主的死讯——他其实已经开始与西班牙方面商量自己与公主的联姻了。
虽然是在国与国之间,但这没有宗教差异的政治婚姻要比波旁与瓦卢亚王室的联姻简单的多,几个月之内,似乎就已经确定下来了,因而伊莎贝拉·克莱拉·尤金妮亚公主就准备从马德里动身,到巴黎去嫁给她的姨夫。(这位西班牙公主是玛格丽特嫁给西班牙腓力二世的姐姐伊丽莎白所生,因为吉兹娶了克洛德,所以他是公主的姨夫)。
此时联姻的唯一障碍,是来自于纳瓦尔国王了。在这几个月里,亨利的军队可没有歇着,他们取得了各种胜利,其中最大的成就是,所有从西班牙通往法兰西的,穿越比利牛斯山地图的陆上交通线,都被胡格诺们控制了。
那么当然也能走海路,但整个儿法兰西的东海岸似乎也是在胡格诺的控制之下的,特别是蒙哥马利伯爵,他才从英国女王那里得到了一支小舰队,似乎也正需要这样一场胜利。
因而另一个其实也很愚蠢,却给当事人一种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感觉的计划被提了出来。伊莎贝拉公主将被送往尼德兰,这里是西班牙的领土,而吉兹公爵本人,将亲赴尼德兰迎娶公主。
当事双方都小心翼翼,因而这婚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不为人知的。至于亨利,当他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报信人还告诉他,这位新娘已经是纳瓦尔王国的俘虏了。
干出这等大事的是我们勇猛果敢的莫里茨王子,再没有什么比活生生的西班牙公主更适合当做他送给纳瓦尔国王的求婚礼了。莫里茨王子带领一支奇兵,赶在吉兹公爵之前,在半路上把公主打劫了,并且迅速与蒙哥马利伯爵取得了联系,吉兹公爵还在尼德兰大张旗鼓的寻找新娘的时候,王子和伯爵已经带着公主,从海路顺风顺水的到达了设在阿尔布雷的纳瓦尔国王大本营了。
亨利欣喜若狂。吉兹公爵把他的妻子软禁了,他花了大量人力,也找不到玛格丽特究竟被藏在哪里。现在,吉兹公爵的妻子成了他的阶下囚,他几乎立刻决定,要用西班牙公主去换回纳瓦尔王后。
事实上,亨利还是赚了,他提出的交换条件中,当然包括小安托万。而且,假如吉兹公爵不考虑西班牙公主的安危,要把这交换人质的谈判再拖延下去的话,被交换人中,就必须还要包括一个新生婴儿了。
半年的软禁期里,玛格丽特似乎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调养身体。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忍受将十天的旅程奔波,特别是进入山区之后,崎岖不平的道路简直就是催产的良方,她的孩子——也许她在这一段时间里确实已经长成了,于是就迫不及待的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沐浴阳光了。
因而最后一天的旅途令玛格丽特终生难忘。她一直忍受着临产的阵痛,同时祈祷着孩子能够在母亲的肚子里呆到人质交换之后——如果玛格丽特在交换前生产,新生儿作为一个没有被包括在谈判中的人质,也许会带来新的波折,这使她有强烈的愿望把生产的过程拖下去,如果这孩子是足够乖的话。
于是几乎所有参加人质交换的人,都目睹了纳瓦尔王后是如何撑着巨大的肚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挪回到胡格诺阵营这边的。人们都有点儿傻眼,也许有明眼人已经发现,王后就要生产了,但纳瓦尔国王几乎是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那几个之一,他急忙跑过去,抱住自己的妻子,玛格丽特几乎立刻就倒在丈夫的怀抱里——她已经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那么即使吉兹公爵方面再想有什么动作,也不是那么容易了。两支队伍在剑拔弩张的状态之下缓缓分开,各自踏上归途,谁都不愿在交换地久留。
又过了几个小时,纳瓦尔的小公主就顺利降生了,这无疑让赶来迎接王后的所有人都兴高采烈起来。唯一的麻烦是,这孩子是在马车上出生的,幸好她的母亲身体足够强壮,即便吃了如此大的苦头,身体也还没怎么吃亏。
亨利终于可以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搂着儿子,靠在妻子身边,在马车的颠簸之中,享受一下家庭的温暖了。他其实还是担心的,因而会在一开始就问玛格丽特,她是不是会抱怨他没有及时去搭救她。
“哦,亨利,”玛格丽特笑道,“如果你能告诉我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也许我不会抱怨你。”
那么亨利当然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而且,出于对于妻子的关心,他还问起她离开波尔多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哦,亲爱的玛格丽特,”当双方都用分离的痛苦来证明重逢是多么的让人喜悦之后,亨利斩钉截铁的表示,“我希望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了,以后,即使是打仗,我也要把你和孩子们带在身边。”
事实上,战争一直没有真正停止。纳瓦尔国王的胡格诺军队和吉兹公爵的天主教徒军队之间的战争,又断断续续拖延了十几年。而在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同样把吉兹公爵当做敌人,他就是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三世。
弗朗索瓦三世占据了兰斯,并把这座神圣的城市当做王国临时的都城。也许他的军队不足以对抗吉兹公爵,但他采用了与当年的亨利三世一样的办法,他收留了几十个武艺高超而且对他忠心耿耿的年轻人,让他们做自己的卫队。
但这群人的真正用途显然不是保卫国王,随着十二岁的吉兹公爵夫人西班牙伊莎贝拉公主长到十六岁,在纳瓦尔王后和弗朗索瓦三世国王的通信之中,他们已然达成共识,要极力阻止吉兹公爵生出一个有西班牙王室血统的继承人来。
纳瓦尔国王又挑起了新的战争,而最终吉兹公爵却是在巴黎死于暗杀,那么这似乎是国王的手下的战功了。马耶讷公爵继承了吉兹公爵的爵位,以及他那来自于西班牙的嫂子,但他显然比他的哥哥差多了。
那么,一直蛰伏在自己的勃艮第领地的孔代亲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立刻站出来,举起了胡格诺派亲王的大旗,迅速占据了一大块领地。亨利从一开始就谨慎关注着他的堂弟的一举一动,很快他和法国绝大多数人同时发现,孔代亲王只是想割据一大块领地,并且把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