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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气可叹。
季大富还在大厅内和太监说着话,季少阳则去了学堂。
没有人发现,季嫣然的离开,她一刻不得耽搁,雇了辆车直奔皇城。
本来她是进不了皇宫的,可她现在是男装打扮,又有小太监陪着,进去也就不太难。
不知走了多少路,其间,让路旁的矮树枝挂到衣袍,心急如焚的季嫣然也不去解,任其挂出洞来,她只想快点见到他,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嫁与不嫁都无所谓了,她只要他好好的,健健康康才好。
刚一进殿,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面而来,惹得季嫣然紧皱起了眉头,那太监也看到了她表情变化,便解释道:
“小姐有所不知,殿下一直在吃药,都不太见效,太医说,殿下得的是心病,思虑过重,郁结在心,若是打不开心结,是怎么也好不起来的。”
说完,便是长长的叹气,季嫣然的心便生生地揪痛着,眼中是深深的痛楚。
走过空旷的大殿,穿过一道金黄色菱形雕花大门,进得内殿,室内光线很暗,一张宽大的床榻内正躺着一个人,呼吸声强弱不定,夹带着咳喘声。
小李子先走到床榻前,低下身子对床上的人轻言几句,声音太小,季嫣然并未听清。
她无心去看这殿内的摆设,她的目光只专注于床上的人。
一听说是季嫣然来了,萧玉真的眸光亮了一下,挣扎便要起身,小李子慌忙扶住他道:“殿下,别急。”
季嫣然也快步上前,用几个绣枕垫在他的背部,让他能倚靠。
☆、164前后不一致
等她真正面对他时,她的泪还是涌了出来,有多久没见到他,上次在自家的湖心亭内,他还是俊美如仙的样子,可是现在成了什么样:
头发不曾整理,蓬乱地顶在头上,本是温和明亮的双眼,现在暗淡无光,眼袋突现,脸部腮帮凹陷,胡渣子蓄在颌下。
身上只着中衣,那伸在外面的手,骨节突出,整个人毫无生气,瘦得只剩皮包骨。
季嫣然再也抑制不住,呜咽出声,泪水从她捂着脸的双手指缝间流淌出来,止也止不住。
小李子一手扶着自家主子,一手也不停地抹眼泪。
萧玉真无力垂下伸在半空的手,干裂的嘴唇缓缓道:“季小姐,你……怎么……进宫来了……不……可以……”他的声音干涩无力,说话间,喘气不匀。
季嫣然只好停止流泪,声音却无法平静,颤颤道:“殿下,何必要如此心伤,不值,真的不值啊。”
“是……我……对不起……她,若是……我早点……去和父皇说……或许……就不会……”他的话断断续续。
“你别说了……。”季嫣然抹着眼泪,扭过头,打断他的话。
“可我……”话未说完,床上的人竟一口鲜血喷出,瞬间染红了床前的地面,开出一朵绚烂的大花,季嫣然被刺目的红惊到,心更是刺痛地无以复加,揪着疼。
三皇子这样的好人,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都是她不好,是她害了他。
小李子也一脸大骇,慌忙要扶他重新躺下,嘴里对外面大声道:“快传太医。”
随即让季嫣然看着,自己也跑了出去。
床榻旁只剩萧玉真和季嫣然两人。
萧玉真虚弱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季嫣然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掏出手绢来擦拭他嘴角的残血。
她的手指抖得厉害,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朦胧间,她看到萧玉真抓住她的手,却唤的是:“嫣然,我……对不起……。”
胡乱抹着眼泪,季嫣然再也顾不得其它:“殿下,请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再折磨自己,看你这样,嫣然也会很难过的。请你一定要好起来。”
他颤抖着手,不可置信地想要伸手去触摸她的容颜,可那手在半空中却生生顿住。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能在这里?她应该在闺房中等着出嫁,等着做太子侧妃。
“请你离开。”萧玉真突然收回手,转过身去,声音也变得冷漠而坚硬:
“你不是季小姐,你只是来看我的苏公子,季小姐在家里等着出嫁,怎么可以随便出来抛头露面,和不相干的男子见面。
请苏公子回去转告季小姐,她的心意,我已明了,我会好起来的。不会让她担心,请她好好准备,嫁入东宫。”
虽还喘着粗气,可话语却变得很流畅。
“你……?”季嫣然不曾想到,他会这样说话,明明刚才他已经相信自己就是季嫣然,可现在,他连看也不看自己,而且他的话也很冷漠。
☆、165猫哭耗子
原来苏南就是季小姐,这个认知让他无法平静,她竟大胆到亲自来看他,这让他感到好安慰,他多想和她相认,好好和她说话,可是不能,她现在已被赐婚,她已不再是自由的。
他只能假装不认识她,让她继续做苏公子,这样才不会有损她的名节。
“苏公子,我很累,需要休息,你回去吧。以后也不用来了,我会好起来的,请季小姐放心。”萧玉真平静地说完,侧身向床里而卧,只留给季嫣然一个决绝的背影。
无声无息间,季嫣然的泪还挂在脸上,却也无可奈何,转身缓缓向外走。
宫内忽而刮起一阵大风,吹动轻纱在殿内飞舞,也吹动她的一头秀发,她绝美的容颜此刻如泥塑一般,没有任何生气。
美丽的大眼早已停止了流泪,只是泪痕依然明显,风吹起她的长袍,那瘦削的肩让她看起来如此柔弱。
却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太子殿下驾到。”
这一声喊叫惊得床上的萧玉真猛地睁开眼,转过身,看到季嫣然还未走出宫殿,他不顾虚弱的身体,慌忙起身,将她拉回床榻旁的一座四扇山水木刻屏风后藏好。
见到她眼中的惊讶,他只能对她做个噤声动作,见她终于保持安静,他才重新回到床榻上躺下,因为起身过猛,加上吸入冷空气,萧玉真在床上剧烈地咳起来,直到萧玉痕进来,他的咳喘也未停止。
听到这咳嗽声,躲在屏风后的季嫣然心里跟油煎似的,恨不能替他咳,替他痛,更想好好替他抚背,帮他缓解。
可是不能,因为她已听到,有快速的脚步声正走向萧玉真的床榻。
“三弟,怎么突然病得如此严重?可有找太医看过?”萧玉痕的声音清晰传来,语气中不无关切,可他的声音听在季嫣然耳里却是无比讨厌。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明明就是因为他的要求赐婚才惹来三皇子卧病不起,他还好意思跑到别人宫里来炫耀。
季嫣然只在心里恨恨道,卑鄙。
屏风外,一脸难过的萧玉痕扶起病泱泱的萧玉真,心痛地看着自己的三弟,眼中确实有些不忍。
或许他是真爱那位季小姐的吧,可是为了萧家的江山,为了保护她,他又不得不如此做。
“三弟,今日大哥来看望你,希望你能快快好起来,等到大哥登基后,定要在全国内广招美女,为五弟寻一位如花美眷,你看如何?”
萧玉真嘴角噙出一丝苦笑,道:“多谢大哥的好意,只怕三弟无福消受。”
“三弟,不可说这样的丧气话,大哥即日就要成亲,也希望你们以后也会得到幸福。”
听他说要成亲,萧玉真和季嫣然同时吃了一惊,这么快?
萧玉真苦笑,或许选择让她嫁给太子是对的。
太子是将来的储君,以后将君临天下,九五至尊,无上荣光,嫁给他,将来可封妃,荣华富贵,又岂是一般皇子能给予的。
☆、166探病
想到此,萧玉真忽地便心中透亮,仿佛那病气也去了不少。
自己这是何苦要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她幸福呢?若是她嫁给太子,也能幸福,他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虽不是官家小姐,可她确实姿色出众,大哥自然不会亏待她。三弟,你好好休息,把病治好,知道吗?”
萧玉痕说完,便将怀里的萧玉真重新放回床上。
季嫣然一听他这话,猜测他大概是要走了,心里便也大松了口气,将头发重新扎回马尾,只等他前脚走,她后脚也走。
果然,萧玉痕说完话,起身便朝宫外走去,萧玉真则虚弱地对一旁小太监道:“替我送送太子殿下。”
一声唱喏传来:“恭送太子殿下!”
然后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季嫣然从屏风的缝隙中瞄到那个人已经走远,她闪身出了屏风。
来到榻前,萧玉真目光已平静许多,在那黑如曜石的眼底深处,分明藏着情愫,可他什么也无法对她说,只淡淡道:
“苏公子,时候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告诉季小姐,嫁给太子并不是件坏事,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好伴侣。”
“三殿下,你不用再说了,苏南都明白,我会转告季小姐的。请殿下多保重,苏南就此别过。”说完,季嫣然利落地抱拳躬身,朝殿外走去。
没料想,萧玉痕去而复返,与季嫣然在云阳宫殿门外遇个正着。
两人目光相触,季嫣然心里陡地一惊,慌忙跪下行礼:“苏南见过太子殿下。”
“苏南,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看三皇子的?你们什么时候交情如此深厚?”
对于女扮男装的季嫣然会在这里,萧玉痕简直有些怒不可遏,早在萧玉真的宫里,他就感觉到了有另外的人的气息在里面,感觉那气息并不强,似乎有些柔弱,他就猜到是个女人。
他之所以去而复返,就是想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萧玉真一向洁身自好,不会和像四皇子萧玉清那样,身边有许多女人围绕。
这一个藏在屏风后的女人是谁,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所以他要知道她是谁。
果然不出所料,竟然真的是她。
萧玉痕看着跪在自己眼有的人,眼神凌厉冰冷,像是两把刀扎在季嫣然的身上,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原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料想竟还会与他碰个正着。
“我刚才还在三皇子这里,怎么没见你在?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在什么地方?”萧玉痕的话步步紧逼,让季嫣然身不由己抖如筛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还在心痛三皇子的病,让她一时脑袋有些发懵,现在又被他连珠炮似地轰炸,她更是没法想自己该如何脱身。
“苏南,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时,虚弱的萧玉真已披着一件锦袍由小李子扶着出了内殿。
萧玉痕抬头看向他,嘴里嗔怪道:“三弟,怎么不躺着,出来干什么?小心着了风。”
☆、167你站住
“刚才小李子来告诉我,说苏公子来了,我出来看一下,可巧,让大哥遇上了。不知大哥如何没走?”萧玉真倚在小李子身上,眼神平静,并不看跪在萧玉痕脚下的季嫣然。
“哦,我本来是要送东西给三弟的,结果刚才一说话给忘了,说完,他从锦袍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道:
“这是一瓶补气的药,每天服上一次,可保气血,比一般的汤药还管用,是以前我受箭伤时,保命用的,请三弟收下,也可辅助身体恢复。”
说完话,萧玉痕递过一只羊脂玉长颈瓶,小李子双手接过,萧玉真则口中称谢,并顺口道:“苏公子为何一直跪着不起身?”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再次转到季嫣然的身上,从来没跪过这么长时间的季嫣然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要能平安出宫,不被人发现她是女扮男装,一切苦就没白受。
她嘴里称是,艰难从地上起身,却不敢看两位皇子。
只是躬身行礼道:“三殿下有太子殿下如此照顾,定会很快好起来,苏南也就放心了,这便离开。二位殿下慢聊,苏南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