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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我是绝对不会死心的!!是的,我知道你有办法然让事情向你要的方向发展,可是你也应该清楚,若没有我这个妻主的首肯,你最终还是不可能成功——”
“说出你的要求——即便,”她顿了顿,猛的闭上眼睛,“如你刚才所说的,要我留在花山,不问世事,也并非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几句话,她却喊得嗓子裂痛,只是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司徒端敏眼直直得看着谪阳远离而去逐渐模糊的背影,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还是……不行吗?
谪阳虽然还是在走,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突然一圈如同碧湖之水般的青光在书院上方荡开,那光极强,瞬间覆盖了整个书院的天空,连太阳也变了颜色。
谪阳全身一抖,停住了脚步。
青光的出现虽然引起了几乎书院里所有的人注意,却唯独司徒端敏没有看见。她此刻垂着头,手指按在心口,想要驱散这种令人窒息的疼痛,但没有如她所愿,反而让她眼前阵阵白光。
而这次的白光似乎有些奇怪,她竟隐隐在光中看见一个女子小心翼翼地割开胸口,将心头血点在一把乌黑的长弓上。长弓身上两个篆字立刻发出明亮刺眼的红光,突然如同火焰燃烧起来一般。
虽然没看到女子的表情,可司徒端敏就是莫名的觉得那女子心口一定很疼,如同现在的自己一样。
“你说的话,可当真?”谪阳的声音响起。
司徒端敏惊喜的抬起头,见到去而复返的谪阳,肯定道:“当真。”
谪阳看着她,沉吟半刻,道:“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他侧头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阿雅低声说了一句话,待离开后便一直望着司徒端敏,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一味沉默。
司徒端敏半是感激半是欣喜的看着谪阳,心中虽然疑惑谪阳到底要她做什么,却并没有太过忧虑,反正只要谪阳不是让她滚蛋,或者在和宁身上做文章,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这种良好的感觉,却在阿雅返回的时候打破了。
阿雅手上拿着一柄乌黑的长弓。
天下。
司徒端敏顿时心生不祥:弓是伤人之物,谪阳的要求与这弓有什么关系?
在谪阳的示意下,阿雅将天下交到司徒端敏手中。
——难道是让自己折断它?这倒确实是难题。天下弓三十年不腐不朽,完好如新,想要损毁,怕真是不易。
谪阳对着司徒端敏迷惑的眼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既然认为可以强留下我,那我便来考考你。你我之间,一对一,若你能伤到我,哪怕只流一滴血,便算你赢——我知道你不善武道,唯有此弓你能用,为公平起见,你可以借用天下。”
司徒端敏目瞪口呆,随即暴怒:“你说什么!天下弓的威力你又不是不清楚,哪怕只是被余波波及也会重伤,你开什么玩笑?!!”
谪阳冷笑一声:“你若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只管放弃。不是我小瞧你,就你那手速也不过是躲在人后放箭的而已。真是一对一的话,只怕你弓箭尚未放出,我人已经跑没影了。能不能断我一根头发,还在未知呢?”
司徒端敏脸微红:谪阳说的倒是实话,以他的轻功,哪怕自己弓还未拉开,人就没影了。天下弓再强,找不到目标也是白搭。
“开始吧。”谪阳不以为然道。
司徒端敏咬了咬牙,握住光滑的弓身,缓缓拉开弓弦,弓上无箭,然而众人却仿佛听到的风在空气中湍流的声音,湍流的重心便是那准星中央。
在场见过司徒端敏用弓的并不多,谪阳算一个,谢冼算一个,其他人均是未见,是以也不知道天下弓弦上无箭竟然也能使用,纷纷露出的诧异的表情。
谢冼看了一眼赵谪阳,见他只是凝神盯着司徒端敏,动也未动。她只想起谪阳让人给她带的话:“我会制造你去杀燕白骑女儿的机会,但能不能成功,只看你是否能抓住机会了。”
难道赵谪阳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她的目光落在正专注观望着司徒端敏与赵谪阳对持的情况,似乎对自身存在的危机一定都不在乎——难道燕良驹就这么相信司徒端敏能保得住她?
那可不一定。
拉开天下,对司徒端敏来说并不难。她虽然不喜兵器人,然而一接触到天下,便好像自动明白该用什么姿势,什么手法。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仿佛那弓便是她,她便是弓,这弓箭是从她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而已。
尽管数年没有摸到,这种感觉在她一碰到天下的时候,便再次苏醒。可是,这种契合的感觉,并没有让她如同以前一样感觉到一种惬意和顺畅,一种充盈和力量——因为她将准星对向谪阳的时候,当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的箭头对准的人是谪阳的时候,原本稳定无比的手臂,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怎么也对不准。
原本顺畅的湍流,一下子乱如麻网。
司徒端敏用天下弓虽然少,但是每一次对上的不是猎物,便是敌人。天下是杀戮之器,每次对准目标的时候,她都怀着必中的信念,全心全意的释放着自己内心的杀意。
然而今天的目标,让她怎样怀着这种恶念去攻击,去抹杀?
尽管知道自己只有很少的机会成功,尽管也明白谪阳几乎完全不可能被她射中,但是单只是想想,只是想想,心情便无法平静。
司徒端敏的情形即便是不懂弓箭的人都看得明白,她根本是下不了手,仅仅只是瞄准就让她心境打乱,何谈能够伤到赵谪阳?
别人能看懂的,谪阳怎会看不懂。他皱了皱眉头,道:“连弓都拿不稳,你这几年难道就废在房子里不曾出门了?若是不行,索性放弃,这样太难看了。”
司徒端敏定定心神,再次拉满弓弦,勉强自己对准谪阳。那双宝石般的黑眸就在准星后面淡然地看着自己,一如往昔的美丽。
一如往昔。
两行泪水,从她睁大的眼中蜿蜒而下。
怎么办,视线都模糊了,都不知道自己会射到哪里。万一自己射偏了,谪阳又正好往哪个方向躲怎么办?万一伤到他怎么办?
——不能放手。
手剧烈的颤抖。
谪阳手在背后握又握,紧了又紧——等了快一刻,司徒端敏依旧没有放箭,只是泪流不止。常人的话,手都要酸了吧。
看她这个样子……不行。
他垂下目光,然后向谢冼看去。
谢冼明白司徒端敏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赵谪阳身上,而没有她的命令,是不会有人刻意去护着燕白骑的女儿的。
只要杀她个措不及手——谢冼动了。
燕良驹一声惊叫,孟秦吼道:“住手!”
司徒端敏闻声猛然惊醒,转身只见孟秦被谢冼击飞,然后一掌向燕良驹劈去。
已经拉满的弓,无需再蓄力,准心对准了谢冼和燕良驹中间的空白,她松开弦。
然而同时,一道风从她耳边窜过,极快,甚至带起了她的发梢飞扬。
司徒端敏不及明白,便见到一蓬艳丽的血花在她眼前猛然绽开,如同冬日红梅,在雪地斑斑点点地绽放,极浓极烈的赤红,映衬着晶莹无瑕的白,那是何种惊心动魄的美。
血花之后,那双宝石般的黑眸遥遥望了过来,那一眼看得,极深。
几乎同一时间,一声可怕的爆裂在司徒端敏的手中骤然响起,传说中流传了三百年,不腐不锈的天下弓,从正中的篆字处,赫然崩开一道可怕的裂痕。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挺多,其实可以分两章发,但是从中切开,怕气势又断,干脆写完再发。离小黑屋还有二十分钟,哈哈。
206
206、198 。。。
谪阳与窦自华还在大燕皇陵的时候便明白了:若不能破除三百年赵烨下的咒术,陆颖最多还只有两年寿命。而在这两年时间中;陆颖可能随时命在旦夕。而她这一世结束后;将被永世困在天下中。
咒术是三百年赵烨下了,现在自然不可能去找她去解;而普智去世前并没有留下关于解咒的只言片语,而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普智本人也无法解咒。
既然如此,唯一的解咒关键就落在的天下弓上。
任谁都会首先想到的一个办法就是:毁掉作为咒术载体的天下弓。但谁都不知道,如果天下弓被损毁,咒术是否真的能够破除?这把弓在三百年的时间中不曾腐锈;能不能成功且不说,陆颖的两魂四魄都已经被困于弓中;弓若有所损坏;谁能保证不会连累藏于其中的魂魄呢?
两个并不精通咒术的人是以对着天下弓,也不敢轻举妄动。
窦自华甚至发动大广济寺所有的僧人查阅寺内三百年来留下的藏书,看看是否有线索可寻。可惜终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如果不损毁弓身,如何解开天下弓的咒术?
所谓旁观者清,在谪阳尚未想出办法的时候,窦自华却有了一个思路:天下弓乃是赵烨的皇夫姬香君亲手所制所赠,是两人情意的见证,天下弓三百年不损,正是象征了两人情意的坚贞不摧。从另一方面来思考,也正是是两人的牢固的感情,使天下弓成为无懈可击的神器。赵烨没有选择其他的珍宝灵器作为咒术的载体,极有可能也是看中它的不可摧毁——若是针对这一点来下功夫,就现有的条件来说,他们还有一个成功可能性较高的路可以试一试。
三百年前的天下弓随当时的主人逐鹿天下,杀人无数。但不管它饮血几池,绝对不会染上的,便是姬香君的血,因为赵烨不会将箭头对向姬香君。
而如今敏之最不会让天下弓染上谁的血呢?
赵谪阳。
赵谪阳不是姬香君,但是却是敏之的夫郎,是她唯一的情之所钟。如果天下弓染上了赵谪阳的血,咒术就有可能破除。窦自华觉得这是最有可能让咒术破除的办法。
但天下弓只有敏之能用,但既然是陆颖,又怎可能对赵谪阳射箭呢?
若是将事□先与她商议,让她拿捏好分寸的尽量让赵谪阳只受些轻伤,这种完全不带杀气的到底有没有用?
史书上曾记载,天下弓无箭可引时,拨弦亦可伤敌,且能根据主人的意识辨识敌我。曾有数次天下弓攻击敌我混战的杀场中时,敌军全伤,己方却毫发未损。
敏之拉出的箭风若无伤人之意,又或者理智上想着伤谪阳感情上却忧心真的伤他,那天下弓到底能不能伤到赵谪阳,根本无法预测——只能瞒着敏之想一个稳妥的办法了 。
窦自华不知道赵谪阳与姬香君是何关系,几番思索后,她忐忑着把这个想法与他一讲,本以为他会因为敏之前世的感情纠缠而心生妒意,难以被说服。没有料到赵谪阳闻言竟然一口应下。
两人打听到陆颖返回花山的消息后,又细细商量几次,将陆颖所有的反应都算在内,终于策划了这样一个局。
当箭风离开弓弦的时候,早就等着这一刻的赵谪阳便用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他见识过天下弓的威力,并不敢用身体去硬接,但只是在那箭风边上微微擦了一下,便被在腹上割开一道深深的血口,剧痛袭来,几乎让他当场痛昏过去。
而在血花从谪阳身体里迸出的那一刻,天下弓上的篆字处毫无征兆地崩裂开来来,长久以来表现良好,以坚韧不摧而闻名的这一把乌色长弓,就这样毁了。
谪阳莫名去挡箭风。
天下弓不明损坏。
两件难以理解的事情同时发生,让在场都不算是迟钝的众人脑子都懵了一下,但最初一瞬间的无措过去后,大家首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