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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运明携未婚妻江萧萧,以及江萧萧同胞姐姐江倩倩扬眉吐气地回到了北京。一下火车,心潮澎湃的他迫不及待地给哥儿几个挨个儿打了电话,召集大家第二天晚饭时间携各自妻儿密友在朝阳区某某海鲜酒家会集,庆贺一番。
就在蒋运明回到北京的当天晚上,辛波再次突然接到了沈莹丽的电话,对方约他在三里屯一家刚恢复营业的酒吧见面。
两人一见面,沈莹丽笑吟吟地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交给了辛波。辛波发现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沈莹丽的神态和言谈竟是变得成熟、自信了许多。
“辛老师,这是还您上次借给我的那五千块钱……”
“别、别,这钱算是我,啧,怎么说呢,就算我这个当大哥的援助妹妹你的吧……”
“那怎么行?咱俩非亲非故的,我哪能不还啊!再说,我已经很感谢你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得到了辛老师您的慷慨帮助。真的,我、我特感谢您,辛老师!”
“呵呵……你这话言重了!那、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沈莹丽没有直接回答辛波的这个问题,而是以一种毫不掩饰的春风般的微笑,盈盈地注视着辛波。
辛波笑了笑,接着又问:“怎么,中彩票大奖了?”
沈莹丽摇摇头,眼里掠过一丝失望,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有的活力“辛老师,我上戏了!”
《哥们儿》第六章(11)
“哟,那我祝贺你!”辛波由衷地向沈莹丽祝贺。作为同行,他完全能够理解这对一个刚刚出道或尚未出道的年轻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一股荡漾着明媚、灿烂的激情。
沈莹丽确实要上戏了。不久前,经过去一位曾在电影学院同窗男生的极力推荐,沈莹丽终于争取到了在一部反映抗击“非典”题材的电视连续剧中饰演女二号。三天前,她和剧组签订的协议,并得到了一笔数目可观的片酬。沈莹丽说,辛波老师是她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最急于告之的人了。言下之意,她是希望辛波能够与自己分享这份幸福。这种幼稚,却也算真挚的友情让辛波多少有些感动。几杯酒下肚以后,辛波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许许多多有关影视圈里的种种内幕渊薮,听得沈莹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直泛潮气。
……
“……很多人都认为一个演员的悟性决定了他的成败,其实这并不准确,起码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你别看咱们演艺圈现在有那么些大红大紫的男女腕们,其实真正有悟性的没几个。有的人一辈子就演过一回像样的戏,纯粹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艺人最大的悲哀往往是艺人从来就没有搞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甭管是多大的腕儿,要是连这点事情都没能弄明白,你说这不跟二傻子一样吗?你别误会,我这么说并不是我在糟改咱们自己。因为现如今人人都浮躁得一塌糊涂,很难有几个能真正静下心来想想该想的事儿。有些道理说说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你就说我吧,有时候我也挺苦恼的,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我还真没觉得哪一回真正能让自己满意的。跟导演、跟编剧、跟同行没少动过心眼较过劲,慢慢地连自己都觉得没劲了。过去老有一种说法,叫着‘修炼’,干咱们这行的其实是最应该修炼的。修炼自己内心的世界,在保持一种与外界相对平衡的心态的同时,还得具备超人的灵气。可惜啊,我做得并不好。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辛波发现自己有些醉了。
沈莹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啦,不说这些了。总之到了组里,要跟大家搞好团结,尤其是要尊重导演和前辈。当然,还要学会保护自己,在不丧失原则的前提下,尽量随和一点。这回你们组里有一两个人,你尽量躲远点,那可是出了名的少女杀手,别吃亏上当就行了。”
“谢谢辛老师,我知道了!”沈莹丽喃喃地回答说。
“对了,还有件事情,那谁,蒋运明今天上午回到北京了。听说他又找了一个女朋友,扬州的。明天他请这帮哥们儿吃饭。”辛波说。
沈莹丽的神情顿时黯然了。她把目光转向别处,俨然是在告诉辛波,对她来说,与蒋运明的那段荒唐的往事不堪回首。
“对不起,可能是我多嘴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跟你念叨几句,其实蒋运明是很爱你的,你们分手以后,他苦恼了很久,最后不得不躲到扬州老家修心养性去了。这起码说明他很在乎你。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但毕竟你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人一辈子可能会交很多很多同性、异性的朋友,有点儿像熊瞎子掰玉米,一边掰,一边丢,时间长了,你再回头一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每一根老‘玉米’很可能都有一段值得令你回味的故事。不管怎么说,经历总是自己的,痛苦也好,遗憾也好,辛酸也好,幸福也好,都是生活留给你的记忆,是人活一辈子的积累,也是一笔最大的个人财富。你说呢?”
沈莹丽忽闪着大眼,点了点头,情绪明显有所好转。
辛波乐了。这丫头其实不坏!他这么想。
蒋运明在某某海鲜酒家预订了最大的包房。大家陆续到齐后一数,总共十八位。曹亮一家三口、辛波和女儿、老熊头儿和熊莉、甘建军、段飞勇、姚凯、叶远远、欧阳青和前妻潘文霞、张文和刘雯雯、江家姐妹俩和蒋运明自己。
饭局自始至终洋溢着欢快和喧哗。每个人都情绪亢奋,争先恐后地发表各种各样的奇谈怪论,主题几乎没有脱离过“非典”。
《哥们儿》第六章(12)
……
“我说,这回咱们这圈里没一个谁挨上‘非典’的,可真够幸运的!”老熊头儿心有余悸地说。
“我早就说过,哪儿那么合适的,就让咱们这帮人赶上了!”曹亮胸有成竹地说。
“亮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没赶上。我们家楼被隔离那段时间可真够恐怖的。你跟辛波来看我们的时候,我站在阳台上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绝对是强作欢颜,其实那两天我跟我们家文霞是真害怕!”欧阳青如实说。
“不对吧?青哥,我跟亮子当时见您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坏笑呵!”辛波话里有话调侃一句。
“没错、没错,一张脸笑得乱七八糟,好像被隔离不是他们,是我们!”曹亮补充一句。
大家乐了。
“我靠,真挺吓人的。那电影叫什么,《卡桑德拉大桥》,就跟那里面一模一样!”张文说。
“不过那段时间是我们派出所这么多年来,最轻松的时候。从我穿上这身警服那天起,就没这么清闲过!”段飞勇似乎很怀念那段日子。
“要说起来,我也算是跟咱们北京人同甘共苦过来的。不过说真的,到底是首都。我发现北京人的素质的确挺高的……”甘建军由衷地感叹道。
“高什么呀,甘总,您还是不了解北京人。北京人历来都这操行,太平盛事的时候,个个眼里都没谁,全觉着自个儿是爷。一到兵荒马乱,或者出乱子的时候,就全虾米了,比孙子还孙子!真的,我太了解咱们北京人了!”蒋运明不屑一顾地说。
“运明,你这话可不对呵。这怎么能说北京人才这样呢?要真是兵荒马乱的年月,咱全中国老百姓不都一个操行吗?要不想当年一个日本鬼子端着一杆大枪就能追得全村的老百姓满山乱跑?对不对呀!”辛波说。
“爸,您可真够反动的!”辛雅脱口冒出一句。
大家全乐了。
“丫头,这怎么能说是反动呢?这叫反思!”辛波冲女儿说一句。
“哎,你们说,这‘非典’它到底是怎么来的呀?都说是果子狸闹的。可是这不对呀。那老广吃果子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呀?”老熊头儿皱着眉头问大家。
“可不,他们丫还吃老鼠呢,怎么就没得鼠疫了呢?!”蒋运明来一句。
“哟,那这得问潘大夫。”曹亮随口一说。
“这可说不好。关于SARS病毒的来历说法很多,但至今还是没有准确统一的解释。不过我们人类对野生动物应该有一种最起码的尊重。毕竟这个地球是属于我们和他们的。”潘文霞笑眯眯地冲大家说。
“要说起来这他妈老广是够操蛋的,就没有他们丫不吃的!这你怎么弄?”曹亮发愁地看着大家。
“不会又是小日本搞的鬼吧?”蒋运明说。
“妈的,要真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国家给咱使的坏,非灭了丫挺的!”曹亮咬牙切齿地骂一句。
“这还真说不好。要不为什么偏偏在咱中国流行这么快呢?死的还基本上都是咱中国人!我看还真悬!”蒋运明说。
“不会吧,现如今谁敢给咱们下这么大的黑手啊!那不找死呢吗?”张文表示异议。
“操,这可说不好。有时候咱自个儿觉着自个儿牛逼,其实满不是这么回事儿。要不光天化日之下美国人敢用导弹把咱大使馆给歇喽,还见天把侦察机飞到咱们家门口来?说白了,咱还是不济!”欧阳青陡显懊丧。
“要不说也是,说到底咱还是song!”辛波说。
“扯远了,扯远了。我说哥儿几个,今儿是运明请客,而且在座的还有两位远道而来的漂亮妹妹,咱换个话题吧。”段飞勇提议。
于是大家齐刷刷地又把目光集中到了蒋运明和他左右两侧双胞胎姐妹的身上。
“哎哟,你们看,他们姐俩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耶!哎,我说运明,你不会有弄错的时候吧!”段红鹃咯咯乐了。
“嘿嘿……那不会,那不会!嘿嘿……”蒋运明美得一塌糊涂。
《哥们儿》第六章(13)
“就算是弄错了,那也是故意的!”曹亮紧接着来一句。
又是一阵欢笑。
“咳,错了怕什么的呀?知错就改呗!改了再犯,犯了再改。摸着石头过河嘛。对吧,运明?”辛波一脸坏笑。
众人大笑。
“靠,辛哥,你这就有点唯恐天下不乱了。您说您这么大一腕儿,我这左右两位佳人还惦记着让您签个名儿,照张相什么的。您看您,让人笑话了吧不是!”蒋运明挤眉弄眼,极其张扬。
……
“好啦、好啦,我提议,为在座的各位,也为咱们全北京的老少爷们儿,健康长寿,干一杯!”曹亮端杯倡议。
“干!”众人齐声响应。
……
这顿饭正式宣告了“非典”的终结,却又引发了这个圈内一连串预想不到的故事。
“爸,我发现你们这伙人一个个都跟缺心眼儿似的!”饭局结束后,辛雅在回家的路上,冲酒后驾车的父亲冒出这么一句。
“呵呵……对,没错!尤其是你蒋叔叔,那心眼儿缺大了!”辛波说。
“那俩女的是他什么人啦?”辛雅明知故问。
“一个是他未来的老婆,一个是他未来的老婆的……哎,我说,你跟我装糊涂是不是?”辛波说。
“爸,你没看出来?”辛雅问。
“看出什么了?”辛波问。
“那姐俩看您的时候,那种眼神?还有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叶老板娘……爸,你是个危险人物!”辛雅一本正经地说。
“嘿,我说丫头,你这一天到晚还有没有个正经的?我告诉你呀,你要是再这么不着调,以后你就别想让我再带你出来见世面了,明白吗?”辛波有些恼火了。
辛雅却乐了。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一进家门,心情不错的曹亮一边换鞋,一边哼着。
站在他身后的曹欣欣一个劲儿地催促他快点儿。曹亮不紧不慢,回头冲女儿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