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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
“操,亮子,我发现你变了,真的。我把话说在前面,这个叶远远早晚要把咱哥儿俩给涮了,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女人啦,没他妈几个好东西!”
“那你说怎么办?让她走人?再说你凭什么让人家走人呵?你丫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呀?不就是为了多分少分几个钱儿的事吗?再说,只要人家能替咱公司做成事儿,能赚到钱,你我就是少分几个子儿又怎么啦?操,死心眼儿!”
……
直到天黑,曹亮和蒋运明把一瓶二锅头喝光了,又喝了无数的扎啤,到了两人谁也没能说服谁。好在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急茬儿。临了,两人醉醺醺地各自上了出租车,分道扬镳了。
根据与剧组签订的合同,拍摄期间辛波有三天的假期,回京处理家务。他选择了周末一大早的航班,事先没有跟家里任何人打招呼,便突然出现在了家人面前。女儿辛雅更是惊异不已。她没想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北京。这些日子她几乎每天上午都能接到母亲从国外打来的电话,催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办理有关手续,还需要再提供哪方面的文件等等?母亲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给辛雅描绘未来充满阳光和前途的绚丽人生。起初那种忐忑不安的矛盾心态正在渐渐地趋于坦然和平和。父亲的意外归来,或多或少地让她有了些精神压力。她无法预料父亲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或者说父亲最终能不能同意她出国。然而,像许多任性而又天真懵懂的少女一样,辛雅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目标,无论出现什么样的阻挠和困难,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午饭以后,辛波和辛雅坐在客厅里,父女俩默默地坐着,各自心里都在盘算着如何开始这场尴尬而又酸涩的谈话。最后还是女儿辛雅打破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沉闷。
“爸,您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两天,后天就得赶回去。你最近怎么样,挺好?”
“还行。爸,您还好吧?”
“还行吧。你都决定了?”
辛雅鼓足勇气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父亲一眼。
辛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局促不安的女儿,心里一阵发酸。作为父亲,女儿是他生命中最为珍贵和惦念的情感依托。对他来说这种强烈而又坚实的基础是他无法割舍和失去的精神支柱。然而,这一切在现实的生活中却又是那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也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和这些日子的逐渐适应,辛波现在的心情相对平静、理智了很多。看来要想再让女儿回心转意,已经很难很难了。一开始那种对前妻的憎恶和敌视现在也变得轻然淡漠和无可奈何了。在这场争夺女儿的战争中,他算是彻底失败了。他的斗志、勇气、自信和激情随着失败的到来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哥们儿》第七章(32)
“那好吧丫头,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要走,爸爸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看还需要爸爸帮你做些什么呢?”辛波注视着低头不语的女儿。
辛雅抬起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庞,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举动在辛波看来是那么成熟和惆怅,似乎充满了对父亲的愧疚和歉意。他渐渐地有些自责了,他发现自己对女儿的情感正在向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以释疑的茫然状态发展。他无法判定自己在女儿心中究竟还有多大的分量,那种曾经被他视为人世间亲情中最牢固、最无私、最伟大的父女之情是否还存在?他也无法预料自己和女儿将来还能不能在一起安享家庭的天伦之乐?女儿一旦到了国外,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而又精彩、新颖的世界,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呢?还有前妻现在的新家,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都有些什么鸟人,女儿能否适应,或者别人能否适应女儿呢?到目前为止,他对前妻现在的景况几乎一无所知。这本来是个与他毫不相干的狗屁问题,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想,也不得不了解清楚的重大问题。他的眼前忽而又闪现出女儿小时候的诸多记忆,现实、未来、回忆,以及无数的疑虑和困惑掺杂在一起,辛波的脑子又有些乱了。
“爸,您想什么呢?”辛雅小心翼翼地问一声。
辛波点燃一支烟,起身来到女儿的身边坐下:“丫头,你妈妈那边的情况你都了解吗?”
“她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一些。”辛雅回答。
“那你能跟我讲讲吗?”辛波说。
“她说她现在是独自一个人生活,住房条件和经济收入都挺好。”辛雅看了看身边的父亲,接着又说,“她还说,要是你愿意的话,到时候你可以送我去,顺便也了解了解她那里的情况。这样的话你能放心一点。”
“她、她又离婚了?”辛波顿时有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意。
“嗯。”辛雅点点头。
“我说呢,她怎么非得要你去她那儿。你妈还跟你都说了些什么?”辛波问。
“她说的多了。您想知道哪方面的?”辛雅的两只大眼睛忽闪着,像是在玩智力测验的游戏。
“你……你觉得自己能够适应吗?”辛波问。
“我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呗。爸,到时候您会送我去吗?”辛雅问。
辛波沉思片刻,然后说:“这样吧,你让你妈直接给我打个电话,有些问题我要问问她。”
“爸,您想知道什么,问我还不行吗?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诉你。”辛雅有些担忧地说。
“问你?你能知道什么?还不都是听她自己说的。我得把好些问题了解清楚了再说。丫头,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妈叫板。事到如今,我只想把她目前的状况了解清楚。毕竟我活了四十多年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起码也能有个比较准确的判断。我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你交给她吧?你说呢?”
辛雅点点头。
“好啦,不说这些了。晚上咱们一起出去吃饭?”辛波笑着提议。
“都有什么人呀?”辛雅问。
“还没想好。要不叫上你曹叔叔和欣欣?”辛波说。
“行!”辛雅痛快地答应了。“爸,您真的不生我的气?”辛雅抬起双臂搂着辛波的脖子,娇柔地问。
“不,爸爸不会真生你的气。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这个爸爸了。”辛波半真半假地说道。
“爸,不许污蔑我!”说完,辛雅在辛波的脑门上亲了一口,然后鸟儿一般地飞开了。
辛波用手蹭了蹭自己额头,露出一丝酸涩的苦笑。
傍晚七点左右,曹亮带着女儿曹欣欣来到北京东城一家海鲜酒楼,两位花枝招展的迎宾小姐将他们领入了一间华丽的包房。辛波和辛雅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餐桌上凉菜和酒水也都已备齐,大家就座后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分明是个很宽大的餐桌,而辛雅和曹欣欣却紧挨着坐在一起,两人旁若无人,嘀嘀咕咕十分诡秘,还不时发出开心之极的欢笑。一开始辛波和曹亮还有些不太适应,辛波说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两个丫头自己去外面吃去。几杯下肚以后,两个父亲也开始学着女儿们,低声交谈起来。心情并不太好的曹亮絮絮叨叨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所经历的杂乱无章、一五一十地跟辛波叙说了一遍。眼下最让他头疼的是蒋运明和叶远远较上劲了。蒋运明对叶远远的怨气越来越大,几近不共戴天。本来应该很光明的前景现在开始变得黯淡了。曹亮想让辛波指点指点,叶远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会不会真的像蒋运明所断定的那样,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妖?还有就是女儿曹欣欣前些日子完全没有根据和缘由,莫名其妙地犯隔儿一事,也让曹亮委实闹心了好一阵子。辛波原想借此机会把自己的烦心事儿跟曹亮念叨几句,虽不指望哥们儿能开导多少,起码也能把心里的憋屈抒发一下。然而曹亮没完没了的絮叨,让他只好三缄其口了。能借别人的耳朵倾泻自己内心郁闷的人往往是不幸而又幸运的人。
《哥们儿》第七章(33)
这是一个很滑稽而又奇特的场景。父亲聊父亲的,女儿聊女儿的,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互不干涉。
辛雅即将出国留学的消息让曹欣欣兴奋不已。她把这一切视为自己精心策划和导演的一幕好戏的精彩开场。她的梦想也将随着剧情的发展逐渐成为美妙的现实。她按不住内心深处喷涌的强烈喜悦,不时地把火烫的目光投向正专心致志聆听父亲倾谈的辛波。这个不知在什么时候占据了她少女全部情怀的“老男人”,正日益改变着她对人生、对朋友、对父母、对亲情的理解和感受。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在经历了剧烈、狂躁的变异、痛苦、无奈的挣扎后,生出了与其年龄和阅历极不相符的诡异和成熟。那种不顾一切的占有欲令她癫狂而又兴奋,为了爱情,为了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即使失去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她坚信自己的爱情是伟大而又纯洁的。自私是爱情的基础和本质,是交织着肉欲和情感的本能。每当深夜,当她躺在自己柔软洁净的床上时,那无数斑斓离奇、神秘甜美而又荒诞淫秽的遐想就会充斥着她的灵魂和肉体,令她久久不能入寐。前不久,她做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梦,在梦里她终于成为了好友辛雅的继母,可是新婚之夜与丈夫辛波相拥而眠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女儿辛雅。当她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伤心和屈辱的泪水居然浸透了她的枕巾。以后的好几天,梦中的一切成了她挥之不去而又苦涩辛酸的记忆。直到今天,确切地说,直到刚才,在她得知辛雅即将远走高飞,与父亲辛波离别时,她的心情才有了彻底的好转。
听完了曹亮的絮叨以后,辛波相当有把握地指出,叶远远绝非那种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也非精于算计,坑人害人之辈。至于如何改变蒋运明目前的心态和看法,倒是你曹亮应该仔细考虑的问题。虽说蒋运明是自家的哥们儿,但问题是朋友之间一旦扯上了生意,尤其是牵扯到各自经济利益的时候,一旦稍有不慎,或者是误会,极易生出些乱七八糟的龌龊。说反目为仇可能有点儿过了,起码是朋友没得做了。哥儿几个在一起也二十几年了,为了几个糟钱儿毁掉这段友情挺不值当的。辛波有意回避了曹亮关于女儿曹欣欣的话题。作为一个饱经风月吹拂的老手,他从曹欣欣一开始就投向自己的眼神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令他浑身发紧的挑衅和欲望。加上刚才曹亮的一番描述,他现在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断定,曹欣欣就是那个前些日子给自己打匿名电话的人。这让他既害怕又惶恐,他不知道曹欣欣究竟想要干什么,也无法预料事情将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要是换了别的小姑娘,甭管是谁的女儿,哪怕他爹是玉皇大帝,也不会让辛波如此不安。作为一个男人,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尤其是前妻出走以后,辛波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他早就放纵了自己对女人和性的渴望。只要条件成熟,他是不会克制自己的。但与此同时,他又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他绝对不会为了性爱而承担任何后果和责任,哪怕只是道义上的些许自责。这他妈死丫头,中哪门子的邪了!这是他此时此刻唯一能够默默念叨的心语。
辛波和辛雅回到家以后,老爷子、老太太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他们父女的归来。看来父女俩的情绪不错,老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至于最终是谁妥协,对于老人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欣慰。
辛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