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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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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太平摆出一副撒手不管的架式,说自己这个月工资暂时不领,为镇财政分忧。小赵提出先将那笔捐款挪出来用一用,到时候再填进去。

孔太平正色说:“不许提这笔钱,谁若是动一分,我就让谁下岗。”

丁所长这时才说:“实在不行,可以将养殖场下月应交的款项先收了。”

孔太平早就料到这一招,他估计这是赵卫东私下设计好了的,目的就是想插手进入养殖场。他不动声色地说:“这得看人家企业同不同意,洪塔山若同意我也没意见。”

丁所长说:“洪塔山那里得孔书记发话才行,别人去了不管用。”

孔太平愠怒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洪塔山是我的亲信家丁,可我听说你们哪一个去不是在他那里又吃又拿的,一箱阿诗玛一阵子就光了。”他站起来大声说:“我累了,我要休息,现在该轮到我休假了。”

孔太平让小赵通知镇里主要干部到一起开个会。会上他没说别的,只说自己这几天腹部很不舒服,因此打算从明天起休息一阵,顺便检查一下身体,家里的工作都由赵镇长主持等等。赵卫东没有当面提钱的事,反而说希望大家在这一段时间里尽可能不要去打扰孔书记,让他回家静静地休养一阵。孔太平从这话里听出一些意思来,但他懒得同他计较。

回到屋里,孔太平独自坐了一会,然后开始将一些必须用品放进手提包里。经过清点,口袋和抽屉里的钱,不算那些毛毛票,刚好够一百元。钱是少了点,好在是回家,多和少不大要紧。屋子里很热,镇上又停了电,只靠自己用扇子扇风,实在够呛。他想起家里空调的舒适,老婆的温存,儿子的可爱,心里忽然有了几分期盼。

这时,田毛毛敲门进来了。几天不见,田毛毛变了模样,颈上多了一条金项链,身上的连衣裙不仅是新款式,而且没有过去的那种皱巴巴的感觉。孔太平多看了几眼,田毛毛就问自己是不是变漂亮了。孔太平没有回答反过来问,洪塔山是不是已将甲鱼苗按数给她了。

田毛毛说:“如果不是做成了这笔生意,我能有钱买这些东西吗?”她补充说,“我现在既不像民办教师也不想当民办教师了。”

孔太平说:“那你想做什么?”

田毛毛说:“暂时保密,不过我想你到时肯定会大吃一惊。”

孔太平笑一笑,也不追问,他说:“舅舅好吗,听说他同养殖场的人干了一仗?想必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田毛毛说:“他还是老样子,一天到晚都在那两亩半田里泡着,将棉花种得比我妈妈还漂亮。”

孔太平说:“怎么不说他的棉花种得比你还漂亮?”

田毛毛说:“他心里是想,可是没能做到。不过他也不敢,他种的棉花若是比我还漂亮,恐怕每株都要变成迷人的妖精。”

孔太平说:“那也是,光你这小妖精就够他对付了。”

田毛毛哧哧地笑起来,她忽然问:“表哥,你知道我给甲鱼苗取了什么名字?”

孔太平想也不想就说:“迷你王八。”

田毛毛尖叫一声说:“表哥,你太可怕了,以后我要躲着你点,不然的话,哪天你将我卖了,我还得傻兮兮地帮你数钱。”

孔太平差一点没将手中的茶杯笑掉了。田毛毛撒娇时,那种体态特别让孔太平喜爱。田毛毛将一只红丝线系着的小玉佛送给孔太平,说是她特意买的,男佩玉女戴金,可以避邪,还搬出贾宝玉作证明。孔太平不敢戴这玉佛,且不说党政干部戴这东西影响不好,单就三十出头的年龄也不合适。田毛毛说干部们之所以老得快,根本原因是心态衰老得太快,总以为成熟是一件好事。孔太平不同她讨论这个,转而问那个住医院的民办教师的情况。听说那人已出了院,并且已领到拖欠几个月的补助工资,孔太平心情更加好起来。

说了一阵闲话,田毛毛突然提出要他帮忙,做做她父亲的工作,她想同家里分开过。孔太平吃了一惊,直到弄清她的真实目的是想分得那两亩半棉花地的三分之一面积后,他才稍稍宽下心来。孔太平一边问她要分地干什么,一边在心里做出推测。田毛毛不说她的目的所在,孔太平也想不出根由。见孔太平不肯表态做田细佰的工作,惹得田毛毛噘着嘴气冲冲地走了。孔太平追到门外留她吃过午饭再走,她连头也不回一下。

孔太平开玩笑说:“看来我不是迷你型的表哥。”

田毛毛回一句话:“你错了,是我这作表妹的不是迷你型。”

田毛毛走后,孔太平到办公室里去转了转,翻翻当天的报纸,发现地委办的日报上有一篇消息,说鹿头镇党委政府高度重视教育,并将孔太平出差刚回就在深夜里去医院看望教师,千方百计组织资金补发拖欠的教师工资等举例出来。孔太平一看文章里没有点赵卫东的名,就猜出是孙萍写的。因为本镇的业余通讯员,无论何时也不会忘记在字里行间里做到党政一把手之间的相对平衡。他拿上报纸去找孙萍,孙萍不在。刚好小赵从身边经过,问起孙萍去哪儿了,小赵提醒他,孙萍已打过招呼,说是回地委领工资。孔太平没吱声,他让小赵将报纸上的文章剪下来,贴到会议室里的荣誉栏上去。

因为没有浆糊,小赵只将报纸剪下来,没有上楼去贴。办公室本来剩有的一瓶浆糊,昨天下午李妙玉借去贴计划生育宣传材料,用完后忘了拧上瓶盖,一夜之间,剩下的那些浆糊全被夏季的高温烤干了。小赵说,赵卫东已吩咐,这一段一切办公用品都不许买,一分一厘钱都要用来发干部职工工资。孔太平有些霸道地指责小赵,为何那样笨,不弄点水将浆糊重新化开。小赵明知化学浆糊干过了不能再用水化,但在这种时候他哪里还敢做声。孔太平只想敲山震虎,说完想说的话,就将自己房间的钥匙扔给小赵,让他开了门去拿自己用剩下的半瓶浆糊。小赵拿上钥匙赶紧去了。

孔太平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待小赵一点意思也没有,他打定主意索性回避个彻彻底底,下午干脆去养殖场看看,顺便看看田细佰。

养殖场占地有一百多亩,大小几十个水泥池子里放养的差不多全是甲鱼。从前这儿规模很小,只能从别人那里买来甲鱼苗自然喂养,两三年才能长到半斤以上,所以养殖场总在亏本。孔太平让洪塔山来当经理以后,第一年就建起甲鱼过冬暖房。洪塔山不让甲鱼冬眠,一只甲鱼苗一年时间就能长到一斤多。养殖场也有了丰厚的利润。接下来洪塔山就动手扩大养殖场规模,并创出鹿头镇养殖有限公司这块响当当的牌子。孔太平悄悄走近养殖场新搞成的甲鱼繁殖池,只见成千上万只甲鱼苗像一朵朵印花趴在池边的沙地上,娇小玲珑的样子非常可爱。孔太平想着黄所长和田毛毛给这些小家伙取的“迷你王八”名字,忍不住一个人轻轻地笑起来。某一时刻里,他不经意地咳了一声。只见先是近处的“迷你王八”们纷纷逃入水中,接着是稍远处和更远处,默默的骚动过后,印花般的小家伙都不见了,池边只有一带银色的沙滩。

孔太平绕着养殖场的围墙墙根慢慢走着。好像是前年,他在年终总结大会上讲过,养殖场是自己的心头肉,他在位一天就决不许别人到养殖场里胡来。他规定镇里的干部进养殖场,必须有镇委和政府办公室出具的介绍信。这个规定开始执行得很好,后来同赵卫东的磨擦出现以后,他也不愿执行得太认真了,以免矛盾扩大。正走着,围墙转了一个九十度的急弯,跟着就闻到一股农药味。他紧走几步登上围墙墙角上的塔棚。就在眼皮下面,养殖场围墙呈现出一个“凹”字型,那凹处是一块长势极好的棉花地,一个快六十岁的男人正背着喷雾器在棉花丛中喷洒着农药。

孔太平叫了声:“舅舅!”

田细佰抬头望了望塔棚,又一声不吭地低下头去继续做自己的事。

孔太平又叫了声:“舅舅,我是太平!”

田细佰这次连头也没有抬。孔太平知道舅舅在装聋,便走下塔棚,来到养殖场办公室,正好碰见田毛毛在同洪塔山说着什么。孔太平有些不高兴,就问洪塔山怎么带头违反规定,随便放人进来。洪塔山分辨说田毛毛是养殖场的客户,田毛毛也说自己在同洪塔山谈一笔生意。

孔太平不准他们之间再搞什么交易了,他说:“迷你王八的事只能到此为止。”

田毛毛说:“我也不想再做这迷你王八的生意了,我现在同洪塔山谈判有偿租借土地问题。”

孔太平马上想到那块凸进养殖场的充满农药味的棉花地,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洪塔山说:“希望孔书记能支持这项交易,棉花地的问题不解决,万一被客户发现,有可能危及整个养殖场的生存。”

田毛毛说:“那块凸进来的棉花地正好占整块棉花地的三分之一。”

孔太平沉吟了半天才说:“这事操作起来一定要慎重,田细佰人虽好,但涉及到他的土地,恐怕是不会让步的。”

田毛毛说:“我才不怕他,那地本来就有我一份。”

孔太平瞪了她一眼说:“你难道不了解这块地是你父亲的命根子!”

田毛毛说:“我就不信他把土地看得比我还重要。”

孔太平说:“冒这个险有些不值得。还是将围墙加高几米吧!”

洪塔山说:“行不通了!田细佰连两米高的围墙都要推倒,说是挡了棉花地的光和风。”

田毛毛将孔太平置之不理,只对洪塔山说一切都包在自己身上。她走后,孔太平有一阵思绪老也集中不起来,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洪塔山以为是屋里太热了,就要引他到客房里去,打开空调凉爽一下,孔太平拒绝了。他婉转地告诉洪塔山,镇里有人在打他的主意,想方设法要从养殖场挖走一砣油。而自己从明天开始休假,镇里又等着钱发工资,没人撑腰时希望他巧妙对付。洪塔山心领神会地表示,他干脆来个三十六计走为高,出去躲它一阵再回来。孔太平没有说这样做妥不妥,转而问起那几个客户的情况,洪塔山回答说邓松昨晚还给他打个电话,让转告对孔书记的问候。孔太平知道他这是卖乖,却不戳穿,接着有关客户的话题问洪塔山对那些人的作法怎么看。洪塔山狡黠地回答,他没有看法。孔太平本想提醒一下他,让他各方面都收敛一点,特别要注意别撞在公安局那伙人的枪口上,见洪塔山有意不正面回答,本不想再说了。隔了一阵,他还是放心不下,就换了一个方式告诉洪塔山,他有意让洪塔山当县人大代表,现在的关键是,这一段时间里洪塔山不要自己往自己脸上抹屎抹尿,若是将自己弄得又脏又臭,就无法提名让他当候选人。洪塔山赶紧表态说一定要管好自己。

孔太平又叮嘱了一些话,便起身往外走。洪塔山将他送到养殖场大门口后,人已转了身,又回头对孔太平说,镇里的司机小许,似乎有些同他的司机小袁过不去,总是将吉普车拦在路当中,不让他们的桑塔纳舒舒服服地走。

洪塔山说:“开始我还不大相信。前天傍晚,我坐在车上时,正好遇上小许开着车故意在旁边慢慢地挤,弄得桑塔纳差一点掉进了鹿头河。”

孔太平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他不紧不慢地说:“是不是你那司机没有看清路上的情况,就将车开得飞快?”

这话噎得洪塔山再也没有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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