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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多虑了,皇后娘娘并不是那样的人,只要能为所用,娘娘从不计较那些面子上的文章。为今要紧的是先帮岳云那老匹夫把这案子结了。如此我才好带郑离进长安。”
师爷比划了个手势:“老爷可是要我们亲自出手?”
师爷的提议是最快捷而且实际的,然,就在彭晏开口前,他又忽然止住往下续接的话。
“不,咱们就耐心看看郑离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彭晏捻须微笑:“若她真能走出眼前困境,我对将来咱们成事也就多了几分成算。”
师爷忙道:“可是大人,皇后娘娘那里一道一道的懿旨催着咱们呢!万一惹得皇后娘娘凤颜大怒。。。。。。大人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彭晏笑着缓缓摇头:“你不了解咱们娘娘,娘娘胸怀宽广,平易近人,一万个男子加起来也不及娘娘聪敏。说句不客气的,万岁爷要不会把权利放与娘娘,只怕朝堂早有异象。要知道,皇室的宗亲子孙并不在少数,太祖皇帝的儿子就有十七个,到了万岁爷这儿,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就两个。皇后娘娘常担忧,宗亲们的子嗣丰厚,又年轻力壮,对皇上和太子而言。。。。。。并非好事。”
师爷忙道:“太子性情温良,待人礼遇有加,正是守城的明君之相。”
二人说话的时候,侍卫重云等早退了出去,彼时厅中无杂人。彭晏这才低声道:“温良也可以说成是木讷,彬彬有礼也可以说成是缺乏胆识。皇上近些年来摆明了更喜欢武贵妃生育的敬皇子,朝中反对皇后娘娘的人便极尽可能的贬斥太子。在我瞧着,太子的位置也就几年光景。”
师爷大惊,彭晏看了哈哈大笑:“你放心,武贵妃就算再年轻,再能生养,也永远坐不到太后的宝座上。”
“这是何种缘故?”师爷不禁好奇。
“哼,没有武贵妃,皇上顶多就是伤感三四日。可要是没了皇后娘娘,朝堂必定生乱,西夷必定全势偷袭。”
徐师爷恍然,想明白后又难免替皇后感到不值:“皇上这样做怎么不叫人心寒?”
“你也不用杞人忧天,别看武贵妃现在得意,老夫与你打赌,笑到最后的只能是咱们娘娘。”彭晏道:“未雨绸缪,你亲自去请郑小娘子来叙话。”师爷领命而去。
且说房氏用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将院子归置的井井有条,这次得公公的允诺,岳临诗夫妻俩也算是苦尽甘来。因东西实在不少,二十多位丫鬟婆子穿梭其中,有个面生的小丫头进了偏院也无人察觉。
阿离和萱姑姑两个迎面坐着,一人手里牵针,一个引线,正给小郑译做着夏季单布褂子。芬儿蹑手蹑脚走了进来,附在阿离耳畔悄声低语数句,萱姑姑便跟着皱眉头,心里微怏。
再见郑离连招呼也不和自己说一声,萱姑姑更加气闷。
那主仆俩才一出房间,萱姑姑就将手里尚未完成的小褂子“啪”的摔在床上。
乳娘抱着小郑译,冷眼瞧了瞧萱姑姑:“姑姑这是怎么了?没的拿少爷的褂子撒气做什么?这知道的是你手滑,失了分寸,不知道的。。。。。。哼,还当你真心恼了咱们姑娘呢!”
萱姑姑破口道:“哪一个才是你的姑娘?不过给了你几口残羹,你便当菩萨似的供着。别忘了,当初买你进府,给你一口饭吃的是谁?还不是咱们夫人!”
奶娘早忍了萱姑姑多时,一样是奴才,谁还比谁尊贵了不成?
“呦,姐姐这话可够呛人的!我是夫人买的不假,可要是没姑娘,咱们这些人还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去呢!姐姐给我脸子瞧,我是不好说什么,谁叫我心甘情愿给郑家当奴才呢?可姐姐也别忘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争什么老大老二?不论大小都是姑娘和少爷的奴才。我是没把萱姐姐当外人,才有这样的话。若换了旁的,谁还理会她的生死呢!”
奶娘说完,也不等萱姑姑作何反应,起身抱了熟睡中的郑译进了内间屋,空留下一个萱姑姑哑口无言。
。。。。。。
彭晏住的是岳府前院最大的一处轩馆,名字唤作青草堂,因整个院落种植了许多西域奇草紫珑而得名。
这种草白日看着青嫩,夜晚却忽然呈现亮紫色,一年四季只在春夏生长,虽然无花,却散发着一种浓郁的安神香,可使人平静焦躁,修身养性。晚秋时便会打子儿,结出一颗一颗芝麻大的小红豆,用来泡酒能医治惊悸之痛。
可惜紫珑名贵且难以移植,对中原气候很不适应。
岳家这一大片紫珑,可堪称是耗费巨资打造,自然,青草堂也只为接待府中的贵宾。上一任在此落榻的还是岳云的同门师兄,今翰林院掌院乔景峰。
芬儿在岳家的日子不算短,但来青草堂却是头一遭。各处惊心骇目的景致让人目不暇接,草香弥漫,芬儿兴奋的在郑离耳边偷偷道:
“这位彭先生肯定来历不同寻常,否则老爷怎么肯把青草堂挪出来与他们住?”
芬儿远远就见台阶上站着几个端茶送水的丫头,忙冲阿里挤眉弄眼:“姑娘瞧见那几个丫鬟没?在咱们岳家,她几个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连二夫人身边的徐妈妈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呢!”
郑离顺着芬儿揶揄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几个少女,只从侧面瞧便已经觉得心惊不已。或是妖娆妩媚,或是清纯娇俏,或是稳重端庄。。。。。。这几个女孩子,单拿出来哪一个,也不逊色于岳家的诸位小姐。
大约猜中了岳云的用意,此时再看青草堂中的景致,便觉得少了风雅,多了些市侩。
郑离和芬儿噤口不言,不多时便被请进内堂,恰逢彭晏才与重云说完话,一见阿离便笑道:“好孩子,快来这儿坐。”
郑离待行了大礼,才捡了末位的一张四出头的官帽椅坐了。刚才在门口多瞧了几眼的少女立即端上香茗,彭晏便笑:“尝尝,这可不是岳府的东西,是今年才进贡的雀舌,最上等的湄潭翠芽。老夫总共只得了一包,从南带到北,今日是借了阿离的福气,冲了第二回。”
郑离虽然不懂茶道,但是这湄潭翠芽实在清香扑鼻,一根根隐毫稀见,色泽翠绿,栗香浓郁且伴有新鲜的花香。
彭晏留心郑离品茶的动作,不禁有些失望:“阿离,你父亲从没交你品茶之妙?”
阿离动作一顿,不知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便只好硬着头皮勉强笑道:“过去倒是瞧过父亲和我们太太品茶论道,阿离愚钝,听的不是十分明白。”
“微之糊涂!”彭晏大不赞同,“他自己就受出身的毒害,怎么就不能将心比心?也罢,好歹你年纪不大,从此时开始学也不算晚。”
彭晏面色和蔼:“老夫瞧得出,你是个聪明孩子,和你父亲当年一样惹人喜欢。只可惜他英年早逝,没福气看到阿离你的造化。”
郑离心下一紧,又是这个词。
彭先生频频伸出鱼饵,可究竟图自己身上什么呢?
“先生赎阿离愚钝,并不知这造化是什么!”
“哎,说起来,当年你父亲远赴长安赶考时颇得皇上和皇后的青睐。两位圣人也有心栽培于你,只可惜微之去的早,万岁爷听说此事后感伤不已。老夫有心将你举荐到皇后娘娘身边做事,也算是全了你父亲当年未了的心愿吧!”
彭晏正色:“皇后娘娘如今垂帘听政,身边正缺可心的人。老夫在娘娘面前还有几分薄面,若开口相求,八成会准。”
20、门锁(二更)
一入宫门深似海!
郑离这段日子虽然惴惴不安的活着,但进宫一事是想都不曾想过。
彭先生的目的已经清晰明了,唯独她弄不懂的是,对方大费周章,难道真的仅仅因为自己是郑微之的女儿?
她倒也不是自己贬低自己,但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先别管相貌上出众不出众,单看连骨架子都没长结实,彭先生也犯不着叫自己进宫去帮他争宠。何况,进宫的女人,就如同进了角斗场,自古以来就是九死一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更明白怎样活才对得起自己。
阿离淡笑:“世孙女打小没见过什么大的阵仗,只怕要辜负彭先生一番好心,若我在宫中招惹了贵人,自己受责罚尚且是小事,就怕还牵连了彭先生。所以说。。。。。。还是不进宫的为好。况且,如今岳爷爷待我和弟弟阿译俨然亲生孙子孙女,我二人无以为报,只有衔环结草,在岳家以尽孝心。”
彭晏见郑离年纪小小,说话却滴水不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自己这个人选选的极好。
皇后并非一般寻常女子,皇上身体鼎盛那些年,谁也不敢插手后宫,可眼下得了准消息,千秋鼎盛之期已过,万岁爷夜夜惊悸,需靠浓浓的安神汤方好安眠。朝中新贵均是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娘娘在前朝的影响力也越发强大。
彭晏选择这个时候给皇后送人,最大的目的其实并不在自己,而是希望给娘娘架上一条得力的臂膀。
武贵妃漂亮是漂亮,但眼界太浅,只想着后宫争宠。
他的主子,一心只在前朝。
彭晏作势一叹:“你既然说到孝心,有件事老夫一定要说给你听。自古以来生恩大于养恩,何况你父亲养你十余年,也是掌上明珠一般。他的大仇你不能不报!”
“彭先生说的阿离有些糊涂,父亲的大仇。。。。。。莫非您是说那些江湖强盗?可岳爷爷说,朝廷早下令就绞杀了那伙人!”
彭晏冷笑:“不过几个替死鬼,只怕他们最后替谁而死都没闹明白!朝廷为掩人耳目,自然不会叫人深究。可老夫知道,微之的死并不简单。”
郑离暗中叹气,她就算是个傻子,也猜得出这具真身的父亲死得有些蹊跷。心甘情愿寄居在岳家,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岳家能遮挡住外面的风雨,至少等到自己有能力掌控命运。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阿离屈膝蹲下半截身子:“还望彭先生为郑离指点迷津,以报父亲在天之灵。”
彭晏抢身上前,结结实实扶起了郑离:“好孩子,你能明白老夫良苦用心就叫。当今天下能为你父亲申冤昭雪的,除了皇后娘娘再无旁人!老夫愿以举荐人的身份为你写一份奏折,他日进宫,你便以女官之姿陪伴皇后左右。孩子。。。。。。你父亲亡故,家中又无长辈关照。将来就算岳大人有心抬举你,也要想想岳家这些金尊玉贵的女孩儿们,挑拣来挑拣去,最后剩下的才轮到你。再差一些,为了联合某些勋贵世家,将你作为礼物送出去也并非全然不能。”
阿离脸色苍白,“世孙女身份卑微,只要岳家不薄待弟弟阿译,将来如何。。。。。。将来再说吧!”
郑离越是乖巧,彭晏越是心疼。
想微之当年,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文采斐然,何等的气宇轩昂,结果却落得个身首异处,死的不明不白。
彭晏已经多方打听到,郑家长子在国子监中并不出众,性情也多随了其母,冲动却又懦弱。小儿子郑译还是个婴儿,也不堪当重任,庶女郑离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彭晏相信,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唤起皇后娘娘对微之的怜惜之情。
爱屋及乌,郑离才好在宫中站稳脚跟。
彭晏并不心急,只叫郑离回去细细斟酌,待明天傍晚再答复他即可。
主仆俩一出青草堂,芬儿避开来往的婆子丫鬟,迫不及待的追问:“姑娘别不是真打算进宫吧?”
阿离苦笑,站在无人经过的小甬道上眺望前方,口中怅然道:“傻丫头,你还听不出来?如今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且看彭先生胜券在握的模样,大约岳家这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