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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三娘忙问何故:“郑妹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那日还没到花房时,翠儿也说看见个模模糊糊雪白的影子,除了没分辨清是不是什锦,余下的话和三姐姐所描述几乎一致。”郑离道:“她对壁画下的是死手,而且手段惨残忍无道,令人发指。然而到了大夫人这里却只是用了毒。。。。。。三姐姐就不觉得奇怪?”
岳三娘立即陷入沉思,她将郑离的话翻来覆去斟酌,良久才忐忑的看着对方:“妹妹的意思是,什锦的目的其实不在祖母身上?”
郑离微微颔首:“就怕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什锦是人是鬼,是生还是死暂且未知,岳家大宅中受害的人越多,咱们得到的信息就越多,抓她一个现形的机会就更大!刚才三姐姐说你和她交面而过,可看清那影子往什么方向而去?”
岳三娘细细回想一遍,却只能摇摇头:“当时吓了我一个半死,回神过来的时候,那鬼影早没了踪迹。现在阿离妹妹这样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祖母住的小佛堂平日鲜少有人来往,我看见那影子的时候,只有三条路可走,往西是妹妹住的跨院,往东便是后花园的白翠亭,我打母亲那里来,便占了第三条路。”
郑离脑海中立即想到自己角门处那把不翼而飞的四开锁。
她身上汗毛乍竖,头皮儿有些发麻。
并不是郑离惧怕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想到自己处境堪危。
要是她没猜错,岳三娘口中的鬼影八成就是从自己院子里的角门全身而退的。四开锁不见踪影,她和芬儿、守夜婆子去验看时,凶手甚至没来得及上锁。
更糟糕的是,自己当时验锁的行为保不准已经落在了凶徒的眼中,以凶徒杀害小厮、壁画的手段,为防止自己走漏风声,会不会将自己设定为下一个被害对象呢?
“阿离可是想到了什么?”
郑离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说与岳三娘,只好转移话题:“姐姐说其中一条小路通往白翠亭?”
“不错!”
“过了白翠亭;可不就是。。。。。。”郑离欲言又止,岳三娘恍然大悟,恨恨道:“是二夫人的妙舞堂。了不得!敢情是她!不行,我要告诉祖父去!”
郑离一把扯住岳三娘的手腕:“姐姐糊涂了,这件事别说只是你一时晃眼看见的,算不得真,就说二夫人的本事,只反咬你一个危言耸听,诬陷之罪,岳爷爷就能因此厌弃了你。”
小岳氏确实有这样的本事,她要没两下子,岳家内宅在这些年也不会一分为二,斗的凶狠。
俩人正悄声密语着,外面淑芳行色匆匆跑了进来。
“姑娘,老爷刚刚叫管家往京城送信,说是吩咐二爷立即回青州给大夫人侍疾。”
岳三娘面如土色:“阿离妹妹,你听听!真是不想什么偏偏就要来什么,我母亲前不久才与我悄悄说,父亲的上峰赏识他,有意提拔他进崇文馆担任要职。万一父亲真被召唤回来。。。。。。”
岳三娘话音到此,觉得自己有些激动,忙改口解释:“阿离妹妹千万别误会我一番苦心,祖母病了,我比任何人都心焦,却也不愿意交父亲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我自己人小言轻,此刻便是急死了,也是枉然。”
夏夜将至,本是清爽舒心的当下,闻听岳三娘短短数句轻语,却只叫人说不出的抑郁。
郑离淡淡一笑:“三姐姐宽心,我想岳爷爷叫人往京中送信,必定有深思熟虑。姐姐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先看看大夫人的病情。归根结底,只要大夫人平平安安,姐姐担心的事情便都可一一消散。”
当下,岳三娘越听越觉得郑离说话在情在理,对这个郑家小妹更是大为改观,只觉得比至亲的兄妹们还要贴心。
她立即挽了郑离一并去内室,二奶奶看见两个小姑娘这样好,不由得感激房氏用心,妯娌俩空前团结在了一处。
大夫人这一病,岳府的欢庆活动自然告一段落。
岳临诗、岳临墨两兄弟原本要进京的事宜也就此被耽搁下来,向朝廷报了假,与岳家交好的那位徐太医用了几次针,大夫人都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连小岳氏也坐不住了凳子,亲自跑来侍疾。
一晃过了三四日,彭晏前来辞行。他虽说没有按照约定为岳云找到府内的真凶,但岳云也不好指责什么。毕竟彭晏是接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奉旨进京,在岳家耽搁的时间久,不但对彭晏没有好处,就连岳云也要跟着吃牵连。
临行前,彭晏又打发人来问郑离的心意。郑离婉言谢绝,实在叫彭晏好生失望。
岳云闻听此消息,不禁露出几日来少有的笑意,更对管家道:“阿离这孩子随了她父亲,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今后多加留意,别叫府里那些下作的奴才欺负了她,告诉众人,郑姑娘如同咱们家嫡出的小姐是一样的。谁敢苛待她,别怪我翻脸无情。”
管家心下骇然,家中嫡出的小姐只三娘子一个,也最得老爷看重,管家身为心腹,早就得知,老爷有意将三娘送进宫预备遴选。
太子爷今年也有十七了,身边虽说有几个良娣,可终究不及太子妃体面。
三姑娘的年岁相当,相貌没的说,身份上更是青州知府的嫡孙女,关键。。。。。。老爷是皇后娘娘的人,这遴选的胜算就更大些。
现如今听老爷要把郑小娘子当成嫡出的孙女看待,由不得岳管家多心。
23、夫妻
京城岳临书收到家中急信,一得知母亲重病昏迷不醒,急的连夜去上峰那里告了罪,第二日长安城门一开,岳临书便带着几个亲信快马加鞭往青州而来,期间不过两三日功夫,马竟跑死了数匹。
二奶奶一见丈夫便有了主心骨,先是拉着岳临书好一番哭诉,等夫妻二人缓和情绪,才在管家的恭迎下去见了岳云。
岳云看着相貌与大夫人最为相似的嫡子,心中不免亏欠。
“我也知道,你此番急匆匆回来为你母亲侍疾,怕要丢了很大一个前程。这一点,为父对不住你,只是你母亲平生最惦记的人莫过于你这个儿子,眼瞅着她性命堪忧,我不能不为她着想。”
岳临书少有才学,娶的更是京中世家女子为妻,在岳云眼中,大儿子和小儿子加起来,也不及一个岳临书来的重要。
耽误儿子此番升迁,岳云心中有愧,免不了要帮着周旋。
“不过你且放心,彭晏彭大人恰逢进京面圣,此人非池中之物,少不得要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我在其面前说了不少你的好话,来日你回长安,频频去拜访,与你前程总有助益。”
岳临书面色白净,丝毫看不出三十余岁的年纪,他闻听父亲的话,不由拱手苦笑一声:“父亲为我操劳,儿子不敢不听,只是当下儿子全无别的心思,只想着叫母亲平安无事才好。”
岳云暗暗点头,又叮嘱了一番,才打发他往后宅去。
晚间,三兄弟碰了面,岳临墨不愿意搭理兄长,倒是岳临诗拉着弟弟安慰了几句。
岳临书十分感激:“这些日子偏劳了大哥大嫂,小弟感激不尽。大哥本要进京选馆,可眼下因为母亲的病。。。。。。”
岳临诗正了脸色,“可见二弟说这话就是见外了。难道母亲不是我的母亲?你能舍弃京中升迁的机会,心甘情愿的回来为母亲侍疾,我这个当大哥又怎么好自私自利?”
岳临书细心的审度了这个庶兄的神情,看不出话中真假,也只好转移话题。
“听闻大嫂收养了郑微之的一对儿女?”
岳临诗颔首微笑:“父亲拿的主意,小的倒不打紧,只那大些的女孩子十分乖巧伶俐,父亲甚是喜欢,如今叫家里当正经小姐一般对待。二弟知道,我和你嫂子一直盼望有个孩子,前些年几个通房小妾都不中用,心也就渐渐死了。又想她们终归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没的耽误了人家的青春,陆陆续续也都散了。眼下忽然有个聪明漂亮的女儿,你大嫂的心境也开朗了许多。”
岳临诗这样几句话,全然推翻了岳临书原本的劝说。
晚间回至自己的小院,岳临书不免抱怨妻子,怎么不早把郑家兄妹在府里的光景告诉他,使的他险些在大哥面前讨了不自在。
二奶奶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乐姨娘卸妆,听见丈夫的抱怨,头也不回道:“芝麻大点的事儿,也值得你训斥我两句?敢情京城里老爷做久了,连自己怎么发迹起来也忘了。”
岳临书忙笑着上前,接过乐姨娘手中的象牙梳子,从铜镜中看妻子:“数月不见,你这脾气可半点没变。我也不过就是随便说两句,夫人千万别放在心上。”
二奶奶余怒未消反更盛,一把夺过丈夫手中的梳子往旁边的首饰匣子里摔去,怒色道:“我怎么敢当‘夫人’二字,这些年外人都当我日子过的光鲜,丈夫为官,儿女又争气,可谁想过这一辈子寡妇生活?你早早答应我,一定给我挣个诰命回来,也叫我凤冠霞帔的在青州城里走一遭。可你瞧瞧。。。。。。”
二奶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那小岳氏凭什么对我趾高气昂,还不是公公给她请了个诰命?”
被晾在一侧的乐姨娘大气不敢出,岳临书面色尴尬,赶紧挥手命其出去。
“我心知对不起你,可你不是不清楚。”岳临书道:“太子司议郎这官职听着体面,但却不知,我这些年连太子什么模样都没见过。每月的俸禄还不够自己开销,倒要叫家里与母亲贴补。”
二奶奶忙擦了泪水:“那你怎么还敢回家来?虽然说婆婆情况不好,但我全心全意伺候,未必不能叫婆婆病愈。你眼下要紧的是怎么进了崇文馆。”
岳临书拦住妻子瘦弱的肩膀:“正因为我有心进崇文馆,此刻才不能会报假回青州。”
见二奶奶狐疑的打量自己,岳临诗笑道:“此次升迁并非一帆风顺,上峰焦大人虽属意于我,但左丞相一直想把他的女婿安插进崇文馆,太子自己又偏向太傅大人的弟弟,两虎相争,我此时插进去,不但得罪了两方,还处处不讨好。”
二奶奶是世家女,心境开阔不比那些小家碧玉。
丈夫一说明缘由,她便领会了全部:“你的意思是,想要做那得利的渔翁?”
岳临书哈哈大笑:“只要进了崇文馆,我便有信心叫太子重用我。届时别说给你求一个夫人的封号,就是叫咱们女儿进宫为太子妃。。。。。。也不是不能的事情!”
岳二奶奶眼前一亮,立即温柔小心起来:“二爷别是哄我呢吧?”
眼看妻子柔情蜜意,小心翼翼的模样,岳临书不觉心动。
二奶奶虽然三是有余,可保养不赖,又有那句话说的在理:这远的香,近的臭。数月不见妻子,岳临书如何能不想?
他一个翻身就将妻子压在身下,芙蓉帐暖度春宵;耳鬓厮磨至天明。。。。。。
他们也不过就是个凡人罢了。
次日早起,二奶奶将丈夫带回来的东西一分为二,明显厚重的那份送了房氏的院子,轻巧的那份就给了三房。
大丫鬟淑晚亲自捧着一方砚台匣子去给见郑离,不想这么早,自家三姑娘却在。
淑晚有些惊讶,她可没料到两位小姐好的一个人似的。自己进来时,三姑娘正和郑小娘子挤在一处说悄悄话呢!
淑晚一面胡乱猜测,一面将二奶奶所送之物呈现给两位姑娘瞧。
岳三娘见多识广,诧异道:“这是京城荣墨斋赫赫有名的稠香墨,等闲的也要三百两银子一方,端看妹妹这一块。。。。。。”岳三娘摸了摸,又拿在鼻子尖前轻嗅一番,断定是个好东西。
郑离哪里敢收,淑晚便笑:“郑姑娘也太客气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