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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将春节保平安提到了相当的高度,如果在春节期间发生了群访事件,绝对要处分相关责任人,侯卫东作为分管副市长,尽管不会受到处分,可是脸面也不好看。
“欧阳区长别急,具体是什么情况?”
欧阳胜递过手中材料,道:“总共有五个人,都是老上访户,这是具体情况。”
看了材料,侯卫东觉得这些事情就是一团糨糊又是一团乱麻:“最早的一位上访者提出要求平反,当时还在文革时期,他因为贪污了工厂两百元钱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他看到大量现行反革命都平反了,而他自己没有平反,从此开始漫长的上访之路。”
“还有一位上访者是在工厂下班以后,坐公共汽车出了车祸,他要求报工伤,也是十年前的旧事。”
侯卫东道:“五个人有三人是经过法院终审判决,如果通过上访解决问题,就是变相地干扰了司法,而且,这些沉年旧事都没有证据支撑,现在确实无法解决。”
欧阳胜更是一脸愁苦,道:“这五人都有上访经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失踪,我估计到首都去了,发生了这表事,我向市委市政府作检讨。”
“现在别说检讨的事情,腿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真的要走,凭几个外行的监视肯定不行,你赶紧组织人员进行弥补措施。”
欧阳胜在东城区当区长,经历了太多猫和老鼠的游戏,对套路熟悉得紧,道:“由街道、绢纺厂、派出所、信访办同志组成的联合小组,已经坐上了飞机,在首都火车站、汽车站和信访局等几个地方去等着,只要发现了这几个人,一定会想办法把他们弄回来。”
侯卫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道:“我给市政府驻京办打好招呼,让他们也出面帮忙,他们在首都地头熟悉,还有,应该花的钱就要花,别因小失大。”
欧阳胜知道侯卫东是什么意思。
在沙州,有些上访者已经变成了上访专业户了,找到他们以后,上访专业户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有的上访者会要求坐飞机,还有的上访者差了餐馆的钱。
侯卫东的意思就是花钱买平安,这也是地方上不得已而为之的通用做法。
“他们的钱都带得必较宽松。”欧阳胜是一脸苦瓜相。
侯卫东道:“我们一起到黄市长那里去,这种大事得让他知道。”
黄子堤恰好在办公室,听到了这事,道:“如果不采取措施,首都就是上访者的乐园了,这是政治任务,希望你们正确理解。”
“等到此事解决以后,东城区相关责任人还是得受处发,没有处罚,以后稳控工作就会流于形式。”
欧阳胜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市政府大楼,侯卫东继续留在黄子堤办公室谈事情。
“绢纺厂出了这么多事情,说明领导班子不行,有必要在春节以后做一次大手术,你是分管领导,与江主任一起,给市政府推荐合适接替蒋希东的候选人。”
侯卫东这几天一直在深入接触绢纺厂,了解得越深,他越是谨慎,听到黄子堤有意要调整绢纺厂的领导班子,道:“绢纺厂形成今天的局面,有体制、市场和历史等诸多原因,单纯换领导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黄子堤干脆地道:“这一届领导班子既然搞不好绢纺厂,就是最大的问题,春节以后,如果还没有起色,就要考虑更换领导班子。”
话不投机,让侯卫东把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道:“春节前,我想开了一个大会,讲一讲企业安全生产的事。”
“姬市长在分管安全,他昨天也提出要开安全大会,企业安全生产只是一方面,两个会合在一起开,你先去距姬市长商量。”
离开了黄子堤办公室,侯卫东将春节前需要做的事情理了一遍,将晏春平叫了过来,道:“你把国营企业安全生产这一块文章准备好,等到全市安全工作会开过以后,在小范围内再开一次安全会。”
晏春平走出大门时,就遇以了正往里走的任林渡。
“侯市长,我给你汇报工作。”任林渡走进了侯卫东办公室,他原本想直接称呼“卫东”,话到嘴边,看着宽大的办公桌以及身后的书柜,他还是采取了尊称。
侯卫东笑了起来,道:“林渡,现在没有外人,你说话怎么这样酸,我们是什么交情,有话直说。”
任林渡罕见地露出一些愁容,道:“我不想在市政府办公室呆了,我这个年龄,在这里没有什么意思。”
侯卫东敏锐地道:“来市政府之时,年龄和现在差不多,你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任林渡这才道:“原本我不想在人背后说坏话,可是我实在受不了刘坤,他现在是主要领导的秘书,也就把自己当成了主要领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指手划脚,卫东当了领导,比他级别高得多,也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老朋友,我惹不起,躲得起。”
对于刘坤的了解,侯卫东是从毕业后的那一夜开始的,他深有同感地道:“你想到哪里去,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听说市政府驻京办主任春节后要调回来了,我想到驻京办去。”
侯卫东才和朱民生一起泡澡,又和常务副市长杨森林一起称呼蒙厚石为“蒙叔叔”,在这种情况之下,搞定驻京办主任还是有一定信心,他就道:“这事我来办,如果不出意外,问题不大吧。”
听到侯卫东如此肯定的答复,任林渡很是兴奋,兴奋完了以后,他心里又涌起了一阵悲哀,暗道:“对我来说是难于上尖刀山的事情,对于侯卫东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他原本是三十岁的市政府办公室科长,也应该算作是前途无量,却由于有了侯卫东这个参照物,他的努力就显得很有些可笑。
“郭兰,我不想在市政府工作了,主要是受不了刘坤,他是主要领导秘书,比杨森林和侯卫东还要牛。”
郭兰看了来电显示,知道他是用的办公室电话,道:“你在办公室打电话嘛,小心隔墙有耳。”
“我都这个混到这个地步了,还怕什么?”
郭兰劝道:“你的位置挺好,姬市长在省里关系很多,给他服务两年,出去也就当个副处级实职领导。”
“那时我都三十好几了,没有什么意思,我想到驻京办事处,在京城混几年,长长见识,结结人脉,做做生意,强过给人当牛当马十倍。”
“任林渡,你浮躁了,大多数干部都没有你任职速度快,杨柳、刘坤也都是科长,你们是正常的任职速度,只有侯卫东算是异类,他是特例,不能和他比。”
任林渡固执地道:“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趁着还没有正式给姬市长,早些离开沙州。”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郭兰一边跟任林渡说话,一边拿起了手机。
手机上是一串熟悉的号码,这是省委办公厅赵东的电话。
任林渡听到了手机铃声,道:“你去接手机吧,等事情办好了,我再跟你联系。”
郭兰放下了话筒,她并没有接手机,而是静静地看着在桌上不停一边响一边抖动着的手机。
第656章 春节前(中)
手机在桌上第二次跳舞之时,郭兰还是拿起了电话。
“郭兰,什么时候到岭西,如果你真想考岭西大学的研究生?我给你找导师。”赵东底气很足,他如今是省委书记的身边人,给岭西大学打个招呼,轻松搞定。
郭兰清楚地知道赵东的信心,不过她经过数天考虑,还是准备拒绝这次帮助,道:“谢谢赵部长关心,考了硕士,还得再就业,也很麻烦,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赵东鼓励道:“你深造以后,出来可以到省委机关来,有以前的经历,我相信发展起来很快的。”
郭兰道:“一时下不了决心,如果真想考岭西大学,我还要麻烦赵部长。”
赵东爽郎地道:“欢迎你来麻烦。”
放下了电话,郭兰心情颇为复杂,副书记莫为民拿着一份材料走了过来,道:“郭部长,组织部送过来的名单我看来,县委机关党工委缺书记,我建议由卢飞同志担任。”
卢飞以前是红星镇党委副书记,后来担任了桔树镇党委书记,前县委书记侯卫东在治理整顿磷矿之时,卢飞是积极的参加者。
这一次干部调整,郭兰一直不同意调整卢飞,组织部调整方案报给了分管组织副书记莫为民,他再次对卢飞的使用提出了异议。
郭兰坚持自己的观点,道:“卢飞同志才37岁,年富力强,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放在第一线,更能充分发挥他的作用。”
在成津县,在侯卫东当政期间,莫为民副书记基本上被侯卫东和郭兰架空了,在人事问题上没有发言权,如今换了县委书记,他开始一点一点地与郭兰争夺原本属于他的用人权。
莫为民这次不准备让步,道:“机关党工委职能被弱化,正是由于我们领导干部的认识有问题,总是把老、弱、病的同志安排在机关党工委,党工委的工作如何能抓得起来,我们要改变用人方法,配齐配强机关党工委。”
郭兰委婉地道:“既然莫书记在如何使用卢飞上有不同意见,我建议暂时不考虑卢飞同志的使用问题,保持原职。”
莫为民道:“组织部再研究,等考虑成熟了,给昭强书记汇报。”
望着莫为民的背影,郭兰有些心烦,组织部长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她不愿意与人为敌,却总有人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时,窗外突然乱起了大风,将郭兰桌上的文件稿子吹得满屋乱飞,如乱纷纷的钱纸,她走到窗外,见一股寒风从北而来,院中树叶在空中飞舞,看到这情景,她没来由觉得心里发慌。
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手机里传来郭师母的哭声:“你爸不行了。”
“什么,妈?”
“你爸摔了一跤,送到益杨医院了。”
郭教授已是两次中风,再摔跤就不是好玩之事,郭兰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道:“妈,你别吓我。”
“快回来,晚了来不及了。”
郭兰叫上了汽车,直奔益杨县。沙津路建成以后,从成津到沙州就成了通途,郭兰平时不坐快车,此时犹嫌车慢,当驾驶员开到了一百二十码,他再也不敢快了。从沙州上了高速路,小车一路飞奔,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益杨县,驾驶员陪着郭兰一路奔上益杨医院四楼,刚到门房口,就听到了突然响起的一阵哭声。
郭兰闯进病房,拉开了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床单,郭教授停止了呼吸,静静地躺在床上,表情没有一丝痛苦,他右手还拿着一本书,握得很紧。
眼泪顺着脸颊慢慢地滑乱,滴在衣服上,很快就将衣襟打湿。
司机看到此情,来到了屋外,给谷云峰打了电话,县委常委谷云峰接到电话,先给曾昭强报告,又给侯卫东打了电话,这才开始做其他的安排。
侯卫东接到谷云峰电话之时,正在与蒋希东谈话。
放下电话后,侯卫东道:“蒋厂长,今天先谈到这里,你安心回去工作,生产搞上去了,销售渠道畅通,绢纺厂才能恢复活力,社会才能稳定,在春节期间,稳定是重中之重,至于到北京上访的五人,要通过厂里做好安抚工作。”
蒋希东有一肚子计划,如今最担心是在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之时,突然被解除了职务,那一天易中岭又是拉拢又是威胁,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此时,面对分管副市长,蒋希东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黑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道:“侯市长你放心,我回去就做工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