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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中段,拓拨浚一声令下,一队侍卫抬着一个个铁笼子上来,排放在大殿的中央。冯宁看来其它的一些都是比较温和的动物,最惹人瞩目的倒是放在后排的猛虎和雄狮。
这些猛虎和雄狮都未经训练,十分凶猛狂躁,之间它们在笼子中乱碰乱撞,不时地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啸。
冯宁一看第一印象便是原来老虎和狮子千年前和千年后根本就是毫无区别。没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毕竟前世在动物园和电视里看得多了。
只是这两只猛虎和雄狮得狂啸声令在场的鲜卑权贵,各国使节,和武将们都兴奋起来。倒是一些文臣面孔隐隐有些发白,只是碍于人前都强自忍耐。冯宁起先还有趣地教看着殿上众人的反应,可是到了那虎狮吼叫的时间长了,却觉得有些胆颤心惊。
又一次看向前方,却一眼与那位于中央猛虎对了正着,那一个极具嗜血的眼神让冯宁的心猛一跳。仔细看去,这只猛虎足有八尺长,褐色的皮毛上长着黑色的斑纹,前额天生一个大“王”字,“王”字下的一双眼睛继续放射出让人心颤的光芒。此时这只褐色老虎似乎特别狂躁,它不时地用头撞,用爪打,用尾巴甩击着虎笼,极想冲出虎笼。虎笼发出“扎扎”的响声,想快要散架似的。
虎笼的门只用几根铜丝扭着,冯宁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她着急地拉拉拓拨浚的衣袖,拓拨浚的身上毕竟有着祖先的血液,早已看得入迷,一点都没注意到。冯宁再看看四周,除了那些面色清白的文人,其他人早已被此前的气氛所感染了,就连自己的哥哥冯熙都看得饶有兴味。
冯宁深呼吸了几次,但愿只是她杞人忧天。
当它正这样想着,一声极响的虎啸传来,褐色老虎已经把笼子撞开,冲了出来。
众人全部都被这个意外给吓住了,有些胆小的大臣和嫔妃干脆就昏了过去。冯宁也被吓得脚软,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拓拨浚马上紧紧地抓住她,把她护在身后,双眼则直盯着眼前的老虎。冯宁心中一暖,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心中大定,唯一幸运的是晗儿和曦儿都没有带出来,自己即使死了也能甘心。只是这面前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该怎么办?
一时间大殿上死般寂静,一个个面如土色,谁也不敢动弹。因为民间盛传,老虎专追奔跑的人。
拓拨浚感觉恼怒非常,平日里满口忠君的人一个个都得毫无用处,难得要他一个一国之君亲自下场根老虎斗!
又是一阵虎啸传来!老虎如帝王般优雅地一步步向拓拨浚和冯宁走去,眼看就要到了。拓拨浚和冯宁已无可躲避,冯宁睁大了眼睛,感觉前所未有的绝望,而拓拨浚猛地从身旁已经吓呆的宿卫手中夺过一把利剑,直指老虎,却是丝毫不惧。
太傅
拓跋浚丝毫不惧,其他人却是吓破了胆,就连身旁的护卫都动弹不得,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拓跋浚满心的失望和气闷,不要命般的往扑来的老虎挺身一刺,老虎吃痛又是一声巨吼,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眼神更加凶狠,透着青绿的光芒,冯宁吓得闭上了眼睛。拓跋浚的双手也有些微微颤抖,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老虎似乎又要重新抖擞,看这情形以拓跋浚一己之力已是无法了。冯熙随手拿了把身旁侍卫的佩剑,悄悄的靠近,老实说他现在眼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与拓跋浚并肩立着的妹妹苍白的脸色。
可这只猛虎却已迫在眉睫,即使冯熙能飞也来不及了,何况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还没好到可以与猛虎一拼,冯熙除了加快脚步,也只能向老天爷祈祷了。
正在万分危急的时刻,一个以离拓跋浚和冯宁不远的青年大臣飞速冲侍卫手中夺过一把画戟,站在拓跋浚和冯宁面前,挡住两人,用画戟顶住猛虎的下巴,把猛虎掀翻,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拓跋浚和赶来的冯熙都顺势给翻到在地的猛虎一剑。猛虎受伤,凶恶的站起,看着眼前几人,却向冯宁的方向扑去。冯宁一声尖叫,不知所措。
拓跋浚一剑隔开,怒喝道:“侍卫呢!朝廷养你们做什么!”老虎吃痛,暂时转变了方向。
此时愣了好久的侍卫才如梦初醒,一个个拿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中央的猛虎。却不敢前进半步,那些武将也回过神来,无奈皇帝赐宴。贴身武器都没带,只能无奈的站在一旁。总不能赤手空拳去与老虎斗吧。
最后到是那个年青大臣几次闪身让过老虎,在老虎的要害上都刺了几戟。老虎疼痛不已,只好夹着尾巴逃向外面。却被赶到的李奕带领地宿卫连连几箭射倒在地。
拓跋浚见老虎的威胁已去,顿时刚才压抑地怒火大发:“把这只老虎拖下去!千刀万剐。还有你们这群废物。朕不会饶了你们!”说完便留下吓得跪倒一地的文武大臣和侍卫匆匆离去。冯宁也有些微微缓过来,在王遇的扶持下跟着转回后宫。
余下众人跪倒在地不知所措。心中明白这废物定是指上他们了,恐怕这天又不平静了。
冯熙苦笑一声,谁又能料到会有此事。毕竟法不责众,此事还得慢慢回转。四目眺望一番。那群跪着地文武大臣他可没兴趣理会对于各个属国使节却不能不好言相劝一番然后命命侍从一个个地送回仪馆。
而李奕则是面无表情的领着宿卫处理殿中的死虎和其他动物。
幸好拓跋浚也没有真的气昏头,半个时辰后,王遇出来传拓跋浚口谕,命众人先回去思过。众人一听又喜又怕,喜地是不用再在这大殿上受苦,怕地是这是到底是没完。都不约而同的恨上献上猛虎的州衙。
随着王遇离去,各位大臣相互挽扶着起来,三三两两的离去了。
冯熙正准备离去,却见此次筹办的掌筵郎目辰满目的忧色。不由的安慰道:“目大人,此是意外,非大人之过。”
“恐怕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想。”目辰满脸不甘,长叹一声。
冯熙亦是唏嘘,经此此人即使不死,前途恐怕也是不妙了。自己当日在京城时,倒还是有所交往的,当时李氏得道时目辰亦不如一般小人一般见风使舵。冯熙对他的印象不错,便又好言劝解了一番,并打算到时在拓跋浚面前为他求情。目辰闻说,心情才略略转好,不过还是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毕竟此次事情太大,恐怕不只他,其他跟这老虎有关的都要受到牵连。
“不知这只猛虎从何处来?”冯熙问道。
“秦州!”目辰恨恨地说道。
冯熙一听,只觉一惊,背上已沁出汗珠,他有隐隐的感觉,这次网罩的可能便是冯家。
“冯大人?”目辰奇怪地唤道。
冯熙回过神来,便是一个拱手:“目大人,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便是匆匆而去。
目辰亦是摇了摇头,感慨自己的恶运,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宫门而去。心理琢磨着该托哪些关系,该怎么写请罪折子。
清扬宫里灯火通明,各个内侍穿梭其间,忙忙碌碌。
拓跋浚和冯宁皆坐于正殿上,那斗虎英雄已经被王遇请来,低头侍立于下。
冯宁又喝了一口暖茶,刚才彻骨的寒意才稍稍退去。拓跋浚则是暗暗观察眼前人,手中有一分关于他的详尽报告。
王睿,字洛诚,太原晋阳人,是侍御中散王桥的儿子。目前只为九品的典书令,却是个文官。
“王桥文笔典雅,办事干练,是个极好的文官,想不到他儿子却是武艺高强!”拓跋浚郎声一笑。
冯宁也好奇的看向眼前这个清朗的男子,一看便是文质彬彬的人物,更何况他父子担任的都是文职,何以有如此武艺,起码冯宁感觉比拓跋浚和冯熙高上不止一点。也不由问道:“王大人的武艺不知从何学来?与虎相斗亦是绰绰有余。”
王睿忙恭声答道:“在家父闻达之前,曾有一段时间落魄江湖,全靠着家父天文卜卦为生。当时为了免受他人欺凌,倒是边走南闯北,边学了些功夫。与虎相斗,臣也是第一次,到是多亏了陛下洪福,冯大人攘助,臣不敢居功。”
“小小年纪,知道进退,真是不错!”拓跋浚赞了一句,王睿忙是谢恩。
冯宁却是险些笑出声来,眼前的王睿恐怕比拓跋浚年纪大些吧,这样的说法真是好玩。不过这两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理所当然。
“这么说来,王老大人也是武艺非凡!”为免笑出声冯宁忙问了一句。
“回禀娘娘,家父的武艺自是在臣之上!”王睿不明白为何冯宁要如此问,但还是照实回答。
冯宁听了一笑,斜眼看向拓跋浚。拓跋浚自是知道她笑他不会用人,没好气的说道:“王桥父子平日里显露的都是文才,哪知却有如此武艺!”
冯宁笑笑。因为王睿还立于一旁,便不与他争辩。径自说道:“两位王大人俱是文武双全的人物,陛下应该好好奖赏才是。”
“那是自然!”拓跋浚看向王睿,仍是一派不卑不亢,暗自赞叹,想起刚才,也起了爱才之心,“王爱卿。你救驾有功,只要朕做的到的,随你要求。”
“臣不敢,这是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王睿面对此次难得的机会,却是出声拒绝。
拓跋浚挑了挑眉,却是更加欣赏。冯宁心底笑道,哪有人这么封赏的,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敢随意乱说。
正僵持着,突然外面传来一些响动。
“谁?”拓跋浚喝道,殿内其他人也警惕的看向门口。
一个小小的脑袋怯怯的伸了进来,分明是太子拓跋晗,后面则是一脸苦色的王遇。
“王遇,朕让你守着外门,你怎么放人进来!”拓跋浚不好说自己的儿子,把气都出在王遇身上,王遇忙低头认罪。
“父皇,是儿臣让王公公不说地,父皇要罚就罚儿臣好了!”拓跋晗已经退去了刚才的怯懦,挺身说道。
冯宁一笑,对拓跋浚摆摆手,拓跋浚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挥手让王遇退下。
“晗儿,过来。”冯宁招招手,拓跋晗一喜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冯宁一把把他抱起来,揉在怀里,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间这个孩子已经三岁了。
“晗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谁啊?”冯宁轻点拓跋晗的鼻尖。
“那个,听侍卫说父皇杀了只老虎,所以就跑来了!”
拓跋浚这时听了脸有些红红的,冯宁笑着把拓跋晗抱于他。拓跋浚接过,有些迟疑道:“晗儿,那个杀死老虎的不是父皇,是眼前的王睿大人!”说完便指着王睿。
拓跋晗一听王睿才是真正的杀虎英雄,便顾不得自己的父皇,一下子跳下拓跋浚的膝盖,走向王睿。拓跋浚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不由有些酸酸的,自己的儿子真是容易变节。
拓跋晗已经绕着王睿走了一圈,才故作老成的说道:“你比那些侍卫长的好看!”
拓跋浚和冯宁忍俊不禁,王睿却是面露苦色,不知如何回答眼前的小太子。
“不过你既然能杀了老虎,本事一定很大,你教我!”拓跋晗紧接着一句。
王睿忙吓得回道:“臣何德何能敢教殿下,杀虎的还有冯大人,殿下可讨教冯大人。”
“冯大人?”拓跋晗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恍然大悟,拍手道:“哦,你说的是舅舅,可是娘亲说舅舅的武功只是做做样子的,本殿下一定要你教打老虎!”说完拓跋晗为表决心双手牢牢的抓住王睿的衣襟,王睿顿时头到如牛,面对猛虎他尚有办法,面对这太子殿下他真的无计可施。
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