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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界无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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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听出修丽不待见她,忙说:我是想报告政府,不是我偷懒,实在是有特殊情况。要是我跟她一块儿扫地,准定不能让她吃了钉子,给政府添这么大麻烦。对付这些事,我比朱颜有经验。人家朱颜是高贵圈里人,懂得自我珍惜,哪能知道劳动人民命贱,不把命当回事,人穷,活着也没多大乐子,一想不通就喝农药、抹脖子、投河、上吊,没个准……

修丽说:哟,看样子你倒想当劳动人民代言人了?你是劳动人民吗?

鹦鹉并不恼,死皮赖脸说: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反正干我们这行也是自食其力,不靠政府靠自己。

修丽见她越说越离谱,打断她说:安莺燕,行了行了,给我闭上你那窟窿。下次记住了,没问到你,就别插嘴。你都二进宫了,又不是不知道规矩,再乱插嘴,胡说八道,看我怎么罚你!

鹦鹉假装害怕的样子,说:报告政府,安莺燕牢记您的教导,下次不敢了。

对鹦鹉的表演,大部分女犯都像看把戏似的,看得津津有味,唯独朱颜斜着眼睛看她,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

修丽不再跟鹦鹉纠缠,吩咐女看守道:快!到后边菜地里拔些韭菜,烫软了来喂。

女看守应声而去。

修丽俯下身子,面对满地打滚的女嫌犯,口气温和地说:陈山妹呀陈山妹,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要是你真心疼你的孩子,就得活着出去呀!一审都没开庭呢,你自己先死了,你的孩子还指望谁!

陈山妹听言,停了片刻,更加伤心大气地哭嚎起来:活不了了!活不了了!自古杀人就得抵命,我怎么还出得去哟……我的儿,我的肉,你妈前世做了什么孽,这一世人命咋这么苦呀!

修丽站起身,对沈白尘说:你去值班室通知戴汝妲准备灌肠的东西,再回来帮我。

沈白尘得令拔腿就跑,一是因为情况紧急,二是修丽果断干练的劲儿,叫他不敢怠慢。

修丽的临场表现,比起办公室里那个无知、固执,让他轻视的妇女,几乎判若两人。

沈白尘再度回到现场,手里七七八八拿着听诊器、血压计、体温表,还有一个用来写医嘱的夹子,都是他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来的。他一边急慌慌跑,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别毛毛躁躁,像个没见过场面的娃娃,得沉住气,一切严格按程序走。

抢救已经开始。两个女看守按住陈山妹的头和小腿,让她不能动弹,修丽用筷子夹住一大撮绿油油的熟韭菜,死命往陈山妹嘴里塞。

陈山妹看来是真不想活了,拼命对抗看守们的抢救行动,大嚎大叫奋力挣扎。

她一个劳动妇女,正当身足力健的年纪,连牛高马大的丈夫都杀得死,要整住她谈何容易。修丽的韭菜一挨到她嘴,就被她连咬带吐地弄到了地上。

修丽屡败屡战,一边喂一边骂:你也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要不是看着你冤深似海,我才不管你这不知好歹的短命鬼呢!

一场抢救与反抢救的恶斗,终于在沈白尘的眼皮子底下结束了,他忙不迭清理擦拭身上脸上的污秽,脑子乱哄哄的。

修丽接过部下递过来的凉毛巾,满不在乎地擦着脸上带血的汗水,白色的毛巾染成了红色。

沈白尘以为,接下去修丽就该训斥陈山妹了,没想到她很细心地吩咐看守道:等会儿给她灌过肠,排下便来,要认真查找排出来的钉子,看看是不是完整,然后用标本袋封起来备案……哎,先洗干净再封啊……这一两天还得特别注意她大便的颜色,如果颜色发黑那就是肠胃有出血点,要立即报告。

全都安排好了之后,她又转过头,对瘫软在地的陈山妹说:你呀,就歇菜吧!没到时辰你想死也死不了,阎王老子不收你。

沈白尘在一旁看得清,听得真,内心又矛盾起来,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评价自己这位领导。

正在打扫战场,戴汝妲举着一桶调好的灌肠液婷婷袅袅走过来。修丽看见,黑着脸说:哎呀我的大小姐,现在是什么时候?救命呢,你还在这儿走台步!

小戴显然不怕她损,莞尔一笑说:你不是刚把韭菜喂进去吗?哪儿那么快就能拉出来?再说这满满一桶水,走快了怕洒出来。

修丽拿她没办法,挥挥手叫她快过来。

小戴走到修丽跟前,压低声音,口气带些惊慌.抑或是故作惊慌地说:张所回来了。

修丽听了,心里有点发虚,嘴上还硬着:他回来又怎么样?义没人虐待她,是她自己活腻了。

10

所长张不鸣开着车回来了,后边还跟着另一辆警车,警车上下来的一共四位,三个人,一只狗。两个穿警服的警察,一个拉着用皮带拴住的狗,一个押着被手铐铐住的人。

看守所的警犬黑狼,服役十来年了,马上就要退役,按规定得交回市局警犬队听候处理,派一条新犬来接班。这会儿跳下车的狗,就是前来接替黑狼的,名叫细虎。

细虎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长得头大腿粗、皮毛油亮,两只耳朵又厚又宽,直挺挺支棱在头上,听到响动,立马上下左右像小雷达似的转动,真是虎虎有生气。

跟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戴手铐的人。

这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男人。远看五短身材,肤色苍白,走路轻得像影子一样,无声无息。近看牙疏嘴薄,斜眉吊眼,几粒阴麻子点缀在消瘦的面颊上,全身唯有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不同凡响。古书上常有奇人异相的描述,奇异到这种程度,想必也不多见。这种人,大白天见着他,都会觉得阴气森森,头皮发凉,要是夜里遇上,十个人有九个得以为是撞见了鬼。

此人下得车来,不等不待,闲庭信步一般,径直奔值班室而去,就像常来常往的食客进了酒楼,不用迎宾领路就直奔预定的包厢

再说细虎到了新地方,兴奋得不可开交,先撩开腿在门口的石墩子上撒了一泡大尿,又扇呼着鼻子,四下里嗅个不停。熟悉狗的人都知道,它这是在占地盘呢.兴许是野外空气中有什么新鲜气息刺激了它,细虎冲着大灰门吼叫了两声,那声音也是恢宏嘹亮,气势逼人,堪比人类帕瓦罗蒂.

不过这一叫,并没给细虎带来荣耀。作为一条警犬,在没出情况,驯犬员也没给出信号的时候,是不可以随便开口乱吠的。所长张不鸣一下子看出了细虎的短处,对它笑笑说:原来是个样子货,还没训练到位呢。

送狗来的驯犬员,知道遇上了行家,老老实实回话说:张所不愧是老公安,对警犬这么在行;,这家伙底子是好,就是年纪还小,不大省事儿,驯来驯去总是愣里巴叽的,不是所有测验都能过关.

张不鸣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一类一等的犬只怎么能轮得到我们看守所?早就到刑侦和缉毒去了。

看见驯犬的战士有点不好意思,张不鸣义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们所里有个驯犬高手于笑言,特别通狗性,什么样的生瓜狗蛋,都能叫他给调教好。黑狼刚来那会儿,比细虎好不到哪儿去,后来屡次立功受奖,就是老于驯出来的。可惜没几个月老于就要退休了,看来为这个细虎,我还得返聘他一年半载才行呢。

'文'说到这儿,张不鸣忽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办公区大声叫道:老于,于笑言!细虎来了,快带上黑狼来换岗!

'人'里边不见老于答应,但见一个窗户后边,有张往外张望的脸,一闪就不见了。

'书'张不鸣朝驯犬员抱歉地笑笑,说:看来你得到里边坐坐,久等一会儿,这两只犬换岗的事,只怕还有点麻烦。

'屋'张不鸣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被出来接应的纪石凉听见,也就搭话道:张所,你真料事如神,今天这黑狼还不知道能不能带得走呢。打一大早上起来,老于就为黑狼要走混闹,逮着谁跟谁吵,去找修丽谈话,两个人还干了一大仗。

张不鸣听了,呵呵一笑:因为一只狗,搞得这么热闹?

纪石凉说:热闹大了去了。不光因为狗,也因为人。今天赶巧,顶替小戴的狱医也来报到。小戴这丫头盼调动盼了好几年,真到要走了,反而不正常了,一会儿发火,一会儿傻笑,不知道搞的什么鬼。

张不鸣有意问道:冲准发火?跟谁傻笑?

纪石凉恼火地说:跟谁都傻笑,只冲我一人发火。

张不鸣拍拍纪石凉的肩膀,狡黠地眨眨眼说:看把你美的,人家那是舍不得你。

老纪好像被他点通了闷葫芦,又有点不敢相信,边躲边说:哎,我说哥们儿,你身为所长,说话可得注意影响。小戴大姑娘家家的,不像我老纪毛深皮厚,从领导这儿传出绯闻,那可不是好玩的。

张不鸣笑得更欢了:老纪,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跟阎王爷也敢打架,原来到了美女这一关,英雄还是气短哟。

老纪黑不溜秋的面膛,被这番话给染得黑里透红,赶快一本正经说:你看你,说说还当真了……

张不鸣就想看他这副窘相,继续逗他:瞧你那熊样儿,人家小戴都不怕,早就承认你俩关系比友谊多,比爱情少,与众不同。叫我说,革命战友,在一块儿工作了好几年,互相当个红颜知己、蓝颜知己什么的,不也很正常吗?

老纪还想说什么,被张不鸣给截住了:这个问题先留着,得空儿咱哥俩喝小酒的时候认真讨论。

话音一落,刚才还是没正没经的一张胖脸,突然就严肃起来,张不鸣转眼从哥们儿变成了所长,对着监区的门努努嘴说:咱们的麻烦事来了。那个老家伙是局里交代下来,需要严守善待的嫌犯,案情复杂背景很深。先给你打个招呼,别又任着性子胡整,给我捅娄子。

纪石凉对这种事熟门熟路,咧咧嘴讪笑道:哪能呢。在你张所手下,只要是局里交代下来的,咱保证当亲爹供着。

张不鸣见他有口无心,又特别嘱咐了一句:你还得去仓里交代清楚,别碰他。把他那小身子板碰碎了,万能胶可粘不起来噢。

纪石凉嫌他婆婆妈妈,嘟囔着:不就一个干瘪老头,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不鸣放低声音,说:干瘪老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纪石凉调侃说:谁?该不会是李宗仁再世,或者爱新觉罗氏皇亲国戚吧?

张不鸣认真道:在河东那一带,他跟你说的那些人也差不了多少。全省社会主义新农村样板小尾巴村村长万金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一听这名字,纪石凉也不吭声了。

这地方凡是有点年纪的人,没人不知道独霸一方的土皇帝万金贵。小尾巴村人在他领导下,用了二十多年,从穷乡僻壤的小村子,乌鸡成风,变作了股份制跨国集团公司。不光有田地、有果园、有矿山、有工厂、有外贸公司、有葡萄酒庄,还有剧团、武术队、电视台、医院、保安大队……至于村民们的生活水平,在全中国指定名列前茅,只要是小尾巴村的原住民,住小楼开汽车不用说,从产房到敬老院,柴米油盐、婚丧嫁娶、生老病死费用全包,实行的几乎就是传说中的共产主义制度——按需分配。

小尾巴村的人牛气冲天,动不动就炫耀:咱村除了没有飞机场和火葬场,还有啥没有的?

万金贵在村民中的威信如日中天,再戴上全国农民企业家领袖人物、劳动模范、省人大常委、工商联副主席、慈善总会爱心大使……一大堆闪闪发亮的头衔,方圆多少里之内,地上长的,水里游的,山上跑的,土里藏的,喘气的不喘气的,都在他的手指头缝里攥着,生杀予夺全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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