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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枭秦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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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跪下去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看着屋内的亲属,并对大家鞠了个躬。一名老者这时才走到钱峰跟前抓住他的手道:小峰,明天一早就给你妈出殡,都安顿好了,你就放心吧。把你的事儿弄清楚,早点回来,啊?”
“三叔,谢谢了,谢谢大家了。”钱峰泪流满面地说。
乔娜的目光缓缓掠过钱家的亲属。然后她朝华北使了个颜色。华北随即向钱峰道:钱峰,走吧。”钱峰又向众人鞠了个躬,又回身看了看母亲的遗像,这才朝外走去。
楼外这时已经聚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中国人很爱看热闹,但自家有事的时候又是最不愿让人看得。人们看到被警察押出来的钱峰时,都尽量把脖子伸得够长,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些。钱峰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朝停着的一辆桑塔纳警车走去,紧跟着他的是华北。在车门外,当华北正要把钱峰铐上时,钱峰忽然发难,他用手臂紧紧地缠住华北的脖子,并顺势掏出了华北枪套里的六四式手枪。这位被小翠一直贬低是小学体育老师的人,居然还有这样潜伏了很久,并相当利索的一招。随着华北失控的一声喊,众人皆惊。乔娜正在和李真说着什么,这时扭头看到了华北被控制的情形,她心头一紧,暗暗道了一声苦。
钱峰用枪顶在华北头上,逼着他打开车门,同时冲众警员喊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打死他。”顺便交待一下,钱峰是当过兵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多值得骄傲的兵种,但对这种普通的热兵器还是熟悉的。他在部队时是搞伙食的,再具体的讲就是做饭,而做饭的兵就必须要养猪。这时钱峰又喊:过来一个人,开车。”闻声,大家的目光都朝乔娜集中过去。很快,数名警员都冲着她喊:乔队,乔队……”乔娜冲大家摆摆手,然后朝警车走过去。众人及周边居民都惊愕地看着她。乔娜走到车边儿后,回头环视了一下众警员,然后打开车门欲上车。
“不许带枪。”钱峰又喊。乔娜瞪了他一眼,然后掏出佩枪交给走过来的岳婷。后者眼都红了,怔怔地看着乔娜。这时,已坐进车里后排座的钱峰仍用枪顶着华北,并对车外的乔娜喊道:开车,出城。”乔娜坐进驾驶座,打火启动了车。警车缓缓驶离。一部分警员上了另辆车,紧跟着前面的车驶去,同时打开了警笛。刺耳的警笛声扯碎了夕阳已然暗淡下来的余辉,空气显得混浊压抑。
两辆警车头尾相衔,朝出城的路上驶去。
“反正我是要死的人,想和我作伴你就折腾。”车里的钱峰仍用枪顶在华北头上,并嚷嚷着。
“钱峰,你是跑不掉的,这样只能加重你的罪行。”乔娜开着车道。
“……乔队,我钱峰对不起你,但我没办法,我不想那样死。”钱峰对乔娜道。
两辆车尾随着驶上街道,进入车流。钱峰喊道:出城,往西开。”他的嗓音已经哑了。
尾随的另辆警车里,李真用手机在通话:李队,华北和乔队被钱峰挟持,现在方向往西,已进入马桥西路,看样子要出城。请求支援。”
“钱峰,放弃抵抗吧,这样你还有机会。”乔娜道。
“别耍我了乔队长,我还能有什么机会?我自己的事儿我清楚。哎,到前边下公路,往山上开。”钱峰对乔娜的态度还算客气。他对这一带的地形看来很熟。
乔娜在八公里处下了公路,拐上了一条通往山里的砂石路。后面的警车紧紧跟上去。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城西八公里处,乔队的车已经下路,往北方向,是进山的路。”李真用手机向大李汇报。此刻,大李带着十余辆车,数十人已经上路,他把刑警队在家的警员都带上了。一路狂奔地朝指定位置扑过去。车队经过处,警笛大作。街上行人,无不驻足观看。
乔娜的车已进入盘山公路。天色已经暗下来,落日的余辉在山脊梁上懒懒地趴着,似在向这个世界告别。
乔娜打亮了车灯道:钱峰,你真的要放弃最后的机会吗?”
“别说这些了,我知道没机会了,你们也没机会了。我觉得这样也算公平。”钱峰道。乔娜这时已将车开到了山上的最高点。
“停车,下车往山上走。”钱峰命令道。乔娜把车停下,三人下了车,钱峰用枪顶着华北率先往山顶上走去,乔娜无奈地在一侧随着他们上山。小径弯弯,四周有树和灌木,路边的草深浅有致,很多不知名的野花盛开着,空气里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的香气。三人走到山顶上的一片较大的开阔地中停下。周围的群峰在夜的阴影中默默地伫立,到像是多位高大的哲人在思考着一些亘古未能解释清楚的问题。
钱峰显出十分兴奋的神情眺望着镶嵌在夜色中的景致。在他前方几米的地方便是数十丈深的悬崖。山谷里幽深黑暗,一阵阵风声在谷底回响。
在离乔娜百米外的半坡上,大李和李真等数十名警员注视着山顶上乔娜等人的身影。由于情况不明,他们不敢冒然过去。刑警队的刘队长也在大李身边。他对大李道:给乔队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她现在还能接电话吗?”大李道。焦虑地望着山顶。
“试试吧。”刘队固执地说。大李拿出手机拨号:……哎,通了。”大李道,声音明显有些诧异:哎,我是大李,情况怎么样?”
“你告诉他们,只要有人过来,我马上开枪。”钱峰并未阻止乔娜接听电话。他现在让乔娜把话转过去。乔娜在电话里简单告知大李不要过来,便挂断了电话。钱峰这时对着群峰起伏的宏伟走势,忽然竟似着迷了一般笑了几声,然后对乔娜口气柔和地道: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昆虫学家,我经常到这里来,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了。我收集了很多昆虫,把它们制成标本,太多了,太漂亮了……你肯定没见过在放大镜下的那些昆虫的甲壳和蝴蝶的羽翼,那些纹路,图案,色彩,那是人类永远都无法做到的美丽,太美了。由此我知道,最丑陋的就是人,是人把这个世界糟蹋得像今天这样丑陋,这样臭气熏天。有些人自以为穿得很体面,用得是昂贵的化妆品,但他们真的不如那些昆虫,永远都不如。我到这里来过无数次,并且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要死,就死在这里,我只能死在这里,和那些换季的昆虫在一起。我在这里杀死过数不清的昆虫,就是因为我迷恋他们的美丽,或者说是嫉妒,那么我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一种公平……”正在钱峰冲动地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华北突然发难,和钱峰撕打起来。这时钱峰手里的枪响了,随着一团火光,华北重重地摔了出去,倒在地上。由于事态发生的太突然,乔娜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而这时的钱峰也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华北。
“你疯了?”乔娜冲着钱峰爆喊一声,然后跑过去把受伤的华北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华北的胸部渗出很多血,他急促地喘着气儿,却说不出话来。
半坡上听到枪声的大李和众警员快速朝山顶跑过去。
“钱峰,你死定了。”乔娜冲钱峰狂怒地喊。钱峰木纳地看着乔娜,喃喃地道:我没想开枪,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他随即转过头去看山谷对面隐在一片薄雾中的山体:结束了,到头了。”
大李和警员们冲上山顶,他们向钱峰逼近,数十支枪口对着钱峰。大李喊:钱峰,放下武器。”钱峰把枪口慢慢抬高,对准了乔娜。他缓慢地说:我真的没想开枪……谢谢你乔队长,让我去看了我妈。我妈不容易,守了很多年寡,把我们带大。唉——我以后能伺候她了,我有时间了,世俗的那些烂事儿,再也不用我去操心了。”他抬头看了看广袤无垠的天宇,然后把手里的枪扔到地上。乔娜和众警员惊诧地看着他。钱峰往悬崖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钱峰……”乔娜喊出一声。这时,崖边已不见了钱峰的身影。众警员纷纷跑过来,有人将受伤的华北抬起来往山下走去。乔娜向前几步,捡起了被钱峰扔在地上的枪。她又上前几步,往漆黑的山谷中望去……风声阵阵,树影摇曳,山脉依稀。
“乔队。”大李走到乔娜身边关切地叫道。乔娜似未听见,一直盯着黝黑的谷底看着……
十余辆警车相继驶入市局大门,在停车场上择位泊车。警员们陆续从车上下来往楼里走去。乔娜下了车,往楼上看看,她看到楼上几乎所有的窗口都亮着灯……大李和刘队朝她走过来,两人都是一脸的担心。一名警员跑步至乔娜面前道:乔队,陈局让你们几位队长马上去他办公室。”
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向桌面:怎么搞的?”陈冬的脸因暴怒而发着青色。
“责任在我,是我失职……”乔娜底气不足地道。
“我知道责任在你,我是问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事发突然,我……”乔娜的话未说完,便被陈冬的大嗓门打断了:乔娜。”
“到。”乔娜机械地喊。
“报一下你的简历。”陈冬又是一声喊。
“……82年高中毕业,考入警校。毕业后分配到省厅戒毒所任管教。87年考入公安大学,毕业后回到省厅戒毒所任副所长。93年调入市局缉毒大队任大队长至今。报告完毕。”乔娜回答。
“你算过你有多少年警龄吗?”陈冬问。
“13年。”乔娜道。
“13年,你知道13年的警龄在警队里是个什么概念吗?13年的警龄应该随时都能起到核心的作用,并对本职工作应该熟悉到就像左手和右手的程度。可你呢?像钱峰这样的重刑犯,你竟然在外出时解除了他的械具?这不是等着出问题吗?你怎么好意思面对你这13年的警龄?!”
“我……”乔娜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了。
“请求处分是吗?可处分能补救什么呢?”
“陈局,我也有责任。”大李道。
“李少龙,我没问你,你给我少说话。乔娜,你尽快写一份报告交上来,至于怎么处理,等局党委研究以后再说。你走吧。”
“陈局……”大李道。
“都出去。”陈冬喊。几人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乔娜独自在人行道上信步走着。这条街上店面不多,大多是办公楼,此时已是九点多钟,这些大楼上只有很少的几个窗口亮着灯,大部分都黑着。街上很静,行人寥寥,偶尔有车辆驶过,掠过一道刺眼的灯光。乔娜的警官生涯不算短了,在戒毒所那些年也经常接触到一些因戒毒而死亡的人,但像今天这样近距离的面对一个毅然放弃生命的人还是第一次。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虽然是罪犯,但用时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瞬间就变成了一具再无了一丝生气的尸体。这种情形强烈地刺激了她,并使她久久不能从那种阴霾骤下的感觉中挣脱出来。钱峰临死前的那一大段独白乔娜现在几乎仍然能逐字逐句地记着,她在回来的路上都在咀嚼着那些话……昆虫、蝴蝶,那些花纹在阳光下呈现出变化万千的色彩的甲壳,那些羽翼让人难以想像出是如何形成的图案,它们在放大镜下一定是会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的感动。而这一切超乎常人的细腻观查和爱怜,竟是出自一名贩毒的罪犯。乔娜由不住地去想像钱峰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在那些岁月里都是什么样的内容在伴随着他的成长?钱峰直到死也没有一句忏悔的话,而在他生命即将终结的最后时间里,他一直都在怀念着他的童年和少年,重温着那些甲壳和羽翼。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乔娜拼命地去想象着,但她仍是想不明白。到了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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