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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霜也不是那种特别爱打扮的姑娘,日常穿许多衣服也是半旧的,虽然宅子很大,下人很多,但除了一开始给了赵航一定程度的震撼以外,平时,他真的觉得这父女俩并不是十分奢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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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家里休整树木,粉刷房屋,也确实不算铺张——本来么,这么精致的宅院,这种程度维护其实不算过分,更何况家里要来贵客。
可今天他看到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对严家的印象。
太奢侈了!
此时已经是深秋,太原的天气本来就比较冷,树上的叶子早就掉光了。现在,这些人正在往树上粘贴似乎是用布料做的绿叶子,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粉色,红色,黄色的各色花朵,回廊下头架起了高梯子,几个工匠正拿了毛笔往上头的图案涂颜色。再往后面走,回廊的木地板被擦的甑亮,几个男仆正在回廊的另一头把一卷大红的地毯沿着回廊铺了开来。
赵航越看越惊讶,到底什么样的贵客能让严霜兴师动众到这个地步?他本来想直接回自己的房间的,看这个情况,也顾不得这几天严霜对他爱答不理了,赶紧冲着严霜的院子跑去。
严霜的院子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人往树上扎叶子,只是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也难怪,刚才在别的院子里看到了好几个严霜这里伺候的女使在帮忙干活儿。看门的婶婶倒是在,见是赵航,也就没拦他,让他自己进去了。赵航跑到严霜的门口,敲敲门:“大娘,我可以进来么?”
严霜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赵航走了进去,一进屋便觉得屋里头凉飕飕的,可不是,这时候天气刚刚冷下来,还没有开始烧火墙,跟阳光灿烂的室外比,屋里头便显得阴冷了。严霜坐在椅子上,身上披了个斗篷,看起来是刚从外头回来,赵航伸手递给她一个盒子:“我见街上有卖这个的,许多姑娘买了插在头上,看着好看,就一样拿了一朵。”严霜打开盒子,发现里头是一盒子纸花,牡丹,月季,梅花,栀子花,总共十几朵,做工还算不错,她粗粗一看,合上了盒子,向赵航道谢。
赵航其实早想送严霜一点儿新鲜的东西,可是背包里全是他的衣服以及野营用品,再就是电子产品,并不适合送人,倒是有几个准备带回去送妈妈的木簪子,可那种旅游区贩卖的纪念品在严霜面前根本拿不出手……所以当他看到街上有卖这种十分仿真的纸花的时候,就给严霜买了一打儿十二支回来。说起来,难怪去宋史博物馆参观的时候,导游说宋代是中国纸业最发达的时代,这纸的质感真是太好了,做出来的花非常仿真。
送了花,赵航便问了正题:“大娘,我见家里人忙成一团,有什么贵客要来么?”
长卿端了炭盆过来,严霜脱了外套伸手烤火:“后日,贞静公主要来太原,前些天阿爹就传了话过来,她要住在咱们家里。”
公主!赵航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你说公主?就是皇帝的女儿那种公主?”老天,回到宋朝一次,居然能够亲眼看到一位公主?
严霜看了他一眼:“古里古怪的,公主就公主,什么那种公主这种公主的。贞静公主是官家的长女,是太子的双生姐姐,十几年前嫁到波斯去了,后来离婚了就一直在外头游历,上个月回国了。”
!!!
等等,嫁到波斯又离婚的公主?赵航依稀想起自己在开封旅游的时候,导游介绍过这么一位彪悍公主。据说这位公主与一位到开封留学的阿拉伯王子相恋,那王子信誓旦旦地说他们那里从来没有小妾,男人们只有妻子。于是公主上了他的当,说服了皇帝与皇后,带了数目惊人的嫁妆远嫁到阿拉伯,结果才成亲就发现这鬼地方没小妾没错,可是男人可以娶好多个妻子!于是公主大怒,带着卫兵一路从王宫里杀了出来——没办法,阿拉伯的社会是典型的男权社会,女人是不能离婚的。
想到这里赵航一脸兴奋地问:“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嫁到阿拉伯,才结婚就砍了丈夫的大宋公主?”
严霜一脸纠结:“难得你也知道点国家大事!”
赵航嘿嘿一笑:“我听说过一点儿。这么凶残的女人,实在是想忘了都难。”
严霜倒是不觉得公主有什么不对的:“其实哪里能怪公主凶残?实在是那番人王子欺人太甚,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欺辱公主,才成亲便想把再接两个妻子进门……说穿了,还不是欺负公主一个人远嫁,没有家人撑腰,却不想想,公主是官家的心头肉,哪里会把她嫁出去就不管了?想着贪了公主的嫁妆,却以为那几千的护卫是摆设?蛮夷之国,求娶到我大宋的公主是他们的福气,可谁知道骗婚不算,还不许公主离开,那王子被砍的不亏。”
赵航对“蛮夷之国”这四个字并不赞同,那王子若是没开化的野人,公主怎么会看上他,人家肯定是有一定个人魅力的……不过人品确实垃圾倒是真的。
提起这位公主的事迹,女使们也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一旁的小女使石燕十分纳闷:“贞静公主怎么想的啊,大宋那么多好男人不嫁,非要嫁王子……结果上了这么大个当。”
赵航哈哈笑:“我们那儿的故事里,每一个公主都是想要嫁给王子的!”
严霜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净胡扯,公主王子都是一家的,公主想要嫁王子除非去和亲,那就肯定要离开自己的国家了,别的公主连开封都不愿意离开呢,像贞静公主这样的,五百年都遇不到一个。”严霜的态度有点微妙,似乎对公主有些崇拜,有些羡慕,又似乎透漏着某种不满,这种感觉不明显,但赵航能从她的语气里体会得到。然后,石燕的话让赵航明白了这种不满从哪里来:“公主一回来就点名要住在咱们家,外头都传,说公主想要郎君做驸马咧!大娘,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啊?”石燕才十一二岁,长得十分的娇憨,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的。
严霜一脸的没好气:“公主路过太原,不住咱们家住谁家?你倒是给我找出来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住别人家,卫兵都要睡大街了。”可不是,严府后头就是军营,公主住到这里,卫队可以直接住到军营里,别的地方可没这么合适。
赵航一听,也就明白了,严家确实是最适合让公主暂住的地方,不过对招待这位公主的排场还是觉得有点不能适应:“我见到家里在收拾,布置的很铺张……”
严霜叹气:“我也不愿意,可是阿爹专门写了信来,让我把家里收拾收拾。家里确实该修整一下了,那些木头再不刷刷,就该糟掉了。至于往树上扎假叶子假花,那是昨天接到的信儿,是公主的要求。反正也不用全扎上,正院儿跟公主回去的地方扎上就行了……”说着说着,声音顿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燕咋舌道:“这位公主幸好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以后还不得变成隋炀帝啊!”
石燕话音未落便被长卿喝住:“胡说些什么!郎君让大家读书,可不是为了让你为了显派自己认几个字便这么胡乱用典的!”
石燕缩了脖子不吭声了,严霜发了会儿呆,想起赵航还在一边坐着呢,便让长卿把给他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匣子里头是一些玉佩之类的东西,是我在家里库房翻出来的,你出来进去的,身上连个配饰都没有,不成个样子。”又递给他一个大荷包:“我给茯苓了一些银子跟钱,不过那都是小钱,只够买些零碎东西,这里头是三十两金子,你先拿去,也省得出门的时候钱不凑手,花完了我再给你——”
赵航本来已经把匣子跟荷包接在手上,听说荷包里装的是金子,立刻又把荷包推了回去:“玉佩我拿着,金子你收回去。衣食住行都是花的你家的钱,茯苓那里还存了那么多零花的钱,足够了,”赵航的心里是觉得自己还是要回现代的,可是虽然没准备在大宋混出什么名堂只是得过且过,可也没准备把软饭吃的太理直气壮。
严霜坚持让赵航拿着,赵航不收,两人你来我往推拒了几次,最后严霜只得让步道:“你出门的时候,若见到什么合意的东西,钱又不够,便报上家里的名号,让他们到节度使府邸销账,回来记得跟五伯说一声就行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航也不再矫情,点头答应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赵航一走,长卿就在一旁笑道:“大郎是个不贪心的人,对大娘很实在。”
严霜悻悻地说:“他哪里是对我实在,是拿自己当客人,客气着呢!”
第十八章
赵航回到自己的院子,想起那位贞静公主,仅有的印象也只是在开封旅游的时候导游说的那么几句了,好奇心起,便跟自己身边的女使们问起了贞静公主,年纪小的女使对这些事儿糊里糊涂的,倒是茯苓年长一些,对这位公主的事迹十分清楚。
“这下子朝廷又要热闹了!”茯苓笑的十分开怀:“咱们大宋的公主,论起来,除了护国长公主,也就是这位贞静公主最厉害了。”
赵航点头道:“确实厉害,才结婚就砍了丈夫——”
茯苓也跟着笑起来:“可不是,朝廷里颇有几个酸货,拿这事儿跟官家聒噪个不停,还有个姓王的御史当着官家跟娘子(注1)的面儿说贞静公主不贞不静,办出的事情有辱国体,应该剥夺了公主的称号……结果被娘子骂了一通,直说他‘我大宋的公主被人羞辱了,丢的难道不是大宋的面子?砍得好,看日后谁还敢欺辱我大宋的女子。’”官家也赞成娘子的话,听说那个什么丝儿国对我们宣战,立刻宣布大宋也对他们宣战。
赵航不太明白娘子指的是谁,联系上下文,猜测出说的是皇后,便点头赞叹:“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
茯苓点头道:“可不是,娘子是最了不起的女子了!从那以后,那些番邦再也不敢没谁人就提什么和亲,请我大宋的公主下嫁了。
赵航大汗,可不是,大宋强盛,周边国家想要娶个公主或者宗室女,一方面是巩固两国关系,一方面大宋公主的嫁妆也确实丰厚,可是如果和亲娶回来的是个一不高兴连丈夫都要砍,砍完了带着嫁妆走人,偏偏背后还有整个大宋做靠山的公主,那绝对是个苦逼事儿。随后又想起茯苓刚才说的宣战的事儿,便问:“对了,还宣战了?大宋跟他们打仗么?”
茯苓越发笑的不行:“打什么啊?中间隔了几千里呢。就是表个态,全国进入备战状态,借着这个由头,全国禁止婚嫁……”
赵航说:“等等!为什么全国禁止婚嫁?”
茯苓越发笑的不行:“当时正好马上就要春闱,全国的才俊都跑到开封了,好多豪门大户盯着他们,准备榜下捉婿……那会儿大家都以为公主会很快回来呢!官家禁止婚嫁,还不是怕好女婿都被别人抢光了,所以闹这么一出,就为了把好的都留下给自己女儿挑……”
赵航一脸黑线:“这也行?”
茯苓道:“怎么不行?公主嘛!大家心知肚明,给官家留个面子不说出来罢了,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贞静公主是官家跟娘子的头生女儿,爱如掌上明珠,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