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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楚阳二字时,沈凝暄的眉头,不禁轻颤了下。
但是很快,她便如旋风一般,起身向外走去。
“唉?”
见沈凝暄不声不响,起身便向外走,独孤珍儿不禁狐疑出声,但是她声音刚落,便见福儿进了寝殿。
无奈,到了嘴边的问话,不曾开口,她蹙眉瞥了福儿一眼后,便老神在在的躺在贵妃榻上,娇声娇气的吩咐道:“本宫想吃醉仙楼的烤鸭脖,你去差人与本宫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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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暄回到御书房的时候,李庭玉早已不见了人影。
见她回来,独孤萧逸屏退了庞德盛,便朝她招了招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意外收获吗?”
“皇上所说的意外收获,可是夏兰便是师姐一事?”轻挑了黛眉,缓步行至御案前,沈凝暄将手伸到独孤萧逸的大手里,脸上微微挂着浅笑:“若是此事,那么我便只能点头了!”
“你还叫她师姐?”
对于沈凝暄对独孤珍儿的称呼,独孤萧逸心里总是觉得别扭,那可是差着辈分的。
沈凝暄抬眸,看着独孤萧逸一脸不赞同的模样,不禁轻笑了下,可是笑意却未达眼角:“有句话,叫先叫后不改!”
闻言,独孤萧逸无奈,轻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刮了下她的俏鼻:“你啊!”沈凝暄微微一笑,心中却思忖起独孤萧逸让独孤珍儿假装夏兰的用心,一时沉默了下来,垂眸静静把玩起他修长的手指。
垂眸凝着沈凝暄的侧脸,见她一脸心事重重模样,独孤萧逸不禁柔声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沈凝暄抬起头来,侧目对上他幽深的眸子,轻弯了弯唇角,倾身搂着他的脖颈,靠在他的怀里问道:“真正的夏兰,如今在哪里?”
独孤萧逸轻挑了下眉梢,大手在她背上来回游走着。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甚少有男人可以把持的住,独孤萧逸自然也是如此。
是以,等他再开口时,声音也跟着低沉了起来:“真正的夏兰,如今关在天牢之中。”
任他不安分的大手,不停的在自己的背上来回游离,沈凝暄声音平静的再次出声说道:“你与我说说,打算如何对付夏家?”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微闪了闪,轻道:“如今夏家知道我命不久矣,一心全都寄托在夏兰的肚子上,日后我也会给夏家他们想要的一切,让其先去了戒心,然后……在紧要关头,只等小姑姑最后发威,鼓动夏正通举兵造反,然后再让月凌云将之一举歼灭!”
听了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不禁轻嗤一声:“你将这天下全都压在你小姑姑身上,岂不是要累死她?”
“冤枉!”
听到沈凝暄的嗤笑声,独孤萧逸不禁大呼冤枉,情动之时,伸出双臂将她怀抱入怀,他轻叹着说道:“是她自己为躲李庭玉,毛遂自荐要易容成夏兰的,好不好?”
“好!”
本就对独孤珍儿易容城夏兰一事觉得极为稳妥,沈凝暄轻应了一声,轻扭了下身子,想要从独孤萧逸身上起来,却奈何他双臂箍的死死的,不得已她眸光微闪着,抬眸嗔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胸口:“去里面!”
闻言,独孤萧逸心中大喜!
不曾有丝毫耽搁,他起身抱着沈凝暄便朝着暖阁方向走去。
“你放我下来!”
最近这阵子,独孤萧逸的身子越发清瘦了,被他刚一抱起,她便立即踢腾着双腿命令出声。
“放心!”
抬起头来,凝着沈凝暄娇艳动人的模样,独孤萧逸心中更是蠢蠢欲动:“我还能抱的动你!”
“不要!”
莹润的红唇,微微抿起,沈凝暄挣脱他的怀抱,水润晶莹的大眼,雾蒙蒙的望了他一眼,旋即娇美一笑,拉着他一路进了暖阁。
进了暖阁,她抬起头来,边笑盈盈的看着独孤萧逸,边动手脱着他身上的龙袍。
当那明黄色的龙袍离身之时,独孤萧逸便再也忍不住心下蠢动的***,一把抱住沈凝暄,俯身便要吻上她的唇。
然,只下一刻,白虎的声音便在御书房内响起:“启禀皇上,马匹已然备好,现在可以上路了!”
闻言,独孤萧逸身形一滞,俊脸上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上路?上什么路?朕看你是想要上黄泉路吧?”
他此言一落,门外的白虎心弦一颤,半晌儿没有接话。
静默许久后,他方才声音低缓着说道:“方才雨姑娘吩咐属下备的马,只道是皇上要立即出宫一趟!”
听白虎此言,独孤萧逸不禁眉宇一皱,低头凝向怀里的沈凝暄。
此时,被他紧抱在怀的沈凝暄,则微微仰头,轻捶了他一下,两颊酡红的瞪视着他,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看你猴急的样子,究竟是想到哪里去了?我给你宽衣,不过是想让你另行换上一件出宫的衣裳!”
说话间,她拿开独孤萧逸紧抱着自己的双手,行至一边的临时衣柜里,取了件他平日所穿的月牙白常服,抬手便丢给了他!
怔怔抬手,接过沈凝暄丢来的常服,独孤萧逸心里的那个火啊,可是说是噌噌的直往上蹿啊!
见状,沈凝暄讪讪一笑,像是安抚个孩子似的,轻抚下他的脸庞:“好了,莫要愣着了,你家小姑姑说了,你那好弟弟今早准备了祭品,要去祭拜你们的父皇,然后便又该远走高飞了,我猜他带着香烛祭品,必定以马车代步,眼下我们去追,到不了晚上便有可能追上!”
闻言,独孤萧逸又是一怔!
方才还升腾的火气,几乎是瞬间便哑了火,火来火又去,他对沈凝暄无奈轻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的穿上常服,又换了锦靴,这才与她一起出了暖阁。
两人步出暖阁时,白虎正脸色微白的候在那里。
见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出来,他神情一凛,连忙垂首恭身:“参见皇上!”
独孤萧逸的心情,现在很不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
是以,在看到白虎时,他的脸色也不算好看。
见状,沈凝暄黛眉一蹙,不禁暗地了扯了扯他的袖摆。
感觉到袖摆的扯动,他眉宇一皱,在低蔑了沈凝暄一眼后,薄唇紧抿着,从白虎身边擦身而过:“走吧!”
看着独孤萧逸抬步向外,白虎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连忙与沈凝暄一起跟上。
不久,他们三人,又带了几名影卫,驾马出了朝华门,朝着帝陵方向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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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风光正好。
夕阳西下,在前往帝陵的官道上,有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在匀速前行。
车外,枭青一袭黑衣,坐身马上。
车内,独孤宸则一身玄色,与正在与他对弈的枭云相对而坐。
棋盘上,黑子大势所趋,白子节节败退。
“看吧,我就说,喊打喊杀你是个好手,但是下棋却是个二愣子!”看着枭云再次落下白子的地方,独孤宸不由轻摇了下头,抬起手来,掀起车帘,他抬眸看向窗外生机勃勃的春色,好看的唇角,轻轻不禁轻轻勾起:“下棋,当寻皇后那样的对手才好!”
此刻,他最怀念的,便是一路从燕京到卧龙山时,有沈凝暄作陪的日子。
彼时,每日他都会与她对弈几局。虽然,期间他也曾假装不敌,但是平心而论,那丫头的棋艺,还真是精湛的很啊!
“属下的棋艺,只是入门功夫,怎好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枭云苦笑了下,抬眸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有些嗫嚅的出声问道:“恕属下多嘴,想问主子一句!”
“嗯?”
独孤宸挑眉,目露疑惑之色的转头看向枭云:“你想问什么?”
闻言,枭云微微垂眸,轻声问道:“我们一路护送着皇后娘娘回来,已是煞费苦心,若主子露面,她也许会体谅主子的苦心,可是主子却始终不曾露面,难道……您就不想见再见她一面吗?”
枭云的话,令独孤宸平静的眸波,微微有了些起伏。
兀自自嘲一笑,他眸光温润的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春色,声音寡淡,落寞万分:“枭云,你可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
闻言,枭云黛眉一皱!
她实在想不到,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
“我怕她在我面前无情转身!”
深幽的瞳眸中,再次平静无波,独孤宸薄唇轻扬着,叹声说道:“那种被你自己最爱的人所厌弃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所以在新越时,有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是……”
想着这一路而来,独孤宸为沈凝暄事无巨细,所做的那些事情,枭云的心里,不禁替他心生不甘:“皇后娘娘并非是非不明之人,若她能体会到主子对她的好,也许……”
“没有也许,我也不想再成为她和皇兄之间的负担!”
淡淡的,叹息一声,独孤宸视线所及,是埋葬了他父皇的那座宏伟陵寝。
“让车夫在这里停车就好!”眸光微微敛起,他勾唇浅笑:“将东西准备好,我们轻装简行,祭拜过父皇后便立即动身离开,不要被看守发现!”
“是!”
枭云应声,命令车夫停车,然后取了早前备好的香烛祭品,刚刚与独孤宸一起步下马车,便复又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马蹄哒哒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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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日薄西山时,迷黄的阳光,洒落在独孤宸的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子,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听到马蹄声,他眉宇倏地一皱,转身回眸,玄色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在远远睇见见一众影卫簇拥着的独孤萧逸和沈凝暄时,他眸光微亮,薄薄的唇瓣,缓缓抿起,最终扬起一抹美好的弧度。
他以为,此一去,见不到沈凝暄,也见不到独孤萧逸了,却不想此刻他们竟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渐渐的,马蹄声愈来愈近。
马背上,独孤萧逸的脸色,也越发复杂起来燧。
是他!
真的是独孤宸!
再次活生生的看着他站在不远处,他的心中自是激动万分,但是激动过后,却是难以遏制的愤怒昶!
“独孤宸!”
从来,都甚少连名带姓的唤他名字,但是眼下,独孤萧逸却怒喊了他一声,眼看着马儿便已奔驰到独孤宸身前,独孤萧逸纵身一跃,任马儿飞驰而过,而他则飞落在独孤宸身前,毫不客气的便朝着他噙着浅笑的俊脸挥出一拳!
“主子!”
“主子!”
在枭青和枭云惊呼之声出口之时,紧接而来便是砰的一声!
独孤宸的身子,在独孤萧逸势大力沉的一拳之下,不由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见状,沈凝暄黛眉一紧,连忙翻身下马,伸手握住了独孤萧逸紧握的拳头,朝他用力摇了摇头:“逸,不要!”
凝眉,与沈凝暄四目相视,独孤萧逸紧皱着眉宇,视线越过她,与独孤宸的视线相交:“你说,你该不该打?”
“该!”
嘴角的血,随着他唇瓣的开合,于瞬间流出,独孤宸虽然挨了重重一击,但是脸上却笑容依旧,想到自己擅自改变计划,以自己的命为局来奠定沈凝暄的皇后地位,继而让独孤萧逸以为,他是真的死了,独孤宸轻轻的,点了点头,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渍,朝着独孤萧逸轻轻拱手:“我不仅该打,而且该死,如今皇兄只给我一拳,着实便宜了我,我在这里,多谢皇兄手下留情!”
“你……”
见他挨了自己一拳,却还笑着告谢,独孤萧逸心里的火气,顿时便熄了大半,沉沉的,冷哼一声,他斜睇了眼枭云手里的香烛祭